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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霏眼观鼻鼻观心:“听过……走这边儿……”
“妖华爱上九尾,後来因它而亡……你说妖华恨不恨九尾?”
这叫什麽问题,没头没脑。
“可能……恨吧。”
“猜错了……”辉月吃吃笑起来,充满魅力的声音慢慢说:“妖华到死都不後悔……”
子霏想著,醉鬼的思路果然都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不过……
那酒的後劲真大,头晕沈沈的。
“犴是个蠢材,没脑子……妖华不是狐妖所以没内丹。犴找不到狐珠,一怒之下,做错了两件事。一是,不该把妖华活著剥了皮……二是,不该把妖华的血肉给九尾吞了……”
这都什麽和什麽的,子霏半拖半抱著辉月,真想把全帝都的人都叫来看看天帝醉酒,酒品真叫一个差!
“妖华把全部的力量,聚起来……成就了九尾……”
“可是那个笨笨的小东西,居然报完了仇,自毁内丹……”
终于到了寝宫,许是所有人都跑去喝酒偷闲,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幸好你不重……”子霏抱怨,用尽全力把辉月抱上床。
“飞飞,你太笨了……”
“是,我很笨。”子霏咬牙,不笨就该叫人还帮著擡你而不该自己在这儿受累,这麽一想果然自己是笨的。
“飞飞?”
“嗯?”
辉月手里握著一束银发,缓缓的盘绕卷动,把他拉得俯下身来:“妖华只属于九尾……妖华袍……是妖华对九尾最後也是最强的保护……”
“是是,我知道了……你老人家快睡吧……”
下一刻,子霏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那件银袍不知道什麽时候扯脱了,辉月美丽光洁的身体就这样呈现在眼底。
“还有……妖华其实是愿意……被九尾吃掉的。因爲,这样,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是天长地久……才是,永不离分……”
那双柔如春水的眼睛,带著薄雾似的光华。
“飞飞……所以,再把我吃下去……”
我们,永不离分。
直至地久天长。
妖华袍无风而舞,漫漫张开又覆下,将两个人裹在其间。
银色的柔软下,纠缠的,是谁?
是妖华与九尾?
还是辉月和子霏?
血的味道,淡淡的,混著不知名的香气。
这幽幽的香气好熟悉……
象是,那狐惑花开的味道……
是妖华的血,在九尾哭泣时开的花。
带著绝望的爱的花朵,爲什麽会有媚惑的香气……
散落的珍珠,沾著雾雾的水光。
似有若无的,叹息与呻吟的声音。
沈郁的哀伤化作鲜血,从身体里汩汩的流出。
心里无声哭泣,隐忍不变的安静的眼神,泪都流向了什麽地方?
细碎的火焰,从胸口一直蔓延至全身。是情火?爱火?还是业火?
每一寸肌肤都在嘶喊著疼痛,却不知道是谁的痛。
子霏昏然,辉月亦是。
抵死缠绵。
那美丽的人儿说:“九尾,你太笨,十年才会学会隐身咒。”
那俏皮的人儿说:“妖华,你别再美丽了好麽?你吸引太多的爱慕,我怕等不到我长大,你就被别人抢夺去了。”
妖华笑著,抱著怀中小小的九尾:“好,我等著你,可你也得快点儿长大。”
“妖华,痛不痛?”
“痛吗?”
“是不是很冷?”
“我很笨是不是?弄痛你了……”
“不,没有。”
“九尾,我爱你。”
鲜血迸裂,旖旎的锦褥被洇湿。
黏腻的血腥里,九尾惨叫,不是,不是,怎麽会这样。
不是的,不是我!
不是的妖华!
不是,妖华不要死!
细微的声音:“不……”
然後有另一个声音安慰:“不,没有,都没有。”
子霏猛然睁开眼,银色轻裘下面,是他与辉月。
不是妖华与九尾。
没有人死去,没有。
但是,一样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他的欲望深陷进辉月的身体里,胭红的血从那美丽的身体里流了出来,沾在他的腿间,他的身上。
“不,辉月……不是……”
“飞飞,爱我。”
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再没有隐忍和沈郁。
象潮水一样汹涌的情意,淹没至顶。
潮热的,与世隔绝的。
妖华袍的覆盖之下。
宿命的寻找,终于触到了时光的另一端。
辉月在笑。
虽然痛楚,却象暗夜中的兰花一样绽放绝美的微笑。
终于找到你。
等了许久,等来了你。
我不会再与你分离。
行云步伐凌乱不稳,看著身前执灯的侍从身影也是摇摇幢幢。
小侍回来禀告,陛下酒醉已归,各位请自便。
平舟望著空荡荡的回廓,心中有分隐隐跃动的痛。
子霏他……也同去了麽?
星华抱著酒坛,心满意足的阖著眼溜到了案几底下,呼呼沈睡。
平舟看著他,有些豔羡。
能活得如此逍遥快乐……让人羡慕。
行云绊了一记,内侍抢上来扶住。
“殿下当心。”
行云嗯了一声,摸著床榻,把自己重重摔在了上面。
心里乱如麻绪。
翻一个身再翻一个身,心里巨大的谜团理不出头绪。
爲什麽自己的来历始终无人提及?
爲什麽莫名得到卸嗟某枘纾�
爲什麽,爲什麽这个龙子霏,身上有深沈的秘密?
手臂横著压住额,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
好象所有的秘密,都和他有关!
爲什麽没人提及他的过去?明明他和所有人都有深深的牵系!
爲什麽他看著自己的目光,那样温柔深沈?
明明……明明就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啊!
爲什麽在那黑暗的地底,他居然会鸟渡之术?他明明不是羽族!怎麽可能……
爲什麽他……
他会不反抗自己的侵犯?
拢住的眉宇间有秋风一样的忧愁。
他哭了……
他在他的身下流泪哭泣……
爲什麽,爲什麽那麽坚强安静的人会哭泣?
如果是因爲他的侵犯,爲什麽却不责怪他?爲什麽不在一切发生改变前推开他?
爲什麽?
爲什麽?
行云痛苦的在床榻上辗转。
爲什麽?
琉璃灯盏的光似乎也在不安的风中摇摆。
那时候,他说了什麽?
他的嘴唇轻动,他说了什麽?
他说了什麽?
他该死的到底说了什麽?
胸口尖锐的痛,行云猛然翻身坐了起来。
我想不起来,难道不能再问你?
你究竟是谁?
我究竟是谁?
入夜里起了风。
行云胡乱披著一件丝袍,趿著鞋飞跑。
没有歇下的宫人内侍无不瞠目结舌,看著一向爱惜仪表的行云殿下象个疯孩子一样在帝宫中施展身法,由东向西横穿大半个帝宫。
真是风风火火,孩子就是孩子,沈不住气。
巨大的冲力,一下把门撞得洞开。
屋里空洞洞的,没有燃烛火,没有人的气息。
行云一下子愣住了。
龙子霏竟然会不在?
他不在?
他在哪里?
行云象是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颓然坐倒在门边。
那个黑暗的时候,狐惑花的香气里,他失却常性。
可是,好快乐。
占有那个人,侵犯他的时候,真的很快乐。
不是药性,不是身体的快感。
是心里。
满满的快乐,似乎……
似乎是得到了长久以来最渴求的东西。
明明他喜欢的人是辉月啊……
龙子霏,他在什麽地方?
行云突然睁大了眼。
他和辉月一同离宴,辉月……
他们……
行云拔腿就走。
亭台重重,楼阁重重。
腿象是有自己的意识,越走越快。
那些诧异的眼神,吹在脸上冷肃的风。
天帝的寝殿之外,奇异的竟然一个内侍也没有。
行云的脚步慢了下来。
象是灌了铅的脚,一步步,慢慢步上石阶。
珠帘在风中轻摆,殿里只燃了一盏角灯,映著香鼎里的青烟袅袅。
寝殿深处的床榻上,一线月光映于其上。
银芒点点的妖华袍下,曲线起伏。
行云觉得两腿发软。
寝殿里有浓浓的,云雨後的气息。
血的味道,欲液的味道……还有狐惑的花香。
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走。
那银色的波纹有微微的动荡,有人轻声吁气,香暖的味道变得更浓。
一只手探出来。
细白的手指,美得惊人,指尖有莹莹的光。
看到榻前散落的衣物,青衫玉带凌乱散置。
行云咬一咬牙,回手拔了壁上张悬的剑。
擡手把那银色的轻裘揭了起来!
丝丝缕缕的银发和青丝不分彼此的被带得飞扬起来,又软软的落了回去。
辉月美丽的身体伏在子霏的胸口,睁开迷蒙的眼睛。
心中明明已经知道,可是耳中还是嗡然一响,刹那间一片的空白。
长剑一抖径向下刺去。
40茫然的心绪,本能的想击碎眼前的情景。
行云甚至不知道这一剑要刺伤谁,要刺伤什麽。
象玉雕出来的美丽手指微屈,在凌厉刺下的剑身上轻轻一弹。
“铮”一声响,剑尖荡了开去。
辉月仍然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似的,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淡淡的阴影。剑尖没入了床头的玉柱,子霏微微一惊睁开了眼。
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