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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去了?”姣素起身,看着窗外。
外头已是冰雪琉璃世界,窗前的一株梅树上挂满了霜雪,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有雀停在上面,一堆雪落下,叽叽喳喳惊吓的飞走了。
她身上都是青青紫紫,一颗颗的吻痕,从脖子到□□在肚兜外的后背上。
婢女皆未经过人事,纷纷羞涩低头。
“知道是什么事儿吗?”她问。
“不知。”
姣素低下头,不知沉思着什么,许久才微微叹息一声:“替我备浴吧。”
“是。”
沐浴后,身上清爽了许多,姣素着了一群淡粉色暗纹袄布裙裾坐于庭院中看书。
鬓角洗去膏体后颜色又淡了,有婢女在她肩上围了一块麻布,拾着她的长发一缕缕涂抹药膏。
庭院下有停飞的雀站在枯枝上觅食,姣素依在木柱上,撒了米糠下去,雀叽叽喳喳的扑腾着翅膀飞来。
她会心一笑,两颊上梨涡荡起,碧霞院清晨的时光宁静极了。
一章书便这样半看不看的消磨了晨起的时光。
直到裘氏失魂落魄的走进来。
“夫,夫人。”
姣素看见了她。
裘氏跪在雪地里,俯身朝她叩拜,半响头已扎进雪地之中不起,只看她不断浮浮沉沉的的耸动肩膀。
姣素起身,木屐拾阶而下,抬起她的脸。
只瞧她圆润的脸颊上早已失去往日的红晕,两眼大大的深深凹进,无神的看着她,不一会儿像是看见了希望,双眼猛地一亮,抓住她的手:“夫人,夫人,救我!”话未说完,泪眼婆娑,痛楚不能自己。
姣素扶起她:“怎么了?”
裘氏捂泪:“蠡,蠡公要将我送人。”
四周婢女纷纷垂首。
裘氏挣脱她的双手,猛地叩在地上,连着三拜:“夫人,求求您,蠡公那么宠爱你……我,我宁愿一辈子陪在夫人身边做婢女!”
她前言不搭后语,说的有头没尾。
姣素只能抓住几句重要的话,问:“你说什么?蠡公要将你送给谁?”
裘氏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廖樊,廖将军……”她失神着道,想起那个粗野的男人……不,她绝对不能嫁给他!
“夫人,夫人求求您,求求您跟蠡公说我不要,我,我再也不敢和您争蠡公了!求求您,求求您!”她连叩又哭,最后激动不能自持,紧拽住她的手,哀鸣不能自己。
姣素第一个想到的是为何蠡公要将裘氏送给廖樊。
将姬妾送于下属虽是常有之事,但他是怎么想的呢?
是拉拢还是?
廖樊现无正室,张夫人产下长子便难产而亡,若是廖樊自向蠡公求裘氏,那裘氏入廖樊后宅定是独宠。
姣素想到廖樊之死,顾锦同曾将他的私密信涵公诸于众,这是乱于内宅的缘故。
姣素只觉一股冷气从脚底溢出。
“夫人!”裘氏跪爬到她脚上:“夫人,您要救救我啊!”
姣素看向她。
摸上她冰凉的双手,竟比自己还来的热。
“夫人。”婢女通传:“管家求见。”
门外管家张苍进来,先朝姣素俯身叩拜后,立起看向裘氏,眯着眼点头哈腰笑道:“裘姑子让我好找。”说着:“夫人,大人来人说叫裘姑子准备一二,今夜去廖将军营中侍候。”说罢,看着姣素。
“知道了,你退下吧。”
张苍躬身退下。
“夫人。”裘氏哀求低挽,眼底哀意已现。
“你,你若是不想去,我去和廖将军说吧。”姣素道,裘氏眼底猛地亮起。
姣素叹息一声:“只是,以后你只能出府了。蠡公的意思轻易不能改变,他既将你送给旁人,以后也定不会碰你。忤逆主公是何意,相信你也懂得,你好好想想,再告诉我结果。”
裘氏眼中希望渐渐淡漠,嘴角咧起一丝嘲笑。“我做错了什么!”
“当初我只不过是一念之差!”裘氏站起:“为何夫人能得蠡公恩宠,我却不能?我与夫人到底差了什么!”
“姜夫人不如我貌美,为什么蠡公却亲疏有别!”她问:“在这个乱世之中,我何错之有!”
姣素道:“你没错。”
“没错?哈哈哈——”裘氏痛哭。
姣素转身,脚步略沉。
“夫人!”裘氏嘶喊,姣素看她。
裘氏呵呵一笑,身子在寒风中抖动:“您又比妾身赢到哪里去呢?蠡公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吗?有朝一日,他也会像抛弃我一样抛弃你的!”
姣素低头,淡淡一笑。
抛弃自己的从来不是别人,只能是自己。
姣素撵起裙裾,走向里堂,将要转弯时。
……
“我嫁!”
“夫人,我嫁!”
第23章 二十三()
用过午饭后,廖樊亲自来要人,他一手扛了裘氏的笼箱,乐呵呵的站在裘氏身后朝着姣素直笑。
裘氏在庭院中拜别。
“夫人。”她匍匐在地上,含泪叩拜:“妾身就此别过,愿夫人长乐无极。”
从洪王到顾锦同,又从顾锦同到了廖樊。
女人的命总是不值钱的。
但裘氏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比起易主而言,在这个动乱的天下,没有比生命更值得宝贵的了。
选择廖樊比选择顾锦同来的更为明智。
顾锦同的脚步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而停驻,对权力的越大,对情爱的怜悯便越少。
风吹过,有花落,一点殷红撒落在结冰的湖面上。
姣素跪坐在院下,看着婢女将他们送走。
廖樊抓耳挠腮,粗狂脸颊发红的摸着耳朵:“嫂,嫂子……俺,俺这就把人带回去啦。”
“等等。”姣素叫住,招手叫裘氏上前,取了一个精致的木匣递予她。
廖樊嘿嘿笑了笑:“那嫩们说,俺,俺去外头守着。”
裘氏眼眶微红,眼角带泪,迟疑了下伸手接过。姣素抓住她的手,看着她。
“夫人?”
“卓文君的《白头吟》你读过吗?”
裘氏点点头,泪水垂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莫哭,莫哭。”姣素替她擦去:“把放在蠡公身上的那份聪慧放在廖将军身上吧。”
门外的廖樊在寒风中抓着头,不时朝里头觑来,与裘氏目光相对露出一口白牙。
姣素替她拉拢上领上毛峰,笑道:“廖将军,值得你付出,他会是你最终的归宿的。”
裘氏停住抽噎,迷惑的看着她。
“别为了任何人伤了重要人的心,你说过人心是不可变的,可若是伤着了,人心亦是可变的。”
“妾身就此拜别夫人。”裘氏跪地,姣素虚抬一手,摸了摸她的发鬓,将木匣递到了她手中。
寒风萧萧,人心却是炙热的,送出的是金钗,却是希望裘氏能情比金坚。
姣素拢了拢身上的棉袄,看向厅堂。
终于又空了。
姜氏走了,裘氏走了,每一个人都如她身边的过客来去匆匆。
若是芸蝉在,此刻一定会嘲笑她的。
攻入朝宫的日子,姣素渐渐开始期待起来。
那个爱憎分明,陪伴了她人生之中最常岁月的女子。
有婢女抬了木桶摇摇晃晃的从木门外进来,水噗通跳跃着欲要跃出。
姣素叫住她们,问是什么。
“夫人,这是外头新打上来的鱼,今晚吃红烧还是清蒸好呢?”婢女笑问。
姣素下了石阶,看去,两条青红的鲫鱼在木桶里循环游荡,很是生机。
她用手搅乱了水面,鲫鱼拍动鱼尾更加用力。
“煎鱼,蠡公喜欢吃。今晚我亲自下厨。”姣素后退数步,昂头笑道。
婢女一时惊艳,不由叹道:“夫人应该多笑笑才是。”
“是吗?”姣素点点头:“我也觉得是。”
冬日太阳的光芒温暖又明媚,从屋檐上慢慢的移到了墙角,暮色已渐迟,远处寺庙的暮鼓声锺声声传来。
她侧坐着,银针迅速穿梭在衣袖之中,针线又密又集,平稳服帖。
顾锦同放慢脚步,停在院中看她。
侍从被他挥手退下。
姣素惊觉回头,见是他回来了,连忙起身迎出来。
顾锦同制止住,连跨上石阶,卧在她膝上,沉重的一天军务,在此刻才能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她从旁边的小抽屉中取出一个头梳,取下他的头盔,解下他的黑发。
顾锦同的头发又密又黑。
木梳温柔的从他发间移动,鬂着他的发角,来回的按摩着。
顾锦同舒适的吟哼一声,搂住她的纤腰翻进她怀里。
夕阳的光线移到了厅堂,黄昏的温暖晒在姣素的身上。
“裘氏走了?”
“嗯。”姣素按摩他的太阳穴。
顾锦同慵懒的抬头,按在她的小腹上:“这里何时有我顾锦同的太子?”
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身上。
姣素按住他的手,看着他:“会的。只要找到莫千琼就好了。”
“嗯。”顾锦同闷哼一声,昂头在她怀里,大张开双臂望着屋顶,独自喃喃:“再过几日就要启程了,届时朕派周章去菏泽单县去抓莫千琼。”
上一世莫千琼就是蔽在菏泽单县了。
“还有芸蝉。”姣素补充。
顾锦同闻言,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蹙。
“陛下想起了什么?”
顾锦同眸光一闪,笑了笑,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狠狠的允出一颗红点。
“陛下不会怪罪芸蝉吧?芸蝉只是太实心了,一心为着我。”
顾锦同淡淡笑了笑:“怎么会。”伸了一个懒腰:“今晚吃什么?”
“嗯?”他话题换的很快,姣素一时没接上,笑道:“今天有很好的鱼。”
顾锦同爱吃鱼。
特别是到晚年,鱼肉松软肉质鲜美营养,宫中的御厨总是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