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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你大哥,他喜欢读书人。”
“只要你家刘茗书念得好,周围这一波孩子里最出挑。就一定能被你大哥看上!”
这是于氏深思许久后的结果。现周遭亲戚里就数大房最有钱,继子挑女婿挑不到比他家更有钱的人家,便就只能挑人才。而所谓的人才,自然就是会念书了。所以,只要刘茗会念书,被选中的可能就大。到时,再有老头子出面发个话,这事儿,就成了。
“一百零五吊的宅子”李杏花的心神完全集中在一百零五吊上,压根没抓对于氏话里的重点。
“杏花,”于氏抓住她闺女的胳膊,强调:“你得清楚。”
“你那能拿出105吊钱买宅子的大哥,他不缺钱,也不缺女婿。”
“如今,看上红枣做媳妇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人。”
“就是今儿来的族里亲戚,想着把娘家侄子、弟弟说给红枣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今后,能被你大哥看上做女婿的孩子,必定是个有才能的。”
“你儿子刘茗,只有书念得好,你爹才能开口和你大哥说这亲事。”
“不然,你爹连提都不能提。”
房间出来,刘好瞧李杏花双眼通红,便知哭过,当下也不便问,便赶紧驾车回家。
车子驶离高庄村,李杏花也没出声,刘好便知道事情多数是不成,心中很是失望。
骡车进家,刘好将车停稳,方才问道:“杏花,枸杞的事,你和你娘都是怎么说的?”
“就是按你教我的说法,”李杏花道:“娘不同意,说这山头是族里得的,不能给。”
听到涉及到氏族,刘好也是无计。
就比如这刘家村,难道只是他一人想种枸杞吗?当然不是。只是至今没人弄得到枸杞苗罢了。
刘好先前想着岳母疼媳妇,方使李杏花去娘家试探,现眼见行不通,也就只能无奈。
“你知道吗?”李杏花主动告诉刘好:“我娘说,我娘家大哥,他花一百零五吊钱在城里买了间宅子。”
“就在什么县学对面。”
“我娘让我们明年送刘茗进城读书。”
“说我大哥喜欢读书人。”
“嗯!”刘明来了精神:“杏花,你把你娘的话一字一句地细细告诉我。”
送走了女儿女婿,李高地方问于氏:“杏花咋了?”
“好好地哭啥?”
今儿是他长孙李贵雨的好日子,小女儿却无故回娘家哭,李高地心中极度不喜––什么事儿,非得搁今天来说
郭氏心里也是膈应,觉得小姑子触了她儿子霉头。
于氏倒还是维护女儿,当下没开口,至夜方悄悄告诉李高地道:“杏花是触景生情。”
“现大刘村的男孩子因为没有山头都说不到亲,杏花家的地原就少,现在就更担心刘茗说不上亲了!”
“罢了,”李高地摆手:“这刘茗是刘家的人,跟咱们说这些干啥?”
“咱家还有两个孙子贵祥和贵吉的事要操心呢,哪里能管得了人家的事?”
“也不能全算人家的事,”于氏悄声道:“红枣过两年不是也要说亲吗?”
“杏花啊,看中红枣了。她想求你把红枣说给刘茗。”
“我没同意,她脸上挂不住,就哭了。”
“杏花,”李高地想起正月初二回门的事情,陷入沉思:“看上红枣了?”
对比大闺女李桃花家两个一年才见一面的外孙,自然是小闺女李杏花家这个逢年过节就家来叫外公的小外孙更亲。何况两个闺女,原也是小闺女更贴心更听话。
“可不是!”于氏道:“红枣这孩子,人不止机灵还干净。娘家又剩钱。”
“杏花,看不上才是奇怪!”
“先前,她是没这心思。”
“过年,被她姐桃花借题发挥了一顿,不就想明白了吗?”
李高地一听,可不就是吗!自古一家养女百家求,自家女儿回娘家求爹娘居中说话,也是正常。
“那你,还不答应她?”李高地有些不理解于氏的举动,平素,她不是挺疼杏花的吗?
“哎呦!”于氏拍腿:“这是我能答应的事吗?”
“满囤那么剩钱,这些年又只红枣一个孩子。”
“他挑这女婿的要求,能低?”
“你想杏花家要钱没钱,要地没地,满囤选女婿选转过来,也不能看上她家啊!”
李高地护短,当下不高兴道:“杏花家日子也还行吧,哪里似你说的这样差?”
“再说,杏花还是满囤的亲妹子呢!”
“满囤是剩钱,但也没有剩钱后就六亲不认啊!”
“总之啊,”于氏总结道:“现在杏花家条件是一般。”
“不说和满囤家比了,就是和我们村一般人家比,也是比不上。”
“故而我觉得,杏花想要红枣做儿媳妇,基本就是白日梦。”
“除非啊……”
“除非什么?”李高地问。
“刘茗这孩子确实出息,书念得好。”于氏道:“或者满囤惜才,才有可能。”
李高地点头:可不是吗?当初他给杏花挑女婿,可不就是看上了刘好的机灵吗?刘茗那孩子看着也好,若是真是块读书的料,把红枣给他也不是不行。
于氏边鼓敲到位,当下也不再多说。她改说李玉凤的事,说也该给玉凤找个家里有山头,能好生过日子的人家。
李高地自是点头称是。
105。破宅开铺(二月初三)()
正月三十; 余庄头送来了铺子一个月的收益。更新最快李家粮店自正月十八开业以来,未做成一笔粮食生意; 其所得的十一吊钱,都来自于野菜。按规矩; 余庄头给李满囤送了六吊六串钱。
李满囤得了钱后算了算; 开店至今三个月,铺子赚到的钱足有八十来吊; 比买铺子的本钱两倍还多。
这铺子; 李满囤想,可真是赚钱啊!怪不得古话都说一铺养三代。我现手里剩钱,倒是再买个铺子才好。
因二月初二; 李贵雨订亲,故二月初三; 李满囤才得闲进城去寻了朱中人; 托他再给寻个铺子。巧了; 朱中人手里正好有一个铺子转让。
铺子在西城; 不过位置并不在西城大街上; 而是在西城丰乐巷巷口,正对公井的位置。
铺子原来做的是裁缝生意,只不过开铺子的裁缝元宵节去东街看灯被踩死了,而他的三个儿子都还小; 撑不起门户。故而裁缝的寡妇婆娘便就决定带着三个孩子回乡下种地; 依托族人生活。
这个铺子挂出来后问的人不少; 但实际下手的却还没有––这铺子的东家无故横死了; 光听着,就觉得不大吉利。
李满囤听后倒是觉得无所谓––横竖他自己另有宅子,自己不住这儿。何况,这雉水县城都存在几百年了,历年来老死的人都不计其数。这宅子就因为住里面的人死了而要避讳,这避讳得过来吗?
这个铺子是个齐整院子改建。院子原有主屋北房、倒座南房、东西厢房各三间,其中只北房三间是七架梁大屋,其他,都是五架梁小屋。后来把南房临巷口的两间屋破墙开门,做了铺面,大门堂也由南房的中间移到一侧。
如此,有两个铺面加十间房屋外带一个大院子的宅子,开价八十两。
这个价钱,对比街面上,那有三间门面的铺子要价一百五十两,似乎不贵,但李满囤想到李满园南城的宅子,也是一样的格局,而且还都是七架梁大房,只是因为在巷子的深处,便就只要三十两。
李满囤心中一动,便又问宅子。这一次,李满囤买宅不讲究大小––只要是公井,或者巷子口的宅子就行。
朱中人微微一思就明白了李满囤的心思,当下笑道:“李爷,好算计!”
将心中的宅子过了一遍,朱中人将其中一套最适合自己的留下,然后方领李满囤看房。
“李爷,这西城的住户多是商家,宅子现在在转让的都不靠井。”
“您想要近巷口和井的宅子,还得往南城和北城寻。”
朱中人领李满囤看的前门第一套宅子其实是在雉水城的西南角,只不过这个宅子所在的柳叶巷巷口离南大街比西大街更近一点,所以便就算在了南城。
李满囤瞧这处院子前门竟是五间七架梁大屋,且两侧还有围墙,于是极为诧异问道:“这宅子看起来不小啊!”
朱中人道:“这宅子的旧主原是咱们城里有名的举人老爷,贾老爷。”
“二十年前贾老爷故去后,他的两个儿子便就分了家。”
“连带的这处大宅,也一分为二。其中长子贾大爷得了二进的主院、后院以及后门堂,次子贾二爷则得了这大门堂、二门和一进的院子。”
李满囤想象了一下,便即了然。城里的地都是有主的,这兄弟分家自不能似他们高庄村一样另买宅地建房。现在他们村的地也是越来越少,将来,再有人家兄弟分家想必也是得和城里一样,只能在现有的宅地上分了。
“那这贾二爷卖了宅子,要住到哪里去呢?”李满囤不大理解贾二爷为啥要卖祖上留下的宅子。
朱中人道:“这贾二爷自己还有别的宅子。”
“去岁贾二爷中了秀才后便想着开个学馆。但因贾大爷先已经在这宅后开了学馆,这贾二爷不愿兄弟相争,于是才想卖了这宅子换个别处的宅子。”
听明白主人卖房的因由,李满囤还是疑惑问道:“这宅子贾大爷不要吗?”
朝廷的律法中有优先邻居买宅的条例,这宅后就是原主的兄长,则更是优先中的优先了。
朱中人闻言也是叹息:“贾大爷当然想要,但他是有心无力。”
“这些年,贾大爷每逢乡试都要去省府考试,这历年来的往返费用,哪里是一座学馆所能负担得了的啊?”
“这些年,贾大爷早把贾老爷留下的内底都耗尽了。”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