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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德帝瞧面前的菜根根翠中带红,似上等的碧玉簪一般青翠可人,当下便食指大动。
左右都是伺候久了的,当下试过毒后便就给弘德帝夹了一筷子。
弘德帝一口菜入口,登时品到一股菊花香,试探的嚼了一嚼,只觉外脆里糯,满嘴清甜,不怪能得老苏夸赞。
恋恋不舍地吃完三筷子蒌蒿,弘德帝极留恋地看了一会儿盘子,然后方道:“把这菜赏给薛氏!”
周围人一听便就明白了:薛氏进的这菜合了圣上的意,圣上让明儿接着进呢!
薛皇商得了皇上的赏,心里自是高兴。为恐接不上趟,他赶紧把现有的芦蒿都收进了冰窖,然后又飞鸽传信让江心洲的属下尽快送菜!
忙好这一切,薛皇商方才给谢子安回信说明了蒌蒿敬上的事儿,然后又问有没有其他的野菜能够进上。
谢子安收到信也是一阵恍惚––这皇上也喜食野菜?
冷静下来,谢子安不敢怠慢。他让谢福把近来雉水城百姓喜爱的野菜都列了一遍,甚至其中还加了同心财余这样的猪草菜肴。
至此,大新朝的弘德帝也过上了三天两头拿野菜和猪草尝鲜的日子,即便一次只有两三口。
103。与时俱进的祝媒婆(正月二十五到二月初二)()
正月二十五的时候; 一直没有回应的祝媒婆终于上了门。
于氏、郭氏一见,赶紧就把人给捧进屋摆点心和茶水招待。
眼瞅见祝媒婆吃完一块桃酥; 然后又喝了热姜茶,于氏才问正题:“老嫂子; 你今儿来; 可是有好消息了”
“嗯,”祝媒婆拿帕子擦了嘴; 极高兴道:“自年前你托了我; 我就一直挂心你孙子的大事儿。”
“这些日子我把这村前村后都寻过了一遍。终于啊,我在离咱们村四十里的地方,寻到一个合适姑娘。”
“姑娘今年十三岁; 比你家贵雨大一岁。这姑娘是家中长女,故打小就会洗衣做饭打草喂猪。”
“正合你家要求。”
于氏听着人倒是合适; 但却不满意这姑娘娘家太远帮衬不到自家; 便委婉叹道:“这姑娘合适是合适; 就是娘家离咱们村四十里; 这有点远啊!”
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 满囤、满仓、满园以及李杏花的媒当初就都是祝媒婆给做的。
当下祝媒婆也不闪躲,直接压低声音道:“李家妹子,我也和你说实话。”
“这姑娘我亲眼瞧过,人品样貌都好。”
“就一样; 没娘。”
“她娘在生孩子的时候血崩; 一尸两命; 没了!”
“现她家里的娘愿意把她远嫁; 方才寻到我这儿。”
“不然,她自个儿村就能嫁!”
于氏听了这话,心里很不受用。贵雨可是她的大孙子,说个没娘的媳妇,算怎么回事?
但媒人不能得罪,于氏只能忍耐问道:“难道就没旁的人家了”
祝媒婆一听就知道于氏不愿意,当下也是摇头:“李家妹子,你是在家不知道。”
“往年,咱们村想要能干的媳妇,只管往后村寻,就行。”
“现在啊,这行情全变了。”
“现在,这离城越远的地方,山就越多。而山越多,这枸杞就越多。”
“所以,现今这越近山的人家就越发财,连带的,这娶媳妇嫁闺女的行情都变了。”
“前面大刘村,你知道吧?”
“有一户人家请我,让我给她家女儿在咱们村说亲,要求就一个。”
“分家能有一个山头的枸杞。”
“李家妹子你看,这几十年来,我都是把咱们村的人使劲地往大刘村嫁。”
“谁能想到,现在会倒过来呢?”
祝媒婆摊手。说实话,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以致近三个月,她没能保成一桩媒。故而这一个年,她都带着儿媳妇,让儿子架着牛车在外面跑着探消息。
一旁的郭氏听了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大刘村的闺女要往他们村嫁而媒婆,却要给她的长子说个没娘的姑娘。
她家去岁明明那么剩钱,还在城里置了宅子,她儿子现今也都在城里念书,咋孩子的亲事就落到了这个地步?和孩子他大伯一样境地了呢?
于氏也猛然想起大年初二嫁在山村的继女李桃花坐来的骡车以及嫁在大刘村的亲女李杏花家一年也只置了一辆骡车的现实,心里当即就是一咯噔。
这枸杞生意确实利益近山的人家。于氏想,现这枸杞生意不过才刚起来一年,她两个儿子,每人都只是七八亩的山地,便就剩了七十吊钱,然后搁城里置了宅子。而李桃花家有几十亩山地,这一年下来,得剩多少钱
杏花家以前过得好,也只是因她家人口少。其实,杏花家一年,也不过和她家一样,就剩二十来吊钱罢了。
这比起现村里有枸杞的人家,随便上山一天,能有五六百钱,又算个啥?
算清楚账,于氏便就知道不止贵雨的亲事不好寻,而且贵祥和贵吉的会更难寻。她家就一个山头,才七亩地,但却有三个孙子––合到每人头上,才一两亩。这叫那家里条件好的人家,如何能看得上
叹一口长气,于氏方道:“老嫂子,你刚说的事儿我记住了。等孩子他爷和他爹,我就和他们商量。”
“行与不行,我回头一准给你个准信。”
送走祝媒婆,于氏叫过郭氏问道:“郭家的,你娘家哥嫂的闺女的香儿有人家了没有?”
郭氏一愣:“年前我回了我娘,但我娘让我再想想。”
“所以,应该还没说人家。”
于氏点头:“没有的话,那就还是给贵雨说香儿吧!”
“你收拾一下,午饭后去跟你娘透个气。”
“顺便再问问条件。若是条件合适,咱们就请祝媒婆上门去。”
“娘,”郭氏犹豫道:“这事儿,我和贵雨他爹提过,他不一定愿意。”
“今儿午饭我和他说。说了,他就愿意了。”
午饭后,于氏果与李高地和李满囤说了祝媒婆来的事。李高地和李满仓听完,当即便是一阵沉默。
隔了良久,李高地方才叹息道:“往后有了钱,还是得置地。”
“地,才是咱们庄户人的根啊!”
李满仓也是点头:“爹,今年剩了钱,咱们就去买地。”
“哪怕买远点,赁给人种。”
至于李贵雨的亲事,现在看下来,还是香儿最合适。
横竖家里也不养猪了,李满仓想:下剩的都是家常活计。即便嫁到城里,也是要做的––城里养鸡种菜的人家也是不少,即便房子紧的人家,也都要拿瓦盆长点葱蒜的。
午后郭氏回了一趟娘家,然后便就说定了亲事。家来后李家又托了祝媒婆居中牵线,所以没三天,就定了二月初二放小定。
所谓的放小定,就是男方家到女方家交换庚贴,然后换好庚贴后,要请各自的亲友吃定心酒,告知孩子婚事已定。
交换庚贴的仪式在女方家,由李贵雨在兄弟和堂兄弟的陪伴下完成。
当天,李满囤和王氏做为长辈只须到李高地家吃顿安心饭即可。而红枣,作为女孩子,也没资格去女方家观礼,故而红枣这天的任务也只是跟着她娘来老宅蹭顿饭。
长辈,不是好当的。每一个侄子侄女定亲、结婚,李满囤作为大伯,都要出一份人情。
李满囤思虑良久,准备了两坛酒、两块腊肉、两条鱼、两包糕、二十个白面馒头、两包白糖、两包红枣和两块一丈的大红细棉布。
因是婚庆,李满囤所有的东西都给的双份。
李满囤这份礼,两坛酒加两块布,就过一吊钱了。全部加起来,足值两吊钱。
王氏瞧着心疼,但也知人情如此——她家给少了,会被人说嘴,只得忍痛认了。
虽只是吃午饭,李满囤一家还是一早就到了。
今儿的主角是李贵雨。一见面李满囤就直接把两个箩筐交个李贵雨,笑道:“贵雨,恭喜你定亲。”
“往后就是大人了。”
“这是大伯给你的贺礼。”
“谢谢大伯!”李贵雨有些羞涩道。
李贵雨和他表妹郭香儿,打小就为人给凑成一对——他上学堂前,同龄孩子凑一起过家家,都是他演新郎,她扮新娘。
所以,自打去岁家里提起给他说亲,他便就以为他亲事已定,只是选个日子和舅家过个礼的事。结果没想到,去岁冬节后他娘告诉他香儿不合适,她托了媒婆往后村寻能打草喂猪做家务的孩子。
听到打草喂猪,李贵雨禁不住把他未来媳妇的模样往大伯母王氏身上靠了靠,当即就是一个寒战。
山里出身的王氏不止脸黑手粗,还不会说话,见天的只能干粗活,浑身上下一股臭汗。
反观他娘,则是堂前灶上,样样来得,说话爽快,人样子也干净,极得他奶喜欢。
就是分家后,他娘也是一力扛起家里的所有活计,没有叫苦叫累。他娶媳妇,就得娶他娘这样的。娶个后村会打猪草的,算怎么回事?
但他娘来跟他商议,李贵雨看着他娘那双因为洗猪草被冰水泡得红肿的双手,啥也说不出。他也知道舅家的表妹没吃过这份苦。
算了,李贵雨想,娶媳妇原就是为了孝敬他娘,她选个她喜欢的就好。
不想前两天他娘告诉他,亲事定了,还是香儿。
李贵雨喜出望外,这两天都想着表妹的瓷白脸盘和粉色指甲,结果昨儿夜里睡觉李贵雨就做了个梦,待夜半梦醒,李贵雨忽一下就明白了媳妇的意思。
于是,今天李贵雨和人说话就添了羞涩。
红枣一旁瞧着只是十二岁的李贵雨做一身小新郎的打扮,也是无语。他媳妇郭香儿,红枣也是见过,今年过了年,也不过才十岁。
两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搁前世,都还是祖国的花骨朵,小学生,享受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