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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瘪瘪嘴,心头的焦急这才消失了去:“无影亲爱的,你跟谁学的这一招,你可真是害惨小爷了。”
无影斜眼睨他:“之前是谁说,要拿上二三十个绣球,给看对眼的姑娘抛?”
花雉立即赔笑:“那不是我,肯定不是我,无影亲爱的,你绝对听错了,相信我,你当时肯定是听错了。”
无影酷酷帅帅的收回视线。
然后转手就把花雉的绣球给收好,心想回头要找个好看一点的盒子好好装起来,不然这花鸡知道了又该闹了。
看这两个欢喜冤家闹了这么一出,楚云裳啼笑皆非的看向九方长渊:“你就是让我看这个?”
“不是。”
九方长渊面容隐在黑纱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得他声音中似乎带了一点点忐忑,一点点紧张。
他左手握成拳,朝她伸过来,拳头里似乎放了个什么小东西:“给你的。”
楚云裳低头看着。
她隐约知道他是要给她什么东西了。
见她低头看自己的手,九方长渊抿了抿唇,自觉很是有些煎熬。
快收啊,快收啊。
他在心里暗暗地念叨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楚云裳的动作。
然,楚云裳这一低头,就是对着他的手看了很久。
久到九方长渊满腔的忐忑紧张激动兴奋等等等等诸多情绪全然的消失,久到他手都有些僵硬了,才见她终于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是惯见的冷淡,仿佛任何的人和事都无法让这冷淡平静的湖泊产生什么波澜一样。
她声音也是平静而淡然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为什么给我这个?”
他扯扯嘴角:“我想给,就给了。”
“为什么想给我?”
“不知道。”
他回答得很是理直气壮。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就会看她顺眼,他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就会喜欢上她?
她哪里好,她哪里不好?
她哪里都好,她也哪里都不好。
她好,好在她冷静沉稳,为人处事不说面面俱到,但也是让人寻不到什么把柄错处,是个谈不上圆滑但也游刃有余的人。
她不好,不好在她太过的心狠手辣,对人太过极端,为人也甚是高傲狂妄,是个特别容易惹事儿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她,有优点有缺点,让他觉得她有血有肉,让他觉得她是真实的。
而他因她的真实而存在。
因为有她,这个世界才是鲜活的,才是有生命的,才是多姿多彩的。
没了她,这个世界或许依然存在,但失去了色泽和生机,便是行尸走肉,任何的东西都无法让他再产生什么兴趣。
所以,所以。
他喜欢她什么,他为什么想把这个东西给她?
他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有太多太多的理由都无法说出口,千言万语终究只能化作一句“不知道”,算是他的回答。
九方长渊想自己这辈子真的是中了一个名叫“楚云裳”的毒了,毒入骨髓,怎样的药都治不了了。
楚云裳看着他。
她目光看起来还是那般的平静,冷淡自持,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中,是有着多么剧烈的波动。
她记得她问过“南”,为什么会想要和她在一起。
那个人给了一句很简单,但在人眼中看起来也是很质朴的回答。
他说因为我喜欢你啊,云裳。
喜欢,所以才想要在一起。
那么为什么会喜欢呢?喜欢她哪里呢?
他说我喜欢你做事时候的认真样子,我也喜欢你赖床不想起时候的撒娇模样。
他说我喜欢你各种,我喜欢你的全部。
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回答。
但如今,听着九方长渊如此理直气壮的一句“不知道”,楚云裳却是觉得,这句“不知道”,才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回答。
——对啊,你喜欢我什么呢?
——不知道。
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这世上,有人可以一见钟情,也有人可以日久生情,更有人可以由爱生恨,凡此种种,数不胜数。
可归根究底,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认真回想起来,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是情根深种之后方才回想起最初的时光,可毕竟已经有了情,带着情的情绪去回忆,而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回忆都会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这个时候喜欢上对方的,自己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喜欢上对方的,觉得自己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喜欢上了,可又觉得自己似乎是从某个时候才喜欢上的。
乱了乱了,一切都不对了。
可这就是情。
不知所起,方才一往情深。
而楚云裳是没有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感情的。
是有人喜欢她不错,尤其是前世,那个人甚至快要成为和她携手一生的良人,但她却是从未动过情的。
没动过情,没有入局,她便能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冷静的分析着到底谁是真心实意对她好,到底谁是为了某种目的才接触她。
比如她知道九方长渊认楚喻为干儿子,对她和楚喻这样好,她知道他大约是喜欢她,想要娶她,才会如此。
比如她知道此刻,九方长渊这么一个“不知道”的回答,其实是最好的回答。
楚云裳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然后,缓缓伸出手,伸到他拳头下面。
“给我吧。”
她说。
九方长渊黑纱之后的眼睛,瞬间布满了灼人的神采。
他惊喜的看着她,生怕她只是一时头脑发热,郑重的问:“你确定?”
楚云裳似乎有些不耐烦,准备收手:“不给就算了,我也不稀罕。”
他忙不迭就把手中紧紧握着的东西放到她手上。
果然是一个已经被主人之前的种种情绪,而摧残到变了形状的红色小绣球。
因为变了形,小绣球就看起来很是皱巴巴的,没有别人的好看了。
九方长渊见了,当即就要喊花雉再给他去拿一个。
却见楚云裳一点都不嫌弃的握着绣球收回手,然后收好了,紧接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似的,平静的看着他:“天快黑了,我们回客栈吧。”
“嗯,好。”
九方长渊正处在楚云裳终于收下他绣球的欣喜中,却忘记了楚云裳其实也该回给他一个绣球的。
可楚云裳半个字都没提,他也没记起来这档子事。
直到离开广场,回了迎客来,花雉见自家少主兴得跟解决了人生大事似的,当即挤眉弄眼的问他:“少主,七小姐给您绣球了啊?”
九方长渊这一听,立即回过神来。
对啊,他给了楚云裳绣球,楚云裳还没给他绣球呢?
这叫什么,她把他的绣球拿着当纪念了?
见少主瞬间就蔫巴了,花雉知道自己问到了点子上,不由假正经的咳嗽一声:“这个,那个,少主啊,听属下一句话,怎么说七小姐也是收下了您的绣球,对吧?她虽然没有回给您绣球,但她也没有拒绝您的绣球啊,这表明了什么,这可是好事啊,说明她还是把少主您给放到心上的,不然,若是换做属下的话,属下给她绣球,她早该把绣球反过来扔属下脸上了。”
九方长渊一听,说得对啊,至少楚云裳没有拒绝他的绣球,这的确是好事。
见自己果然是说到了点子上,花雉心中暗暗得意,然后继续道:“少主,这可是个好开端。相信您只要再接再励,总有一天能打动七小姐的心,到时候娶她进门,记得多给属下包点红包啊。”
九方长渊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花雉,你可真是掉进钱眼儿里了,看我以后扣了无影的月钱,他要怎么养活你。”
花雉立时哀嚎一声:“少主啊,我亲爱的少主,属下错了,属下不问您讨红包了,您扣属下的钱吧,千万别扣无影的,您要扣了无影的,属下可就真没活路了。”
九方长渊岂能真的扣无影的钱,当即挥挥手:“去找你的冰块谈情说爱去,别在我面前瞎嚷嚷,看得眼疼。”
被自家少主嫌弃,花雉撇撇嘴:“真是好心没好报,少主,属下奉劝您一句,做人要实在啊,要是被七小姐知道您这样对待属下,您觉得七小姐会怎么想您?”
“哦,她会怎么想我?”
“她一定会觉得少主怎么是这样的人啊,连体谅个属下都体谅不了,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结交嘛,连结交都不行,那就更不能嫁了嘛,她都觉得不能嫁了,怎么还会再给少主您追她的机会嘛……啊啊啊啊啊疼疼疼!少主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您别再揪了啊啊啊啊啊真的疼!少主少主少主!您松手啊啊啊!要断了要断了!无影救我!”
原本花雉还在信口开河说得几乎是唾沫横飞,但此刻,他的耳朵却是被九方长渊给揪着了,看起来跟不听话的小孩子被家长教训一样,十分的滑稽。
九方长渊是没用什么力的,只那么象征性的手指夹着他的耳朵,而花雉明显是为了讨好少主,不敢格挡还手,立时嚎得跟爹妈都要死了的样子,嚎得旁边房间的楚云裳都是扬声问:“花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听未来少主夫人开口,花雉却是不敢告状,只得在九方长渊危险的目光之中,欲盖弥彰的道:“那个,七小姐,没什么,少主在跟属下切磋呢,没事没事哈,七小姐您吃好喝好,明儿还要出去玩呢,嘿嘿,没事,真没事呢。”
楚云裳果然没有再问。
然后花雉就可怜巴巴的望向九方长渊:“少主,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属下,松手吧,属下的耳朵都要被您揪断了。”
九方长渊听着,拎了拎这家伙脆弱的耳朵:“是吗,怎么没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