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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在外更像是一对正常夫妻。
这日一早碰上的暴风雪,军队便原地驻扎在驿站附近。转眼到了傍晚,兰儿端着一碗米饭和三碟小菜推门进来,小涵伸长了脖子往她身后望了望,有些失落道:“王爷呢,怎么都到这个点了还不见人?”
兰儿放下托盘,娴熟的摆好碗筷菜肴,“听说军中有人染上了咳疾,不到半天的功夫便传给了几十号人,王爷这会儿估计着急着致病和安抚人心呢。”
“咳疾……是很严重的病症吗?”在小涵的潜意识里,咳嗽似乎算不得什么大病。
兰儿偏着头想了想,“嗯……可大可小吧,简单的伤风感冒咳嗽两天便好,但我听府里的嬷嬷说,如果伤风感冒不能根治,又碰上恶劣的环境加重病情的话,剧烈的咳嗽就可能牵动到肺部,转成肺疾。”提到肺病,兰儿明显有些惧怕,“肺疾可是会死人的,而且还特别容易传染!”
小涵暗地里想了想,随即碗筷一放,往外奔道:“饭菜先放着,我一会儿回来吃!”
她一溜烟便跑到了驿站对面官兵们驻扎的区域,随便抓了个小兵问了孑语的位置。
“将士们病情可有好转?”
小涵在账外听到他的声音,严肃不已,看来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回王爷,又有两三个帐篷的将士开始重咳,咱们带的药品中,全是些应急的外伤药物,店家的草药又只有零星半点,末将虽然派人熬了分给大家,但只怕药量太少,起不了什么效果……”
从张子贺的语气听来,事情已然越发棘手。
“另外,末将从大家咳嗽的症状看来,也似乎不太像是伤风感冒。”
“不是伤风感冒?”
小涵尽管没看到他的神情,也能想象出他在里面眉头紧蹙的样子。
“伤风感冒者多伴随身体发冷、虚弱无力,就像王妃昨晚那般……可剧咳的将士们大多体态正常,只是觉得胸中异常生闷、有强烈的刺激感,而且窒息一样觉得缺少空气。”
“怎会如此怪异?”里面声音顿了顿,“罢了,再与本王前去查看一番,兴许能找到症结。”
“是!”
小涵偷听得走神了,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对话已然结束,等了半天仍没有声响,正纳闷的转过身时,忽然被眼前两个直愣愣盯着自己的男人吓得尖叫一声。
“你们、你们——”小涵回头看看帐篷,又看看面前的孑语和张子贺,实在是惊诧万分,“你们怎么会在我身后?”
孑语目无表情的盯着她,显然对她这种怪异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而张子贺则一脸讶异,上前作揖行礼道:“末将见过王妃。王妃……为何躲在这帐篷后面?”
“我……”小涵哈哈干笑了两声,心里暗骂自己为什么每次明明是光明正大的事却总搞成一副偷鸡摸狗的模样,真是郁闷。“哦,刚才听兰儿说军中闹咳疾,我便想来看看能否帮得上什么忙……”
“你顾好你自己便是最大的帮忙。”他冷冷对她道,说罢转身向外走去,“走吧子贺。”
“是。”张子贺来回看看,弄不清楚这两口子是什么情况,于是讪讪地向王妃又鞠了一躬便跟了上去。
小涵嘟着嘴跺了跺脚,“这家伙……”
张子贺带着孑语来到了症状最为严重的帐篷前,却阻止他进去道:“王爷,这账内的所有人都咳得厉害,您就这么直接进去,恐易传染。”
孑语暗自想想也是,这次的咳疾传染性极高,不同的住宿区内都轻易传染了,更何况是这病情的重灾区。若自己也出了岔子,怕是这军队更要乱成一团了。这么想着,他命人寻来了两段被裁减过的粗布,半遮面系在脸上,以此遮挡口鼻。
掀帘入帐后,果然是一片东歪西倒、咳喘不止的混乱景象,孑语上前查看了几人,胸闷气短、胸口疼痛并伴随着头昏及恶心之外,表面上并无其他表征。他皱了皱眉,有些束手无策的与张子贺对视一眼。
“果然……”门口突然想起一个若有所思的女声,两人向外望去,见陆小涵探头探脑的站在门口。
“不准进来!”他大喝一声,本想阻止她入内,却还是晚了一步,她抬腿便跨入了账内。孑语感觉自己有些火大,内心里是想着上前训斥她几句,可身体上却不由自主的做出另一个反应:他手一抬解下粗布,然后迅速的绕到她脑后系上,整个动作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未经思考。
张子贺见状,连忙也摘下自己的粗布递给王爷:“王爷,你先戴上末将的遮面,我马上出去另寻一条。”说着,他转身正要往外走。
“寻什么寻!”小涵大吼一声叫住他,并随手一扯将麻布丢在地上。
“陆小涵你别胡闹!”孑语压低声音吼她。
小涵不理他的呵斥,径直绕着帐篷转悠了一圈,笑道:“这根本不是什么传染病,罪魁祸首——就是它、它、它!”
两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的却是几笼烧的正旺的炭火。
“这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她下巴微抬,胸有成竹的向众人断定。
“中毒?”
“我什么都没有吃,怎么会中毒?”
“咱们中什么毒了!”
“不可能,我一整天都待在账内,去哪中的毒!”
小涵举起手在空中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你这就说到点上了,问题就在于你们一整天都没出去!”
张子贺越听越迷糊,“这……王妃的意思,末将们实在听不明白,还望王妃明示!”
“好,我这样说吧,”小涵绕着他俩转了一圈,“你们现在拿下面罩也有一会儿了,可有闻到什么异样?”
经她这一提醒,两人这才留意到鼻下涌入的隐约刺鼻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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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替王爷解难()
小涵转过身面向众人:“你们是不是有一种鼻腔、喉咙管甚至胸腔都被某种物质所覆盖的窒息感?”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继而不约而同的点头称是。
“好,现在你,你,还有你!”小涵指了三个看起来呼吸最为困难的士兵,“你们跟我一同到账外去!”
三人面面相觑,估计心里是极其不愿,毕竟生着病还要无端到外面吹冷风,真不知这王妃葫芦里是卖的是什么药。
前一秒钟大家伙还在暗自抱怨,后一秒钟随王妃踏入账外之后,却突然感觉到胸中“豁然开朗”,骤然间呼吸顺畅起来。
“来,跟着我,深呼吸、吸气——“吐气——再吸气——”小涵亲自示范,几个轮回下来,士兵们神清气爽不少。“怎么样?我这’药’还算管用吧!”
其实不用她问,一走出帐篷,孑语就已经感受到了这场咳疾的症结所在,方才只是一味觉得账内闷热,却全然没有联想到就是这空气流通出现了问题。可这病源虽然确定了,但他对于这原理却还是有些纳闷的——空间密闭、闷热的情况时常遇到,但为何却鲜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好在张子贺也有同样的疑问,并积极地代他寻求解答:“恕末将愚昧,为何一个区区的闷热竟会叫将士们头晕目眩、频感窒息呢?就算是三伏天里的暑热,也不会有此等中毒之感啊,另外也不会像这般吸了两口新气立刻就转好了。”
小涵笑了笑,先没忙着回答他,而是命人将屋内所有炭火全部撤走,并将帐篷的门帘、窗帘通通撩起。一时间,账内的一二十个兵士顿感呼吸畅通、神经清爽。
张罗完这些,她拍了拍手道:“因为除了空气不流通导致的闷热之外,士兵们中毒另有缘由。”
“可是你刚才移走的那些炭火?”孑语想到之前屋内那股隐约带有攻击性的气味,又联想起她方才指认炭火是罪魁祸首。
“没错,炭火如果在缺氧的环境中不完全燃烧的话,就会产生一种有毒的物质名叫一氧化碳,这种物质无色、无味,是以很难让人感知其存在,而等到吸入者感觉到呼吸困难、胸口闷呛时,已经是它进入体内发挥毒性的时候了。”说着,她指了指四周的门窗,“你们看,之前屋内门窗紧闭,这就使得屋内的空气如一潭死水,自然空气中的氧气就十分稀缺,而木炭燃烧是需要消耗氧气的——这就是问题的症结。一方面,大家吸入的氧气不足,另一方面,木炭也因氧气不足,而不能充分燃烧,于是释放出有毒的一氧化碳,正反作用之下,大家就吸入了大量的一氧化碳气体而非样子,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中毒现象。”
大家听她说得似懂非懂,尤其是那一股脑儿的生词,完全闻所未闻。
“末将又愚钝了,”张子贺尴尬笑道,“王妃方才所提到的毒物一、一氧化碳,这毒可厉害?如何才能解毒?还有什么完全不完全燃烧的……哦对了,氧气又是何物?”
小涵张口要答,言到嘴边这些提问却突然如当头一棒,让她的脑海剧烈晃荡起来。一氧化碳、二氧化碳、氧气、血红蛋白、燃烧与不完全燃烧、空气分子、氢氧化物、碳化实验……伴随着咕噜咕噜的水泡声、火焰在器皿下燃烧的噗噗声、某种物质在强酸中融化的滋滋声,以及混合着一个严厉的女声的喧闹声,一些莫名其妙的关键词和符号突然横飞在她脑中,各种破碎闪断的画面不停交叉出现。
“王妃?”
张子贺的声音突然将她那翻滚的思绪打断,一瞬间又把她拽回眼前的青灯古榻中。就差这么一秒半秒的时间,她几乎就要将碎片的记忆连接起来了。
“哦,”她回过神,“这毒不难解,只要摄入不是严重过量,重新吸回新鲜空气便可缓解。”
“可像这样封闭了门窗在屋内烧炭取暖的做法在冬季也属寻常啊,为何平日里却不见有中毒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