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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她所料,府里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宁国忠闲赋在家听说谭慎衍送了补品,让宁樱去书房,被黄氏给回了,话说得委婉,宁国忠也明白了,让柳氏提醒厨房先紧着宁樱的吃食,又吩咐管家去库房拿人参,动静大,柳氏心里起了疑,派人打听才知宁樱来小日子了,心里不由得撇嘴……
想到还在庄子上的宁静芳,心里难受起来,庄子上环境差,宁樱来小日子又是人参又是补品的,宁静芳今年也十三了,她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戳一戳,包养此作者,电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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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050 明心迹()
两者比较,宁静芳的处境困难得多,柳氏不舒坦,可如今的三房哪是她能掌控的,单是宁国忠那一关她就过不了,更别说宁樱张扬不怕事的性子了,撕破脸,宁樱那儿不见得她能应付,思忖再三,挥手招来身侧的丫鬟,让丫鬟去她陪嫁的库房拿些燕窝出来,寻思着亲自炖汤给宁樱送去,解铃还须系铃人,宁樱肯原谅宁静芳,在老爷跟前为宁静芳求情的话,宁静芳说不准能早些日子回府,柳氏打着这个主意,便亲自到了桃园。
宁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脸颊红通通的,脖子下全捂在被子下,黑白无明的眼神楚楚可怜的望着闻妈妈,来月信她身上没多大的感觉,觉得用不着小心翼翼,和闻妈妈商量道,“奶娘,扶着我坐起来可好。”小腹上放置着手炉,烫得她肚子火辣辣的,想翻个身肚子上的手炉又会滑落,只得静静躺着,下巴抵着被子,左右扭动。
闻妈妈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认真做着自己的针线,语重心长道,“太太吩咐了不能下地,明日薛小姐成亲您都不能出门,何况是现在?听奶娘的话,好好躺着,三日就好了。”
宁樱无奈,眼珠子一转,看向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不由得苦了脸,哀怨的叹了口气,。
闻妈妈好笑,“今天刚来,什么都要小心些,吹不得风,往后您就知道其中利害了。”闻妈妈是过来人,女子来月信可不是小事,有的人每个月跟死过一回似的,脸上血色全无,疼得在床上打滚,那种人自己遭罪不说,往后成亲子嗣上也比较难。
保暖对女子来说是重中之重,手脚受不得寒冷,养好了身子,往后才不会吃苦。
宁樱看闻妈妈铁了心不肯顺着她了,皱着小脸,不太乐意的样子的闭上了眼。
闻妈妈心口发软,这样子的小姐让人没法拒绝,想到关系到宁樱往后,咬咬牙,坐着没动。
闻妈妈边穿针引线边找话和宁樱说,说起关于清宁侯府世子和宁静芸的事儿,她和金桂的愤懑不同,闻妈妈言辞温和慈祥,将其中的道理娓娓道来,“世道便是这样,明明是程世子伤风败俗,品行不端,得知他吃了苦受了累,风向立即就转了,大家将矛头对准五小姐,她们眼中的男子多是强势倨傲的,三妻四妾的,程世子却用情至深,身份家世尊贵的他还被抛弃了?心底不免生出同仇敌忾之感,骂五小姐不知好歹,而且女子不似男子强势,纵然是编排胡诌刻意败坏,五小姐也不可能冲出去与她们对峙,哪怕府里有人出面澄清,她们也只认为是寻的借口,否则五小姐怎么不自己出去要府里的长辈出面?”闻妈妈的声音轻柔,放下手里的针线,定定的望着宁樱姣好的面庞,继续道,“不管五小姐作何反应,大家都不会相信也不愿相信,她们得到了自己心里认定的事实,谁都纠正不过来,小姐要记着,不管外边人怎么说,由着她们去,活在世上,性子再好的人都免不了受人讨厌,再臭名昭著的人仍然有臭味相投的人,自己活得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人,不可能活得让谁都满意,好比寺里的佛祖,求佛祈愿的人数不胜数,并不是人人都能如愿,佛祖尚且不能叫所有人都信服如愿,何况是活着的人?
宁樱面露沉思,浮躁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差不多的话,闻妈妈上辈子也和她说过,然而,她体会得晚,让自己活得不开心,不过,如今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不会活在外人的眼光中。
说了会话,门外传来柳氏的声音,声音端庄,“听说小六身子不爽利,我过来瞧瞧,小六可是在休息?”说话间,保养得好的手轻轻掀开了青鸟飞翔图案的棉帘,脸上挂着慈和的笑,“闻妈妈也在呢。”
闻妈妈坐在床前,挡住了柳氏的目光,宁樱不想和柳氏说话,快速的闭上了眼,装作沉睡的模样,闻妈妈会意,放下针线篮子,起身给柳氏行礼,看着床上的宁樱,压低声音道,“六小姐睡着了,大夫人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柳氏心有遗憾,女子第一次来月信,身子多少会不舒服,她想让宁樱设身处地的帮帮宁静芳,这下来看,却是不能了,收回目光,她笑了笑,道,“我让厨房熬了点补汤给小六送来,她既然还睡着,就不打扰了,待会她醒了,我再让人送过来。”
闻妈妈又是一福身,道谢道,“多谢大夫人记挂,待会六小姐醒了,我会与她说的。”
柳氏忍不住再次看向床上,说话声并未将她吵醒,灿若星辰的眸子阖着,即使睡着了脸颊也红润如斯,如沉睡的仙子,叫人不忍打扰,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走到帘子前又转过身来,看闻妈妈站在床前微躬着身子,态度恭顺,她心思一动,敛目叹气道,“今日听闻小六来了小日子,我心里为她高兴,她七妹妹去庄子上好些时日了,还不知是什么光景呢。”
说完这句,她掀开帘子,大步走了出去,虽说想让闻妈妈在宁樱跟前提一提宁静芳,叫宁樱为宁静芳说两句话,结果宁樱没听到,反而叫她又难受起来,走出门,看院墙的角落里开着不知名的几朵花,她眯了眯眼,眼神蒙上层浅浅的水雾。
从小到大,宁静芳没吃过苦,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宁樱悠悠睁开了眼,柳氏该是想到宁静芳了叫她找宁国忠为宁静芳求情,老夫人如今在祠堂,许多事有心无力,何况,府里的事情老夫人也管不着了,柳氏没有商量的人,又不敢向宁国忠开口,只有迂回的找到她,她不是傻子,宁静芳对她恨之入骨,回来后哪会让她有安生的日子过,柳氏有法子让宁静芳回府是她的本事,她可不会帮忙给自己找麻烦。
“奶娘,七妹妹心眼小是个记仇的,我是不会为她说话的,你将方才的事情传出去,叫祖父为我做主。”宁静芳送去庄子是宁国忠下的指令,柳氏越过宁国忠找她,宁国忠不会坐视不理,待会柳氏该是来不了了。
闻妈妈哭笑不得,宁樱是不想给柳氏面子了,“奶娘这就去。”
柳氏管家,将老夫人先前留在各处的人全部除了,宁国忠睁只眼闭只眼不吭声,心里多少会觉得不痛快,觉得柳氏办事不留余地,将柳氏来桃园的目的传出去,宁国忠势必会借此让宁伯庸训斥柳氏一通。
借宁国忠的手钳制住柳氏,的确是最合适的法子,宁樱聪慧伶俐,闻妈妈不知该说是好还是不好。
宁樱不知闻妈妈怎么做的,夜里都没见着大房来人,宁樱心里舒畅不少,她才不会为恨自己的人求情。
晨光熹微,微风吹拂着树梢,绿了满树的枝叶,偏偏,风凉着,吹得人瑟瑟发抖。
黄氏过来看过宁樱,见她还睡着,不忍惊醒她,吩咐闻妈妈好好照看便先走了,薛怡出嫁,宁府的人都会去,宜早不宜迟,以免在垂花厅叫大房二房的人久等了,想到宁樱身子不适,她不放心过来瞧瞧。
黄氏踏出门,床榻上的被子动了动,紧接着一双葱白般的手伸了出来,惺忪着眼打量着屋子,精致的眉眼带着片刻的茫然,送黄氏出门折身回来的闻妈妈扶着她靠在床头,手伸进被子,拿出里边的暖手炉,换了另一个热的放进去,解释道,“太太刚走,说了见着薛小姐会向她解释您不能去的缘由,薛小姐不会怪您。”
将换出来的暖手炉递给门口的丫鬟,吩咐丫鬟打水服侍宁樱洗漱,回来陪宁樱说话,“金桂和银桂去东北角的院子摘花了,说是您喜欢,两人天不亮就走了,本想着在你醒来前放到桌上,谁知您这会醒了。”
宁樱眼里恢复了清明,四下看了两眼才知金桂银桂不在,明艳的小脸漾起了笑来,“金桂银桂想得周到,那些花儿开得好看,平日没什么人经过,摘了不影响欣赏,我这才起了心思,可清晨天冷着,湿气未散,她两会不会生病?”
她喜欢花不假,比起花,金桂银桂的身体更重要。
语声落下,翠翠端着斗彩莲花瓷盆进屋,闻妈妈示意她放在边上的架子上,拧了巾子递给宁樱,回道,“待会她们回来,让厨房给她们熬一碗姜汤喝,不碍事的。”
“恩,别让她们着凉了。”湿热的巾子擦过脸颊,宁樱愈发清醒,洗了脸,将巾子给闻妈妈,闻妈妈放盆里搓了搓,又拧干递给她,宁樱擦了手和脖子再递回去。
翠翠站在边上,待闻妈妈将巾子放进盆里,她上前,端着木盆缓缓退了出去,不多话,举止沉稳,颇有些上道了。
对宁樱身边的丫鬟,闻妈妈盯得紧,好在她们还算明白,安分守己,没有出过岔子,只银桂守夜的时候,时不时会睡过去,听不到宁樱的咳嗽。说起咳嗽,闻妈妈又担忧起来,因着宁樱来了小日子,昨晚她和金桂守在屋里,听着宁樱的咳嗽声,她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难受,“小姐夜里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不如让三爷请外边的风水大师过来瞧瞧,是不是屋子里有脏东西。”
屋子布局摆设极有讲究,她起初以为宁樱咳嗽回京路上被脏东西缠住了,可南山寺去过几次了,不可能还有脏东西,薛墨又说宁樱的身子没有毛病,想来想去,问题可能和屋里的东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