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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了拉玄绛,笑着说:“时候不早了,绛儿一路颠簸想必也困得很了,贱妾就先告辞了。”
玄嵋浅笑着点点头,身子却动也不动,玄苒见此无奈的起了身,想着李奶娘惹出来的闹剧,总算归于平静了,就也跟着送了送路姨娘,枝儿依照先前的吩咐,跟着一块去取手炉。
“姨娘先行一步。”
玄苒见人走了,她反手将门一关,叹起气来。
“你呀,还是孩子心性,明日起还是随着我下棋画画吧。”
“我就是吓吓他们母子。”玄嵋敷衍一句,知道玄苒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性,这是见路姨娘示弱自己心软了,就装作没听见玄苒的提议,问她别的话。
“姐姐明日早上可有空闲?教教我怎样看账本吧!”
玄苒拿她没有办法,只能说:“要月底了,我和田妈妈明日得盘账呢,你要是不嫌无趣,就早早的过来在旁边看着学学就是。”
“我不嫌麻烦。”玄嵋忙说。
“你前一阵子,亲自把鹞歌院里的仆妇换了个遍,没给自己留下个,会看账本的丫鬟教教你?”玄苒奇道。
“紫叶就会,可她会的我早都学遍了。”
说归说,玄嵋自然不会费两遍工,去跟紫叶学她早就熟烂于心的东西,她这么问,不过是因为镇南王曾经答应过她,四皇子的事成之后,允她跟着学管中馈罢了。
玄苒被她逗笑,“就你机灵不成,这么短的时日就会了,我回头非得考考你……”
姐妹两个逗趣了一会儿,田妈妈就听到消息过来,要去处置李奶娘的去处了。
“大姑娘二姑娘,这李氏的卖身契小的带过来了,二位姑娘可要过过目?”田妈妈办事周到,从袖中摸出个小木盒,正是人事上用来装卖身契的。
玄苒虽不是头一次,见田妈妈将府里犯了错的下人发卖出去,也仍是看不太惯的,她明白这样才对,但不妨碍心里觉得有些残忍,就避过了头去。
田妈妈就顺势将盒子,奉到了玄嵋面前——她已经得过镇南王吩咐,知道王爷允诺二姑娘,慢慢跟着打理中馈了
玄嵋打开简单的看了看,就递还给了田妈妈,淡声道:“既然路姨娘要远远发卖,妈妈看着办就是了。”
田妈妈恭敬的应了,对外头候着的粗使婆子,扭头唤一声:“进来装人吧!”
她话一说完,角落处的李奶娘登时精神起来,在地上艰难的一阵扭动,可没挣扎几下,就宛如强弩之末,随着田妈妈,被两个婆子拉走,听不见响动了。
“真是罪恶。”玄苒抚了玄嵋的头叹道。
“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如今只是换一处主家服侍,尚算可以了。”
玄嵋抬头看她,意味深长的说:“姐姐不会真以为,李奶娘只是护主心切,一时猪油蒙心昏了头吧?”
“你是说,大弟弟他在外地学堂学坏的事,跟李奶娘有关……”玄苒后知后觉,心里跟着一惊。
……什么人才会对从小奶大的少主,做这种下作的勾当啊。
“路姨娘虽不懂规矩,可她对大弟弟,倒也算得上是真情实意慈母心切。”
玄嵋闻言,无声的讽笑了下,提醒她以善意度人的姐姐,“姐姐若是想知道,只需等个两日,路姨娘到底是慈母还是自私,一切自然会有分晓的。”
“你是说?”玄苒半知半解,只隐约好似有了些眉目,却并不能捋清。
“她一门心思想着,玄绛在王府里是奇货可居,就指望着有朝一日母凭子贵呢。方才被我故意提起,玄绛该和别的庶出一样,趁早离开她的身边,她要是能按耐得住,才算事出反常呢!”
她继续猜测道:“路姨娘疑心重,为了杜绝玄绛被带走,她不能再继续享受玄绛的好处,路姨娘一定会想个法子,一次解决这隐患的。”
玄嵋说着灿然一笑,她眸中满是笃定。
“等等看吧姐姐,路姨娘离铤而走险,可不远了。”
玄苒没想到,她们二人之前莫名的对话,竟也是暗中另有深意的,再想起路姨娘慌乱的眼神,和那对平白送上门来的蝴蝶手炉,就有些郁闷的后怕。
她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只是隐约觉得不对劲而已。
“姐姐等会回院子后,我让枝儿将那对暖炉先送去,咱们暂且先别用,等你明日看帐时,顺手把它们录入库中,就先放在小库房里存着就是了。”玄嵋无故的嘱咐一句。
玄苒不明所以,但也没追问,她意识到问题严重,就认真的应下了,两姐妹又闲话两句,就相携出了正院,半路上分道各自回了。
夜风吹的有些凉,玄嵋紧了紧身上密不透风的斗篷,心里在一刻不停的盘算。
那对蝴蝶戏花的手炉,究竟有什么门道,姐姐是不知道的……
可她知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物归原主()
前世在她嫁人之前,曾经特特打理过母妃生前留下的嫁妆,那本应是她和姐姐在出嫁时,一分一半均分的。
可惜玄苒被玄惜婉所害,早早的夭折了,镇南王妃庞大的嫁妆单子,就独独给了玄嵋一人继承。
镇南王妃的嫁妆虽说是庞大场面,可上一世的王府内院,基本被路姨娘掌控,她借着主持中馈的便利,常常一星半点的将先王妃留下的东西,挪用私库或其他用度上。
等到玄嵋接手的时候,清点了嫁妆册子才发现,母妃的资产早已被掏了个七零八落,不说全部掏空,但也乱七八糟的没有留下几件像样的东西。
最可恨的,还要属路姨娘为玄绛备下的聘礼,其中几乎七成,都来自于母妃!
而这对蝴蝶戏花的手炉,她最后一次看到实物,是路姨娘用来,送给那个同玄绛订下亲事的姑娘,当作见面礼的。
她在这一年以后,才在母妃那本厚厚的嫁妆册上,见到这手炉的名字和记录——蝴蝶戏珠花。
她之前还不知道,路姨娘将这对手炉,放在了哪里,没想到这次一诈,竟然诈出了意外之喜,路姨娘慌乱之下,将手炉重新送还到了她们姐妹二人的手中,也算是物归原主。
玄嵋不想知道,为何母妃的东西,会被父王送给区区一个妾室,听路姨娘大谈“蝴蝶戏珠花”手炉的珍贵时,她说不气自是不可能的。
可路姨娘嘴里的话,不论真假,玄嵋半个字都不信。
“夕绢姐姐,我记得小库房里,是有个类似的蝴蝶手炉,铜胎掐丝海棠花样的,等会回去劳你帮我找找,再清洗干净了,我好明日点上用。”
夕绢一听,知道小姐有了计划,忙不迭答应下来。
“还有上次花季时,留下来的茉莉花干吗?”玄嵋又问。
“回小姐的话,奴婢回去就寻了人问问,若是没有了也不碍事,让她去内院的花房要一些就是了。”
玄嵋点头,不免又想起那对蝴蝶戏花手炉的特殊来。
夫人小姐们冬日时,喜欢在手炉里放些干花粉末,等手炉一暖,花末就会升起一股淡香来,闻着清雅不说,照样能驱除寒气,这在京中已经流行了许多个年头了,听着并不新鲜。
而母妃嫁妆里的那对“蝴蝶戏珠花”,能够选的成王妃的陪嫁,自有它的珍贵独到之处。
这对手炉之所以会叫这名字,可不仅仅是因它的花样,而是冶炼时在手炉的中层,小心嵌入了厚厚的一层花泥,如此一来,手炉内层的热气就会通过中层的花泥,再往外蔓延,比之寻常添加花末的法子,就要高明许多。
又因为技艺上有所要求,市面上便很少见,玄嵋两世加起来,也只见过寥寥数十只。
手炉这玩意,通常又很少做一对儿出来,这“蝴蝶戏珠花”就愈发成了难得的宝贝。
路姨娘对这手炉的了解,不一定有她全面,不然若是知道的话,她绝不可能舍得给别人。
可即使如此,为了解围被迫舍出去的好东西,怕是也足够让她懊悔不已了。
玄嵋讽刺的一笑,心道今晚这王府里注定辗转反侧的人,头一个就该是路姨娘了。
主仆二人一路慢悠悠的回了鹞歌院,玄嵋知道手炉会被枝儿送去姐姐那里,也就不在干等着,径自先睡了。
她这一晚,睡得很好。
第二日醒来时,刚巧遇上枝儿蹑手蹑脚的进屋,想要叫她起床。
玄嵋见她的模样有些滑稽,笑着打趣道:“枝儿姐姐如今也懂得体贴入微了。”
“小姐净会取笑奴婢,难怪夕绢姐姐嘱咐过,非让我先来寻小姐呢。”她嘟囔着说。
手上却很利落的,服侍着玄嵋一切妥当了,才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个方方正正的红木盛盘,玄嵋点明要的那只铜胎手炉,就被安放在中央。
玄嵋接过来只略略一看,就点了头道声“好。”
枝儿奇怪起来,“小姐不用好好瞧瞧吗,奴婢昨日去取手炉的时候,粗粗看过一眼,和这一只比对,大小上虽差不多,可其余的地方差之甚远呢。”
显然两个大丫鬟,私下先通过气,对玄嵋要这手炉的目的,虽不全然知道,也能猜出个皮毛。
“没事,我也不拿出来。”
玄嵋不以为意的将手炉打开,又从那托盘上,将装着花末的香囊拿过来,悉数倒进了手炉的内层里。
没多时,玄嵋的鼻端就嗅到了一股,清淡雅致的茉莉花香,不至于太招惹人注意,可若是但凡有人接近玄嵋,也绝不会忽略这股香气。
“时候差不多了,咱们随便吃些糕点垫垫,就先去正院吧。”
她昨晚和玄苒约定过,今早要去跟着看账本的,当然宜早不宜迟。
枝儿聪明的不再多问,听命下去忙活着准备起来,主仆二人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收拾停当朝着正院去了。
清晨的日光不充足,寒风一吹,玄嵋就打了个颤。
收进袖子里头热乎乎的手炉,极快的就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