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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有家里钥匙,费了点劲儿开了门,一看家里的陈设,莫阳昕大吃了一惊。去年刚买的电视冰箱什么的电器都没了踪影,大件的家具上面通通盖了塑料布,看样子分明是搬了家。
莫阳昕叹口气,她已经没力气管那么多了,父母大人有姐姐照顾,压根轮不到自己操心,还是先把自己打理好再说。
莫阳昕花了一个下午收拾老房子,只有在清理的时候才知道房子小的好处,三两下就搞定了,这要是换成江北别墅那么大的地方,让她一个人打理,她非疯了不可。
终于,日落之前,莫阳昕躺到自己从小睡到大的那张床上,闻着淡淡的霉味儿,觉得从里到外的舒心,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莫阳昕闭上眼,再也不愿意起来。
这几天的折腾早就超过了她的负荷,之所以能挺到现在,全凭着心底那股子所剩不多的希望,无论如何,家总是自己最后的避风港。
莫阳昕的身体从小就不是很好,小时候几乎一半时间是在医院里打吊瓶度过的,那时父亲在外面干活,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看顾,常常这边打理好姐姐那边立即抱着小小的莫阳昕往医院跑,一个女人独自照顾两个孩子,想来就是各种辛酸。
莫阳昕懂事的早,一直知道母亲辛苦,因此对于她那些可以忽略的坏脾气便不多留意,毕竟人无完人,那人还是自己亲妈。
莫阳昕这一觉睡得很沉,连自家大门被开都没听见。
“你个没出息的孩子,好好的别墅不住,回这个猪窝来干啥!”
迷迷糊糊的,莫阳昕忽然听见了母亲的声音,大热天的竟然感觉身上一阵凉气,吓得她瞬间醒了过来。
“妈……”看清了站在自己身前的真的是自己亲妈,莫阳昕忍住满腹委屈,颤巍巍的叫了一声。
莫母没好气的答应了,低□子给莫阳昕穿鞋,莫阳昕一时间有些呆愣,却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妈,我自己来吧。”
“赶紧穿好了,跟我回家。”莫母没理她,继续忙活着。
“这不就是咱家么?”
“咱搬家了,现在住尚志街那儿。”莫母言语间难掩得意,搬离平房是她一辈子的梦想,这会儿终于实现了,当然高兴。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莫阳昕顺着母亲问,记忆中,她们娘俩儿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心静气的说话了。
“就上个月,你姐她们单位分的房子,足足一百二十平呢。”
“我姐她们单位……秦川集团!”
☆、出走(下)
莫阳昕猛然想起,姐姐现在的单位,正是秦川集团旗下的医院。哈尔滨多少年都没有单位敢拿房子给员工当福利,即使有好歹也要拼个资历身份,她姐姐无论如何都没那个资格,这中间要说没有秦川搀和,莫阳昕打死也不信。
既然收拾了行李离开秦川家,她就决定这辈子远远的离开他,再不牵扯半分,这会儿自家人却住着人家房子,她如何能够心安。
“妈……”
“干啥?”莫母直起腰来,盯着自己女儿。她这双女儿其实都不错,但这个老二让人看不明白,没大女儿看着明媚,多了点阴气,也就因为这儿,她一直不太和二女儿亲近。
“咱们能不能……”莫阳昕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起,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娘,到了手的东西是断断不会往外送,尤其那还是她想了半辈子的房子。她不确定,自己在她心里够不够这个分量,也不知道自己找的理由,够不够说服她。
“有事快说啊,你就这德行,成天吞吞吐吐的,有啥事都不乐意跟我说,看着就生气。”
“咱不要那套房子了行不行?等我以后挣钱了,一定给你买套更大的,让你安心住着。”
“虎了吧唧的孩子,说什么呢,见不得你家人好是不是。都不是我说你,之前攀上秦川这棵大树,你就藏着掖着的不让知道,秦川要给你姐工作你也拦着,你是不是怕我们连累你给你丢人啊!”莫母气极,揪着莫阳昕的头发,语气急切。
“不是妈,我没这个意思,你不知道,那个秦川不是好人,他对咱好都是有目的的。”莫阳昕被拽得难过,也不敢反抗。
“什么不是好人,人家对你还不好,对咱们家还不好?我告诉你,任性也有个限度。明摆着告诉你,今儿就是人家秦川让我过来的,他说他惹你生气了,你一不高兴就离家出走,怕你出事儿特意让我回来看看,明里暗里都护着那你,你说这样的人你还有啥说的!”
莫母缓缓语气,把莫阳昕的头发放下,顺手理了理,莫阳昕及腰的头发随意落到耳边,被她母亲掖到耳后,露出脖子上尚未全消的青紫。
莫母的手指顿了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接着说道:“他们男人有事业的,哪个没有点脾气,你那个亲爹倒是脾气好,成天不声不响的,可是你看他差点就饿死咱们娘三儿,所以啊,为了自己为了咱家,你就忍忍,没啥过不去的。”
“忍?”莫阳昕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亲妈,那个忍字居然能从她嘴里出来。身上的伤能忍,可是欺骗算计利用,时时刻刻不知是真心假意,她胆战心惊啊,不知哪天,自己睡着睡着,人就没了。
秦川是个疯子,没缘由的占有亲近,母亲居然毫不在意?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你妈还能害你么!”
莫阳昕苦笑,慢慢从床上站起来:“是了,您可是我亲妈呀。”
莫阳昕说的怪声怪调,惹得莫母心中又是不悦。刚要开口训斥,就见莫阳昕拾到起自己的行李。
“你这是干啥?”
“忍啊。”
莫阳昕笑着看了母亲一眼,趁着老太太发愣,大步走出家门。这一走,竟是几年没回过。
……………………
莫阳昕出了家门,头顶月光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大半夜的一个人踩着水泥路,还拉着一个大皮箱,太过特立独行,引得街上本就不多的行人侧目。
许是哈尔滨的治安太好,莫阳昕走了几个钟头,月黑风高就没碰上个坏人。
莫阳昕最后走到一处旅馆,估摸着身上的钱够一天花的,等什么时候老妈从家里出去再偷溜回家。她现在才明白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什么个意思,真是无奈至极。
莫阳昕抬着箱子进去,到收银台那儿,还没等她开口,坐在那儿涂指甲的小姑娘立马站起来,像是被吓到似的,结结巴巴朝莫阳昕挥手:“今晚客满,没房间了,没了,你换一家吧。”
莫阳昕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什么也没说,干脆的扭头出去。
“都不容易,活着都不容易。”她跟自己这么说。
不出意外的,莫阳昕走了一路,无数家旅馆,全数客满。
莫阳昕心领神会,瞧着快天亮了,天气也不是太凉,干脆找了个旮旯把箱子放倒,坐在上面眯了一宿。
第二天,莫阳昕重新踏上征程。
先吃了两个大包子当早饭,觉得肚子饱了,斗志又都回来了。她需要一份儿工作,不求别的,起码供吃供住。
可惜莫阳昕的斗志很快就被一拨一拨的浇灭了,老板们总是有各种借口不要她,连发海报传单的活都不让她做。
其中一个大姐估计是看她可怜,最后在她走时拉着她问了一句,小姑娘你是不是得罪人了,别在这边找了,没人敢用你的。咱小老百姓,民不与官斗富不与官敌。
莫阳昕感激地朝那大姐鞠了一躬,想着或者哈尔滨真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天大地大,秦川势力再大出了,总不至于只手遮天,只要出了哈尔滨,兴许自己还有条活路。
她倒不怕秦川难为自己家人,真的要拿人威胁她,也是在她知道的情况下,不然,那就是独角戏,唱着没意思。
莫阳昕跑到火车站买车票,不年不节也不是暑假,买票的人很少,莫阳昕走到售票口,说要买张去长春的票。她都想好了,长春那边有两个室友,好歹能收容她几天。
把身份证交到那儿,卖票的小伙子拿着她的身份证看了半晌,查了又查。
莫阳昕的心立即凉了半截。
“票卖没了。”
“怎么可能,哈尔滨到长春的票那么多。”
“你跟铁道部说去,跟我说不着。”
那人冷冷的把莫阳昕的身份证扔出来,朝她后面大喊“下一个”。
又到了晚上,莫阳昕这一天什么都没吃,呆呆地坐到箱子上,看着街上的人们下班回家接孩子买菜。
她很羡慕他们,普通百姓琐碎的生活,比起富贵人家来,不知要幸福多少倍。
莫阳昕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连火车站都能插手的人,客运站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莫阳昕猜现在自己周围肯定有秦川的人,随时随地报告自己的情况,没处去没人要眼看着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有人会比自己更惨吗。想来那人这会儿正坐在他那舒服的老板椅上,翘着腿等着自己回去求饶认错呢吧。
莫阳昕低着头,瞧着路上的蚂蚁搬家。她不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许一个礼拜,也许一天,也许一个钟头?
或者,坚持到生命结束吧……
莫阳昕游魂似的在外面晃荡了四天半,没怎么洗漱,人早就臭了。不过因为伤风,她还真闻不着自己那股子腐败味道,不然以她的性格,肯定嫌弃自己。
莫阳昕浑浑噩噩的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听着旁边左边老大爷唱美声,右边老大娘唱京剧,感觉生活真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