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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
疯了疯了疯了。
楚家这个十小姐,已经彻底疯了。
她还在拍手,却是拍着拍手,感到手上也是很痒。
她此时神智一点都不清楚的,哪里痒,便直接下手去哪里挠了,当即一双手也是被挠得脓水和鲜血糅杂在一起,刺激着众人的眼球。她却还觉得难受,索性捋起手臂上的衣袖,将手臂也给狠狠挠出血,她才觉得舒服了点。
舒服了点后,她歪头看着瘫软在地的楚元翘,突然又转头,看了看同样是跌坐在地的楚于岚。
看着看着,她觉得疑惑:“为什么有两个七姐啊?”
说着,脸上又痒了,她伸手去挠,却是挠得力气太大,离得算近的人都是清楚的看见,好大一块的皮肉,被她指甲给抠挖下来,血淋淋的,十分骇人。
她挠着脸上的脓包,又觉得头重脚轻,有些站不稳,索性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继续提出她的疑问:“七姐,你什么时候学了分身术,你居然能变成两个人!好厉害哦,以后我再找你玩游戏,就能有两个你陪我一起玩啦,其中一个你要是死了的话,就还有另一个能陪我玩,真好。”
说着,又笑出声来,天真而愉悦,好似为自己这个发现,感到了十足的开心。
但这次的笑,却是笑得楚玺,再也忍不住了。
“够了!”
楚玺厉喝一声,站起身来,举步就朝这边走过来:“楚未琼,你给我闭嘴!”
他面色黑如锅底。
是比去年得知了楚云裳怀孕的时候,还要更加愤怒。
愤怒到头都有些晕眩了,眼前也是时不时的发黑,可他却还是大步的走过去,半刻功夫都不再停留。
看楚玺周身都是散发着极其强烈的怒意,好似楚未琼再敢说一句,他就能将楚未琼给直接打死似的,楚天澈却是没再拦着。
三爷只懒洋洋的坐在原位,唇角含笑看着这一幕。
怎么,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而已,你就已经忍不住了么?
那接下来呢,病情彻底复发,又有你亲自的刺激,她们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你还能一人之力挑大梁么?
父亲啊……楚玺。
接下来,请你好好的、亲眼的看着。
你一手打造出来的人前纯洁如白莲的好女儿们,人后,尤其是在你的面前,究竟是有多么的恶心肮脏。
也请你认真的看,你自以为的鼎盛世家,究竟是个多么黑暗的泥沼。
认真的看,慢慢的看。
这十年来,你究竟作了多少的孽,究竟犯了多少的错。
就算是我这个当儿子的,也都有些迫不及待,要看你饱受折磨了呢。
楚天澈微微的笑。
笑容慵懒,好似恶魔。
113、隐忍()
就在楚玺一步步的走向混乱不堪的女眷那边之时,原本正坐在皇室席位上的九方长渊,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楚天澈身后。
他伸手拍向楚天澈的肩:“三爷。”
楚天澈回头,一看来者居然是他,当即楚三爷的神色就变得很是有些微妙了。
楚三爷至今都还十分清楚的记着,以前还在敏城别院的时候,这家伙头戴斗笠,跟着秋家的笙公子一同前来,是个柔柔弱弱的病秧子,然后借着身娇体软易推倒、不看七妹就吐血吐不停的扯淡缘由,堂而皇之的跟自己七妹同住一个屋檐下,将七妹的名声不知给毁了多少,清白也不知给污了多少。
而现在,七妹不仅没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免得真让两人传出些什么有的没的,反倒还和他成了关系十足要好的朋友,以致于连自己外甥都喊他干爹,将他视为自己人了?
这叫什么,世事无常?
真是好想呵呵哒,呵呵他一脸!
楚天澈想着想着,莫名又觉得有些不对。
不对。
非常不对。
自己好像一直以来,都漏掉了些什么。
为什么当初这家伙看谁顺眼不好,偏看七妹顺眼,然后死皮赖脸的和七妹住在一起?
为什么后来七妹月子坐完了,父亲要她回京,这家伙二话不说,立即跟着一起走了,连个屁都没留给自己?
为什么再后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自己外甥认了他当干爹,听七妹说,他很是看重他们母子两个,常常身体力行的给他们帮忙做事,人是极好极好的?
为什么到了今天外甥的百日宴,他送来比皇室中人送的都还要更加贵重的各种礼物,和七妹同处一方的姿态完全摆了出来,在完全虏获了自家外甥的小心脏的同时,也是成功虏获了自己的心脏……?
哎等等好像更加不对了!
楚天澈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姿态。
然后楚三爷就觉得,不能因为那么一些金银珠宝古董古玩珍贵药材,便如此轻而易举的被这家伙给收买,怎么着自己也是个当哥哥的,是长辈,既然是长辈,自己就得拿出长辈的姿态来,万不能跟个见钱眼开的守财奴那样对着那些贵重的贺礼不撒手。
所以,咳,先忽略掉那些正一件件的送往相府的贺礼,要好好想一想这个家伙这些举动,代表着的,到底是什么。
看他这么久以来的所作所为,似乎,好像,大概,也许都是在表明着,他对自家七妹,很是有些意思?
嗯,应该就是这样没错。
因为自己追文姬的时候,也是这样,干什么都要冲在文姬前头,就想着能给文姬留下一点好印象,文姬喜欢什么,需要什么,自己都绝对要第一个送过去,以此让文姬慢慢的对自己产生感情,从而自己才能将功补过,把文姬给娶到手。
这样一对比,他对七妹,的确就好像当初自己对文姬一样,他就是在追七妹的。
这样想的话,他要是真对七妹有意思,在追七妹的话,那自己还真得好好把把关。
毕竟七妹不是寻常女儿家,都生了孩子当娘了,要是结亲嫁人,必须得慎重,慎重,再慎重。
一点马虎都不能有。
所以,如果自己没感觉错的话,这个少主,应当是很想给自己当妹夫的?
想到这里,楚天澈眸中神色,愈发奇特了。
连笙公子都要小心谨慎对待,生怕有一丝会让其不满意的少主,都对自家七妹有意思。
这样想一想,好像不管七妹生孩子与否,七妹都还是个很能让男人甘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风华人物?
做女人能做到这份上,绝了。
见楚天澈望向自己的目光之中,很是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微妙意味,九方长渊凤眸微弯,眼角那颗蓝宝石正闪烁着淡淡的光彩,映衬得他眼角笑意分外璀璨,朝阳一样。
他拉开楚天澈身边的空着椅子,随意坐下来。
先是看了看快要到达女眷那边的楚玺,这才看向楚天澈,却已然是收敛起了全部的笑意,声音压低,只让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三爷,汝阳侯有没有把楚家的家主印信给你?”
闻言,楚天澈眼中波光一闪,没想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会是这样一个问题:“少主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家主印信。
这个东西,算是个公开的秘密。
不仅仅是他们楚家,笙公子在的御用皇商秋家,文姬在的相府文家,莫青凉在的太师府莫家,以及南阳王府羽家,还有月非颜在的月家,他们这些世家里,都是有着家主印信的,既是家主身份的象征,同时也是世家里最高权力的象征。
也正因了这样两个象征,家主印信是十分贵重的东西,比传家宝还要更加贵重,就算是当代家主,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将家主印信给拿出来的,无不都是小心妥善的保管,以免印信磕着碰着,或是被谁给偷走了去。
可现在,这个已经被列为是七妹追求者之一的少主,居然向自己问起楚家的家主印信?
楚天澈掩在袍袖之下的手指,轻轻动了动,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抚摸了一下放在袖中的家主印信。
即便是隔了一层衣料,但隐约还是能摸到印信的形状,以及表面所刻画着的图案。
是个看不出具体材质,也看不出具体图案的奇怪印信。
楚天澈极平静的看着身边的人。
明知不说出个什么弯弯道道来,三爷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看那枚家主印信,九方长渊便道:“凤凰阴阳,降生五胎,朱雀,鹓鶵,青鸾,鸑尊馈{g鶵居中,又育九雏,孔雀,彤鹤,蓝凫,雪鸮,紫燕,大鹏,招风,奔雉,百鸣。”
说到这里,眼见着楚天澈果然是神色变了变,九方长渊微微一笑,尽管脸上罩着半面银色面具,可那笑容却还是满满当当的绝豔倾城:“不知三爷可知道孔雀大明王的故事?”
孔雀大明王。
孔雀为九雏之首,百鸟中又以孔雀最美,华丽夺目,霞光漫溢,百花为之羞容,云彩为之失色。
然性傲,不羁,佛曾尝与之交往,不得,乃怒,约之大战于昆仑山下。
孔雀凶猛,吞佛,佛艰难破其背而出,大怒,欲杀之。
为众人劝阻:孔雀乃凤凰最爱,杀之恐凤凰怒,谅之,凉之。后被佛封为佛母孔雀大明王。
这是公认的孔雀大明王的传说。
不过市井之上,又有着那么一本销售很是火爆的小说,主讲某师徒四人去西天取经的故事。
其中有一回里,佛祖自述了封孔雀为佛母的经历,也是讲孔雀出世之时最恶,能吃人,佛祖修成丈六金身,却也被孔雀给吸进肚子里去。而佛祖恐污真身,便破开孔雀脊背,跨上灵山,欲伤孔雀之命,当被诸佛劝解,伤孔雀如伤其母,故此留孔雀在灵山会上,封孔雀做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
这段故事所在的小说,楚天澈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是买来读过的,甚至还花了大价钱专门买到了典藏版收藏着,可见他对这本小说的喜爱。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