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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见了,怕八小姐现在正疯癫着,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便没敢上前,只畏缩着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索性楚玺也没再继续吩咐,只皱眉看着楚于岚。
歪歪斜斜的坐在椅子上,楚于岚身体有了支靠点,总算又安静了下来。
只是,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眉头却狠狠地皱起,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可脑袋被高烧烧得十分难受,她回想得非常艰难,但还是在努力的回想着,好像这件事情对她而言很重要似的。
楚玺还要伸手拉她,就听一道平静的声音传来:“父亲。”
楚玺动作一僵。
楚于岚也是紧皱着的眉头陡然一松。
果然就听脚步声传来,轻轻浅浅,却好似是有谁正拿着一面重鼓,在楚玺心脏之上狠狠地敲击一样,敲得他心跳都是有些加快了:“父亲,急什么,八妹在想事情呢,而且应该还是件很重要的事情,父亲这时候可千万不要打搅了她,否则,想不起来的话,她真的会疯掉的。我想,父亲应该不太愿意看到八妹真正疯癫的时候吧。”
闻言,楚玺没有再去拉楚于岚,而是瞬间转身,目光阴森犹如刀锋,紧紧地盯着楚云裳。
那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一个女儿,而像是在看着一个生死仇敌,恨不能可以吞其肉寝其皮,让得周围不少人,都是感到了极度的心惊。
“你是故意的。”楚玺断定道,“你故意让她们在今天变成这个样子。楚云裳,你好得很啊,当真好得很。”
楚云裳走过来,在距离他三尺远的地方站定,闻言眸中竟隐隐含了笑意,然后道:“故意?我没有做什么啊,父亲,是她们自己病情不稳定,所以刚才突然又复发了而已,和我无关呢。”
楚云裳笑得十分温柔,甚至是和蔼可亲的。
若非在座都是清楚楚云裳手段的人,否则,看到这样的笑容,他们怕都还会觉得这汝阳侯家的七小姐,可真是一个纯净如水的人儿。
看这样子,好像别说那些勾心斗角了,这七小姐就该是半点谋略都不懂的,干干净净一个单纯的人。
可事实却是,楚云裳看起来好像很好相处,并不如其他同样出身深宅大院的女人说话做事都是要带着让人看不透深意,但就是这样看似无谋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的是怎样的蛇蝎心肠,想来也就只有身为父亲的楚玺最清楚了吧。
果然,楚云裳这句推脱责任的话一说,立即就将楚玺给噎住了。
楚玺知道,楚于岚三人病情复发的缘由,的确是不能硬安在楚云裳的头上。
因为当初请楚云裳出手治病的,就是他!
他其实才是让三个女儿造成如此状态的罪魁祸首,和楚云裳本人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因为当初如果不是他的话,楚云裳就不会出手治疗,而楚云裳不会出手治疗,那楚于岚三人的病情,定是到现在还没好,然后她们因重病就不会参加今日这个百日宴,更不会像刚才那样,病情来势汹汹,毁了她们各自名声的同时,也是毁了楚家的名声。
看楚云裳笑得那样云淡风轻,楚玺觉得自己的头部,愈发晕眩了。
晕眩到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旋转,就连楚云裳,好似都是变作了好几个人一样,模糊得让他看不清到底有几个楚云裳。
他闭了闭眼,强行稳下心神。
睁开眼,还想要说什么,就见楚云裳举步走近了,却是绕过自己,停在了楚于岚的面前。
此时的楚于岚,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但神情间却很是有些恍然之色,显然已经将她要说的事情,给全回想起来了。
楚云裳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椅子腿划过地板的声音在安静的正厅里有些刺耳,楚于岚空洞的视线隐约因着这声音产生了些许焦距,她怔怔地看向对面的人。
对面人分明是她的七姐,可她看着自己的七姐,却是突然笑了。
笑容有些浅,更有些凉,甚至还有些讽刺,看得不少人都觉得有些眼熟。
然后仔细一想,了然。
这可不就是楚云裳有时候会露出来的笑容嘛!
怎么,这楚于岚不仅将多年前的事情都给记得清清楚楚,幻想自己就是楚云裳,现在居然还能模仿楚云裳,模仿得惟妙惟肖?
如果不是她那张脸和楚云裳长得并不是特别像,就凭着她的这个笑容,完全就是楚云裳的翻版。
“十妹。”
楚于岚笑容一晃而过,很快就收敛了起来。
她眼神空洞的看着楚云裳,竟是将楚云裳给看成了楚未琼。
原以为楚云裳会说自己才是七姐的时候,却见楚云裳微微点头:“嗯,七姐,我在呢。你刚才和父亲说了什么?我也想听呢,七姐。”
楚云裳语气轻巧,声音和楚未琼简直一模一样。
神态也是,楚未琼的那种天真无辜不谙世事,呈现在楚云裳的脸上,竟是不带半点违和,显然扮演成另一个人这种事,对于楚云裳而言,根本是信手拈来,没有什么难度。
包括楚玺在内,正厅里的众人,看着这一幕,立时便明白,楚云裳这是配合楚于岚,要楚于岚把有关莫青凉的事情给说出来。
不说出来,怕是楚云裳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但更让楚玺震惊的,却是他居然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模仿成另一个人的时候,居然会是这样的手到擒来。
若是换件衣服,再戴上人皮面具,那现在的楚云裳,活脱脱就是楚未琼。
甚至比起楚未琼本人,看起来还要更像展现在人前的楚家十小姐。
他不由看了看那边还在地上坐着的楚未琼。
就见楚未琼在刚刚的傻笑之后,就好似呆掉了一样,正兀自对着空气某处睁着眼看着,对这边正发生着的事情,毫不知情。
楚元翘也是,仍旧歪在地面上,腰腹被楚未琼踢得剧痛不断,身体蜷缩得像个虾米一样,浑身上下狼藉不堪,根本起不来。
楚玺默然看着,须臾收回目光,继续看向楚云裳。
楚云裳……
你到底还有多少手段和秘密,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知道的?
还是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都在隐忍着,一直都只显露出你的冰山一角,连你娘都从未看清过真正的你?
你是不是……
从未将我,当成是你的父亲?
幼时天真活泼的你,长大后清冷凉薄的你,回京后强势危险的你。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嗯?楚云裳?
我的……女儿。
我的女儿。
呵。
女儿。
楚玺无声的叹息。
却还是如之前一样,采取了默认的方式,默默无声的看着楚云裳一手搅乱整个百日宴,他却是一个字都不说,连赵氏看向他,表明自己想要过来处理事情,都被他给一眼看得不敢过来。
看楚云裳想要将当年某件不知情的事,给从楚于岚的口中挖出来,楚玺突然觉得疲倦,索性也拉了一把椅子坐着了,目光深邃的看着事态发展。
而听楚云裳喊自己“七姐”,楚于岚微微敛眸,神色和楚云裳如出一辙。
“你想听?你自己去问父亲啊,说不定父亲一个高兴,还会说更多的事情给你听。”
看楚于岚这和当年的自己别无一二的隐忍姿态,楚云裳神色更加天真无辜,道:“可是七姐,我就想听你说,你说给我听好不好?七姐,好不好嘛。七姐。”
楚于岚默了一默。
眼前的景象还是刚刚她幻想出来的楚玺来柴房看她,想要打她,却被她几句话给说得罢手,转而给她说了另外一件让她很是无法相信的事情。
紧接着楚玺走了,楚未琼就来了,所以她在听了楚玺说的有关莫青凉的事情后,正极度震惊着,却被楚未琼的到来给打断,从而让思绪陷入了一种非常复杂的重大变动之中,以致于后来潜意识的就将楚玺说的这个事情,给压在了心底最深处,再不会将其给挖掘出来,才会以为自己根本没听楚玺说过的。
但其实,看楚于岚沉默,似乎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将事情说出来,楚云裳想起当年这一幕发生的时候,楚玺是在离开柴房好一会儿后,楚未琼才进来的。
并非如楚于岚所认为的,楚玺前脚刚走,楚未琼后脚就进来了。
否则,依照楚云裳的能力,那么重要的一件事,并且还是有关莫青凉的,楚云裳求爷爷告奶奶想要知道都还来不及,又怎能那么轻易的将其忘掉?
也就是说,楚于岚所看到的,和楚云裳当年经历的,并不是一模一样的。
楚玺说的有关莫青凉的事,想来应该是楚玺离开柴房后,和谁说话的时候,被楚于岚暗中偷听到的,只是以为楚玺是在和楚云裳说话,这才误会了,并将这个误会一直延续到了今天,才在这个时候,将这个误会给说出口。
见楚于岚还在沉默,楚云裳眸光微微一动,便学着楚未琼的语气,天真道:“七姐,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找人过来,把你的骨头打断,让父亲也治不好你,让你天天都只能躺在床上,再也走不了路。”
闻言,楚于岚抬眸,目光虽还是被烧得空洞茫然,但隐约可见其中似乎升起了那么一丝奇异的光芒:“是你让我说的,你听了,别后悔。”
楚云裳上半身探过来:“嗯,七姐,你说,我听着。”
于是楚于岚的身体便也往前探了探,两人几乎是耳语那样的说话。
不过两人具体是说了什么,有关莫青凉的那件事是什么,就算是距离最近的楚玺,都是没能听到。
因为楚于岚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便是在场身怀内力的人,动用了最强的耳力,都是没能听到。
众人便只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