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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长清听柳氏这一番解释,便知她的好心,若不是真心为程心玥着想,犯不着提这不讨喜的婚事。他笑道:“夫人言之有理,几个孩子福气好才碰到这样宅心仁厚的母亲。这事你不需操心,任我周旋,在别人面前也只说是我的主意。”
柳氏心中立刻松了口气,若是在江城,她便是这样想了,也只会敲个边鼓,等程长清自己领悟,只是这些年夫妻二人在齐州相互扶持,情分增进了不少,她才这般坦诚。程长清懂她心意,又替她着想,让柳氏很是感动,看着程长清目光带着情意。
程长清自是解风情,夫妻两个免不得进一步交流。两人收拾妥当,唤了丫鬟进来,柳氏只觉得脸上燥热,这会子还是白日呢,待会儿又要与几个孩子一起用膳,真真不好意思。她心中不自在,先遣了程长清走。
柳氏的丫鬟碧兰笑着看柳氏,说道:“夫人脸红什么,夫妻两个这样子才好,镇日里规规矩矩的,便只有庙里的菩萨了。”
柳氏只觉得这北地的女子忒的大胆,未出嫁的女子就敢拿了这些话打趣。她也不是那般扭捏的人,不自在不过片刻,拿了帕子擦了擦脸,笑道:“你这大胆的奴才,不仅取笑我,连菩萨都敢编排了。说道菩萨,自来到齐州,连菩萨门都没进过。府里老夫人最是信这个,平日里无事便是吃斋念佛,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去庙里上香。若是叫老人家知道了,该是要挨训了。”
生来做了奴婢给人当牛做马一辈子,碧兰确是不太信菩萨的,若不是如此也不敢编排菩萨了,她笑道:“奴婢还没见过老夫人。想来老夫人一定是慈善人,却不知奴婢有没有这个运气能见见老夫人了。”
碧兰是柳氏在齐州买来的,进府伺候了六年,今年十六了。她问有没有运气见老夫人,也是试探柳氏将不将她带回江城了。
柳氏一向喜欢碧兰爽快又机灵,原打算留她一两年,便将她的卖身契送还,只是碧兰开口问了,柳氏又觉得她不安分。柳氏整了整衣衫,神色淡然地说道:“下去忙吧,这事以后再说。”
碧兰知道惹了柳氏不快,在心中暗骂自己太着急了,想要解释,可是柳氏已经走出了屋子。
柳氏到了餐桌上,人到齐了。她眼睛从程心珊程心玥程心珍程心环四个女孩儿绕到正乖巧听程长清说话的程流珀身上,心中很是满足,外面的日子可是比府里轻快些,莫说丫鬟不愿离开齐州,她也宁愿在这呆一辈子呢,少了婆婆婤娌,丈夫的目光都落在她儿女身上,若是在江城老家里,程长清空闲的时间只给了长子和次子。这样一想,柳氏又觉得自己太过自私,比不得原来的通情达理,她笑道,该是去庙里受菩萨熏陶一下,免得同别个妇人一般眼皮子只有一寸长。
趁着饭未上桌,柳氏开口:“好久未去庙里,若是叫老夫人知道了,该是要挨训了。大爷和二爷怕是快到了,我明日里带着孩子去广运寺,给他们两个祈福。”
程长清摸摸胡子,笑道:“夫人有心了。我明日里有要务在身,不能陪着夫人一起去了,广运寺偏远,多带些侍卫跟随。”
程长清所说的要务便是卓天强的官司。第二日,他一上衙门,徐家人便上门击鼓告状,程长清立刻命人将卓天强捉了过来。不过片刻,马柳成便找上了门。
马柳成长得尖嘴猴腮,看着便是奸险之相,见着程长清,恭敬地施了礼,话却说的很是不客气:“程大人好威风,无故将我妻弟擒来,不知是何故?”
程长清说道:“我却不是何故捉他,别人击鼓鸣冤,才捉过来问话,他若有什么无辜,带我审问一番,自会放他回去。”
马柳成听了,又说道:“那烦请程大人高抬贵手,马某感激不尽。程大人深明大义,马某一定为大人举荐给恩师。”
程长清神色淡然地说道:“那便多谢马大人了。”
“那马某告辞。”说完,马柳成小心告退。
马柳成走后,程长清十分气愤,对着师爷狠骂了他一顿。
程长清师爷是个长须老头,是程长清父亲亲自为他选的。他摸了长胡子缓缓道:“马柳成是贺阁老门生,东家若是想要将他拉下马,只怕会得罪贺阁老,贺阁老门生满天下,便是王阁老都不敢轻撄其锋,东家何苦为这小人与自己的前程作难?”
程长清憋闷了许久,才叹了口气,“程某家中多妇孺,丝毫不敢轻易涉嫌,这等小人只能任其做猖狂了。为官多年,倒是越做越胆小了。”
幕僚虽看着入土的年纪,却最是胆小,又继续劝导:“为人长存敬畏之心,方能长久,东家为家中妇孺多思虑,才是英明,读书做官所为的是封妻荫子,若是为做官连累了妻儿,就本末倒置。东家这些年一心为齐州百姓,对得起圣上,对得起社稷。如马柳成这般的小人,只会层出不穷,大人何苦与他较真?”
程长清时常嫌弃这幕僚胆小如鼠,却从不会不听他劝告。这是他父亲给他的,惧的是官场倾轧严重,一个不慎便跌入深渊,程长清感念慈父的心肠,对长胡子幕僚一边嫌弃着一边却重用。
想通了,程长清才开堂审理卓天强的案件,徐家老太爷将当日人证物证呈上,又有程长清亲耳所见,定卓天强的罪很是容易。
程长清拍了惊堂木,“卓天强,徐家告你强抢店铺,又砸坏东西,你可认罪?”
卓天强知道马柳成过来了一趟,心中笃定程长清不与他为难,说的这些不过场面话,于是毫不畏惧地说道:“卓某认罪。”
“你既认罪,那本官便判罚你四十大板,给徐家赔偿一百两银子,你可服?”
卓天强觉得这与一贯的流程不同,他做这样的事多了去了,若是不要官声的官阶又小的直接是倒打一钯将店铺判给了他,若是要官声的,这时候不该说将他收监择日再审然后马上将他放出来吗,怎么就要上板子罚银子了?虽然疑惑,可是卓天强心中还是很自信程长清不会真的处罚他,只以为这个布政司格外要名声,先这样说,然后才偷偷放了他,所以他很大声应道:“大人英明,小人心服口服。”
长胡子师爷笑的胡子直斗,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只听程长清又拍惊堂木,宣到:“犯人已认罪,来人,将他拖下去打四十大板,拿了本官手印去卓家要银子,什么时候银子到手了,什么将他放了。”
只听啪啪啪板子打在肥肉上的声音,接着就是卓天强的鬼哭狼嚎,围观的百姓大声叫好,徐家出来告状的老太爷更是老泪纵横,口中直念“程青天”。
程长清听了这话并无笑意,这些不过是做戏,板子打得响,却并不伤要害,他还是投鼠忌器,对卓天强高举轻放,更是不敢追究他身后的马柳成。
板子还没打完,卓家就送来了银票,程长清命人叫银票交与徐家,然后宣布退堂。
程长清刚在后衙的休息室中换过官服,预备着用餐,便有侍卫禀报徐家人一齐过来谢恩。程长清想了一想,徐文兰好歹是程心玥好友,总要给些薄面,他便让人将他们带过来。徐家一家三口进屋,立刻跪在地上谢恩。
程长清亲自将徐老太爷扶起来:“老人家请起,程某不过做分内之事,当不得老人家叩谢。徐姑娘和徐公子也起来吧。”
徐文兰扶着弟弟起来,“多谢大人,若不是大人公正不阿,只怕我祖孙三人便失去了祖业,便是我也要被卓天强强纳进府里。”
程长清谦虚道:“徐姑娘过誉了,不过某分内之事,事情既了,你们便回去安生营生。”
徐老太爷说道:“大人对我徐家恩同再造,徐家上下感激不尽,若是不报答大人,老头我便是饮食难安,我这孙女蕙质兰心,还望大人不嫌弃,纳她了进门,做牛做马伺候大人。”
程长清听了脸色一变,只觉得徐家人真是得寸进尺,不知好歹,幸亏这屋子里没外人,如是叫别人知道了,还以为他私德败坏,强纳民女。
未等程长清出口拒绝,徐文兰先开了口,“爷爷快别说这些丢脸的话,孙女儿如今年方十九,是嫁不去的老姑婆,莫说大人看不上眼,便是卓天强那样的小人若不是为了徐家的铺子都不愿理睬。那日卓天强的话怕是不少人听到了,以为孙女儿与那奸人有了首尾,只怕更是难嫁,孙女儿以后只守着爷爷和弟弟,还是希望弟弟以后别嫌弃姐姐一辈子老死在府里。”
徐家小弟哭道:“姐姐,你别这样说,弟弟怎么会嫌弃你,程大人,求你娶了我姐姐吧,卓家势大,我家与他家闹翻了,只怕别人都不敢娶我姐姐了,我姐姐学问好,针线好,人长得漂亮,又会做生意,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十九岁了还没出嫁,大人,你娶了我姐姐吧。”
第二十五章()
柳氏昨晚上说去寺庙,今日一大早马车就准备齐全了,几个女孩儿们也早早被唤起。程心环年纪太小,程流珀要读书,都被留在了家中。
这时辰天刚蒙蒙亮,正是好眠的时候,程心珊几个都睡眼朦胧,柳氏疼惜孩子,也不将她们唤醒,准备了两辆大马车,她与程心珊一辆,程心珍和程心玥两个一辆。程心珊在丫鬟搀扶下迷迷糊糊上了马车,一到车上便躺着继续补眠。马车行路难免颠簸,比不得床上舒适,程心珊老大不舒服的皱着眉头,眼睫毛颤抖,柳氏以为她要醒了,正准备吩咐人给她递过水洗漱一番,哪知道程心珊又砸了砸嘴,歪着脑袋睡过去了。柳氏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小声道:“你这小懒猫。”
程心珍与程心玥另坐了一辆马车。刘氏另外生了个女儿,对程心珍的溺爱少了,柳氏又对她管教更严厉,程心珍这些年安分了许多,不过眉眼间还有些棱角,不像别人家庶女的低眉顺眼。譬如说柳氏独独顾着程心珊,对她们几个只吩咐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