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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份情,就随着年华一起流逝吧。
吉时到,卿衣便从远而近的鞭炮声给惊醒。她从回忆醒来,微微抬头。虽然看不见眼前一切,但她听见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脚步声。卿衣的手慢慢攥紧了起。房门被推开,喜娘走了进来,从盖头缝隙看见那双绣满精花的鞋,卿衣不知为何,心底竟微微泛起了寒凉。
喜娘将卿衣背出了寝宫,送上了花轿。准备从葡萄苑抬去芙蕖。
卿衣怔怔趴在喜娘背上,她听见耳畔有无数喧嚣。有打趣,赞叹。她微微咬着唇,不知为何,她此时此刻想到的唯一念头,就是逃跑。
就在这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风,不大,但竟然将她的红盖头吹走。宫女慌慌张张跑去追被吹走的红盖头。喜娘一边惊呼“新娘不能露脸啊,这就不吉利啦。”
卿衣愣神之际,她双眼一颤。人群之中,她竟然看见那个平淡如水的笑脸。长发依旧披着,一袭白衫。负手站在人群里,一只明亮如星的眼在看着她。看着她从惊愕变成伤情。
“轩主……”卿衣心中暗暗喊了句。
卿衣直起身子,欲要看得更清。可,那个身影竟然不见了。恍如海市蜃楼。
卿衣明白,那阵风是他的杰作。只是用意如何,她无论如何都猜不透。
然后,婚礼的流程一切都那么顺利。
东国入夜,华灯初上,尽在无限繁华。
时雨酒过三巡,半醉乱步回到芙蕖。卿衣静坐于此,听着时雨的步伐。她拳头攥得很紧很紧。
挑起喜帕的一刻,也许是时雨毕生最难忘的一瞬。
卿衣那慢慢抬起的秋眸,带着丝丝微笑。红唇皓齿之间,流露淡淡的情愫。时雨一看竟痴。手慢慢抚向她的脸庞,卿衣闭眼,不知不觉中,一行清泪滑落。
“怎么哭了。”
卿衣慌忙睁开眼,胡乱地擦拭:“也许,我是太感动了。”
时雨释然一笑:“你终成我妻了。我定会许你一生一世,不会让你伶仃孤苦,无枝可依。”
卿衣的嘴角勉强地扬起了笑。她站起身,便要替时雨宽衣。她傍着时雨的后背,手持他那件龙袍。指尖里,霎时犹豫了起。他是龙,她是凤。龙凤结合,会不会,她这一辈子都这么过去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归宿。她只是将这个当做她的一小段路程。
卿衣的手颤了颤,耳畔不断回旋着江恨雪的声音:“这是你的任务。你必须要漂亮地完成。”
卿衣吐了一大口气,时雨侧过面庞,见卿衣一脸煞白。慌忙转身拉过她的手,冰凉一片。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马上去宣太医。”
“不。”卿衣抓紧了时雨,“我只是,太紧张了。没事的。王,我们就寝吧。”
时雨的眸子颤了颤,最后还是点点头。卿衣替他宽了衣,又将红烛熄灭。两人合寝在百子千孙被里,本是新婚之夜,两人却形同陌路。时雨让卿衣枕在他的肩膀上。卿衣像只小猫,依偎着那具温暖的躯体。但她安静得令时雨失望,因为她的行为似乎并不是想得到主人的宠爱。
至少,一点讨好的举动都没有。
夜已沉寂,新房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时雨披散着黑发,就如一段上好的夜锦。他侧下脸,卿衣已经熟睡,修长的睫毛盖在她的眼皮上,脸上的妆容还未褪去,雍容华贵之上,却依旧盖不了她的忧伤。时雨的心微微触动着,他忍不住,俯□子要去吻她的额,就那么一小个举动,卿衣警惕地睁开眼,就如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她仰起脸,发现时雨与自己竟然靠得这么近。卿衣霍然起身,脸上苍白得如月色。
“王,对不住。我……我一时放肆了。”
时雨蹙着眉头也跟着坐起身子,他不解地看着卿衣:“为什么要道歉。你没有错。你我自成夫妻,还需芥蒂些什么。以后,不许你唤我王,你要唤我的名字,时雨。”
“我……”卿衣的眸子抖了抖,她看着黑夜里蒙了点月色的时雨。脸庞很干净,很秀美。那对剑眉紧紧蹙成川字。他是个多么俊美的男子,也许东国万千女人都渴望博得他的青睐。世上美人不乏,但像卿衣如此幸运的可就甚少。
看着时雨的脸,卿衣竟然想到了江恨雪。
要是,他的半边脸不毁的话,兴许他要比东陵时雨英俊上几千几万倍。
只可惜,她现在嫁的不是自己钟情的男子。
卿衣垂下眼睛,张臂环抱着时雨。她把脸埋在时雨身后。看不见他的容颜,时雨的身段与江恨雪无异。都是修长偏瘦。只是,江恨雪身上是冰冷的味道,时雨却是温暖的。
“你不要说话。就让我这么抱着你。”
时雨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他单手抱着卿衣的腰,手慢慢从她顺滑的青丝一泻直下。卿衣从余光看见,她跟时雨的发结在了一起。卿衣的心顿了一下。常听的“结发夫妻”,说的就是这样吗。
一对新人一夜就这么相拥。谁都没有睡。时雨怕他的作举会惊
扰到那个静静伏在他肩头的卿衣,所以一直正着身子。卿衣则在他的后背流了一夜无声的泪。
清晨之际,卿衣装作方才苏醒的模样,理了理乱了的发。下榻准备要给时雨更衣。回身的时候,她看见摆在桌上的那个红色锦匣,卿衣走上前,打开匣子。眉头一蹙。匣子里是一张雪白无瑕的丝质绢帕。卿衣拿出绢帕,有点尴尬地看着时雨。
时雨也下榻,走到卿衣身边,看了绢帕一眼,不解地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卿衣脸上一涩,她没有直接回答时雨,而是将绢帕平整铺在桌上,拿起果刀,撩起自己的衣袖,在胳膊处划了一刀。鲜红的血流了出来,时雨心中一颤,立马扶住了卿衣迫切追问:“卿儿,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绢帕是用来检验新婚王后是否为完璧之身。你我一夜未做任何举动。怕是传出对王名誉不保。眼下,这是救燃眉之急。”卿衣边说着,便用绢帕按在伤口上,待鲜血扩散之后,她轻轻将绢帕放回匣子中。合上匣子,她扯下一根衣带,欲要替自己包扎,可无论怎么弄,都无法顺手地配合。这时候时雨上前,拿过衣带,替卿衣小心翼翼将伤口包裹。他的眉宇有疼惜之感,语气无奈且凄凉。
“我怎忍心让你自己伤害自己。你若早些开口,便不用受这切肤之痛。”
卿衣皱了皱眉。她将衣袖挽下:“卿衣怎敢奢望用龙血来掩饰自身?你是万金之躯,这等小差事,还是不会委屈到我的。”说罢,卿衣转身替时雨拿过了衣袍。细细替他更上。
不过会,果然有个宫女来取走匣子。卿衣将匣子交付给宫女之后,便随着时雨出户走走。宫女端着匣子,并没有直接往后宫走。而是拐到一僻静之处,她微微打开了匣子。双目一颤。
“她竟然真的……”
僻静园林里,不知何处走出一个白衣男子。长发遮脸,只露半面。
“怎么了。”
“轩主,卿衣姑娘她……果真将自己献出去了。”说罢,宫女将匣子抬起,男子的眼凛然一顿,半会才恢复过来。他侧过脸,手摆了摆。
“哈,她果然是我门下最得意的精英。为了完成任务,不惜牺牲一切,甚至自己的冰清之躯。”
“那轩主,接下来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你把完璧交回给后宫去。”
宫女看了江恨雪良久,最后还是点点头:“红衣领命。”
那个叫红衣的宫女方走。江恨雪神色顿时就如涸辙之鱼。他扶着墙,看着地上的一草一木。
“哼,卿衣。我该说你聪明呢,还是愚笨。为了完成任务,你这般牺牲可是值得?”江恨雪慢慢直起腰身,半边俊逸的脸看着那朵如血绽放的木芙蓉,那就入方才那张染红的绢帕那般触目惊心。江恨雪横眉一紧,张手瞬间,那朵木芙蓉隔空被吸到他掌心。江恨雪将拳头握紧,手中娇弱的花碎成了泥,那花汁一滴一滴从他指间渗出,打在他白衣襟上,惊似溅血。
“哈,不过也好。我会让你把自己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
清晨的宫一片复苏之态。宫女忙进忙出开始新的一天。两人并肩走在小径上。百花在袖间流连,露水如香,染了这对新人一身芬芳。卿衣一路观花,时而指尖挑逗几许。时雨却把目光全然落在卿衣身上。他的手伸出过好几回,却还是慢慢收了回去。
他突然感到自己很嘲讽,想牵自己妻子的手,竟然比去牵一个陌生人的手还难。
也许,卿衣与自己还不能达到相濡以沫的地步。毕竟,他们相识,也仅仅半月不足。
两人走到花丛深处,忽然听见一片琴音如树摇那般起。两人顿下脚步。卿衣往声源看去。
“那是学府。是王子王孙们上学的地方。师月也在那。要不要去看看。”
卿衣看了时雨一眼,点点头。
时雨正要借机牵她的手,可不料卿衣率先迈步出去。留下一脸木然的时雨。抬到半空的手僵硬地顿了顿,时雨叹了口气,将手收到身后。
两人站在学府门边,往内探去。
琴技是在户外进行,青石板地上,摆着十多张檀木琴案,上摆古琴一把,周边还燃着檀香。数个王子公主正襟危坐,十指摆在琴弦上,艰难地弹奏着。
晴尚宫坐在正座,看着座下的学生。师月就在她眼下,小心翼翼,生怕挑错一调。
看着王子公主们个个老实的模样,时雨不住笑了笑,轻声讲道:“他们都是各王孙贵族的心肝宝贝,掌上明珠。在自家可谓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可到了我东国学府,各个都像被驯服了的野兽。”
卿衣听了忍俊不禁:“你怎能将自己的弟兄形容为野兽!?”
时雨一愣:“有何不可?”
卿衣更是笑得打跌:“你这般跟搬石头砸自己有何区别。难道你没听过本自同根生这句话么。”
听了这话时雨才明白过来,他是无意之间也把自己扯进了野兽这比喻中。看卿衣笑得满脸涨红的模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