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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刚才李伯阳一言不发,可实际上他与新兵们已经打过一场心理战。
一鼓作气,再而衰,李伯阳就是按兵不动,等新兵泄了士气,他抓住机会,一举掌握了现场的主动权。
李伯阳缓了缓面色,语气依旧严厉道:“弟兄们,你们穿上了二尺半,吃了军粮,就要以军人的身份严格要求自己。你们每个人的身份,都不再是父亲、兄弟、儿子,丈夫,而是一个兵。当兵打仗,天经地义,更何况,你们很多人都与土匪有着血海深仇,那么今天,老子亲自带着你们报仇,有没有人拉稀软蛋,忘记了仇恨了,做一个缩头乌龟。”
一连数问,李伯阳带着怒其不争和失望的语气,狠狠得敲打在新兵们的心。
新兵们没人说话,他们中间有很多人与土匪有着解不开的仇怨,没有人会大度的忘记仇恨,许多人暗暗地攥紧拳头,咬着牙,呼吸急重起来。
李伯阳敏锐的感觉到新兵们渐起的战意,他清楚这个时候该乘热打铁,彻底煽动起新兵的血性。
“弟兄们,今晚我将与大家伙一同出战,我的身份不再是县长,而是一员普通的列兵。”
李伯阳猛地拉动缰绳,眼中像燃着火,让叶淮取来一柄大刀,一手拎着刀,翻身下马立于保安团新兵之前,喝到:“督战队何在?”
卫队班长王树声斜挎着汤姆森小跑过来,立正敬礼:“在。”
李伯阳沉声道:“此次出战,由我打头阵,凡出战者,包括我李伯阳本人在内,只准前进,不许后退,擅退一步者,格杀勿论。”
王树声挺了挺腰背,满脸肃杀的重复了一遍。
自古治军之道,重在赏罚分明,李伯阳前面宣讲过严纪,紧接着道明出战奖赏:“凡是今天出战的弟兄们,战后每人奖赏大洋十块;杀土匪一人,赏大洋五块;杀匪首,奖赏大洋五十块。”
这种奖罚力度在南陵这座县城是难得一见的,要知道以现在物价而言,一块大洋能买普通大米三十斤或面粉十五斤,以普通家庭而言,每月两块大洋就能维持全家卖肉买菜花销,甚至还有结余。
在场的保安团新兵,大多是穷苦人家出身,李伯阳的重赏足以让他们抵消对于土匪的恐惧,试着想一想,只要能活着回来,就能到手十块大洋,若是侥幸再杀几个土匪,转眼就有几十块大洋的赏钱。
而几十块大洋,更是能够在南陵城外随便挑买上十几亩良田,一举从佃农雇农变成家有薄田的殷实人家。
保安团新兵没有人再想着离开,他们眼巴巴的等待着李伯阳下达出击的命令,多杀土匪赚赏钱。
眼看新兵们战意高炽,李伯阳嘴角露出一缕笑意,军心可用,对叶淮点了点头,道:“出发。”
此时各处城门都已经被封砖堵上,想要出城只能从城墙上把突击队缒下去。
在东门城墙上,保安团连夜搭起的十数个木支架,上有滑轮,轮上有尼龙绳,悬挂着一个个大篮筐,用来垂吊士兵。
这天晚上无星无月,还刮着大风,正是夜战偷袭的良机。而且李伯阳断定,骄悍的土匪一定想不到南陵城在缺兵少将的情况下,还敢出城偷袭。
再漆黑夜色的掩护下,李伯阳履行自己言行,最先缒下了城,接近着八十多名背负大刀的保安团突击队也悄无声息的缒了下来。
等所有人缒下了城,李伯阳辨清楚方位,带着一种突击队,沿着护城河往彭春华匪军驻扎的北门外摸去。
正如李伯阳所预料的,彭家寨土匪毫无防备,等潜伏到土匪扎营的不远处,他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十几分钟,竟然只有十数名土匪松懈的值哨。
“叶淮,你带人上。”
李伯阳命令道。
叶淮应了声,一挥手,带着数名身手矫捷的卫兵,脚步轻巧的窜了过去。
叶淮脚下轻身功夫绝佳,弯腰飞奔之下,却只发出沙沙的脚步声,等悄无声息的接近了侧身对着他的土匪身旁时,右手从腰间翻出一把泛着幽光的短刀,扑向土匪哨兵。
土匪哨兵眼神飘忽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就在他正准备转身时,身后猛然扑来一阵恶风,不待他反应,一股凉风灌注喉咙,叶淮持着短刀又扑向下一位。
迅速的解决掉土匪的哨兵,李伯阳双手握紧大刀,扭身对突击队断喝道:“跟我上。”
汤姆森特有的哒哒枪声炸响土匪的宿营,卫队前面扫射在前,挥舞着大刀的突击队紧随在后。
酣睡之际的土匪惊醒,很多人都来不及穿衣服,光溜着身子惊慌的从帐篷冲出来,迎面撞上了突击队,机枪声大作,大刀片飞舞,白日里耀武扬威的土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多人刚一照面就做了突击队的刀下鬼,枪下魂。
还有突击队乘乱放火,一时土匪营地杀喊声传达数里,火光在照亮半边天。
土匪死伤惨重,突击队一连冲破数十座帐篷,李伯阳拎着大刀冲进一处帐篷,大刀手起刀落,将数个土匪一一砍翻,刀刃带起的血水溅染帐篷。
冲出来之后,李伯阳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对叶淮喊道:“不要恋战,各处的土匪很快就来,找一找彭屠子睡在哪?干一下就走。”
叶淮眼力最明,四下一望,一眼就看到营地中那顶最大的帐篷,对李伯阳大喊道:“县长,彭屠子一定在那!!”
李伯阳顺着叶淮所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火光中一顶高大的帐篷坐落在前往数十米处,想来整个匪军当中,能睡在这种帐篷的人,即便不是彭屠子本人,也是其他匪首。
电光火石间,李伯阳左右一瞧,突击队毕竟人少,越深入土匪的人数优势显现出来,很多土匪已近穿戴整齐的与突击队交起了手,若非有卫队的机枪压阵,恐怕土匪早就回过神来了。
乱战之中,留给李伯阳思考的时间并不多,是集结兵力猛冲那顶大帐篷赌一把,还是见好就收,趁其他方向土匪不曾赶到,迅速撤退。
李伯阳犹豫着,以他的心性,自然有十荡十决的悍勇,若是领着三团士兵,哪怕有一个连兵力,他都敢纵横敌阵不惧,可现在带着一群靠重赏激来的保安团新兵,他心中没底。
第一百四十章 长蛇击腹()
熟睡中的彭春华被周围猛烈的枪声惊醒,他不及多想,从枕头下抓起开着保险的驳壳枪,来不及穿衣,光着膀子冲出了帐篷。
一出帐篷,映入他眼睛的就是成了火海的营地,喽啰们惊慌的四下奔走着,火光中无数的敌人身影晃动,各种枪声噼里啪啦的乱响,不断有喽啰惊呼着:官军打进来了。
彭春华大惊,这是从哪钻出来的官军,此次围攻南陵县城,自己已经分派弟兄把守了从繁昌、芜湖、宣城到芜湖的各处水路要道,没道理官军能悄无声息的打到眼皮子底下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眼见官军的杀喊声越来越近,不住有土匪慌乱的逃回来,彭春华拦在路上,举起枪砰砰两枪,又把拽住一个从前面返身逃回来的喽啰头目,照脸一个大耳光子,怒道:“你他娘的跑什么?官军来了多少人?三当家和五当家呢?”
喽啰哆嗦着身子,颤声道:“小的也不知道官军来了多少人,前面的弟兄都打光了,三爷和五爷一直就没见到人。”
彭春华按住手枪,杀气腾腾的瞪着惊慌的喽啰们,厉声道:“一群窝囊废,都给老子打回去,谁要是敢再退一步,别怪老子动家法。”
土匪们一听家法这个字眼,都吓得浑身哆嗦起来,硬着头皮又冲了回去。
彭春华目光紧随着这伙土匪冲了上去,可没过几秒钟,从前面响起一阵爆豆似的机枪声,这群土匪七倒八歪的躺下一片,活着的人哭爹喊娘的又退了回来。
彭春华急的直跳脚,乱军之中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正在官军的机枪声越来越近的时候,从侧后方转过来一群衣着还算齐整的土匪,领头的是穿着汗衫的三当家张茂子,他双手抄着二十响的驳壳枪,瞅见安然无恙的彭春华,欢喜的叫道:“大哥,我来了。”
彭春华闻声回头一看,心中松了口气,可旋即又大怒道:“你他娘的去哪了?”
张茂子面有尴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彭春华锐利的盯着张茂子,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忽的上前扯开他的汗衫,定睛一瞧,只见张茂子的胸膛上横横竖竖的多出十几道抓出的血痕。
彭春华心细如发,一眼就瞧出这是女子抓出的抓痕,他不需多想,就知道张茂子夜间私自出营,不知道跑去那个村庄去开荤去了。
彭春华怒上心头,举起枪柄猛地朝张茂子的额头打去,张茂子虽能躲得过去,可他动也不敢动,生生的挨了这一下。
彭春华含怒出手,手下不曾留一分力,直把张茂子砸的眼冒金星,额角上血流如注。
“你他娘怎么不躲?”
彭春华瞧见张茂子满脸是血,心中怒气稍减,棱着眼珠子骂了一句。
张茂子任凭血流入眼睛,道:“大哥,我错了,没脸躲。”
彭春华脸色稍霁,骂道:“你他娘知道错了就好,男子汉大丈夫,管不住自己的裤裆里的卵蛋,能有什么出息。”
张茂子连声称是。
彭春华瞪着眼珠子道:“别他娘的只会点头,今天官军打过来了,你敢不敢带人打回去,将功补过。”
张茂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狰狞着脸道:“大哥你放心吧,打仗拼命我没有软蛋的时候。”
说完,张茂子举着双枪,对着一众土匪吼道:“小的们,今晚咱爷们爽也爽过了,敢不敢跟三爷玩命去。”
土匪们齐声高呼:“敢。”
张茂子面有得色,一摆手带着土匪猛地向官军扑了过去。
……
李伯阳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见好就收,保安团新兵训练未果,打打顺风仗还成,若是再拖下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