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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照终于明白魏怀泽为何对着自己一脸坏笑了。
“什么?所以你要叫他来与我同住?这怎么行!太不方便了,我反对啊!”
魏怀泽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大家都是男子,怎么就不方便了?再说元公子远道而来,他都不嫌弃跟你挤一间,你倒不肯,合适吗?”
又道:“你若实在不愿与他同住,要不我把自己那间房让给你,我去与元昭同住?我还巴不得多跟画仙聊上几句呢!”
想到魏怀泽房内一屋子的“春宵秘戏图”,柳溪照立即改了主意,快声道:“其实跟元公子挤一挤也挺方便的。。。”
韩奉先两掌一拍“我就知道柳公子是个识大体的人,那就这样决定了!”
语罢,他立即领着众人入席。
韩奉先与其父韩明学作为东道主,位于东向座,是为最尊。
元昭与朱凌文身份最为显赫,又是远道而来的贵宾,两人相邻位于南向坐。
魏世子原本独自位于北向座,但他这人向来不拘于繁文缛节,便让韩奉先将柳溪照与金瑾瑜的坐席设在自己同列。
应天韩家的几个族人与御前指挥使杨哲武,则位于相对不显眼的西向座。
柳溪照入席后,立即有丫鬟行来往她杯中倒了些酒。
她举杯置于娇俏的鼻尖下,猛吸了一口气,随即叹道:“太上老君?再世九丹?果然是好酒!”
金瑾瑜见她一副内行的模样,侧着头低声问道:“柳公子懂得品鉴美酒?”
柳溪照眉毛一挑:“这是我头一次喝酒!”
“只闻了一下就知道杯中是美酒,真不愧是祭。。。真不愧是柳公子!”
金瑾瑜对柳溪照的崇敬之意愈发浓烈。
魏怀泽瞥了眼身侧的两个大活宝,感叹了一声:“如此也行啊?”
一抬眼,见对面坐席的揽星阁主元昭和睿王朱怀泽,眼睛余光时不时掠过柳溪照的位置,都会有意无意地顿一下。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暗道“看来今夜有一出好戏看咯!”
36。今夜发糖()
酒过三巡; 大成殿内众人的神色都放松恣意了许多。
与元昭相邻而坐的睿王朱凌文,举起了酒杯对着元昭说道:“久闻画仙大名,今日百闻不如一见”。
元昭缓缓举起桌上的酒杯,淡然回道:“不敢当”。
朱凌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尔后道:“前几日我与魏世子曾机缘巧合去过揽星阁; 那日元公子不吝将慕仙道尊的《青女屠鲛》取出,供我等赏鉴; 小王在此谢过了”。
“睿王殿下也是爱画之人; 不必多礼”。
正说着话; 元昭的目光轻轻掠过对面坐席; 却见柳溪照不知何时已喝的烂醉,正一头栽倒在宴桌上。
一旁的金瑾瑜满脸关切; 偷偷伸手推搡了她几次; 可柳溪照一动不动; 嘴里还嘟嘟喃喃不知说着什么胡话。
虽然已是烂醉如泥; 可她手里还死死拉拽着一个丫鬟的袖角,小丫鬟已是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可柳溪照就是不松手。
此情此景倒像是个装醉撒泼的地痞无赖,正当众调戏良家小女子。
魏怀泽双手撑桌抚着额头不停叹息,觉得自己的脸面今夜终于是被她丢尽了。
北向座列席如此精彩; 引得大殿内众人窃笑。
朱凌文视若无睹面不改色,继续对着元昭说道:“慕仙道尊另一幅《青女斩凤》图如今正在小王府中; 若是元公子将来到了京师; 肯赏脸到我王府小坐; 到时便可品鉴一二”。
元昭还未开口,对席的画痴魏怀泽突然抬起头问道:“什么?《青女斩凤》图在睿王殿下府内?”。
话已出口,他却突然有点后悔发问。
朱凌文立即高声回道:“正是,小王启程前往滇城前,父王已将那副青女图赐给了我,若是魏世子有兴趣,将来也欢迎来小王府上一叙”。
闻言,魏怀泽干笑了两声,尔后继续抚着额头装醉。
东向坐的韩奉先会心一笑,道:“那副《青女斩风》图,在百年前道尊祖师爷飞升后,便被圣始皇收藏在宫中,这么多年只有我朝历代君王有幸得见此画,陛下对睿王殿下可谓是盛宠无双啊。。。”
大成殿内众人闻言都是一愣,尔后各有思虑。
谁也没想到,圣武帝如今对睿王居然是以储君之礼相待,如此说来,睿王殿下将来取代太子登基的可能性,可谓是大大增加了。
朱凌文看似当众邀请元昭到京师赏画,实际就等着有人发问,他好将圣武帝赐画的消息顺势散播出去,多拉拢几个还未选择阵营的大权臣,为自己将来上位助势。
魏怀贼不禁暗叹:“真是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成了他的棋子,早知如此,我方才还不如学啊照装死得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立即端起酒杯猛灌了几口杯中的“再世九丹”,尔后顺势也栽倒在了宴桌上。
韩奉先见状默默翻了个白眼,尔后高声说道:“魏世子与柳公子都如此不胜酒力,还真是巧得很,来人!将这二位抬回房中醒醒酒好生照料”。
大殿中的几个韩氏家仆立即走到北向座,将装醉的魏世子搀起。
柳溪照已是烂醉,几个人搭手也扶不起来。
家仆正要将她背起,元昭却突然起身说道:“今日舟车劳顿我也有些不胜酒力,正要告退回房,既然这位柳公子与我同住,不妨就让我顺路送她回房吧。。。”
韩奉先立即摆手回绝:“元公子身为韩家的贵客,怎可劳你大驾,不妥不妥!”
“无妨!”
言毕,也不管韩奉先再要出言制止,元昭立即走到柳溪照坐席将她轻轻搀扶起身,
说来也怪,好几个家仆也扶不起的柳溪照,被元昭轻轻一扶,她便自己站起身并能缓缓走动,只是双目仍旧紧闭,一脸醉相满嘴的胡话。
元昭轻搂住她单薄的细肩,搀扶着她徐徐走出了大成殿,向廊房东院末房走去。
魏怀泽先一步被韩氏家仆送回到了他自己的卧房。
世子爷虽是装醉酒遁脱身,但他今夜前前后后确实饮下了十来杯的再世九丹陈酿。
此时他酒气难散一身燥热,捂着头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了一阵,恍惚间才徐徐入睡。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他仿佛看到了睿王朱怀泽一身黄袍加身,正端坐在凌霄宝殿的御座之上,但眼神却不是如今这般,而是多了几分难以隐藏的暴戾血腥之气。
文武百官跪在殿下,山呼:“圣厉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中还有应天书院韩奉先,他位居前列,看朝服似乎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
魏怀泽刚要跟着百官一块跪拜,眼前却天崩地裂,一眨眼他面前已是另一幕场景。
此处仿佛是个牢房,但又比普通的牢狱更加肃穆威严,魏怀贼控制不住往最近的天字号牢房走去,见里面正关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犯人。
此人不知犯了怎样滔天的罪行,双肩两侧琵琶骨竟被铁钩穿过,铁钩末端的铁索链牢牢钉在监狱墙上。
这男子半跪在地一动不动,一副求饶赎罪的模样。
突然从牢房门口传来一阵疾跑的声响,跪地的男子受了惊缓缓抬起了头,哑着嗓子不知说了句什么。
魏怀泽好奇凑近一听,却闻见这人口中居然说的是:“啊照,啊照”
他顿时摔倒在地,刚想爬起,却看到自己身前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牢房中的男子哑着嗓子,发了疯一般朝那个青衣男子叫嚷:“走!快!走!”
站在牢房前的正是柳溪照,可模样却已褪去了青涩之气,看年纪应有十八九岁了。
她拔出配剑刚要斩断牢锁,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冷喝:“很好,人都到到齐了”
那声音极为陌生,并非魏怀泽相识之人,但字字阴冷至极,他一听顿时便头痛欲裂捂着脑袋在地上挣扎了一阵。
尔后,突然满头大汗在自己的床榻上醒了过来!
“公子?你怎么了?”房中的韩氏家仆问道。
魏怀泽接过了仆人端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我睡了多久?”
家仆立即回道:“世子爷才刚躺下,小的给您倒了杯茶您就醒了”
“是吗?”魏怀贼摆了摆手“下去吧!”
仆人退下后,魏怀泽立即伸手抚了抚自己的琵琶骨,一脸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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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会儿功夫,元昭搀扶着柳溪照正行至中院花园。
柳溪照的右眼勉强睁开了一条细缝,喃喃问道:“我去哪呀?”
元昭柔声回道:“我们,回房休息。。。”
柳溪照忍不住打了个酒嗝:“不回去行不行啊?嗝。。。”
“为何?”元昭停下脚步,好奇望着她问道。
“我房间里有个大男人。。。嗝,回去我怎么办嘛?我不能回去的啊。。。嗝!”
柳溪照今夜不止饮下了不少再世九丹陈酿,还啃了两个肥美的大鸡腿,酒嗝饱嗝一个接着一个。
元昭轻抚着她单薄但曲线迷人的后背,帮她顺着满腹胀气,尔后问道:“大男人怎么了?”
柳溪照凑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偷偷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哦。。。其实,其实我是个女的啊!哈哈哈哈”
元昭嘴角含笑:“我知道”
柳溪照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尔后从袖袋中掏出了一张银票,塞进了元昭手中,道:“这是一千两,你帮。。。我拿去给那个元公子,就。。。说那两棵人参老子花钱买了,请他高抬贵手千万别告诉魏怀泽,那个,嗝。。。那个大嘴巴子!不然老子往后没脸见人了!”
元昭一脸笑意,伸手捏了一把她红扑扑的小脸:“你袖中不是还有一千两,那又是要做什么用的?”
“对哦。,我还有一张呢。。”
柳溪照迷迷糊糊地从袖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