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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的福毓笑了笑,“五哥为我兄长,自然是待我好了。”
那头郑浩之正迎着宾客,正在听着小厮的回话,听到那丫头将半框子的金桔分给了下人,他也是一笑,但是见了客人,面上的笑缓缓放了下来。
他少年中举,在京中可是传开了的,走到哪儿别人看的不是他是国公府公子的身份,毕竟,在未有名之前,他也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庶子罢了,别人看中的,是他中了解元。
这回来的宾客也不少,都是面上寒暄罢了,自然还是会问起他读了什么书,多大了,有没有定亲,这等问题,不知被问了多少回了。人就是如此,你的地位低下时,无人问你,但是若是你不同以往了,这些人就会慢慢地巴结你。
他应付过一帮宾客之后,便往自己院子那边去,正见前方有一穿着紫色衣裳的少年,和他差不多的年纪。
那紫衣少年听到了脚步声,便回头一望,“原来是郑五公子啊。”
这人,郑浩之认得,是忠勇侯府的世子,也正是上回三妹妹说的那个蒋姑娘的嫡亲哥哥。
他作了一揖,笑道:“见过世子。”
“何须多礼?”蒋津远抬头虚浮了他的手臂一把。
郑浩之看他一眼,这模样也不是什么来看丧的,毕竟这来的人也没几个少年郎,怎么蒋世子就过来了?
他一想,便想到了郑福毓的那位手帕交,莫非这蒋世子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山水之间也?
“礼数不可废,是世子客气了。”
蒋津远跟着祖母过来,确实是来看郑福毓的,上回在王府,他被那个灵芝郡主缠着,这回他本以为还可在郑老夫人那儿见着她的,哪知道也没有。他亦不能去直接找女孩儿,这毁的可不是只有他一人的名声。
“这天寒地冻的,世子何不上里屋去?”
蒋津远笑了笑,“我是不怕的自小身子强健,倒是看郑五公子,可要注意些了。”
“多谢世子的关心了。”他笑了笑,“一会儿便到了宴席的时候,我手头还有事忙着,不便同世子讲论了。”
蒋津远笑了两声,“那你去忙吧。”
郑浩之躬身行礼之后,才往自己的院子里去。
早在之前,蒋津远便知道府里头有位五公子,但是极少见到,这个少年和他一般大,但是在他的映象里,郑浩之是沉默寡言的,如今看来,却是觉得他气度非凡。
他看着郑浩之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起先,他和子骞还说起过这个少年,子骞说,这人心机深沉,日后非池中之物,他脑里想到的始终是那个沉默的少年。
但是现在看来,他却是是沉默寡言的甚至比以前更加沉默,但是通身都不一样了。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本是一个庶子,地位低。
他心里头如今愁的是妹妹的事儿,妹妹如今还不知道,但是难免会听到几个丫鬟摆家常说些风言风语。
皇家自来不是个什么干净的地方,有些人为了金钱和权势进去,如今四皇子要和蒋家联姻,那时候,蒋家和如贵妃,和四皇子,那就是真挣钱的一路人了。
雪已经化了,郑浩之走着走着便突然顿下了脚步,觉得有什么东西忘了似的,手往腰上一摸,是一块质地普通的玉,他才笑了一声,自己戴了十多年的玉,上回已经给三妹妹了呀,怎么就忘了呢?
他抬头看了看天,然后才抬步走。
第七十七章()
大兴二十三年,冬。
江苏运盐的官船在婆娑河被劫,共计三万石,押运官盐的官兵死伤无数,报信之人快马加鞭,一日之内赶进了京城。
这官盐被劫之事,传到京城皇上当即就摔了手中雨后初晴有个几十年历史的瓷杯,那杯子摔在地上,没一下,就摔了个粉碎了。
“一群没用的废物!朕养你们何用!”已经五十岁的嘉元帝气的胡子直哆嗦,一脚踢在跪在下面的兵部左侍郎江试乘身上。
江试乘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这皇上实打实地踹了一脚,他在地上滚了一圈,又立马爬起来磕头。届时,殿内伺候的十多个太监宫女立马也跟着跪下来求饶,口中喊着“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传官凛!”嘉元帝看着这一干奴才,除了磕头,能起到什么用处,不由得怒火中烧,广袖一扫,桌上的玉盏落地摔了个粉碎,“给朕滚出去!”
这些个丫环太监得了令,都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腰退出去,唯有那江试乘还跪在那地上磕头。
官凛是内阁首辅,官居二品,今年三十的年纪,大冬日的,穿着朱红色的官服,外头批了一件狐狸毛滚边的大氅,步履平稳,后头跟着的小太监急急忙忙地跑着。
“阁老,皇上这会儿正发着大火,您可注意些!”那小太监急急跟着,说话也喘着气儿。
行至门前,外头的小太监麻溜地上见安,官凛自行脱了大氅,递给门边弓着腰的小太监,抬手理着衣襟,问道,“皇上这会儿还气着?”
“回阁老,皇上发了大火,还踹了江侍郎一脚。”小太监老老实实地答道。
官凛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摆了摆手,两个小太监就立马打开了厚重的帘子。
官凛刚从内阁衙门出来,就被小太监传过来了,江苏官盐被劫一事重大,又全权是户部负责的,皇上不发大火才怪。
乾清宫里本就烧了地龙,又加了几个火盆子,一片温暖祥和。官凛一进去就看见那兵部侍郎跪在地上,皇上急急燥燥地走来走去。
“臣参见皇上!”官凛一掀衣袍,疾步上前就跪下来磕头。
“你来了?来了就好,真真是气死朕了,你看看这折子上写的什么!”嘉元帝将桌上的折子扔给他,并未叫他起身,此刻还是十分地气。
官凛捡过折子去看,写的正是江苏官盐一事,原原本本地将事都说了,其中还将未有路子抓到这批作妖的贼,也难怪皇上发这么大的火了。
“皇上息怒,这婆娑河本就是险峻之地,早闻倭寇劫匪居多,这平日里劫贸易商船,哪料胆子如此大!”他合上折子,匍匐在地,磕了一个头。
殿内烧了地龙,倒也不冷,不过这官凛早年便有腿疾,跪在地上的滋味,确实也不好受,可是皇上不说起来,谁也不敢发话,他只能将力度放到另一只腿上去。
“偏生就选了这险峻之路,这贼匪着实大胆!”嘉元帝捋着花白的胡子,面上怒气不减,这三万石可不少,这缱派的官兵众多,居然连一个劫匪都没抓到,他下头养的人果真是饭桶一堆!“一群废物!”这婆娑河既然是劫匪多,那就换路子走,这偏偏选了这路,也难叫人不心生疑虑来。
“回皇上,臣倒是有一个法子。”
“说!”嘉元帝眼睛一亮。
“这婆娑河地处险峻,劫匪也是居在山中,夜中偷袭,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劫匪狂妄自大,必然是想不到夜里还有人敢上山,夜间防护必然不会太紧。”
嘉元帝想了想,觉得官凛说的有几分道理,复又问道:“那倒是什么个偷袭法?派何人前去?”
“火攻。”官凛答道,这也只能用火攻,“臣举荐太子前去,借此机,正好让太子大展拳脚。”
太子是嘉元帝的嫡长子,今年二十七的年纪,十六岁时封了太子,距今已是十一年。四年前,太子原配兵部尚书桑家嫡长女因病而逝,太子为其寡欲三年,去年娶傅家嫡次女为妃。
皇后母家为傅家,其兄为右军都统,在朝中可谓是权高位重,大兴设左右都统,元次辅臣,锦衣卫,前朝为牵制朝臣建东厂,至今已是六十余年,东厂势力飞速上涨,十年前嘉元帝建西厂分东厂之势。如今朝廷里正是动荡的时候,嘉元帝已是五十多的年纪,因信始皇长生不老,沉迷炼丹,亏空了身子,这下头的几个皇子也是斗争地厉害。
虽然太子已立,但是这天下到底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最终也是个迷。
嘉元帝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突然想起还有两个人跪在地上,然后转身说道:“你们都退下去罢。”
“谢皇上,微臣告退。”
官凛和江试乘又磕了个头,才起身,官凛跪的久了腿发软,幸得边上还有江试乘扶着,才得以站定。
出了屋子,这刺骨的冷风一下就扑了过来了,小太监立马将这位辅臣的狐狸毛滚边儿的大氅弓着腰送过来。
“这天寒地冻地,阁老可要好生注意着身子。”江试乘说道。
“旧年留下的腿疾,如今也是好不了了。”他笑着披上了大氅,俊雅地面庞有些许苍白,方才在里头把腿都跪麻了,他现在倒是有些站不住了。“江侍郎也要多注意身子才好。”
江试乘呵呵一笑,拱手道:“下官多谢阁老关切。”
两人年纪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官凛今年刚好三十,而江试乘也只是大了两三岁,但是这官位那可是比不得的。官凛那是连中三元,先是太子的老师,后得皇上重用,坐到了次辅之位,又是吏部尚书,这才过了两年,就坐上了元辅之位,这般年纪轻轻地,不知道多少人艳羡。
说个实在话,江试乘自然也是羡慕地,他这个官位也算不得低,走到哪儿还有人恭恭敬敬叫他一声江侍郎或是江大人,可是和官凛比起来,那真是云泥之别了。
两人一路无话,因为官凛腿疾,江试乘一个下属自然是要等着了,一同出了太极殿,官凛才叹了一声气。
“阁老为何叹气?”江试乘试探地问道。
“你瞧这天。”官凛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这天儿自入了冬就这般样子,极少有晴天的样子。
江试乘也顺着抬头,看了几遍也不知官凛所指莫非官凛还通天文不成?于是腆着脸皮去问,“下官愚钝,还请阁老指点着些。”
官凛摇了摇头,叹道:“自入冬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