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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楚云裳倒台了,他和楚云裳关系好,他也倒不了哪里去!
月非颜剧烈的喘着气,额头都是有着冷汗冒出。
不过九方长渊可不比楚云裳,不被惹怒到了极点,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
看月非颜眼白翻着,似乎是要晕倒了,他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只毫不客气的道:“我说月大小姐,你现在最好别晕。眼下我们都正商量着正事,少说也得需要花费很久时间,你现在要是晕了,等我们商量完了才能有空送你去医馆,到时你这双腿还能不能走路,那可真就不好说了。”
说着,又是啧啧一叹:“这么一朵娇嫩的白莲花,要是残废了,真真是要让人扼腕叹息。”
果然,这话一说,月非颜怎样都不能晕了,就算真要晕,也得给自己插上一刀,坚决不能让自己晕。
她咬了咬牙,咽下满腔的愤恨:“这位少主,你要和七小姐他们商量什么事,尽管商量,我有伤在身,就不便奉陪了。”
她看了眼自己的双腿。
时间过了这么久,腿上伤口流血的速度,已经慢慢的减弱了,原本膝盖以下没了知觉的,可被那头白狼一咬,疼得她说话都是颤抖,再不赶紧治疗,她怕自己真的会流血过多而死。
见月非颜难得如此明事理,九方长渊点头:“那好,慢走不送。”
说着,看了无影一眼,无影会意,身形一动,便已是离开了原地,到了院门前,然后直接将门打开,是请月非颜走了。
正围在院门外头的人见门突然开了,当即都是吓了一跳,飞快的让出一条路来,然后探着脑袋往门里面看。
可他们再怎么看,都是看不懂此刻院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月非颜一看,这个少主居然连派人送一送自己都不曾,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正要泪眼汪汪的同南阳王或者汝阳侯说话,让他们派人将自己送去医馆,就听九方长渊疑惑道:“月大小姐,门已经给你开了,路已经给你扫清了,你怎么还不走,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你的腿会不会残废?”
……你狠!
月非颜恨不得时空能倒转,否则今日怎么着也不会来这侯府,平白无故受了一身伤不说,还惹了这样一身腥!
但九方长渊话摆在那里,周围全是看好戏的人,没一个表达出半分对她的同情和怜悯,月非颜眼眶红了红,自己这辈子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和侮辱。
而这一切,都是楚云裳和这个少主带给自己的!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楚云裳和这个少主之间,分明有鬼!
楚云裳,当真好样的啊,嫁不成南阳王,就和小王爷继续搞暧昧,不仅攀上了越王,如今还勾搭上了这么一个少主!
说她是白莲花,可她分明看楚云裳才是朵白莲花!
还是朵伪善至极、心狠手辣、最毒妇人心的白莲花!
楚云裳!
你记着!
只要我月非颜活着一天,我就一天让你不得好死!
月非颜在心中发下重誓,然后紧咬着牙,手撑在地面,试图让自己站起身来。
可她的双腿流血实在太多,大白又是用爪子划又是用牙齿咬的,她别说站起来了,她就算爬,都要成问题!
于是,柔弱的少女在血泊里狼狈的挣扎着,真真是一朵浴血的白莲花,看得人着实眼疼。
九方长渊终于看不过去了,终于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来人,带她出府。”
接着,半个眼神都懒得给她,转而看向了羽离素,认认真真的打量着这个情敌,开始思索自己该说些什么,好让这个情敌知难而退,以后再也不敢骚扰他家裳儿才好。
只要不再骚扰楚云裳,他往后就能放开了手脚对付羽离素,想怎样施展就怎样施展,完全不用再念着楚云裳了。
九方长渊开始深思。
而在场虽然只有无影和花雉是九方长渊的人,但听了他的吩咐,两人没一个动的,尤其花雉那妖孽,还站在原地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末了拨弄一下自己的头发,跟没听见吩咐似的。
最终还是赵大连滚带爬的跑进来,指挥着几个丫鬟将半残废状态的月非颜抬出院子。
十分恼怒阴森的看了眼楚云裳和九方长渊,月非颜极不甘心的离开了。
她是从月府坐马车来的,她自家的人怎么着也会带她去医馆治伤。
而今日这事,虽然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消息估摸着也都纷纷传出去了,但九方长渊明白,就算他不出口,楚云裳,以及他那个情敌,也一定已经如何如何的威胁过月非颜这朵白莲花,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月非颜离开汝阳侯府后,会不会乱说些什么话。
就算乱说了,也没人会信就是。
所以对于月非颜,九方长渊那是十万个放心。
院子的门再度关上,院里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楚玺还是紧紧闭着嘴,一个字都不说,不过左手已然覆在了右手臂上,将大白划拉出的血痕给捂住,以免血继续流。
至于那个被作为家法的棒条,则是顺势搂在了怀中,竟还是不肯松手。
羽离素和九方长渊正面相对着,此时前者正接受着后者的打量。
感受着九方长渊黑纱下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来回的扫视,羽离素眸底深了深。
这个九方少主……
来者不善。
他和楚云裳之间的关系,实在是亲密到让人浮想联翩。
果然,下一刻,九方长渊开口,言语犀利得让羽离素都是不免感受到了些许难堪。
他道:“南阳王,真是好久不见。不知你是来拜访汝阳侯,和汝阳侯商讨一些大周朝廷里的政事,还是以什么莫须有的身份,来拜访七小姐啊?”
羽离素听着,眯了眯眸。
莫须有的身份。
这个九方少主,真是许久不见,说话越来越带刺儿了。
不过认真想一想,自己和楚云裳之前,婚约早就在去年就已经解除了,而没了婚约,两人之间说是朋友,都太过牵强,所以也只能说是莫须有的身份。
可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不喜。
羽离素微微眯着眼睛,出口的声音却还是清越温隽:“自然是来看七小姐,这么巧,九方少主也来看七小姐。”然后话音一转,“不知九方少主又是以怎样莫须有的身份,来看七小姐的呢?”
九方长渊早料到这个情敌会拿自己的话来反讽自己,当即胸有成竹道:“我是喻儿干爹。这件事,莫非南阳王不知道吗?”
……喻儿干爹?
喻儿,那是楚云裳的儿子,楚喻吗?
居然是楚喻干爹!
羽离素瞳孔狠狠一缩。
然后就听九方长渊继续道:“我是喻儿干爹,自然想来就来,难不成当干爹的看干儿子,还需要和人通报了?真是笑话。”
他说完了,转头看向楚喻所在的地方:“干儿子,干爹来看你了。”
楚喻听见了,立即很给面子的“嗷嗷”两声,小狼崽儿一样,望着九方长渊的一双大眼睛里亮晶晶的。
干爹简直酷帅狂霸拽!
吊吊吊赶紧跪舔!
而羽离素来了这么久,却是根本没见楚喻的,当即多看了几眼楚喻,就又收回目光。
原来如此。
居然是孩子干爹。
所以拉楚云裳的手,和楚云裳关系这样亲密,也是想来就来了?
羽离素转眼去看楚云裳,就见楚云裳竟然极乖巧地呆在九方长渊身后,只让他说话,她却是半个字都不吭,一副九方长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小媳妇的样子。
素来都是认为楚云裳包括自己在内,谁都不会喜欢的南阳王,立时觉得这一幕,竟十分的刺眼。
什么时候见过楚云裳这样乖巧,这样听一个男人的话?
就算是当年的自己,也是连她半句温软的话语都没有听过!
她居然能让自己儿子认这样一个人为干爹!
难道说,难道说……
刚才听见的侯府下人们说的八卦,此刻字字句句都是回绕在了羽离素耳边,将他今日本就被楚云裳给伤得厉害的心脏,再度撕扯开一个巨大的口子,血淋淋的,着实疼得难受。
他目光奇异的看着九方长渊。
看着这个人,全身都笼罩在漆黑的颜色之下,之前看这黑还没什么,可此刻却是觉得,这黑好似是来自地底深渊一般,黑得连阳光都照射不进,是能将所有东西都给吞噬得一干二净的血盆大口。
真是碍眼啊。
羽离素扯了扯唇,扬起一个有些凉薄的笑容:“……原来是小少爷的干爹,难怪。”
九方长渊笑吟吟的点头:“对啊,可不就是难怪。我是喻儿干爹,我来看七小姐,这不是理所当然?说起来,南阳王还未回答完我之前的问题,你来拜访七小姐,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邂逅刚刚月大小姐那朵白莲花?那可真是不巧了,刚刚才让人将那朵白莲花送走,南阳王现在若是去追,还应该来得及。”
他说着,左一口“白莲花”,右一口“白莲花”,好似这个词语是多么纯洁高尚的代名词一样,他说得十分坦诚,坦诚得教楚云裳都快有些听不下去了。
明知九方长渊在这里,自己是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的,羽离素缓缓深呼吸了一下,略略平静了起伏的心绪,便拱了拱手,顾左右而言他:“既然九方少主来看七小姐,我王府中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哈,南阳王好走。”
羽离素要走,楚玺行了个礼,楚云裳却是半个眼神都没给。
她窝在九方长渊的身后,认认真真的玩着自己手腕上的深蓝系带,好像这个系带比羽离素这么个美男还要更来得让人心情愉悦。
察觉到这一点,羽离素眼中一沉,却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