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默默地绕过她们,准备先去把桌尾的菜吃了。走过她们身边时却被一个女人叫住了,她说你好,江医生的女朋友。
我转身抬头,说话的女孩长得漂亮,虽然一样也是浓妆艳抹,但胜在艳而不俗,挺有几分中学世界史课本上埃及艳后的味道,长得老高,脚上还蹬一双目测超过十厘米的高跟鞋,一副不把宴会大厅的屋顶捅破就不甘心的模样。
我对她笑:“你好。”
她过来拉起我的手:“我爷爷这次可真是多亏了江医生。他老人家生病时我在医院照顾,江医生对病人实在是尽心尽力,半个月里,我几乎都没见他离过医院,真是幸亏有你这样明白事理的女朋友。”
我承认我很明白事理,但这事还真跟我无关……
我一手还拿着大盘子,另一手被她拉着,无奈之下只好盯着她拉着我的手,软若无骨,十指芊芊如削葱,指甲上涂了一层淡粉色,再淋上一层卤汁就是上好的港式凤爪。
她大概也发现我的尴尬,松了我的手道:“我看江医生还被我爷爷拖着,你一个人也无聊,和我们一起聊聊天吧。”
我只好把盘子放下,装出兴致勃勃的样子听她们聊天。她们的话题我刚刚就听到一点了,国外常春藤名校,度假圣地,名牌……我听不大懂,所以也就没什么兴趣。
这会儿她们从谁家千金养了名字很长的名犬,谁家千金养了一匹马驹之类的动物话题转换到食物话题。
一个涂了血盆大口的女人说:“×餐厅空运了一些法国松露来,我昨天去吃过,不错。”
“真的吗?那我明天就去吃。”
“我听说Y餐厅的黑鲔鱼也不错。”
“真的吗?改天我们一起去吃,不过我比较想吃神户牛肉。”
……
“我想吃松露会直飞法国或意大利。黑鲔鱼我不吃的,神户牛肉也只有去日本时会勉强吃一下。不过我倒是挺喜欢吃鱼子酱的,要最新鲜的鱼子酱,并且要粒粒饱满无损的,然后不加任何调味料或其他食物,用冰镇过的玻璃碗盛着,然后用象牙勺子一勺一勺地吃。”一个柔媚的声音让这群千金小姐们奇迹般地安静下来。
我看向说话的女人,她懒懒地倚着桌子,似笑非笑,很美。她的美不是那种天仙下凡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她的美有侵略性,是那种男人见了忍不住想入非非,女人见了恨不得泼硫酸的美。
她穿着红花青底的改良式旗袍,旗袍并无开夸张的高衩,但却跟长在她身上似的紧紧贴着她的曲线,我生平第一次看到有人能穿着衣服却表达出没穿的诱/惑。
我发现她一说话,周围的女人纷纷露出不屑的神情,甚至有人还低声说了句狐狸精。
我一听心里就彻底释然了,这才对嘛,长成这样不当狐狸精也太浪费人才了。
也许是场面冷得太僵了,身为主人的张小姐突然转向我,笑着问:“陈小姐平时喜欢吃什么呢?”
我被她问得一愣,不知道她是在救场呢,还是想让我难堪,于是就搪塞道:“我没有特别喜欢吃的,平时就随便吃。”
“我看陈小姐刚才吃了不少东西,想必是对美食很有研究,不要藏私嘛。”
“这样啊。”我摸摸脖子,有点苦恼,“我觉得出前一丁的鸡蛋泡面挺好吃的,康师傅的也还行。而且我觉得泡面煮的比泡的好吃,煮时下个鸡蛋,最好是两个,一个弄碎了融在面汤里,一个卧成荷包蛋,快起锅时才加调味料,也别加多,一点点提味就好,加点盐巴加点酱油,特别好吃。”
死神来了一般的肃静。
你看,非得让我分享经验吧,我都说不要了。
8。…第八章
得到我宝贵的泡面经验后,那群大小姐们忽然对聊天失去了兴趣,纷纷找借口离开。我觉得这行为不好,是过河拆桥的不负责行为。
我端起大盘子继续吃这长桌上的每一道菜,发现狐狸精小姐还倚着那长桌,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杯红酒,她轻轻地晃动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左右看一下,确定不是自作多情后答:“陈小希,希望的希。”
她朝我举杯,把手中晃了许久的红酒一饮而尽:“胡染染,跟人有染的那个染。”
我左右看一下,没找到酒可以跟她聊表敬意,只好把盘里的寿司拿起来朝她挥挥,一口吞下,差点没被噎死,最后擦着眼角的泪跟她说:“很高兴认识你。”
“你也不用感动得热泪盈眶。”她递一张纸巾给我,这使我十分惊奇,主要是她手上并无任何宴会包之类的,而她身上的衣服又紧绷得如同第二层皮肤,别说塞纸巾,恐怕深呼一口气都会爆裂开来。
我接过纸巾,擦一擦眼角:“谢谢。”
然后她就斜靠着那桌子,看着我快快乐乐地在长桌旁来来回回地吃东西,她说:“好吃吗?”
“好吃啊,你要不要吃点?”我指一指盘子里的小蛋糕,讲完才想起她的鱼子酱理论,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
她指着身上的旗袍说:“吃了会崩开。”
我点头:“你那衣服太恐怖了。”然后摊开手掌,掌心中是被我揉成一团的纸巾,问,“你纸巾放在哪里了啊?”
她指了指两腿,说:“贴在大腿内侧,还有手机。”
我望着她光滑并没穿丝袜的腿,嘴角抽了一抽,看着掌心的纸巾扔也不是拿也不是,我一想到我刚刚抹脸的纸巾是从人家光滑的大腿内侧拿出来的,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呀。
胡染染哈哈娇笑:“逗你玩儿的,真可爱,桌上的餐巾纸。”
我摸摸脖子也跟着笑:“我光顾着看吃的了。”
于是在她的注视之下我坦然地吃完五十八道菜,抽了张纸巾学胡染染倚着桌子,前凸后翘地,风情万种地,擦嘴。
胡染染偏着头看我:“你是那个医生的女朋友?”
我摸摸鼻子:“算是吧。”
她把头发捋到耳后,若有所思:“张倩容会跟你抢的。”
“啊?”我勉强把目光从她深棕色的大波浪长发上收回,愣愣道,“谁?”
胡染染的发型是我最喜欢的大波浪,大学时我就曾想去做这种发型,但那时江辰跟我说他觉得我短发的样子很清新自然,于是我就顶了一顶蘑菇短发过了四年,等到分手后我一气之下才留起了长发。
她一扬下巴道:“张倩容,张老头的孙女。喏,现在朝你男友走过去了。”
我随她视线看去,张倩容缓缓朝着江辰和张书记走去,腰肢扭得像艺术体操表演的那条彩带。
“张老头真老。”胡染染突然感叹,又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看也活不了几年了。”
我诧异地看着她,她笑了:“我是他的情妇你信不?”
我说信也不是说不信也不是,只好干笑。
她又说:“我以前是他们家的保姆。”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那怎么……怎么……怎么……”
怎么个半天我也找不出个委婉的词来表达我的问题,还好她好心地接了话:“怎么爬上他的床?只要他一个人在家,我就穿低胸睡衣拖地。”
“这样啊……”我拉长了声音道。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接话,说你真厉害也不是,说恭喜你成功了也不是,说你怎么这么无耻更不是……真是为难死我了。
她似乎对我的窘态感到十分满意,娇笑个不停。
真高兴我能取悦你……
“你男友过来了。”她掩着嘴说。
“啊?”我才抬头,江辰就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江辰朝胡染染礼貌地点头,然后看我一眼说:“走吧。”
说完就径自往外走,我跟胡染染挥挥手就颠颠地跟上去,在他背后小跑着问:“可以回去了吗?宴会不是还没结束吗?”
他停了停脚步等我走到和他并肩才又往外走,边走边回:“回去了,我明天还有手术。”
“哦。”我跟着他往外走。
他去开车,我在酒店门前等他,突然想起他好像什么都没吃,宴会前还犯胃疼来着,于是又想偷偷倒回宴会里去偷渡点吃的给江辰,才转身走了两步身后就响起了喇叭,我转身开车门,探身进去跟江辰说:“你不是胃疼?我看你刚刚都没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马上回来。”
我说完转身就要往里面走,江辰在后面叫我,我只好又倒回去跟他说:“放心啦,里面的东西很好吃,而且都没人在吃,我去拿点人家不会介意的。”
“上车。”他说,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
我猛然发现重逢后他对我常常表现出一种诡异的不耐。打一个比方来描绘这种不耐,就好比是,你养了一只狗准备养肥宰了吃,但这狗一直不长肉也就算了,它还误以为自己是宠物,缠着你撒娇,你说你能不烦吗。
我默默坐进车子,关好车门,系好安全带,笑着说:“我家在X区X路,你要是不方便就找公车站放我下去,我自己搭公车回去。”
他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盯着他的窗户看了许久,只觉得他的黑眼圈有点重,但这就跟牛牵到北京还是牛的道理一样,帅哥长了黑眼圈,他还是帅哥。我最终还是没从他的眼睛看出个所以然来。眼睛的确是心灵的窗户,但有些人的眼睛是防盗窗,技术不够就只能扼腕。
江辰还是把我送到了我家楼下,我简单对他表达了送我回家的谢意,但他却没有对我表达我陪他去应酬的谢意,不过我不准备跟他计较。
我下了车,要关车门时却还是忍不住再瞄了他一眼,这是当年单恋他太久的后遗症,就算在一起四年,那四年里我还是老下意识地偷瞄他,以致他在上《眼科学》时还一度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