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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总办于是便略显惴惴不安。交付银子的日期拖后了几日,可已经向洋人发照会说明情况了呀,难道这位满脸大胡子的公爵就为了这事不满?
一行人在公爵如滔滔洪水般不绝于耳的咆哮抱怨下进了普济禅寺,大家分主宾坐定,有洋军士端来茶水。
那公爵喝了几口茶又继续发威,气得火红色的胡须不停颤动。假扮勋爵的洋教士不停地操洋话解释,二人嘀里嘟噜说不停口,反正旁人也听不明白……这是事先排演好的戏码,假公爵大发雷霆之怒,让崔总办一行无暇插话和思考。
崔总办见怀大人不开口,只好自己硬着头皮说了一番景仰劳烦之类的客套话,又解释了几句启运拖延的原由,表示既然公爵大人亲自接收,最好现在趁天色尚未完全黑透这就卸银下船清点。
他当即指派姓丁的炮舰管带奉命回船,督促来船朝岸上搬运银子。
也许是听通译说起了银子,那大胡子公爵方才和缓平静许多,又讲了一大堆番话,语气似带慰问嘉勉的意思。他语速极快,通译正斟词酌句翻译着,公爵端起茶盅饮茶,再抬头时外貌却发生了令人料想不到的变化——原来李上校表演得过于投入,喝茶之时忘记自己脸上粘满了租来的胡子,结果胡子浸到茶盅里,上面涂抹的鸡血褪去了红颜色,变得半红半白!
上校自己并未察觉,倒是立在一旁的大美女洪宣娇见那姓崔的惊讶地张大了嘴,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上校的胡须露陷了,正**地往下滴淌着鸡血,便不由自主用本来的女声惊叫起来……
崔总办望着公爵大人会变颜色的蹊跷胡子,又听一名须髯满面的番兵发出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当下骤然色变,明白自己已经中了圈套!他把茶盅朝地上一摔,张口大声喊道:“假的!怀大人——其中有诈!来人呐——”
他还未及起身,就被那怀大人手腕轻振,一股热烫的茶水已如一根笔直的线射进了崔总办的喉咙,硬是把他还没来得及喊完的话给噎了回去!
假怀大人一旦动手就如同换了一个人,早不复庸懒老朽的模样,出手便矫捷若电,人影疾射而去,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一口气就点倒了与崔总办同来的几名清军校士,接着反手锁住了崔总办的喉结。
这是李秀成头一次看到御用七使之一的芈谷和人动手,还他妈真不是闹着玩的!来去快若鬼魅,运指似电如风,比电影里那些蹩脚的特技镜头不知他娘的高明多少倍!
文学作品里的参谋长一般都是文质彬彬、狡猾诡诈的类型,可老子这个参谋长能文能武,到了该冲锋陷阵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老子选对人啦!
厢房那边童阿六也带着弟兄们动起手来,没费多大力气就缴了为数不多几位清军随从卫士的械。上校看到局面已经得到控制,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扯掉了粘在脸上的胡须,嘴里连唾了几下说:
“呸呸呸,都快痒死老子啦!那住持老和尚长的这叫什么胡子嘛?弄的老子皮肤严重过敏!这么烂的胡子还收那样昂贵的租金,老和尚哪象个出家人?分明是他娘的一个大大的奸商嘛!”
大美女也抹掉脸上的腥臭毛发,恢复本来让人看了心旌飘摇的美艳,跟着笑道:“还说呢,要不是你非要花大价钱租人家的胡须,老和尚肯把蓄了几十年的一部好胡子送给你泡在鸡血里?”
上校就暗中盘算等会儿跟老和尚结帐时要不要克扣一半租金?不过转念一想大丈夫言出必践,变卦赖帐可不是老子的做派!再说原本好好生在人家下颏上的长须,被老子用鸡血一加工红鲜鲜粘糊糊,估计从此彻底报废,再没什么观赏和实用价值了……算啦还是老子认倒霉吧!一万两银子的价码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人家老和尚并没有漫天喊价,要怪也只能怪老子不了解市场行情!
参谋长芈谷制住崔总办之后喜形于色,冲李秀成拱手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大人神机妙算,大事定矣!”
“干得好参谋长,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上校亲热地拍打着芈谷,“你马上带童阿六他们去海边,无论如何不能让那几艘船溜掉!留心别把银子掉进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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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英公爵 2()
芈谷不放心地指了指崔总办:“那他如何处理?”
“把这家伙交给老子处理,我会让他乖乖听话的!”李秀成自信地打着包票。'万*'
然而事实证明这位崔总办绝对属于那种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难缠的人物,不管李上校使出浑身伎俩,这倔强的东西就是不肯投诚就范,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固执态度说:“崔某不幸中了你们的诡计,有负圣上所托,惟有一死以报浩荡皇恩。多言无益,你痛快地下令砍了我的头吧!”
上校本想再招揽这位崔辰反水,他记得当年水泊梁山的黑宋江,通过不断引进朝廷的人才最终取得了不错成就。不过崔辰不识抬举,性格冥顽不化,这种满脑子忠君思想的愚吏拿下也没什么用。所以上校不怀好意地盯着这位酸儒:“你自知丢了巨额款项,回到京城也是抄家杀头的罪过,所以想一死了之对不对?老子偏偏不让你称心如意!砍了你的头?老子不砍你的头——我要剃光你的头!就给老子乖乖猫在这偏僻的小岛上,老老实实做个吃斋念佛的和尚吧!”
便吩咐属下把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崔总办头发剃了个精光,就交给普济寺住持妙善大师来发落。
后来这关税总办崔辰真的就在寺院剃度,整日里埋头佛家典籍,终成饱学大悟的一代佛学宗师,这就是普济禅寺的第十八代住持方丈慧觉**师,以刺血书写佛教三大经书而倍受僧众信徒爱戴敬仰……
这一结果可是李上校当初处置时所万万不曾想到的,可见人生多变,世事无常!
芈谷以当今圣上的亲戚、朝廷一品大员的身份下令将船上的所有银两全部卸到岸上供洋人清点查收,然后叫那位姓丁的管带领着三条船上的大部分水军离船登陆。命令一下各船欢呼沸腾,毕竟大家都已在海上漂泊了十几日,通身上下满是汗臭,能到岸上洗个澡吃些东西是巴望已久的事情。
天色有些微黑,三船下来的水兵集中由丁管带率领,来到岛上著名的鸭尾溪。皓月当空,月色如银,清清亮亮的溪水哗啦啦呢喃着,仿佛是多情女子诱惑的邀约,水兵们几乎毫无例外地把自己脱个精光扑向溪水,尽情地享受那难得的凉爽滋润……直到岸上火把通明,把溪水映照得一片光芒闪烁,他们还流连在水中嬉戏耍闹,只有个别人注意到了围困他们的大队洋兵和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不好啦——”那几个先知先觉者转身跑向岸上去寻衣服武器,哪里还能找见半点踪影?
于是一个个光溜溜地做了洋兵的俘虏。
带人解决溪水边清军的人是参谋长芈谷。引清军临溪沐浴,然后等其光之而生擒的计策也是芈谷想出来的。芈谷认为人在不穿一丝片缕的情形下羞耻心强烈,所以激烈反抗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减弱,最终不费一枪一弹即把一百多名水军一鼓成擒的战果,也有力印证了他的判断!
生平芈谷仅遇到一次例外——全身一丝不挂却比穿着整洁的晚礼服还从容自然,那奇人非敬爱的李上校莫属。
就在芈谷智擒光屁股水军的同时,李家军的两位悍将撅牛和童阿六所率特战队员乘小船悄悄接近海里那三艘大船,几名轻身功夫了得的人先纵上甲板,然后放绳索和软梯下来,参与偷袭的队员们梯次而上,举火为号一齐发难,三条船同时动起手来!留守船上的水兵一则缺乏防备,二则人数上居于劣势,三则他们航海行船是行家里手,可真要一对一拼杀较量便似猛禽爪下的雏鸡,恶狼口里的绵羊,三两个回合下来除了极个别亡命一搏的,其余尽皆举手投降,一艘火轮炮舰和两条双桅快船全部成了李家军的战利品……
上校劝降姓丁的管带改变了先前对崔总办的策略,不再苦口婆心,也不再危言恐吓,直接就摆明了两条出路供他选择:其一,剃光头发留在岛上做和尚。其二,换个门庭跟随老子干一番惊神泣鬼的大业。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丁管带不愿变作秃不秃僧不僧的怪模样,自忖回京也难逃朝廷严惩,犹豫片刻就伏身归顺了。为了解除丁管带的后顾之忧,上校派人连夜动身北上,汇同芈谷的内应到天津卫去接丁府的家眷,以便丁管带能够从此安心做好本职工作。
普陀山一役经统计战果,毙敌四人,俘敌一百六十七人,其中归降七十余人,绝大多数属于能立即派上用场的水兵骨干。凭移花接木的手段缴获本该向大英帝国缴纳的足纹白银总计一百万两,其中支出成本两万五千两——胡须租金一万两拿去修佛寺,捐给法国传教士一万两用于修天主教堂,剩下五千两是服装费、路费和各种杂费……
佛教和天主教,国粹与外国舶来品,李上校真正做到了不偏不倚两不得罪!
这一仗在李秀成日后的辉煌军事生涯里算不得什么经典战例,甚至后来帝国有军史研究者都不将这次行动视为一场战斗,但它在李秀成发迹过程中所起到的独特作用却不可低估!
如果说下马湾战役是李家军的开山立威之战,那么普陀山一战则无疑是夯实物质基础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转折点,其所显现的重大作用已不止局限于军事领域,甚至从此奠定了李秀成政治、经济、民生等多重基石,使他未来的庞大帝国拥有了第一个基因细胞……
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没有按时收到第三批战争赔款,曾派专使前往北京问询和抗议。而朝廷方面也蒙在了鼓里,不明白为什么拥有三艘战船的运送队凭空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