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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纤月的心头倏的一紧。
是青竹的气息。
摒除了杂念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夜色里出现在她面前的黑衣神秘人的身影。
“怎么了?”
——甚是连那个低沉的嗓音都有些像。
容纤月压着冲动没有让自己睁开眼睛,她张嘴,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
“噗——”
一口茶水险些喷出的声音溢出来,容纤月背诵的动作一顿,眉角也微微一跳。
“咳咳,一会儿不见,纤纤倒是有了出尘之意?嗯?”
戏谑的声音透耳而来,这霎那间,那人又是她所熟悉的了。
容纤月睁开眼睛,就在她坐着的床榻前不远的凳子上,那个一身明黄色龙纹便袍的美人儿正冲着她展颜一笑。
容纤月看着那张笑颜,险些又是恍惚了下,她移过目光看到他手边桌上摆着的糕点。
而几乎同时,她的肚子里传来可疑的“咕咕”声。
因为屋子里没有旁人,再加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这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
而显然夜凌璟原来没听过这个声音,一愣,
容纤月则面上爆红,当即也不管他的反应,跳下床就直奔向糕点。
夜凌璟恍悟,嘴角的笑意更深。
一手在她的鼻头上刮了下,
“馋猫!”
宠溺的声音听着容纤月的鼻头莫名的有些发涨。
容纤月吸了吸鼻子,继续吃。
夜凌璟看着她的眼中闪过些什么,随后招手,外面的香兰过来奉上暖茶。
容纤月接过来,一边喝茶,一边吃着糕点。
旁边的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屋内,似乎只有容纤月吃糕点的声音。
看着容纤月吃糕点的动作放慢,夜凌璟勾了勾唇,
“没什么可说的?”
容纤月一顿,放下手里的糕点,又喝了口茶,当茶水入喉,容纤月看向他,“先前我中毒是怎么回事?”
夜凌璟的面色一变,“你知道了什么?”声音也有些沉凝。
容纤月扬了扬唇。
果然,他知道的更清楚。
“皇上又知道什么?”她问。
只是话音刚落,容纤月的手腕就是一紧,刚才还双目含情,宠溺满溢的人转眼脸上已经带了一丝冷意,“这是在生朕的气?”
难道她不该生气吗?
容纤月扯了扯嘴角,“没有!”
“没有?”
他隔着狭窄的桌子凑近了她,气息几乎扑面而来。
容纤月浅浅的呼了口气,抬眼看着他,“……只是有些心冷。”
夜凌璟的眸子狠狠一缩,捏着她手腕的手再度一紧。
“难道此时此刻,你还对容家不舍?”
“……”
容纤月睁着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刚才幻听。
他在说什么?
而这就是容纤月这稍许的怔愣,夜凌璟以为她不想回答,他的眼中掠过复杂,松开了她的手。
容纤月张了张嘴,正想要解释,手腕上的力道却在这时候松快下来。
她看着那只似是颓然落下的手,心头就像是揪着什么,即是到了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
“璟……”
她伸手,正要去拉他的袖口。
他却已经站起来。
“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转身离开。
“……”
容纤月瞪着那道离开的背影,耳边他低沉的话语硬生生的叩着她的耳膜,额角也一阵阵的抽疼。
他说什么?
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还没问这什么“七宝环”和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还没问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怎么中毒之类,他怎么就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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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饶了她(10000+)()
妖后,看朕收了你;不会饶了她(10000+)
还说什么让她“好好想想”?
容纤月重重的呼气,双手几乎要没有仪态的掐到自己的腰上了,可胸口堵着的憋闷还是几乎让她喘不上气来。上克腙甚
呵!她今儿倒是见识了铄!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瑚!
容纤月低着头,在屋子里扫量,最后目光落在墙角摆着的茶壶上。
只是简单的纹路,并没有什么太多花式。
容纤月拿起来,摔到地上。
清脆的声音震荡耳膜,胸口的憋闷也似乎一下子消散许多。
……………………
虽帝后也是在玉佛寺的禅房,不过却是单独辟出的院子。
从屋子里出来的夜凌璟并没有走远,就在院子的门口停了下来。
看到主子停下,后面伺候的常总管忙也躬立一边,低垂着头,连眼角都不敢抬半下。
伺候在主子身边久了,只从主子的步伐中就能听出来这会儿主子是欢喜还是恼怒。
这时候,屋内清脆的声起,
主子的身子一绷,常总管更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了。
夜凌璟袖下的手微微一紧。
适才从庙宇殿堂内出来时,方丈主持的话在耳边回响而过。
——“七宝环乃我佛家宝物,皇上却赐予皇后之足,佛曰‘究竟涅槃。三世诸佛’,涅槃而生,始于足,皇上对皇后可谓用心良苦……”
夜凌璟抿了唇角,低低的吩咐,“看住皇后!”
“是!”
…………………………
夜色如约降临。
佛语低低,似有若无的在容纤月的耳边回转。
容纤月一口一口的吃着跟前的饭菜,心口却有一股子馋意直勾勾的涌上来,即便眼前的斋菜色香味俱全,也挡不住。
再也没有心情吃下去,容纤月甩下筷子。
伺候在侧的宫婢上来收拾,香兰低低的唤道,
“娘娘……”
容纤月抬眼,挤出笑容,“皇上呢?”
香兰低垂下头,“皇上,皇上去了谢昭仪那里!”
容纤月点了点头。就是香兰不说,她也知道。因为这会儿谢昭仪的琴声又开始在空中弥漫了,不同于昨夜里的梵语浅唱,已经明赫赫的多了欲语还休的味道。
此乃佛门,就是那个帝王想要做什么,也不会做!怎么样也要拖到回宫之后!
容纤月觉得那股子馋酒的感觉又直勾勾的冒出来,几乎让她恨不得转脚就从这个佛寺里跑出去。
果然,她是在意那个家伙了!
容纤月咬了咬牙,
“关门!本宫要睡了!谁也不能打扰!”
…………………………
院内清静。
偶有的蝉声在鸣唱。
可混着那像是天外而来的佛语声声,就像是催眠曲。
再加上淡淡的青竹香气,容纤月睡的很沉,也很香。
只是半夜里,还是被身边传来的暖意惹得迷迷糊糊。
是他吗?
是他吧!
容纤月没有睁眼,甚至脑袋也没有动一动,就靠了过去。
那股暖意似乎有些绷,不过很快就似乎有声像是叹息的声音溢出来,随后,她整个人都被裹到了熟悉的怀抱里。
容纤月的嘴角不可察的弯起浅浅的弧度。
脑袋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再度睡去。
哼!
还是在意她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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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九门朝廷,灯火通明。
虽然皇帝和丞相不在朝中,但皇上临行时把朝政交给了谢家谢安华谢御史还有京兆尹容宗瑾容大人共同秉持。
而两位大人毕竟年轻,且又是头一次身握大权,故而悉数不敢有丝毫怠慢,索性都把入睡的地方搬到了办公之处。
是以便是在夜色深浓之际,九门朝廷之中也是灯火通明。
四处里送过来的折子按照紧要程度分门别类,隶属他们能办妥的,就两厢商量着共同签了,而在他们能力之外,则是快马加鞭的直接送去玉佛寺,请圣上裁决。
是夜,眼看着墙角的滴漏便要到了戌时。
一本卷宗放到了正在埋案在桌上的谢安华跟前。
正忙碌的谢安华随手翻起这本卷宗。
只是不过看了几眼,谢安华就抬头看向来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容宗瑾。
容宗瑾看到谢安华看着自己,嘴角勾了勾,“谢大人如何看?”
谢安华拧了下眉头,低头又扫了两眼卷宗,“这是宫中之事,我等外臣,不宜插手!”
“哪怕牵扯人命?”
容宗瑾坐下,脸上看不清神色。
谢安华失笑,“容大人,莫不是上次皇上要你探查端午宫宴一案使你忘了本份?我等是朝臣,处理的自是朝中大事,此等事,交给宗人府便可!”
谢安华把卷宗放到一边,继续整理着自己手边上的卷宗折子。
“那名叫漪绿的宫婢是领了皇上的命入宫伺候皇后,而这才几日,就犯下如此罪过,虽罪不至死,却是显然被人诱骗。诱骗之人名叫翠绿,是凤仪宫中的老人,经查是奉了谢昭仪之命,用意是要把皇后身边之人消除殆尽!人证物证俱在……所以,谢大人的意思是要把这份卷宗送到皇上那边?”
听着容宗瑾的话,谢安华脸色微变,刚才他只是匆匆看了几眼,知道牵扯到谢昭仪,却不知道这当中竟还有“物证”!
谢安华没有再去翻看此时已经落到容宗瑾手里的卷宗,只是看着容宗瑾,“容大人,信?”
容宗瑾仍然是和煦的微笑,“本官信不信有什么用,重要的是皇上!”
谢安华嘴角一沉。
他自是以为自家妹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若是到了皇上手里,即便皇上有心偏袒,可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