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倚着钟离决好半天才稍稍恢复过来,眼前也渐渐亮起来,她摇摇头,扶着膝盖靠回墙上,再也动不了。
“你身体很差。”钟离决看着她忽然说。
“谢谢谢你的提醒。”苍苍本想瞪他一眼,可实在抬不起头。又过了许久才又好些,人这才站直。
钟离决看着她。
箬笠在奔跑中掉了,她的头发也散了,披落下来。脸上的妆被汗水化开,虽然狼狈却能看出原本白皙得好似透明的皮肤。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人,可惜太脆弱了。这么剧烈地跑过,剧烈到几乎撑不住,可她脸上竟然还是不怎么发红,好像这具瘦小的身体里没有几滴血一样。
他拧拧眉,想说什么又止住,视线一偏,重新落到她脸上和凸起不明显的胸前,尴尬地别开眼:“你是女孩。”
“我拒绝这么,幼稚的称呼。”
性别暴露了就暴露了,她乔装本来也只是要躲过其他有心人的耳目。没有了箬笠阻碍,她直视钟离决,喘着气问:“要跑的,是我,你却跟自己逃命一样,做什么?”
“习惯了。”钟离决简单回答,“那两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你?”
“是不是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能让他们认出来。至于他们是谁。”她边说边顺气,终于呼吸平复许多,她轻呼着笑笑,“暂时不能告诉你,要是你被吓跑了,怎么办?我可没时间,找别人帮忙。”
钟离决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那就继续说吧,你刚才没说完的话。”
“嗯。”苍苍直起身子表情严肃,“是这样的”
“你确定要这么做?”
“怎么,做不到?”苍苍凉凉斜他一眼,那目光里的意思很明白,你敢说不,皇帝那里就等着被判死刑吧。
“不是办不到。”钟离决想了想,继而抬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也别忘记第三阶段的事。”
“那是自然。”
钟离决走到外面又停下,回头看去,苍苍冲他挥挥手:“我再休息一会就离开,你先走吧。”
他却没动,忽然问:“之前那人说你姓慕。”
“相信我是本人,而不是一个简单信使了?”
“信使不会跟我说这么多。”钟离决摇摇头,略作犹豫后问,“你是需要人为你做那件事才帮我的吧,可是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他?
难道要说,因为前世知道你有能力,所以对你有信心吗?因为前世也算认识你,所以优待熟人?
她想了想说出大实话:“我找不到别人,你又恰好符合要求,就这样。”她想到什么面部扭曲了一下,“而且你动作很快跑得更快,这点很好,期待二十五那天你的表现。”
钟离决微微黑脸,扬扬手中的包袱:“告辞了。”
他走出不远,看到地上遗落的苍苍的箬笠,犹豫着弯腰拾起,擦了擦上面的脚印痕迹,又往回走。当他回到那条巷子,里面空荡荡的,早已没有那个身影。
他站了一会,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情绪。他摇摇头甩开这异样,把箬笠放在她站过的地方,这一回当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苍苍有些狼狈地回到之前换衣服的那家成衣铺时,连姨已经等急了,看到她流汗吃力的样子,免不了一阵担心追问。苍苍随口解释了几句,换回衣服,两人看看出来有一会儿了,就又相偕回去侯府。
连姨如今被世子夫人罗氏安排在采办处,负责从外面运进货食的工作,按规矩就住在角门附近。
她们沿路先回到连姨的住处,苍苍没有让她再送,独自走向逢春院。
这一路上苍苍都在思考被三皇子府两人发现的事。
她记性很好,前世又时常出入三皇子府,里面的每个人,即使是守卫侍者她都有些印象,自认不会认错人。
那两个人确确实实是三皇子府的人,只是具体是谁,她就做不到了。
不过最终她放下心来,对方如果是殷据派来专程监视她的,应该不至于大大咧咧露出马脚,十有**他们是留意钟离决的。
殷据关注钟离决,怎么会不差几个人留意他每日的举动?而那两人大概是看钟离决与自己密谈诡异,才沉不住气的。
若是这样,自己就没必要太担心了。
事实上,她的猜测差不多接近真相,只是她没想到这件事还没完。
她低着头,余光里一道身影从斜边蹿了出来,她还来不及惊呼,就被带到路边上的一棵树后。
“别担心,是我。”
苍苍抬头一看正是墨珩,她连忙左右环视确定没人看到他们,才吃惊地问:“怎么了,有事?”
墨珩低眼盯着他,表情难得地严肃:“你今天出去了。”不等苍苍说话他又问,“有进展吗?”
苍苍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在问什么。
当时自己跟他说,为墨松解毒的事交给她,然而这段时间她一直没动静,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墨珩这是急了。
她点点头:“如果不出意外差不多了,再出去一次我就能办成了。”她没提解药,也没提别的信息,这件事她不准备留下一丁点可以顺蔓摸瓜的线索,连连姨她都瞒着。
当然钟离决那里是迫不得已,并且他也只参与其中一环。
企图毒杀墨松是过去的事了,就同她的身世一样,她不想让这些打乱她的步伐破坏她的生活。
只要她能将此事摆平,她自认有资格功过两消。
求推荐求收藏
032二月二十五()
墨珩问言重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样就好。”
他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忧虑,苍苍心中一动:“发生什么事了?”她略一计算,离上次墨松排毒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难道是
“二老爷严重起来了?”
墨珩凝重地点下头:“之前已经好很多了,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可是昨晚喝下的粥全吐了,之后再也吃不进东西,今日还没醒过。”
这种情况已经够让人心急了,而母亲旧事重提死活要把苍苍这个“嫌疑犯”告上祖父那里去,他光是劝说就头都大了。
他低低打量气色也很难看的苍苍,看着她几乎不堪一折的身子,回想起母亲的振振有词,心里也有些犹疑。他不知道自己把父亲的生死赌在一个不知根底的少女身上,是对是错。
他也私下查过苍苍的来历,结果一无所获,旁敲侧击地问母亲和乔总管,他们也顾左右而言他。
他只能猜测苍苍是有来头的,可她又不肯和祖父他们通气,他无法确定她可能的底牌于侯府于父亲是福是祸。
他内心波涛起伏,面上却不露声色,沉默片刻郑重地抱拳:“家父就拜托你了。”
都到这时候了,还有别的路走吗?侯府暗处已经倾力运作,下毒的怀疑对象是找出不少,宫里那位陛下就高居榜首。可是没有证据啊,纵使有证据他们还能上门闹吗?
为防父亲突然去了会生大乱,侯府现在根本不能轻举妄动。而解药的寻找,线索到了周国那边就断了。父亲体内的毒,毒性特点和周国那边相类,配毒的药物也是那边出产,可是该走的路子都走了,连几大制毒宗门也拜访了,得到的回答都是“闻所未闻”一句。请人配解药更是异想天开,一则无人敢打保票,二则他们也不敢让墨松冒险,三则,快没时间了!
大夫说最多半个月,毒性蔓延至全身,父亲非死即瘫。
苍苍,已经是最后且唯一的希望了。
苍苍侧身避开这一礼,看着他心中百感陈杂。
墨松,值得敌人处心积虑地谋害,值得亲者兵荒马乱地担心,值得被如此郑重地托付吗?
他哪里那么举足轻重了?
她心里头酸酸的,神色不由冷淡下来:“就冲你这句话,我会尽力而为的。”
二月二十五眨眼即到,这一天苍苍起得很早,在雾气迷蒙的院子里慢慢地跑步。
那日被钟离决拉着狂跑后,第二天她浑身酸痛,几乎下不来床。一方面是为了舒解症状,一方面也意识到体质太差对她的行动有很大的限制,她开始每日早晚地锻炼身体。
正好彩绣招诸人出去了,逢春院空下来许多,没人会打扰她。
正是长身体的黄金时段,连姨回来后她的伙食营养也跟上来了,一连几天锻炼下来,大的进益虽没有,肢体灵活性真是提高不少。
苍苍决定以后都要这样做,她可不想再当体弱多病的娇女,但有状况连逃命自卫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一切都得等到今天成功度过之后。
苍苍又跑了一会停下来,学着前世看过的习武人练功前的准备动作,拉伸肌肉关节,然后再走了几圈,直到心率和心绪都稳定。
这时候人们也陆陆续续起来了,她揉揉微汗的发,回屋去梳洗换装。
用过早点,双手如飞地绣出独立高枝的喜鹊,腾出位置让别的绣女添上绿叶。
这两日院里几人合作绣一幅大幅喜鹊攀枝图。通常在这种合作中,苍苍只负责最难和最重要的部分。
昨日是缠绕交错的枝条,今日神态可掬的主角喜鹊,她功成可以身退了,悄悄跟冬初打个手势,然后躲过看院婆子的视查,她直奔连姨那里。
“匕首,迷粉,烟雾弹。很好,都齐了。”
苍苍把家伙一样一样往身上收拾好,来回走了两步,感觉没有问题,又在连姨面前转两圈:“连姨,你帮我看看还有哪里不妥当。”
这动作,这话语,好像要出去玩耍的妙龄少女兴奋地问衣饰妆容是否漂亮。
事实上,连姨多希望是后者。
她满脸担忧地点点头,看着又扮成个少年的苍苍,忍了又忍还是劝道:“苍苍,你到底要做什么去,连姨代你去可好?你这样”
匕首迷粉烟雾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不是去玩闹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