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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张巨大的弓被拉出;绞盘使唤着绳索拉紧;火箭发射出去的,山上立马成了火海。
山顶上的两队人马全军覆灭。
“追!”
“将军,穷寇莫追啊!”
麴义眦去,杀红了眼儿。
顾锦同奔驰着飞快,转头看去,火光冲天。
“蠡公,麴义快要追上来了!”
“夫人呢?”
“夫人在雍丘等您!”
“飞鸽叫她去典中。”
信使飞快的从旁边的笼子里抓出一只白鸽,放手。
白鸽扑腾着徘徊一会儿,扬起翅膀。
“我若连蠡县都无我容身之所,丧家之犬,你还跟不跟!”
“跟。”
远在雍丘的姣素正跪坐在庭院中缝纫新衣,食指刺到,一滴鲜血沾上了青黑的衣衫。
她怔愣了半响,望向远处。
好像听见顾锦同在叫她。
……
第27章 二十七()
飞鸽传书,收到信件时,姣素正听人说,李怀的旧部在外面起事,雍丘牢狱有人要劫狱。
亥时时分,离府衙不远处的典狱燃气了熊熊大火。
姣素站在庭院中往远方望去。
张苍大叫的跑进来,面容惊慌:“夫人,大人的信。飞鸽传书!”
顾锦同在前方战事,怎么会来信?
只有一个原因,兵败了,那顾锦同现在人呢?
姣素心扑通漏拍了一下,取过信卷打开。
速去典中府邸候,夫顾留
张苍见她面色苍白,目光有异,连忙问:“夫人,可是大人那边?”
话音未落,裘氏慌张跑进来:“外头暴动了!传言蠡公兵败,朝宫的军队很快就要开过来了,夫人……”裘氏说到一半才记得:“夫人,对,还有,还有廖樊,他,他……”眼眶红了一半。
典狱方向的烟火越来越浓,火烟熏天,燃红了半边天。
姣素拽住裘氏的手,发觉她冰凉的颤抖,安抚道:“别慌,别慌,我们若是慌了他们在前方就更乱了。”
“那夫人……”管家问。
“快备马车,快马,叫剩下的所有亲兵送我们去典中。”
“是。”管家往外跑。
裘氏还怔然在那里。
“去把大子抱来,快。”姣素催促身旁的婢女。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乳娘邹氏已抱着孩子跑过来,琪彤跟在后面,孩子似被惊吓到哇哇的大哭。
远处一道惊天雷平地响起,四周哭声震天,婢女围在姣素身旁,惊慌失措的望着前方。
是军火库。
已经□□到那里了。
管家驾着马车开到了碧霞院,众人呼喊拉扯的拥挤上车。
“大人,大院门被撞开了。”亲兵来报。
暴徒撞开了典狱杀了典狱长,放出了李怀所有的旧部,军火库被炸药炸开,所有的武器被疯抢一空,现在已经朝府邸冲来。
“从后门走。”张苍马鞭啪啪啪的直抽,骏马吃痛飞快的奔跑。
已听的前门被撞破的声音,拥挤的,杀戮的,复仇的怒火烧遍了整个雍丘城。
大门被庞大的木桩撞开,一个个杀红了眼儿的暴徒冲进来,疯狂的绞杀府邸的侍婢,直冲进二门。
“他们在哪!顾锦同的婆娘,抓到她,赏金三千!”为首的暴徒脸上有一条深深的刀疤,他振臂一呼,冰冷的刀光闪过众人的眼睛,刺激了所有的阴暗。
姣素回首望去。
寒夜的冷风吹刮起车帘,她的面孔暴露在众人眼中。
月白的莹光照耀着她光洁的脸庞,如玉姣姣的面容。
“顾锦同的婆娘啊!”
美丽的容貌疯狂的刺激了他们的掠夺。
“夫人!”
前面就是后门了,马车急转过弯儿,从假山上突然跳下两三个暴徒,挥舞着大刀。
张苍扬鞭,马蹄飞踏,拉扯着车厢。
无法停歇的马车直接碾过三人,冲塌了后院的木门。
轰——
后门坍塌,门口守着的暴徒惊慌的连忙分做两边,稍慢的已是碾压在脚下,鲜血染红了那一道三阶石,远处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
孩子哇哇大哭,婢女连连朝后看去,不断的往车厢外抛下重物,减轻车身重量。
马车疯狂的踢踏,直冲城门。
暴徒已经控制了城门,沉重的城门飞快的被关上。
眼看就要关上了,后面还有追兵。
张苍低吼一声,马背被打的噼噼直响。
马声嘶鸣。
冲过了城门。
望着紧闭上的城门和渐渐远去的雍丘城,婢女不由掩面,喜极而泣。
郊外的宁静夜色增添了无依的凄苦,奔波未定的命运给众人的脸上添上了一抹沉重的色彩。
长长的官道上只能听见孤寂的哒哒马声。
似乎走了许久,许久。
张苍道:“夫人,过了这重山就是典中了。”
“夫人!”裘氏望去,远处有火光耸动,尖叫。
“他们,他们追上来了!”
为首的是干脆撞开大门的刀疤脸,身后滚滚浓烟轻骑而来。
“张苍快驾车。”
姣素将车上剩下的唯一食物全部丢出了车外。
马蹄声踏动的飞快。
但劳累奔波,又载着车厢如何抵得上轻骑而来?
眼看着距离不断缩小,清晰的能看见那个首徒脸上的刀疤。
……
“啊——”马车猛地颠簸,最靠边沿上,裘氏滚出车厢。
姣素连忙扑上去抓住她的手。
“夫人。”裘氏紧抓住她的手,艰难的抬起头。
“不要放手。”姣素大喊。
山路最是难走,乱石颇多,颠簸辗转,后面的轻骑很快就要追上来了。
裘氏被拖得脸色惨白,很快膝盖以下被碎石刮得鲜血直流。
“夫,夫人。”裘氏留下一行泪,凄清看她。
“不要。”姣素摇头。
身后呐喊声清晰的犹如就在耳边,刀疤男人的尖刀已快刺到裘氏的后背。
裘氏咬紧牙关,朝着她一笑:“夫人,请您告诉,告诉廖樊……这几日我,我很满足……”她缓缓的推开姣素的手,紧咬的牙关渗出了点点血。
“啊——”
姣素飞扑过去,半身倾在了车沿上。
牢牢的抓住她的右手。
抬起头,暴徒近在咫尺,抽出了刀,刀光清冷。
姣素缓缓的闭上眼。
一道冷风嗖的擦过她的侧脸。
为首的暴徒被击毙。
“是我们,夫人!是我们的队伍!”张苍惊叫连连。
顾锦同站在半山顶上,拉着弓,冷漠的俯视着下面。
看见姣素夹马冲下。
一行人马紧随其后。
“撤!”暴徒见对方人多势众连忙勒马转身。
维实已经晚了,冷箭似雨一样射来,顾锦同的亲兵训练有素,几乎是百发百准,一队射完下一队轮流替上。
他驾马到姣素身边,与马车并列而行,廖樊紧跟其后,冲过去一把抱住裘氏。
裘氏已是昏迷状态,依偎在廖樊怀中,醒来后看见是他,拍打着他的胸膛,嚎啕大哭:“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啊!呜——”
姣素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男人微微一笑。
他的盔甲丢了,头发也乱了,脸上脏乱不堪,身上一道道新的刀痕。
她扒着他的乱发在脑后,举起长袖轻声问:“脸怎么脏了?”
顾锦同靠着她手掌,眷恋的摩挲着。
一种灌顶的,惨烈的,又伴着汹涌澎湃的柔情让他彻底的失去了言语。
“蠡公,麴义的兵马追上来了!”
……
第28章 二十八()
重逢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回味,追兵已到。
顾锦同兵分三路。
孙起为首领五千精兵往朝宫方向,避麹义锋芒遁入山中;疆浑往雍丘以南突击;最后一队是他与廖樊亲自领取两万兵马退守回蠡县。
远方薪火耸动,大队人马似一把利刀朝这边冲击而来。
顾锦同与姣素跨马,周章将大子用包裹捆扎在背后,紧随其后,廖樊领两万兵马殿后。
“驾——”
马蹄卷起黄土,疾驰奔跑,冷风呼啸的吹凹了人的两颊,袍衫广袖迎风作响。月色悄悄的藏在了云层的后面,没有点火炬,似一条沉默的长龙在飞快的移动着。
身后,麹义的军队呼啸着,以震动着山林的威势奔袭追逐。
冰冷盔甲的铿锵之声,像一把刺刀悬在顾锦同他们头颅之上,顷刻之间好像就要掉下了。
婢女们因为胆怯在马车内嘤嘤低哭,却无人顾及这份紧张了。
一直冷箭嗖的射过来,距离近的连射三名士兵。
山路转弯处,紧有单人行宽,姣素回首看,那辆马车停靠在了远处,很快就被麹义的军队所吞灭了。
一路追奔,直到月色被早瑰的夕阳所代替,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美丽的朝霞幻化出多彩的形状,空旷的平原上有清冽的凉风灌入人的鼻翼之间,驱散了一夜的疲劳。
顾锦同的速度逐渐停了下来。
“大哥!”廖樊发现了不对。
四面环绕的山上,乌压压的一群人呼喊着晃动着白刀。
往左跑,左边山头的人马似倾巢的蚂蚁涌下。
往右掉头,一波似海潮一般,更汹涌的盔甲军奔袭下来。
后方,麹义率领的大波人马也已经到了。
环顾四周一圈。
他们被包围了。
廖樊,周章紧靠在顾锦同和姣素周围,忌惮的看向四周。
麹义踏马上前,冷冷一哼,轻蔑笑道:“顾贼你不是扬言有三头六臂吗?此刻四周已被本帅围堵,恐怕你插翅也难飞了。”他一举手,弓箭手奔涌到前方,列阵两列,箭头直指中心。
两万人马被五万盔甲军围在中间。
冷光寒箭顷刻间要人性命。
廖樊举起大刀护在顾锦同身前。
麹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