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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陶织沫当场跳了起来。
“不妥!”陶凌风也单膝下跪,“王爷,当年之事是家妹有错在先,只是家妹当时年幼无知……还请王爷看在家父之面,网开一面!”
“大哥!”陶凌云愤愤看了他一眼。
“二弟!你怎可如此!”陶凌风性子耿直,毫不胆怯地瞪了回去。虽然陶凌云是嫡他是庶,可是他是长陶凌云是幼啊。
南宫辞缓缓来到陶织沫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你觉得呢?”声音清柔,并无一丝感情。
陶织沫抬头,直视着他,这是一张在她梦里出现过千万次的绝色面容,“你要杀我吗?”此言一出,她只觉得心如刀割。
“你怕死?”他淡淡问,眸色中带着一股冷清。
陶织沫摇头,眸中没有惊惧,只有哀伤,“我不是怕死,我是怕你杀了我,或者对我做出了什么无法弥补的事,到时你想起来了,你会后悔莫及。”
他闻言,嘴角弯弯一笑,轻声道,“你是哪来的这般自信?”
“你给的。”陶织沫毫不怯懦地看着他。
他浅笑不语,只是转过身,慢慢踱回座位,又静静品茶,似在思索着如何处置她,只是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讽笑。
“王爷,”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莫忘南终于开口,微微俯身,“草民不知她先前所犯何事。可是——她人是草民带来的,还望王爷能给草民一个薄面。”
此话一出,陶凌云便鄙夷看了他一眼,不过区区草民,居然还想王爷给他薄面。若不是碍于王爷在场,他定会破口大骂!
南宫辞冷漠而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而后缓缓道:“带走吧。”这话,是对莫忘南说的。
“谢王爷。”莫忘南不卑不亢,抱拳行了一礼。看了一眼面色复杂的陶织沫,低声喝了一句,“还不过来。”
“哦哦。”陶织沫连忙跟上,礼也不顾不得行了,拨腿就跑。
在走廊上,陶织沫仍有些魂不守舍。不对,不对,她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
走在前面的莫忘南忽然停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她,她一下子便收脚不及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莫忘南又抓住了她,免得她摔倒,摇头道:“你走路看点路,你看你哪一次不是撞到人出的事?”
“我……”陶织沫正想顶嘴,但转念一想,好像还真是如此,刚刚撞到大哥,还有之前撞到几秋。不对,几秋那次是他撞她的,可是还是闭了嘴。
见她这副吃瘪的模样,他先前的郁闷一扫而光。
“在想什么?”见她这副模样,就知她在冥思苦想了。
“我在想……”陶织沫也不避讳他,压低声音在他耳旁道,“我觉得南宫辞怪怪的。
他眸光一闪,“哪里怪怪的?”
“他看我好陌生。”陶织沫如实道来。
他不觉好笑,“陶六小姐,你还想他如何看你?”
“你都知道了?”陶织沫有些惊讶,难怪他没有问她。
“江湖走镖多年,三年前南宫将军之事,谁人不知。南宫少将军与右相府六小姐之事,又谁人不晓?”说着他又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你当年真将他赶了出来?”
一提起这事,陶织沫就来气,冷哼了一声。又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我觉得他变得很陌生了。”
莫忘南低声道:“你与他三年未见,怎知他这三年内经历了什么?如果他还是你当年熟悉的那个他,那才叫奇怪。”
陶织沫想了想,忍不住将现在的南宫辞与前世四年后再见的南宫辞对比了一下,现在的他,似乎比前世的他还要冷漠。前世的他是故意将自己与世隔绝起来,为自己的心筑上一道坚固的城墙。可是如今的他,给她一种无喜无悲的感觉,他的心没有城墙,就那么坦然地□□出来,但已经是无坚不摧了。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像一个傀儡!
第37章 下了降头(二更)()
“我知道了!”陶织沫叫了起来,又连忙捂住嘴巴,悄悄对莫永南道,“阿辞被人下降头了!”
莫忘南额上出现黑线,拎起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迈开长腿便往外走。
“不是,我说真的啦!”陶织沫连忙双手抓在领口处,免得勒到脖子,直到出了知县府,莫忘南才将她放了下来。
“长得高就了不起,就可以欺负人了?”陶织沫不服气,她踮起脚尖来,可是也只刚到莫忘南肩膀处。好像……她都可以叫他爹了吧?
“那你就再长高点吧。”莫忘南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往巷口走了。
“哼!”陶织沫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他的背影,正想离开,院门突然被人打开,有人急急追了出来,“六妹!”
陶织沫一回首,是陶凌风。
“大哥!”陶织沫欣喜,刚刚走得匆忙,也没与他说上几句话。
二人出来,找了一处茶馆坐下。
“这些年你去哪了?”陶凌风忍不住问。
“我,”陶织沫挠挠头,“就如你所见,我女扮男装,在徐州隐姓埋名。”
“你当年又为何要离开?”
陶织沫摇头,不愿多谈,“此事说来话长。”
见她不愿说,陶凌风也不好多问,又道:“既然找到你了,那你就随我回去吧,你是我们陶家人,怎可流落在外。你放心,大哥会帮你的。我有不少兄弟,都是徐州的,到时我会帮你……”
“大哥,我不想回去。”陶织沫低声打断他的话。
“为什么不回!你一个女孩子……”
“对了,四哥怎样了?”陶织沫连忙扯开话题。
陶凌雨虽是嫡子,但向来不受宠,陶凌云虽是他嫡亲的哥哥,可甚少搭理他,反倒是长兄陶凌风与他相好些。
陶织沫也是向来不讨厌这个四哥的,陶凌雨幼时本与她相好,只是后来长大了,估计是他母亲不喜,便渐渐与她断了往来。后来她落魄时,他也曾暗地里相助过几回。
再到后面她入了雍王府,他来看他嫡妹陶织锦的时候还来她那里坐了一小会,只是没说上几句话便走了。不久后,就听闻他病逝的噩耗,她为此还哭了一场,情绪低落了好一阵子。
她在相府中,除了陶凌风,最相熟的兄弟姐妹便是陶凌雨了,余下的三姐和五姐,她们在她风光时锦上添花,在她落难时虽无雪中送炭,可也没有落井下石,倒没什么恩怨可言。
“雨儿还好,只是自你失踪后,想必他心中也不好过,至今仍是缠绵病榻。若是你回去了,说不定他高兴起来,病也能好上一些。”陶凌风果然说起了陶凌雨的事来。
“可是我不想回去。你也知道母亲与七妹……她们向来不喜欢我。”
“怎么会,那些年来我们全家上下可是都将你当菩萨般供养着……”
“那也是遇到阿辞之后的事了,在此之前,你又不是不知道……”陶织沫幽幽道,
陶凌风住了口。
“本来七妹便是嫡女。这些年来,她心中自是十分委屈,而母亲,想必心中也是憋屈得很。我一回去,她们还不拿我开刀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道:“还是你想的周道。可是,如今我身份已经不比之前,我得了雍王爷的常识,如今已是副将,便是父亲和二弟,也会给我一些面子。你回去后我定当……”
“大哥!”陶织沫又打断了他的话,“你别天真了,后宅深似海,你护不住我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你若不信,你回去后可以去问一下夏姨娘。”
他沉默许久,而后深深叹了口气,神色颇为无奈。
“那你如今,有何打算?”他还没问她,她之前说是隐居在徐州,又为何会来到青州边界。
“大哥,你可知道即墨家的事?”陶织沫忍不住打探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陶凌风有些诧异。
陶织沫直言道来,“即墨长在宫中行医数十年,怎么可能会做出谋害皇嗣之事?”
陶凌风一惊,忙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这后宫之事,岂是你我可以议论的?”
“但是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我心知肚明,谋害皇嗣必然是宫中后妃所为,就算真的要有御医顶罪,也不应当是他们即墨家。”
陶凌风眉拧成川,低声道:“只怕他们不是因后宫之事获罪,而是因了他们,宫中才会生风波。”又或者是,有人一箭双雕。
陶织沫心一沉,声音也低了下来,“那是有人想要除了即墨家?”
陶凌风点点头,此事他与也父亲在书房中商议过,父亲点到为止,他也不是真的榆木脑袋,自是知道一二。
“会是谁?”陶织沫大脑有些空白。
“你说呢?”陶凌风反问。
陶织沫一下子心中清明起来,喃喃道:“这是为何?”
在太子落马之前,即墨家已经力挽狂澜地保持了中立,新帝不当赶尽杀绝才是。
更何况四皇子自小性子宽容温和,为何会对即墨家下手?还是他们在后宫行医,得知了一些不应当的秘密?可是他们在皇宫行医多年,这么多年来皆是平平安安,不当就在此时出事。难道是即墨家与朝政,有着更深的牵连?陶织沫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为何问这即墨家的事?”陶凌风不明,他们陶家与即墨家虽然同朝为官,但却甚少往来,六妹也不应当与他们相识才是,怎么会这么关心即墨家?
“不瞒大哥,”陶织沫半真半假道,“我在外三年,凑巧结识了即墨家长孙即墨难,也受过他的许多恩惠。”她顿了一顿,“半月前,阿难正好逃至我处,我……我收留了他,谁知道他还是被侍卫抓走了。”
“你、你收留了他?”陶凌风大吃一惊!收留朝廷钦犯,可是同罪处理!
“是。”
“你、你,那你是如何?官兵没抓你?”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