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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十八岁之前,南哲的成长轨迹都是按照其父南仲道的预想。小学、中学,成绩优异,名列前茅,经常参加学校组织的社团活动,简直就是风云人物。然后在高中毕业的那天,一向乖巧老实的南哲突然觉着这样的人生似乎了无生趣。于是跟父亲吵了一架,背起行囊离家出走。一个月后这家伙居然入伍当了一名大头兵!
“说娘们有些过分了……应该是矫情。”南哲眯着眼,似乎回味起了从前。刚入伍时被士官长操练得死去活来,新兵第一天就跟老兵打了一架,一年之后他棱角还是那么分明,只是身上不该有的刺儿全都被拔了下去,于是他进了陆军雪狼突击大队。然后非洲的黄沙,南美的雨林,澳洲的毒虫,西伯利亚的寒风,在他数年的军旅生涯中全都走了个遍。那种原本与同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贵族范儿慢慢消失不见,南哲开始跟同伴一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酒逢知己,边喝边吐,话不投机,挥拳相向。人生端的叫一个洒脱自在!比对此前拘束在父亲的羽翼之下,那种扭扭捏捏的日子简直就是囚笼。
“男子汉大丈夫快意恩仇,扭扭捏捏像个什么样子。”
样子突然来了兴致,于是他开口说:“我很赞同这句话……那么作为典范,你是不是该为刚才认错人而造成现在这种后果而进行道歉?”
“恩?”南哲挠了挠脑袋,恼羞成怒:“你这人能不能别那么斤斤计较?”
“哈!”杨峥觉着自己继续跟这个白痴沟通下去,早晚会被传染成白痴。
“小爷这辈子从没道过谦……尤其还是对一个男人道歉。”他骄傲的笑着:“能被小爷认可当朋友的人可不多……你这矫情的家伙错过了可别后悔。”
杨峥被气笑了:“我为什么会后悔?”
“你很快就会后悔。”南哲整了整凌乱的头发,然后手掌里突然多了一枚曲别针。他走到牢房门口瞧了瞧。临近午饭时间,警局里除了一个胖子趴在桌子上打盹,其余的警察都出去用餐了,没人看着牢房。于是南哲将曲别针掰直了,朝锁芯捅了几下,随着清脆的一声咔哒,牢房的铁门打开了。
这是一门必备的生存技能啊!杨峥瞪大了双眼想着,他回头一定好好学一下这门手机,关键时刻指不定能救自己小命呢!
南哲迈着轻快的脚步,很快出了牢房,然后隔着监牢的栏杆臭屁的朝杨峥摊开了手:“后悔了吧?如果你是我的朋友,现在你早就出来了。啧啧啧,可惜你拒绝了
。所以……再见,你这矫情的家伙继续在里面蹲着吧。”
“等等!”
南哲转过身,戏谑的看着杨峥:“我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没后悔药可吃。所以你现在就算跪下来求我也没用。”
杨峥笑得比南哲更开心:“我觉着自己没必要吃后悔药,而且你肯定会帮忙打开牢房。”
南哲呲呲牙:“你臭屁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采。真好笑,我为什么要帮你打开牢房?你又不是我朋友。”
“因为……”杨峥突然张嘴喊:“有人逃……”
“别喊!”南哲懊恼的揉了揉鼻子:“王八蛋你有种!”说着,不情不愿的把另一间牢房也打开了。
“你欠我一个人情!”南哲瞪着杨峥。
“想都别想!”杨峥不屑的说:“这只是作为你无辜连累我坐牢的利息。”
彼此瞪了一眼,两人分别扭过头再也不看对方。留守的胖子警察睡的太死了,哪怕两个家伙笨手笨脚在其身旁碰了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也没反应。于是两个家伙不但顺利溜出了警局,还顺带着找回了自己的东西。提着沉沉的手提箱,杨峥心情稍稍好了点。里面的六十三万巨款足以保证他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衣食无忧了。
舒了口气迈步刚要走,手机却突兀的响了起来。这部手机是新换的,号码除了航班上的那名空姐,没有任何人知道。
在杨峥疑惑着究竟是谁打给他的那时候,那边已经跨在摩托车上的南哲突然抛过来一句:“这是小爷的号码……等哪天小爷状态好,约你出来再打一架。”说完发动摩托车,一溜烟的跑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无耻且无聊的白痴?杨峥咬咬牙暗自决定,如果真有下一次,一定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这个时空与杨峥熟悉的时空有着很大的不同,也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相似。当他从警局逃出来的时候,擎着‘大连两日游’小红旗的老张到了那片同样叫金石滩的海滩。
夏天的时候,这里是游客汇聚的避暑胜地。那时候游人如织,浴场里的人比鱼还要多。但现在是十一月末,潮湿,阴冷。除了大连本地人,没有哪个游客会在这个时间来到这片海滩。
张明澄踩着从青岛运过来的细沙,一路缓缓前行,最终停在了一块礁石前。礁石之上,一个戴着无边帽,年岁看起来跟张明澄差不多的家伙正悠哉悠哉的钓着鱼。老张赶得正是时候,戴无边帽的手中鱼竿动了动,于是他惊喜的叫了一声:“啊哈,上钩了!”
他站起身,一边摇动着收线,一边双目放光的看着远处的海面:“你看起来个头可真不小。乖乖进我的鱼篓吧。”
恰在此时,老张招呼一声:“老伙计,你看起来真退休了。”
钓鱼的家伙兴奋着转头看了一眼,刚要答话,猛的脸色骤变:“张明澄?”
“是我。”老张平静着摘下了帽子。露出光溜溜的脑袋,看起来好像是癌症患者。
“你是来杀我的么?”没等老张回答,那人陡然将鱼竿丢向老张,跟着以完全不符合年纪的身手从礁石上扑下来,转瞬间与老张打成一团。
059 老张的世界()
鱼竿翻滚着砸过来,老张双手一推将其拨开。与此同时礁石上那人已经如同大鸟一般扑了下来。老张上了年纪,就算是年轻时也没有杨峥那种变态的反应能力。所以那人的双手擒抱住老张的胸膛的时候,向后仰倒的瞬间,老张双腿本能的缠住了对方的腰。于是落地后老张双腿暂时锁住了那人,让那人暂时无法直起腰。
但这只是暂时的。虽然看起来年纪跟张明澄相仿,但那人身体状态明显保持的不错。“你休想杀了我!”那人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双腿用力,一点点的径直将老张抱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在沙滩上。
如此反复两次,趁着老张背后受重击,因为窒息而暂时松开双腿的瞬间,那人抽空猛的抽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匕首。
“去死吧!”那人吼了一声,反抓着匕首猛的刺向张明澄的胸口。说时迟那时快,老张用双臂用力拨开。刀子贴着他的肩膀插在了沙滩上。与此同时,张明澄双腿再次缠住那人,腰部猛的用力一扭,两人翻滚一下骤然变成了张明澄在上,那人在下。
骑在那人腹部,抓住对方双手将其扭在其头上,张明澄喘着粗气说:“听我说,老伙计,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死了。”
“真的?”那人瞪大了眼睛盯着张明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让我想想……”那人思索了下说:“一八六二年你告诉我那个位于堪萨斯的大明情报站,等我宰了所有人才发现那他妈的是英国佬的情报站。”
在那人说着的时候,老张已经懊丧的开始摇头:“只有那一次……你每次见面都要提,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忘掉那事儿?”
那人躺在地上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也许等我得了老年痴呆?”
张明澄开始笑,笑得越来越大声,渐渐的那笑声变得有些悲凉。既像是缅怀过去那些枪林弹雨的日子,又像是哀叹时光的无情。
那人在张明澄的笑声中有些疑惑,然后似乎想通了什么,不确定的说:“你不是来杀我的?”
“不,当然不是。”老张继续苦笑:“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上次见面的时候我想杀你来着……我知道你一向记仇。”
老张大笑着摇头。
那人松了口气:“好吧,这么说我们现在是朋友?”他们的世界里,只存在两种人,敌人与朋友。当然,有时候这两种角色会很自然的转换,并且谁也不会觉着突兀。
那人见老张笑着点头,长长的舒了口气:“那你可以放开我了么?”
“没问题……不过你最好先把鞋尖的刀子收起来。”那人的鞋子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弹出了明晃晃的匕首。
“成交。”
于是张明澄松开了对方的双手,那人也放下了暂时够不到张明澄的刀
。
“米雄,你这些年看起来过得很惬意……当然,身手还是像以前那么烂。”老张感怀着说。上一次两人碰面,还是十年前的事儿。那时候大家还算年富力强的中年人,而今十年过去了,脸上渐渐多了褶子,头发胡须也花白了少许。
“你知道的,我这是忙里偷闲。我们这行可没有退休这说法。”米雄神经质的向周遭看了看:“最近我总觉着有人在监视我。说不定是哪个混蛋想要遮丑,又派了几个小家伙来灭口。”说到这儿他将地上插着的刀子捡起来,在袖口擦了擦,阴森森的说:“两年前我宰了三个来杀我的笨蛋。那次是该死的澳洲佬,这次不知道又是谁。”
米雄看起来是地地道道的大明人,但事实上几年之前他还在为美国cia工作。大明帝国赶上了全球大移民的浪潮,同期朝着澳洲以及美洲进行殖民。但相比于澳洲以及更近的东南亚,美洲大陆实在过于遥远了。以至于百多年的时间里,华裔移民的数量只占到了北美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三十五。
然后从十八世纪后页掀起的解放、独立浪潮席卷了整个美洲大陆。最终北美取得了独立。但长达三十年的战火几乎让美洲变成了废墟。就像美国首任总统华正廷说的那样,自由之花需要鲜血浇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