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云裳这一说,她才觉得自己的伤口果然很疼。这便抬起头来,于是楚云裳就见她额头上的伤也裂开了。
然后就听她小孩子一般,嗫喏道:“骨头、骨头也疼。”
“哪里的骨头疼?”
“骨、骨盆。”
原来莫青凉天生骨盆略宽,刚才从床上摔下来,摔到了水盆上面,恰好磕在那最突出的骨头上。
楚云裳没说话,只将她手上染血的纱布拆掉后,换上新的,脑袋上的也给换掉,这才伸出双手,置于她两肋之下,想要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莫青凉被吓了一跳:“我、我自己能起来。”
楚云裳正弯腰站在她背后,看她如此受惊,不由道:“不要逞能,你现在站不起来。”说着,手臂一用力,轻轻松松便将莫青凉给从地上抱了起来。
莫青凉吓得身体僵直,一动都不敢动。
楚云裳抱着她,因是在她的背后,她又不敢乱动,便看不到楚云裳此刻神态表情。只能感受到楚云裳抱着她身体的手臂,突然加大了力道,勒得她有些难受。
但她还是不敢动,半点挣扎都没有,只惊慌失措般的感受着那疼痛,像是生怕自己喊痛的话,楚云裳就会把她丢到地上去。
须臾便听楚云裳轻声道:“你有好好吃过饭吗?怎么这么瘦。”
体重太轻,绝对不超过七十斤。
再看她的身体,浑身上下都是皮包骨头,没什么肉,体重全是骨头。
楚云裳深吸一口气,眼睫微微垂下,遮住眸中光彩。
莫青凉答道:“不知道……醒了就吃,饿了就吃,管家每个月给我送两次食物,我放在那里,经常吃不完。”
楚云裳听着,想起之前见到的藏室。
那座藏室十分的阴冷潮湿,终年不见阳光。四面墙壁上被各种东西给划出各种痕迹来,很多地方都能见到干涸的血渍,而那血除了莫青凉,再无他人。里头也没有床,只有一张勉强可称之为床板的木板子,以及几床不知多久没有晒过太阳的被褥,另外还有一张堆放着各种食物的桌子,除此之外,还一个被隔离出来的小小的盥洗室。
除了这些,藏室里就没什么东西了。
楚云裳不再说话,将莫青凉抱上床,然后解开她刚换上的干净衣服,想看看她骨盆那里伤得怎么样。
见楚云裳伸手就要解开自己的衣带,莫青凉又是一惊:“你、你干什么?”
“你不是骨头疼吗,我给你看看。”
如莫青凉这种思维已经退化到如幼童这般的人,楚云裳身为医者,接触得不少,所以此刻对付莫青凉,简直是手到擒来,轻声哄了几句,轻而易举便解开了她的衣服,察看她的骨盆,果然突出来的那块被磕得青紫,这便找来药膏,轻轻涂抹上去,让莫青凉立即就感觉好受很多。
等把她衣服重新穿好,散乱的头发也整理好,楚云裳这才抱住她,脸颊贴上她的,感受着那缺少水分的近乎于干巴巴的皮肤,轻声道:“母亲,我们回家好吗?”
莫青凉听着,怔住:“家?”
她有家吗?
这里是太师府,这里不就是她的家?
“回我和三哥的家。”楚云裳再问了一句,“好不好?”
“……好。”
220、元宵()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雪,越下越大了。
于是那雪花缓缓地化了,躺在他掌心里,舔舐着他那苍老的皱纹。
他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
今天,好像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吧。
目送着那马车渐渐驶入风雪中,不多时便再看不见了。太师府里的某个人,却一直都没有收回目光,只站在那里,仰首负手,看着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
雪还在下着,落到一把把伞上,遮了那伞面图案,只留雪白的顶,被大红灯笼的光照映着,年味竟还未散去。
离开这个囚了她太久岁月的地方,离开所有的固步自封,离开所有的埋藏和逃避。旧时所有恩怨情仇,所有利益熏心,总该要有个机会将其彻底了断,犯罪者该死,清白者该瞑,正与邪终究有着最极端的方法来进行区分,而那区分,便如此番,蹉跎多少年的岁月,多少年的光阴,方能走到这么一日,肯将一切虚伪撕破。
莫青凉终于离开太师府。
楚云裳这便背着她,在楚天澈的帮助下,上了马车,往城南方向而去。
然而最终眼睛也没能睁开,但楚天澈却清楚地看见她眼角溢出泪来。她伏趴在楚云裳的背上,苍白的嘴唇颤抖着,终是说出一句:“好,咱们回家,回家吃饭。”
莫青凉踽踽独活十三年,这些年来,未能享受过半天母子母女之情。如今闻得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孩子,居然都已成家,都已有了孩子,她一时喜不自禁,紧闭着的眼睛都堪堪要睁开。
如此,晚年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便是天伦之乐。
作为一个女人,为人妻,为人母,将孩子拉扯大后,最想要见到的,就是孩子也能有自己的家庭,也能有自己的孩子。
楚天澈见她还记得自己,笑了笑:“是啊,儿子已经成家立业,给您生了两个孙女了。”顿了顿,又道,“母亲还不知道吧,七妹也生了个儿子,正和他两个姐姐一起,准备了晚饭,在家里等您回去呢。”
既然脑海中有那么一点印象,云裳又这样和自己说,莫青凉趴在楚云裳的背上,朝他慢慢点了点头:“原来是天澈啊。”她道,“这么久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于是莫青凉这才模模糊糊地想起来,好像很久之前,她还在汝阳侯府里的时候,的确是有过那么一个少爷,不腻着他自己的娘,反而天天跟在她这个嫡母身后,带着云裳各种玩。
“母亲,这是三哥。”楚云裳及时为她介绍,“三少爷楚天澈,你忘记了?”
莫青凉懵了,这谁家孩子,怎么一见她就喊她母亲?
母、母亲?
楚云裳听着她的话,正觉得她说的话有些奇怪,就见前面楚天澈从马车上跳下来,几步过来,来到楚云裳面前,抬手想要将莫青凉接过来,却终究是止住了,只道:“十三年不见,母亲还好吗?”
“云裳,这个说话的人是谁啊。”莫青凉声音很小,也很沙哑,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她是在说什么,“他好厉害,把表小姐说得都不敢吭声了。”
楚云裳正震惊着,心中对楚天澈简直五体投地,就听背上的莫青凉突然开口了。
这思维,这逻辑,这猜测,这推断,简直比柯南还要福尔摩斯,比毛利还要约翰华生!
这战斗力爆表的男人,当真是她家三哥?!
而那边,楚云裳也是为着他的话震惊了。
这样的一个男人……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车头上,和楚云裳那如出一辙的银白披风裹着他颀长身体,那一张脸容,看起来越发的丰神俊朗,让得周遭的人盯着他,皆和那太师府小姐一样,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天澈兀自想着,一点都不在意旁人对自己的看法,端的是风流倜傥,闲情逸致到任尔东西南北风。
七妹诚不欺我!
难怪楚云裳今早过来,只带了个嘴皮子最利索的花雉,连楚喻都没带,不承想,太师府竟是如此可怕。
楚三爷觉得,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记着了楚云裳之前和他说过的话,没让文姬和两个女儿跟着来。否则,这还没进太师府大门呢,就已经遇到有着这般战斗力的小鬼,谁知真进了太师府后,里面又有多少牛头马面在等着他?
而这,就是太师府里,很寻常的一位小姐的城府手段。
一箭双雕,当真是个极好的方法!
倘若真心实意的喜欢着楚天澈的话,何以会不分青红皂白,那般当着人面诋毁谩骂楚天澈?这摆明了是喜欢楚天澈不假,但又想借着楚天澈,来提高自己的名声!
可再专情,再痴心,也无法掩盖她们最本质的内心。往往看起来最纯洁的姑娘,其实心肠比任何人的都要黑,孙茹如此,太师府这位小姐,也还是如此。
太师府的这个小姐,也正如此。
明恋越王殿下的孙茹正如是。
这个时代的女子,大多都很专情。喜欢一个人,往往都能一直喜欢下去,哪怕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哪怕成了人尽可夫的坏女人,她们往往也不会断了心中的那份念想——
诚然。
竟似真如楚天澈话中所说,她年少的时候开始暗恋他,结果这份情感一直维持到了现在都还未断绝,以致于她今日在自家府邸里见到了楚天澈,这便忍不住站出来,对着楚天澈说出了那些话,为的就是能让楚天澈注意到她,最好是能认出她,和她再续青葱时代的前缘。
太师府小姐更是满眼呆滞,一张脸忽而煞白忽而通红,眼眶都红了,却是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这么一番骂人不带脏字的话从楚天澈口中说出,让得所有人都是愣在原地,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寂静。
静。
末了,再上下打量一番这位太师府小姐,目光尤其是在她的发髻上停留了会儿,这才摇摇头,啧啧叹道:“这都多少年了,我二女儿都已启蒙要进学堂了,你怎的连嫁人都还没有?让三爷猜猜,难不成你还在默默等候着三爷我,幻想能和我再续前缘?嘁,得了吧,一个二十多了都还没嫁人的老女人,你呆在太师府里吃太师的喝太师的,天天压榨太师那么一位孤寡老人,不知道作为女儿家该早早将自己嫁出去才对,你才真叫良心被狗吃了。”
等等,不对,什么你嫁给我,三爷我是有妻有女的人,爷可断断不会做那真正良心被狗吃的人。”
当初这事可闹了不久,汝阳侯府里的那位还因此以为我真是个风流浪荡的败家子儿,气得三个月卧床不起。你说,如果被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