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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完牙径后,燕之遥都快站不住了。
他的手有些颤抖,又测量了兽角的宽度。
一个偏小,一个偏大。
证据确凿。
燕之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伸手搂住巨兽的脖子,缓缓躺在了它的旁边。
血浸到了燕之遥宽大的官服袖摆里,燕之遥将自己的头枕在巨兽的怀里,眼泪在眼眶里微微打转。
他听见巨兽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咽,像是在默默哭泣。
燕之遥将巨兽搂的更紧了些,轻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不信你……我知道,你没杀人……我都知道……”
玄铁制成的笼子里冰冷刺骨,燕之遥却丝毫没有觉得寒冷。
那只昏迷不醒的巨兽,还在努力地用自己的体温,暖着身边的人。
“等着我,接你回家……”
齐若桁看着面前抵死不认的齐若枫,哭笑不得。
“我府里没有叫小瑶的人。”齐若枫一脸无畏,“二哥不用来我这兴师问罪。”
“我没说是来找她事的,我有急事找她……”齐若桁不停地解释。
“骗鬼呢?”齐若枫哼了一声,“你一个皇子怎么会认识一个小侍女啊?一定是来找事的。”
齐若桁急得要命,只得站在院子大喊:“你给我出来!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同我六弟说实话了!”
一个侍卫突然从后面的树丛里绕出来,一脸无奈。
“你怎么跑出来了?”齐若枫一脸懵,转头同齐若桁解释,“这不是那个小侍女……”
“行了,别装了。”齐若桁一把把那个侍卫拉到身边,“怎么,你是在这说,还是在屋子里说?”
侍卫叹了一口气:“屋里请吧二殿下。”他又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齐若枫:“你先回去,大人说话小孩别听。”
齐若枫:“……”
他怎么就小孩了?
齐若桁皱眉看着侍卫,问道:“我一直没问,你怎么和枫儿混一起的?你忘了你……”
“行了行了,往事不要再提。”小瑶摆了摆手,“你还挺能忍的,现在才来找我。不说别的,我送的草环咋样……”
齐若桁冷笑了一声:“我今天不跟你算这笔账。你给我老实说,陶烨到底要做什么?”
小瑶耸了耸肩:“如你所想,和上一次一模一样。”
齐若桁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问道:“谁下的手?”
小瑶瞥了一眼窗外偷听的齐若枫,微微一笑,转头对齐若桁说:“陶烨送了敬贵妃一个小太监,叫丘奇,好好查查他吧。”
“还有。”小瑶凑到齐若桁耳边,“你这个六弟真是折腾死我了。”
“活该。”齐若桁面无表情,“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小瑶一脸不服气,瞪着齐若桁道:“这话应该我对你说。”
齐若桁苦笑了一下,又问道:“你知道如今丘奇在哪里吗?”
小瑶想了想,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在豫王府。”
“那你能……”
“不能。”小瑶打断了齐若桁的话,“我说过,我从来不帮与我无关的忙,我没有帮他们,当然也不会帮你们。”
小瑶一把推开门,将门口偷听的齐若枫拉了进来:“你老实一会儿能怎样?啊?”
齐若枫一脸委屈:“为什么不让我听啊?这件事我也可以帮忙的……我也觉得国师是冤枉的……”
“我警告你,这件事你不许插手。”小瑶恶狠狠地对齐若枫说,他转头又看着齐若桁,道:“二殿下,我言尽于此,之后的事情就看你们了。”
齐若桁道了谢,匆匆离开了。
“你怎么认识我二哥的?”齐若枫拉着小瑶,有些疑惑。
小瑶哼了一声,道:“我也救过他的命,知道了?”
齐若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我哥为什么奇怪你和我在一起啊?”
小瑶的眼神有些闪烁,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为什么,你不用管这些。”
齐若枫还是很奇怪,看着小瑶似乎不愿意搭话,也就不再过问了。
燕之遥和齐若桁在第二日一大早就进了宫。齐景岳由于身体不适,并不愿召见齐若桁,齐若桁并没有离开,一掀衣摆跪在了大殿门口。
燕之遥也二话没说跪在了齐若桁身后,一副坚持死磕的样子。
齐景岳本以为齐若桁跪一会儿也就走了,没想到他和燕之遥结结实实在宫门口跪了半个时辰。
齐景岳最终还是召见了齐若桁和燕之遥。
由于之前受到了惊吓,齐景岳原本就不好的身体愈发地虚弱,白发苍苍的老人瘫坐在龙椅上,不时还发出几声咳嗽。
敬贵妃的死多少还是对齐景岳产生了一定的打击。不管如何说,敬贵妃也陪伴齐景岳度过了几十年的岁月,感情不足情分也在。这一年间,连续两位后宫的妃子殒命,齐景岳也着实是又伤心由无奈。
原本就冷清的偌大宫殿,如今当真是只剩下了皇家尊严与无上荣耀,没有丝毫人气。
孤家寡人,便是如此了。
虽说齐景岳对敬贵妃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敬贵妃的身份放在这里,在朝政上也牵扯颇多,所以齐景岳也不敢轻视敬贵妃的命案,若真的与国师府有关,事情将变得十分难办。
可毕竟是亲眼所见,宫中众人也有目共睹,就算齐景岳再觉得不可思议,也得认可这个真相。
燕之遥上前行礼,提出了这个案件的种种疑点。
“国师与敬贵妃没有任何愁怨,并不具备杀害敬贵妃的动机,且国师是被敬贵妃传召入宫,案发时身边并没有活下来的证人,这有明显的陷害嫌疑。”
齐景岳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燕大人的意思是,敬贵妃自己害了自己?”
“臣并无此意,只是这可以证明国师并没有杀害敬贵妃的意图,只是在暴怒之下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就算国师不想杀贵妃,她化作的凶兽暴怒下没有意识,可这还是她杀的不是吗?”齐景岳反问道,“而且国师为什么会如此,总要有个理由吧。”
“父皇,有些人精通驯兽之术,很可能是有人派术士控制了国师的神志,借此机会陷害国师杀人。”齐若桁回答道,“至于是谁派人如此,儿臣并不敢揣测。但……豫王府的门客陶烨的确精通此术。”
“放肆!那可是你大哥!”齐景岳气的连连咳嗽,“就算他要陷害国师,他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母妃?”
百害而无一利的事,齐若桓为何要做?
“陛下,真正的凶手大理寺会继续调查,臣还有证明国师无罪的证据要上呈。”燕之遥呈上了一摞案卷,“猛兽在侍女身上的伤口痕迹尺寸与国师谢芷所化的猛兽牙齿和兽角的尺寸并不吻合,所以说,杀人的并不是国师,而是另一只凶兽。”
“臣望皇上准许臣测量敬贵妃的伤口宽度,来证明国师的清白。”
齐景岳唤来了张公公,立刻派人去了停放敬贵妃尸体的寝宫。
齐景岳有些烦恼地揉着太阳穴:“两只凶兽?宫里怎么会混进两只凶兽……妖物乱世啊……”
齐若桁忽地抬起眼,声音有些冷淡:“父皇从来都是如此地反感妖物,对吗?”
齐景岳一愣,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着头:“你知道了……”
“父皇很惊讶吗?既然这个秘密儿臣已经知道了,父皇就没必要一直藏着那些所谓的真相了吧?”齐若桁突然跪了下来,“儿臣请旨大理寺彻查国师伤人案及仁肃皇后旧案。”
燕之遥也跟着跪了下来,眼神同样坚定。
齐景岳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老了,也累了,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去查吧,不管查出什么,朕都认了。”
是他对不起庄轻烟,这么多年了,也该面对了。
张公公不久后就赶了回来,附在齐景岳耳边耳语了几句。
“燕之遥,朕命你持圣旨释放国师谢芷,重新调查敬贵妃一案。”齐景岳微微有些疲惫地说,“但万不可再让国师发疯了,朕也得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
燕之遥立刻起身行礼,接下了齐景岳的圣旨,几乎是跑出了大殿。
齐若桁起身欲走,齐景岳忽的叫住了齐若桁。
“桁儿,朕有几句话,想同你说说。”
燕之遥在宫门口跪了半个时辰,腿本来就麻的要命,他满脑袋都是辛月遍体鳞伤的样子,一个失神,被宫门的台阶绊了一下,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那个银质的铃铛从燕之遥的袖摆里滑了出来,滚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铃音。
铃铛……响了?
燕之遥愣了片刻,有些艰难地爬起来,伸手握住了这枚有些冰冷的铃铛。
他的手指触碰到铃铛的那一刻,一股微弱的力量突然顺着燕之遥的手指流到了他的心里。
一瞬间,燕之遥的脑袋突然剧痛起来,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过往的一切如潮水一般涌来,那些破碎的记忆连接成串,在燕之遥的脑海渐渐浮现。
一眼万年,转瞬千载。
那些过往的欢笑,苦痛,无奈与不舍,慢慢侵蚀进燕之遥的五脏六腑,像最致命的□□,痛彻心扉。
一滴泪水从燕之遥地脸颊上滑下来,滴在银质的铃铛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震颤。
燕之遥有些狼狈地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宫门。
风声在他的耳边猎猎作响,燕之遥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去见谢芷。
他连圣旨都没来得及宣读,几乎是闯进了关押谢芷的监牢,伤痕累累的巨兽依旧卧在笼子中间,蜷缩着身体,满脸痛苦。
燕之遥打开了笼子门,脱力地跪在了巨兽的身边。
他搂过巨兽的脖子,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泪水顺着脸颊决堤一样流了下来。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