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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他问。
姣素反问:“难道芸蝉那几日不是去了先生的药屋?”
看她神色平静的模样,莫千琼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这般讨厌她了。
这样的妇人着实不够可爱。
大概也只有顾锦同那样奇怪的人会喜爱这样的女人了吧。
芸蝉出来时,见莫千琼已经离去,她问:“人呢?”手里刚端着一碗煮好的茶,她烹茶有一手,此次可以精心熬煮也是为了感激他对夫人的尽心尽力。
姣素编着花篮子,回过头对她笑道:“不知道,许是有事离去了吧。”
她逆着光,光影为她投下了亮丽的色彩。
芸蝉一时看怔了,回神时自己竟不注意的摸了摸下脸,不由好笑自己怎会看夫人看呆了。
只是这样宁静祥和的清晨很好遇见,她竟不舍去破坏她一丝一毫的安静岁月,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芸蝉无数次的想着。
吃完药,例行的散步,她生蓉儿时差点难产所以这次她很注意。
张苍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见她又逛到了和畅馨园和梁德殿脸色立马拉了下来。
姣素似巡视工程一样抬头看了一会儿,又问了许多事,总而言之问的都是:“什么时候可以竣工呀?”
工匠喊道:“约莫半年。”
姣素又走了一圈:“看着也没什么好修整的,怎么需要半年?”
……
张苍呵呵干笑说:“夫人这修理房屋之事咱们定是不如他们懂,您走累了吧?”
芸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近来是很不惯顾锦同身边的人。
“那就走吧。”姣素也考虑到了。
一行人慢悠悠的回了宫,张苍一送她回去赶忙聊起长衫就往顾锦同的勤政殿跑去。
恰好已无外臣,他让人通报了进去。
顾锦同正埋首在案牍后面沙沙的写字,看见他又低下头问:“怎么不在夫人跟前侍候?”
张苍拉着脸:“主公,夫人又去看和畅馨园了。”
“嗯。”他很平常的应了下来。
“工匠说再说小半年就能住进去了?”张苍急的很:“这可怎么办啊主公!”
“她住不进去。”顾锦同说:“你让他们拖延进度,一日一日精工细活的忙做,小一年也是差不多的。”
……
…………
张苍知道他这是白操心了,这对夫妇两人一个比一个精何须他着急啊!
他擦着脸上的汗,连连应是往后退。
顾锦同正好写完一个赏字,放下了笔看向他:“你做的很好。”
“这是属下该做的。”张苍心下极乐却不敢表现出来。
“今晚你叫人随意找一个理由把芸蝉支开,叫其他人侍候夫人。”他继续道。
张苍立刻明白了,咧嘴:“主公英明!”说罢,缓缓退下。
顾锦同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眼眸深深,他回视赏字之上秦泰二字,眼底闪过浓浓的杀机。
顺天帝越来越忌讳他,他要扩兵若秦泰还在定是办不成,只能出去秦泰这个心腹之患。
有黄门进来,回禀。
顾锦同颔首,看着孙起带进来了两个绝色川蜀美人。
孙起问:“秦丞相不似贪色之人,至今他后院之中也只有一妻一妾。”
顾锦同依在宝座之上,目光沉沉,底下女子再角色也无法打动他的心,于女色上他早就看的单薄,只除了姣素一人。
他道:“秦泰非不好女色,只是他喜好闺秀之女,寻常小家碧玉轻易不如他的眼,风尘女子亦是如此。”
秦泰极重色,外人所不知尔耳。
“那主公决定怎么办?”孙起问。
顾锦同让黄门带美人下去,他也走下来,重重的拍了孙起的臂膀几下:“再过几日就是六月初赏宴。”
孙起已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这样子秦泰多少会对防备。”
顾锦同冷冷一笑:“那要看怎么办了。”
“是。”
孙□□头应下,似想起了什么,面带喜色抱拳相贺:“夫人有喜,属下还未恭祝主公大喜!”
提到孩儿,顾锦同神色便柔和了下来,舍去了残酷阴谋的暗算,他莞尔大笑问:“你如何知晓的?”
孙起回道:“本是不知,因上次进宫正巧碰到莫先生,听他与药童偶然提起,我才知晓。”
顾锦同点了点头:“民间有俗,过三月才能让你们知道。她这孩子怀的不易,我也不愿让人惊扰了她,只待的胎象稳固了再说。”
孙起明白:“主公所虑的是,只是若夫人这一胎产下嫡子,姜夫人所产下的庶长子还需安排。”
顾锦同淡淡道:“不过是一个庶子,怎可与嫡子争辉。”
在他心中嫡庶地位分明。
姣素的孩儿还未生下,他的心已经偏的不能再偏了。
第55章 五十五()
“夫人睡了没有?”夜间顾锦同回来,守夜的宫娥替他开了一扇门。
屋内熄了灯,暗黑黑的一片。
“夫人吃过药就睡了。”宫娥压低了声音,顾锦同往床榻上看去,瞧着被窝处隆起。
他摸索着往前走,宫娥退身而去阖上了门。
顾锦同爬上床,拉开被褥一角躺了进去,姣素睡在中间,能让他躺的地方小的可怜,顾锦同侧卧着,尽量缩小自己的身体占地面积,从后面悄悄的把她揽入自己的怀抱之中。
姣素自从有孕后就睡得很是深沉,不似当初动辄就醒。
顾锦同肆无忌惮的抚摸着她的小腹,贪婪的感受肌肤下的温暖触感。
只不过一阵凉风吹过时,他低低咳了几声,他又朝她靠近了,更加的用自己健壮的体魄去汲取她身上的温暖和热量。
两人似一对风雨中守望相助的藤缠树,一个以柔弱的身躯孕育着新的生命,一个以保护的姿势强势的将她拥抱。
一夜凉风骤起,被褥渐渐的滑向姣素那边。
半夜他被冷起,却舍不得离开这份温暖。
直到清晨天刚刚亮,姣素才被他低咳声吵醒。
顾锦同背对着她站着,宫娥正在窗前侍候他穿衣,一堆洗漱的人拥堵在屋里,可却异常默契的没有发出一点的声响。
芸蝉脸色极是难看,低头咬牙忍耐的守在她窗前。
见她醒了,连忙上前扶她。
顾锦同捂住嘴,从镜中看她笑了笑:“吵到你了?”
姣素还有些迷迷糊糊,呆愣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芸蝉,一个疑问在她脑中产生,但有很快想明白了。是咯,昨晚不是芸蝉当值。
芸蝉扶着她起床,又特意看了下被褥,见是间接干净脸色才舒畅一些,待得服侍姣素换衣服时见她身上一点都没有欢好的痕迹,脸色这才阴转晴。
姣素今日穿了一件暗紫色图案织花案的袍衫,外面罩着一件薄纱,无一丝的妆容胭脂,就连头发也只是随意的挽了一个流云鬓,插了一枚小珠花。
顾锦同坐在饭桌上用早食,看了一眼她,摇头不太赞成的样子:“太素净。”
姣素道:“无需接见外臣,所以平日里怎么舒服怎么来。”正说着,芸蝉从外面端了一碗牛乳进来,加了红枣细细熬炖的,没有寻常吃的那种膻味,姣素每日都要饮一碗。
顾锦同低低咳了几声,却没想止住,又连续大咳了好几声,直把喉咙嗓子里的岔气全部吐出来才缓了下来。
只是姣素那碗牛乳是不能用了。
芸蝉的脸瞬间就这样当场无误的,明明白白的拉了下来。
这样要发飙的模样,姣素心下看的一惊,却见她连面子也不做,直接夺了姣素手中的碗叫宫娥拿去换一碗。
顾锦同当场黑脸。
似乎本该十年后的场景出现了。
上一世,顾锦同登上帝位后,纳了厉夫人等人,芸蝉就处处看他不顺眼了。而她上一世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也无所谓顾锦同如何,只是在芸蝉上态度坚决。
所以顾锦同既不能罚她又不能打她,竟也有不能忍的时候还亲自下旨斥责芸蝉大不敬之罪。
甚而直骂她丧心病狂,目无君父,无耻之人。
若是有时要罚俸禄,芸蝉也不担心,她在宫外也没有亲族也没有孩儿,自是吃穿用度几乎都是姣素供给的,顾锦同的罚也没有实质的作用。
二人在宫中矛盾已久,极少有和谐相处的场景。
很显然,芸蝉今日的举动也让顾锦同回忆到了从前的事情,他重重的砸下碗筷似有大怒之兆。
那时候的顾锦同能容忍芸蝉那是因为芸蝉的立场始终正确。
可如今顾锦同可没有任何夫人,而他今日又是有意与她和好,放下面子来迁就的。
姣素叹了一声,对芸蝉道:“你先退下吧。”
“夫人!”芸蝉不乐意,看向一旁虎视眈眈的顾锦同。
若是放任夫人不管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去吧,再给我熬一碗红枣牛乳。”姣素暗暗摇头示意。
芸蝉心中唯有她一人而已,即便是心下不乐意也不愿意拂了她的感受,所以只能讷讷告退。
顾锦同脸色这才好些。
他懂得姣素这是在求他人情,而后面的作为交换,他可以肆无忌惮一些。
“昨夜好似着凉了。”顾锦同缓和下神色道。
姣素为他舀了一碗粥:“早晨还是吃清淡一些的好。”
顾锦同明显不是这个意思,笑着看她:“这都是因为昨夜没敢和夫人抢被子的缘故,今夜夫人可得给我留被子。”说着拉上姣素的手。
姣素顿了顿,低下了头,睫毛微闪,应了一声:“妾身这里屋子挤,蜀王宫这么多的宫殿怎么不够您睡?”
顾锦同回道:“芸蝉忠心护主是好,可若是再这般面无尊上可需退回掖庭好好习习规矩才是。”
姣素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转过头对身后的宫娥道:“今夜再取一床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