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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见她孤身一人,暮雨忙问,“你不是跟着福公子吗?她人呢?”今天中午吃完饭,那个傻子就缠着福公子上街了。
“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
“那个傻子抓着福公子一直跑,人一多就跑丢了!”采薇惭愧,她姐昨晚明明交待过,这个傻子不是普通人,她今天明明是紧跟着的,谁知道还是被他甩掉了!
而且昨夜,那个傻子半夜不睡觉,跑到福公子房间,在福公子床边盯了她整整一个时辰!亏得他没做些什么!若他敢做些什么,她可不管会不会吵醒福公子,肯定把他揪出来狠狠揍一顿!
陶织沫可不知道,自己昨晚半夜睡觉的人有个人蹲在她床边整整看了她一个时辰。要是半夜睁眼醒来看到,她肯定会吓疯了。
这个时候的她,嘴里塞着冰糖葫芦,左手拿着糖画儿,右手拿着拨浪鼓,简直毫无形象可言。
还不是被几秋给逼的!
几秋是谁,傻乞儿咯。陶织沫觉得自己算对得起他的了,他虐了她千百遍,她没有给他起个什么大黄,旺财的名字,反而起了个微微有点附庸风雅的名字。
“几秋!”陶织沫大吼一声。
“苜蓿!”他从后面追上来,刹车不急轻轻撞了她一下。
陶织沫无奈,好几次她都以为他走丢了,可是只要她喊一声,他立刻就会从前后左右蹦出来,看来想甩掉他都很难。
其实,今日她是准备将他带到养济院去的。只是心中有愧,便陪着他玩了半日。现在已经黄昏了……说不定养济院已经关门了,要不然,带他吃完饭再去看下。若是关门了,便明天再送他来吧。
陶织沫心中有些不好受,像是要遗弃自己的孩子一样。
陶织沫带他吃了香喷喷的炸酱面,便见他吃得满脸都是。也不知道到了养济院,会不会有人帮他擦嘴巴。要不,还是明天再来吧。
陶织沫想着,又将他带回了客栈。
她保证,明天,明天一定将他送走。因为明晚莫忘南就回来了,后天一早就会带她去见阿辞了。明天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将他送过去的。
次日中午,陶织沫终于将几秋半哄半骗地送去了养济院,心中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又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这日晚上,她睡得迷迷糊糊地,依稀觉得床尾蹲着一个黑影。
这个黑影,渐渐移至床头……
陶织沫忽然睁开眼,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青肿的脸!
“啊!”陶织沫尖叫起来!
“啊!”他也跟着尖叫起来!
几乎是同时,“呯”地一声有人踢门而入,这一脚力道十足,门直接脱离了门框。来人一道掌风刮过,陶织沫只看到几秋东躲西藏的,十几招后,几秋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几秋!”陶织沫顾不及披衣,连忙跑下床来,将他扶起来。
莫忘南迅速将她抓了起来,陶织沫一下子便落入他怀中,还没站稳就感觉一件温暖的披衣落在肩上,将她紧紧包裹了起来。
莫忘南面色不悦,冷冷道,“我记得两日前还有人说过男女有别的。”
陶织沫脸一红,忙紧紧裹住了披风,又蹲下将奄奄一息的几秋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几秋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死不了。”莫忘南冷道。这个傻子,当真会武,虽然武功有些凌乱,但能在他手上与他过上十几招的,又岂会是一般人。
“暮雨,快点去请大夫啊!”陶织沫急了,暮雨和采薇二人早就听到声音跑了进来,怎么就光看着呢!
“福、福公子……”采薇提醒道,“你的帷帽没戴。”
陶织沫一怔,忙条件反射地挡住了脸,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已经于事无补了,何况她刚刚还尖叫了一声,于是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对,如你们所见,我是女子,你们赶紧请大夫啊!”又有些怒火,冲莫忘南喊道,“你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
他冷哼一声,坐了下来,不理她。
“几秋,你怎么样了?”
“痛……”几秋委屈道,眼泪都快出来了。
“哪里痛?”
“这里痛……”几秋抓起陶织沫的素手,往自己胸口摸去,无视莫忘南充满杀气的目光。
“暮雨,去请大夫。”莫忘南终于冷冷开口。
“是。”暮雨迅速退下。
采薇忙蹲了下来,拨开陶织沫的手,往几秋胸口摸去。
几秋有些不乐意了,只是现在确实是痛得很,便也由着采薇对他“上下其手”了。
“断了一根肋骨。”采薇道。
莫忘南微微皱眉,才断一根?他刚刚那一掌,至少也要断三根才是。看来这傻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呀。
陶织沫紧锁双眉,这可如何是好?只能就地坐了下来,让几秋依在自己身上,尽量让他躺得舒服些。几秋也是个会享受的,头往她柔软的心口依了依。
陶织沫也意识到这动作有几分不妥,忙往后退了退。
几乎是同时,她便被莫忘南一把扯了起来,几秋一下子便摔倒在地,头“呯”地一声砸在地板上,疼得呱呱叫。
“你干嘛!”陶织沫挣扎道。
“他在占你便宜。”莫忘南冷道。
“你胡说什么!”话刚落音,她便被莫忘南一把抱起,往门外走了,留下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采薇。
歧路大人早就回过信了,信上只有四个字:惟他是命。意思明了,就算末路大人要把“烟花”吃了,她们能做的也只是把“烟花”洗白白送过去!
莫忘南将她抱到自己房间,把门踢上,一下子将她扔在床上,整个人欺压了上来。
“你!”
“你想不想见雍王?”他只此一句。
陶织沫连连点头。
“我明日早上带你去见。”
“嗯嗯。”陶织沫仍是点头。
“那你乖乖的,今晚睡这里。”
“可是……”
“只断一根肋骨,死不了。”他冷道,“大夫已经来了。”他已经听到大夫上楼的脚步声了。
“我、我可以回我自己房间……”
“你房间门坏了。”
“还不是你踢的……”陶织沫小声道。
第147章()
“你怎么啦?”背后传来她轻柔的声音,他慌忙擦干眼泪,紧接着又有些手足无措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袍,虽然已经是很整洁了。一会儿后,他才转过头去,想让自己好看整洁的一面呈现在她面前。
“呀,”她轻叫了一声,连忙将手中的小砂锅放下,快步走了过来,掏出怀中的手帕轻轻帮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怎么割成这样,我去给你拿药。”
他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唇颤道:“沫沫……”
“嗯?”她抬眸,看到他红红的眼眶,他像是从她眸中看到一逝而过的哀伤,可是她却迅速低了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唤我织沫就可以了。”
他喉结动了几动,没说话。原来一字之差,便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很快,她就拿来了一个小药箱,动作轻柔地帮他上药,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来找师父治病的是吗?”
“我……我叫阿辞……”
“阿辞……”她停了手上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哦,对不起。”
“没关系,这个名字是不好听。”
她浅浅一笑,“你是来治少年白头的吗?”
他一怔,颇有些羞愧,又摇了摇头,“不是,我来治心病。”
“心病?心病师父这里怎会有药医?”
“药在他这里。”
她想了想,没明白他的意思,便释然一笑,“我听夫君说你发了几日高烧,你肚子一定饿坏了吧,先喝点瘦肉粥。”她舀了一碗粥给他。
他怔怔地,后面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听到她说了夫君二字,他有些木讷地重复道:“夫君?”
“嗯?”她不明白地看着他。
“你唤他夫君?”南宫辞手紧握成拳。
陶织沫低眸浅笑,脸上洋溢着幸福,“他是我夫君呀,对了,你成亲了吗?”
“我……”他唇张了张,又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是啊,他还没有娶她,没来得及娶她,却早已与她有了夫妻之实,还生了一个儿子。
她笑着看他,没有说话。
“你们……成亲了吗?”他追问,难道他们两个,在他昏迷的时候就已经成亲了?以陶凌雨的性子不应该这般急促,还是……即墨离在一旁推波助澜?
陶织沫皱眉,想了想,有点迷茫,“应该……成亲了吧?因为我也生病了,醒了之后以前许多事情都记不起了。”
“那你还记得小七吗?”他迫切地看着她,小七,是他们的孩儿。
“小七?”陶织沫眸中一痛,又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回忆起这些事,“快喝粥吧,你肚子不饿吗?”见他不动作,陶织沫将粥往前递了递。
他伸手接过,却看见了她脖间可疑的红痕。
他手没接稳,砂锅掉了下来,刚好砸到他膝上,四溅开来。
“呀!”她跳了起来,“你没事吧?”这粥还有些烫手呢,这么一大片洒在腿上,肯定很烫。
“沫沫……”他忽然抓住她的手,仿佛烫到的是别人的腿。
“快!”陶织沫扶起他欲往湖边走去,他却如泥塑般一动不动。
“你是怎么回事?”陶织沫急道,“很烫的!你不痛吗?”
“他……欺负你了吗?”他看着她,她脖间的吻痕,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
陶织沫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将他的长臂绕到自己肩上,使劲将他搀扶起,往湖边走去。不过几步路,他却走得如同行尸走肉。
微凉的湖水冲涮着他的伤口,等彻底冲透后,衣服微微浮了起来。陶织沫趴在岸边,也不顾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