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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爹还真是疼你,看样子你还真是我大姐了?”侯明溪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元婉也吓的又后退了几步,俨然一副被欺压的模样。
“罢了,大姐刚认下爹,估计还与我们有些生分,明溪你就不要与她开玩笑了,怕大姐承不住呢,到时若是爹知道了,怕是也会不开心吧。”
侯明溪一听侯飞凰也基本是承认了元婉,又拿出侯老爷来压她,一张俏脸上更显得阴沉几分,“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你们认她我可不认,就算在爹面前,我也这么说!”
侯明溪的语气灼灼,丝毫不肯退让,这边虽然只有她与侯飞凰二人的丫头,但她声音极大,饶是隔得不太远的人想必也能听得清楚。
侯飞凰也不说她,径直上前拉了元婉的手,同她一道站着,“明溪啊,何必呢,我瞧元婉倒是许多地方都与爹生的像呢,爹也多番夸她,何况大姐如今年岁不小,爹也说了会今早替她找个如意郎君,不像我们从小就得爹宠爱直到如今,我们现时就体谅体谅大姐又能如何呢?”
看似为元婉说话,实则又是替她拉仇恨。
元婉一副怯怯的模样,就算穿着一身华服,可丢在人群里也绝技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可侯明溪看不惯,越是有人替她说话,她就越觉得元婉碍眼,尤其还是这个她本就讨厌的侯飞凰,自然而然的将这二人归为一边。
之前在侯飞凰那里吃了几次亏,她一时也不敢对侯飞凰轻举妄动,这一见元婉低眉顺眼的好欺负,她更是不肯退让。
“爹就算承认她的身份,不过也是个拿不出手的私生女罢了,元京说起侯府大小姐,谁人不知道是我大姐侯青莲,元婉,我倒真想问问你,你会什么,就敢这样占着侯府大小姐的名头?”
元婉从小跟在叶氏身边,只学了伺候人的本事,哪里会什么别的,她噤声不语,一张脸上又羞又怕。
侯明溪则更轻蔑的笑了起来,“我大姐侯青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舞不说冠绝东临,也好说冠绝元京了,你觉得你有何本领,能排在我大姐前头。”
元婉不说话,神情躲闪的仿佛受了惊吓一般。
“明溪,你就不要逼她了,大姐哪里学过这些你也是知道的啊,只要她是爹的女儿不就好了,何须管那么多呢。”若不是远远瞥见假山后的那道棕色身影,侯飞凰对侯明溪绝对不会如此好言相劝。
“都是爹的女儿?谁知道是不是!”侯明溪冷哼了一声,一副已经羞辱到她她就满足了的模样,刚要靠近元婉几步,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自假山后,那从侯飞凰出来开始便一直在那里的棕色身影走了出来,那身影的主人脸上说不出的阴沉,尤其那一双黑眸如同随时能喷出烈焰一般让人站立难安。
而侯明溪在看到这人时,一张俏脸也跨了下来,颤声道,“爹。”
元婉同侯飞凰也飞快的行礼。
侯老爷摆摆手,越过元婉二人直接走到了侯明溪面前。
“爹,你来的正好,她告诉我元婉也是爹的女儿,这是真的吗?”
侯明溪这句话刚一说完,侯老爷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侯明溪的脸上,那白皙的面庞之上很快起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侯明溪捂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今日可是她回门的日子,宇文无忧那个穷书生忤逆她也就罢了,回家又被父亲打,侯明溪的眼中很快蓄出眼泪,抬眸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爹,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打你,你不清楚吗?”侯老爷的语气很重,那微微起伏的胸口也能看出他此刻的愤怒,以及对侯明溪的厌恶。
侯明溪到底还是年纪小阅历浅,且被赵氏保护的太好不像侯青莲那样懂得察言观色,捂着脸只顾着自己的委屈喊道,“明溪不明白!爹,你这都是第几次打我了!今日可是我回门的日子,您不高高兴兴的来接我也倒罢了,竟又为了这个野种打我!”
“啊!”
侯明溪这几句话喊完,侯老爷又是一巴掌甩在了她另一边脸上,直打的侯明溪站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幸亏被一旁的嬷嬷扶住,但抬起头,红唇旁也溢出了几分血迹,可见侯老爷下手之重。
“逆女!你真是要气死我!”侯老爷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对侯明溪他已算得上十分宽容了。
侯明溪捂着火辣辣的两边脸,一双黑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可也不敢再说怕又挨打。
“爹,您消消气。”侯飞凰暗自推了一下旁边的元婉,元婉就立即站不稳的往前了几步,令这里几人的眼神都看在她。
元婉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冲侯老爷道,“爹,无妨的,元婉不生气,爹也莫气了。”
侯老爷本也不想发这么大的火,今日听得侯明溪回门,他还特意令李福海准备了许多礼物,预备给她带回去,可方才听着她说完这一番话,他连见也不想见这个女儿了。
原以为嫁人了性格多少会好些,可没想到宇文无忧家底不如侯府处处妥协她,倒令她的性子有得寸进尺的势头了。
“飞凰,去账房那取一千两银子,今日你就带元婉出去置办几件好衣裳,买些首饰,明日翠玉轩你还是得去。”
侯飞凰连忙点头,“我明白了爹,我会照顾好大姐的,爹若铺子里有事也抓紧去吧,我定会好好对待大姐的。”
比起侯明溪的无理取闹,侯飞凰的乖巧令侯老爷感觉欣慰不少,于是一双老沉的黑眸中又忍不住多了几分欣慰,摆手令她二人退下。
这便是要单独与侯明溪说事了,侯飞凰也不作停留,十分配合的带着元婉迅速离开,只留下站在一旁刚刚挨打的侯明溪,还有些丫头。
侯飞凰没有去注意身后的动静,也就没有听到侯老爷接下来同侯明溪说的话。
侯明溪捂着脸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这一会儿她竟有些怕自家的爹了。
侯老爷似乎也发觉自己刚才下手过重,刚才实在是怒上心头气急了,可这会儿看着侯明溪脸上那两个通红的五指印,他也不由得有些后悔起来。
“明溪,你随我过来。”
侯明溪捂着自己被打过的脸,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但还是跟着侯老爷走去。
“爹,你叫我来这干什么?”侯明溪的语气有些不情愿,她脸上火辣辣的疼,不上药倒也罢了,侯老爷竟带着她到了书房。
似能看穿侯明溪的想法一般,侯老爷喊了一些丫鬟的名字,便立即有丫鬟端着药箱从后头过来,给侯明溪细细查看上药,但侯明溪不满的心绪并未因此而得到缓解,反而因这疼痛更厌恶元婉几分。
这会儿看侯老爷示弱她也不愿意放过这机会,努了努嘴道可怜的道,“爹,是不是元婉和二姐是你的女儿,我就不是你女儿了?”
“你胡说什么!”侯老爷本有些软下来的心肠因她这话不由又有些上火。
可一看到她那张被自己打的通红的脸,一时还是摆了摆手,让丫鬟继续给她上药,一边缓慢开口道,“明溪,你如今已经嫁为人妇了,怎么就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呢!”
“怎么我在自己家里,还要学着外头那些地方别人害我的把戏吗?”侯明溪杨着头,仍旧是一副委屈的模样,“若我在爹娘面前也要做这番伪装,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许这样说!”侯老爷扶额,这女儿当真是有些顽固不化了,可他细细一想,侯明溪年虽小,虽然骄纵了些,可这话说的也不如道理,她在家中从不避讳自己的锋芒,哪怕是惹来自己的嫌恶,可在外她的确也没做过什么丢人的事。
侯明溪努了努嘴,心里有些紧张,可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倒是侯老爷长叹了一口气,“明溪,将你嫁给宇文无忧,你可有恨过爹?”
侯明溪两边脸都红肿着,可是听得这话那双暗沉的眸曈之中还是多了几分明亮,但很快又无奈的低下了头,“爹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明溪也只会给家里惹麻烦,惹爹生气。”
她这番幽怨的说着,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血迹,也令侯老爷觉得更加后悔。
从案桌上的书信中寻了一会儿,才从那一堆书信之中抽出一封递给了侯明溪,他道,“爹听说他报名了今年的科举,恰好今年的孙大人是爹的老朋友,这封信你带回去,叫他找个时间去孙大人府上一趟,将这封信给孙大人,孙大人自会明白我的意思。”
侯老爷话说的缓慢,似觉得有些走偏道的嫌疑忙又补充道,“不过你还是得提醒他,还是得看他自己的本事,靠他自己努力,若是他实在不入眼,就算爹想帮他也帮不了。”
侯明溪接过那封信,听侯老爷说了这番话也明白了个大概,大抵是觉得将自己嫁给一穷二白的宇文无忧有些过意不去了,见他参加金秋科举便写了封信给熟人,希望能让宇文无忧金榜题名。
她心中对宇文无忧虽然看不起,但觉得这好歹也是个机会,若他真的能中状元,那么他日她这个状元夫人也不会太跌脸面。
“谢谢爹,明溪回去会告诉他的。”
侯老爷点点头,又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对了,你今日回门他都没有同你来?”
“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有事要办,待会会来府上找我。”侯明溪不屑道,“爹,你当真觉得他有这个本事能中举吗?”
“能中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能中也不能强求。”侯老爷看着侯明溪那难看的脸色,安慰道,“就算他实在不堪,你到底还是我侯震天的女儿,这一辈子爹不会让你吃苦的。”
“爹。”侯明溪声音软了几分,那方才因为挨打也浮现出来的冷怒也消失殆尽。
她这样心思单纯,不必让侯老爷过多去猜她的心思,也令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