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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立刻欢喜地跳起来,把方才他脑容量不能理解的事情全部抛到了脑后,欢喜地去捧着碟子啃起来:“嗷,还有冰糕!”
他快啃完的时候,头顶忽传来一声炸雷似的骂声:“龟儿子,老娘就知道你在厨房不干好事,居然敢偷吃桂花冰糕,你他娘的知道不知道这个是给主上的点心,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宝被自家胖娘一手揪住耳朵,痛得吱哇乱叫。
“娘,不是我,我没偷,是傻大个给的!”
可恶,为什么娘会提前回来了?一定有人偷偷和娘告黑状!
窗外树上蹲着负责监视琴笙的木曜,看了看房内被揍得满地跑的小宝,又转头看了看远处消失的高挑人影,他摸了摸下巴,暗自疑惑。
主上什么时候那么关注厨房的事儿了,专门吩咐让人把胖婶提前叫回厨房?
木曜这样的“老人家”又怎么会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嫉妒叫“孩子的嫉妒”,比女人的嫉妒更让人——蛋疼。
……*……*……*……
日子一晃便又过了五日。
这日一早,楚瑜梳洗完毕,便见到了金姑姑贴身婢女红袖领着几个侍卫站在她门口。
红袖见她出来便冷淡地通知她——她今日晚些时候就要以琴大老爷妻妹的身份,也就是过世琴大夫人的幼妹身份进入琴学,马车已经等在琴家外院。
这消息不亚于一剂让楚瑜极为兴奋的药物,让她瞬间就精神了,心情舒爽得就差原地蹦起来了,只觉得红袖的冷脸也顺眼得很。
“我这就去收拾,红袖,你今天真是好看得不要不要的。”
红袖一愣,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冷眼看着楚瑜兴奋地转回房间,只轻哼了一声:“愚蠢。”
楚瑜高兴地回房间里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提着包袱就往外跑。
不管怎么样,能脱离乾坤院的控制,就是逃出琴家魔窟的第一步!
只是经过外间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漏了什么,竟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看着空无一人的外间半刻,她慢慢地转回头,看着门外穿透厚厚云层落下的阳光,轻轻地叹了一声,提着包袱向门外而去。
不在也好,还是不要和那个人告别罢了,按照那跟屁虫现在对她莫名其妙的执念,只怕她会走不成。
何况,他是琴家的家主,不是她这种屁民可以攀附的,她也不想攀附,更不想有一天被苏醒的他杀掉。
只是莫名地,楚瑜忽然觉得好像离开的心情,少了一丝兴奋,多了一丝莫名的惆怅。
也许是因为……
从此以后少了一个美得人神共愤的跟屁虫灌她林蛙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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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神仙()
只是,楚瑜刚出门,就被红袖抬手拦住了去路。
“又怎么了?”楚瑜挑眉,曜司的人又要折腾什么幺蛾子。
红袖淡淡地道:“楚小姐,请你把包袱里属于乾坤院的东西留下来。”
楚瑜闻言,抱紧了包袱,怒起:“你什么意思,你在说我这个堂堂捕快是小偷么!”
红袖看着她笑了笑,笑却不及眼底,忽然伸手一拽,迅速地将她手里的包袱拽了出来:“奴婢不敢说小姐是小偷,只是乾坤院东西不小心长脚跑你包里去了。”
说着,她两手提着包袱一抖,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法,包袱没有散,但是里面瞬间“噼里啪啦”掉出来一堆亮晶晶的珍珠、宝石、金珠、银珠——皆是壁画上、博古架上甚至古玩、宝剑等等东西上扣出来的东西。
其余侍卫脸色变了变,这都是主上屋里物件上的东西,平时碰着了都要挨罚的!
红袖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那一堆玩意儿,脸色瞬间也青了青,手颤得差点提不住楚瑜的包袱。
她咬牙切齿地道:“不要让我搜身,楚小姐!”
‘破坏王’楚瑜一脸不甘心地从腰带里掏出一只荷包塞红袖手里,恨恨地嘀咕:“哼,把人关了快三个月,竟一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都不赔,何等恬不知耻!”
典型的封建奴隶主作风!
红袖很想一个巴掌劈死面前念叨的家伙,心中默念金姑姑的交代数遍,忍了又忍,她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赶苍蝇似地挥手:“走走走,赶紧把人送马车去!”
楚瑜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那堆金珠宝石,跟着一脸恨不能要吃她肉,浑身杀气的侍卫们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乾坤院。
也不知怎么走的,曲曲折折地过了几个大院子,便看见了一道拱门外,有一辆两驹乌木马车在等着。
精致锦绣青帐,两匹白得没有一丝杂毛的骏马,一看就觉得里头坐着会很舒服,楚瑜还算满意地点点头——这金姑姑还算上道。
“上车罢。”那车夫冷冷地道。
楚瑜觉得那车夫声音有点耳熟,也没有细想,背着包袱愉快地往车上爬。
谁知,她才掀了帘子准备爬进车厢,忽然眼前一黑,就看见车里里头慢悠悠地飘出一个头颅来,那头颅黑黝黝的长发覆面,只看见下巴一点惨白无血色的嘴唇。
楚瑜瞪大了眼,只见那黑黝黝的头瞬间飘近了她的脸,一道幽幽之声似从半夜地底深渊飘出来:“来了?”
楚瑜径自一个后仰向马车摔下去,嚎声划破天际:“马勒个鸡,头……头……有头在车上!”
恶鬼——飞头蛮!
不过楚瑜到底没有摔个四仰八叉,因为马车夫忽然伸出了一只脚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在她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
然后她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往前一扑,径自朝那颗飘荡的人头扑了过去。
“啊——呜呜!”她惨绝人寰的叫声到了喉咙间,就被人捂住了嘴,她搏命地挣扎了起来,竟忘了……
那飞头蛮哪里来的手?
“小姑姑……。”头上传来一声幽怨的叹息。
楚瑜僵住,好一会才慢慢地抬起头,入眼的就是一袭白衣,然后再往上是修长的脖颈、弧度精致的下巴还有颇为眼熟的薄唇、挺直精致的鼻尖。
然后就是——盖到快鼻尖上的厚重黑刘海。
“是我。”‘飞头蛮’俯下脸,抬手轻轻地一撩那乱沉沉的刘海,露出被盖住的大半张脸来。
依旧是露鬓飞眉如黛描,睫羽妙目似墨画,清魅沉沉琥珀瞳,潋滟幽光如盈月,直勾勾地盯着她。
楚瑜一震,随后一点点地别开脸,近距离看太具有视觉冲击力的美和丑一样,充满诡异的惊悚感。
“你怎来了,还打扮成这副样子。”楚瑜定了定神,爬了起来打量了下坐在车子里的琴笙。
他一头流水般的乌发随意地半束在脑后,厚重刘海直盖到了鼻尖上,只露出一点鼻尖,和嘴唇下巴。
琴笙的脸色和嘴唇都呈现出一种久病之人的惨白来,连原先下唇中那一片樱花胭脂般诱人的绛色都变了颜色,非但没有任何艳色可言,还显出一种脏兮兮的乌青来,如同将死之人。
本来宽袍大袖的白衣该是显出他完美的仙气来,偏他那一身白衣坐着都能看出来裁剪不合身,飘逸的宽袖大袍的款式却用了厚实的刺绣锦缎,料子倒是好料子,却将他宽肩窄腰,肌理精壮的完美身躯彻底遮盖住了。
不要说仙气,这位往地上一戳看着就像根装逼的竹竿——瘦骨支伶又面目阴沉的病秧子没品少爷,随时会咽气。
方才就是因为他这惨白的脸、惨白的白衣和惨白的内车厢混在一起,只有那头发是黑的,她惊慌下才把他看成了没身子的恶鬼——飞头蛮。
说起来,最近这家伙吓了她两次了!
楚瑜有些恼火地白了琴笙一眼,有个跟屁虫,她要借机逃离,只怕麻烦不小。
“小姑姑在哪里,琴笙就在哪里。”琴笙却看着她淡淡地道。
楚瑜愣了愣,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就这么跟我去琴学?”
金姑姑和曜司的人是脑抽了么,且不说别的,居然让琴笙就用这么一身蹩脚的装扮,也不易容就这么跟着她进琴学?
她一个小小捕快,也早闻琴学大名。
琴学本是早年琴大夫人为惠及琴家子弟设下的教习学坊,但里面除了专门的织门、绣门由琴家绣坊顶尖织绣工大师授课外,还开设了飞鹤书院教授六艺等,皆延请的当世名家教习。
这些年飞鹤出院连出了几个新科状元、女史翰林之后,琴学便再掩饰不住光芒,飞鹤书院更名扬天下。
江南甚至上京但凡有门路有身份的人家无不为了自家子弟能得到进入琴学的名额暗中大打出手。
琴学的学生不管男女贵贱皆前途光明,资质一流的小家碧玉出了琴学后嫁入高门大户也不乏其人。
更不要说门阀里头出来的公子小姐们,男子轻松考入仕途,女子嫁于皇亲国戚或成为女官更是常见。
简单说这就是个古代版的黄埔军校,顶级预备役。
但问题是……
身为琴家家主的琴笙,虽未入仕,但他本身就是个传奇,琴学里人人仰慕的大家。
“曜司居然就打算让你顶着这副拙劣的遮掩,就跟着我进琴学,金姑姑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楚瑜揉着自己被踹疼的屁股,讥诮地一边嘀咕一边在马车里坐下。
马车陡然一晃,驾车的车夫冷冷地道:“楚小姐,注意你的言辞。”
楚瑜却冷笑一声:“金姑姑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但想不到某些武卫首领也脑残了。”
不要以为她开始没有注意到驾车的车夫,就不知道后来偷踹她的人是金曜那个讨厌的冷面桃花眼!
金曜虽然不太明白什么是脑残,却一听便觉得这是极难听的骂人话,脸色又寒了寒,他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