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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怎么不来,我喊她,她都不应我,十三救我,我害怕,我害怕……”起先还是喃喃自语,说到“害怕”时,若鵷“哇”地哭着扑进了十三阿哥的怀里,紧紧搂着十三阿哥的脖子不肯松手。
“玉儿不怕,乖,没事了,不怕,不怕,玉儿不怕……”十三阿哥搂紧若鵷,顾忌到康熙在一旁,只用两人之间能听到的音量在若鵷耳边低声呢喃。
哄睡了若鵷,十三阿哥同康熙出了屋子。
“皇阿玛,若鵷的事情,您要怎么处置?”十三阿哥掂量许久,终是开口道。
长叹一声,康熙缓缓道:“先这么着,等若鵷恢复些了,再说吧。”
“您不会把若鵷指给二哥吧?”十三阿哥心里明白,这是最大的可能。
康熙闻言转头盯着十三阿哥瞧了一会,又转回头,张着嘴却没说什么,迈开步子出了院子。
若鵷的身子恢复得很快,本也没什么大伤病,心结一旦打开了,身子上的伤倒是不怎么重要了。
若鵷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外人瞧着似乎是在发呆,她只是在回忆当日的情景,她实在需要弄明白,自己到底有没有**?若是留在她脑中最后一个影像是真实的话,那么太子应该是没有得手,可当时她脑子一片混沌,她实在拿不准那是真实所见,还是幻影。其实她有很多疑问,比如康熙是怎么认定自己就**了?是在自个昏迷的时候着人验过了?想到这种可能,若鵷心里就一阵别扭。这种事,她又实在不好问,要是杜鹃在……对了!杜鹃呢?自打她醒来,就没有见过杜鹃,这几日就在想着**与否的事情上,竟是没觉察出不妥。
“云澈,你可知道原先服侍在我身边的杜鹃去哪儿了?”若鵷问道。
似乎有些迟疑,云澈才回道:“回格格,杜鹃服侍主子不力,被皇上罚去了别处。”
服侍主子不力?这显然只是个面上的借口,莫不是,康熙不想责罚太子,就让杜鹃替太子背了这黑锅?
一想到杜鹃受了委屈,此刻还不知在哪处有苦无处诉,一个人偷偷咽泪,若鵷就觉着心疼,她们虽才相处两年,可杜鹃处处服侍周到,事事为她操心,自己对她,早超出了主仆情谊。想着,若鵷便坐不住了,让云澈将康熙请过来,她说什么也要把杜鹃保下来。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康熙到了若鵷住处,康熙才一坐定,若鵷便跪了下来,道:“皇上明察,自打皇上将杜鹃派给了若鵷,杜鹃在若鵷身边从来都是尽心尽力,吃穿用度,无一疏漏,行走言谈,更是处处小心,再没人比杜鹃更贴心的了。就算此番有何不力之处,往日苦劳也能抵过了,还请皇上网开一面,将杜鹃调回若鵷身边。”说完,若鵷又叩了一叩。
康熙叹口气,将若鵷扶起来,道:“身子还病着,地上凉,起来说吧。”
若鵷静静坐在一旁,定定瞧着康熙,做了那许久宫女,尤其装着现代灵魂的古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每一条宫规,彼时,她生怕触犯了哪一条,交代在这里,因而一句一读,她都瞧得仔仔细细。
“云澈也是不错的,既是派到你身边了,就让她跟着你吧。”康熙没有回答若鵷的话,明显是顾左右而言他。
若鵷知道康熙已是容忍了她的,可她就是没办法在明知杜鹃受苦的情况下,还能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生活。若鵷开口道:“若鵷心知,皇上做决定都是有皇上的道理,可杜鹃是当初皇上赏给若鵷的,杜鹃是何样人,皇上定是比若鵷还瞧得明白。若鵷求皇上,把杜鹃调回来吧,日前之事……日前之事,若鵷绝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的。”若鵷咬咬牙,终于亮了最后的底牌,她知道,不管对象是谁,康熙必定是要封口的,如今她还活着,已是康熙留情了。就算她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没人帮得了自己,也不会因为自己说出来,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若是不说,可以救回杜鹃,这道选择题,她连想都不会想就能做出选择。
“丫头啊!”许久后,康熙才开口,每个字出口,都似是费了多大的力气一般,若鵷只听他道,“嫁给太子吧。”
“嗡!”脑子一下子就炸开,眼前似有无数金星闪烁。刚才康熙说什么?他说让她嫁给太子?!
“这是,换回杜鹃的条件么?”若鵷也不抬眼,如尊塑像般。
康熙一怔,既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道:“去帮帮太子,劝劝他,朕往后的江山,是要交到他手里的。”
“只要我嫁给太子,就能让杜鹃回到我身边吗?”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语调,若鵷整个人如死寂般道。
“你既是觉着杜鹃服侍得称心,朕就让她跟着你一道去毓庆宫。”康熙叹息道。
起身,行礼。
“谢皇上恩典,若鵷告退。”
若鵷讷讷地转身,出屋,早已分不出这是她住的屋子,而康熙,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眼瞧着若鵷走出去。
手还扶在门框上,迎面走来太子和十三阿哥,若鵷死死盯着太子,连忘记呼吸都没有感觉,对面两人只瞧见若鵷的脸一点一点涨红,不等十三阿哥上前,若鵷一口气没上来,已是瘫软了身子滑倒了下去。
十三阿哥大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若鵷打横抱进屋,却见康熙坐在屋中,两人相见,都是一愣。
“这是怎么了?”康熙蹙眉道。
“回皇阿玛的话,才刚在屋外头远远瞧见若鵷,没等儿臣上前,若鵷便昏倒了。”十三阿哥回道。
一声叹息滑出口,康熙淡淡道:“宣太医吧。”
若鵷再睁眼时,杜鹃已经回来了。杜鹃红肿着一双眼睛,瞧上去倒不像受了什么伤的样子,若鵷这才放下心来,努力了好几次,若鵷终是没能把嘴角扯起来,只得拽了杜鹃的手,轻声道:“回来了就好。”
若鵷的话才出口,杜鹃哭得愈加厉害,“扑通”跪在了若鵷床前,抽泣道:“格格救命之恩,奴婢这辈子都报答不完,格格,格格,奴婢……格格……”到后头,杜鹃已是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轻声叫杜鹃回去休息,过两日再到身边伺候后,若鵷复阖上了眼,一回宫,她就要搬去毓庆宫了。
毓庆宫,太子,太子,毓庆宫……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至少那之前,她要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把第一次交代给了这个杀千刀不足惜的太子!
第一百零三章 糊涂恩人()
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万般难。
若是在现代,科技发达,倒是好检验,可放在古代,似乎只能通过直接观察了,可这着实是……自己不懂,让别人来吧,她又扯不下这个脸皮。这个事情,她连对着杜鹃都羞于开口,何况是其他人。
若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正烦躁间,云澈进了来,端着盅补汤道:“格格,奴婢见您晚膳用得少,就炖了些鸡汤,您喝一点吧。”
若鵷遂坐下道:“好。”
喝了两口,若鵷想起云澈的去处,康熙让她跟着自己本也是好的,可若是去毓庆宫……她不想带着无干的人去遭罪,柔声道:“这次回宫之后,我怕是要去毓庆宫了。”垂下头顿了顿,若鵷继续道,“你是皇上跟前的人,若是还想回皇上跟前伺候,我就同皇上说一声,调你回去。若是你还想留在我身边,怕是只得随我去毓庆宫了,不知你是怎么个打算?”
听见若鵷的话,这本也是云澈意料之中的,可琢磨着若鵷格格的语气,却着实不对头,想起往日阿玛曾说过,若鵷格格是个极有主见的人,看来,该是她说出真相的时候了。
“格格,奴婢既是跟了您,就没想过要离开。您要去毓庆宫,是皇上要给您和太子爷赐婚了吗?”云澈问道。
自嘲地笑了一声,若鵷道:“只差道黄纸黑字盖着大红玺印的圣旨了。”
“奴婢斗胆,瞧格格的语气,似乎不大乐意去毓庆宫?”云澈小心道。
“我便连当日的情形都记不清了,愿与不愿,又能怎样?”若鵷此时只觉身心无力,便也没那力气计较云澈的话是否逾矩了。
“嫁给太子是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的,格格怎么会不乐意呢?”云澈不解道。
若鵷笑了笑,轻吟道:“‘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这是我想要是逍遥生活,‘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这是我想嫁的夫君,毓庆宫与太子都给不了。”拍了拍云澈的手,若鵷叹道,“云澈,你人聪敏又机灵,能到皇上身边服侍,可见你对这宫中生活行事是得心应手的,只是你这样好的姑娘,这里会拘着你的。你若有心离开,我也可以尽量为你斡旋。”
“格格!”云澈突然跪倒在地,给若鵷磕了一个头。
“你这是做什么?”若鵷惊了一跳,作势要扶云澈起来。
“格格,求您别怪奴婢擅做主张,奴婢是想,女儿家能嫁给太子,已是最好的了,这才瞒了所有人,想着格格能有个好归宿。可如今奴婢既已知道格格不愿意,奴婢就不能再瞒着格格了,不然那就是害了格格了。”云澈激动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瞒了所有人?又要告诉我什么?”若鵷拧着眉头不解道。
“格格,当日出了事情时,正是奴婢在皇上身边当值,所以皇上就把奴婢调来服侍格格。当时奴婢瞧见床褥上有血迹,想必皇上和十三爷也瞧见了,格格身上又有些凌乱……”说到这,云澈顿了顿,瞧见若鵷神色还好,才敢继续道,“便认定格格已经失了身子。起先,奴婢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后来奴婢替格格擦身子,换衣裳,却发现格格下身干干净净的,也未见血迹,心想格格怕还是处子之身。”
一瞬的惊喜,而后渐渐静下来,若鵷道:“你没同其他人讲?皇上呢?”见云澈摇头,若鵷就更纳闷了,自己与她非亲非故,又从无来往,这等大事,她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