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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几个杀手向她和莫青凉行了一礼,便将地上的人给提起来,三下两下,就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楚云裳摆了摆手,示意安丘家那几个杀手,将羽老太爷和墨夷无常带去凤鸣城。
“走罢。”
这三家,以眼下的格局来看,只要他们这三个当少主的还活着,三家便不会翻脸断绝关系,因而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乱子。她即将嫁给九方长渊,而千代玉子又是九方长渊的手下,那么未来的凤鸣城里,谁说了算——
墨夷家倒了,凤鸣城里还能上得台面的,就只剩他们安丘、九方、千代三家。
楚云裳听了,摇头也是笑了:“哪里只再多活一年。老太爷今年也不过七十多岁吧,看您的身体状况,少说也能活过百岁,我这个做晚辈的,岂能随随便便剥夺了老太爷的晚年,我还想,您老以后在凤鸣城里,能够安享晚年呢。”说到这里,她再一笑,笑容十分诚恳,“所以啊,老太爷,您完全不用担心,未来的一切,都有我呢。”
“呵。”对此,羽老太爷却还是很冷静的模样,笑了笑,“那我倒要感谢你了,能让我再多活一年。”
他是死是活,全看楚云裳。
无人能来救他,那么他的性命,便也掌握在了楚云裳的手里。
羽家老太爷没有被点穴,蹭在地面上的头颅微微动了动,翻着眼睛看楚云裳,嘴里喘着粗气,身体也是颤抖的,显然墨夷无常的败势,让得这位老太爷知晓,事到如今,当真不会有人再来救他。
这样的眼神楚云裳见得多了,并不觉得如何,只挥了挥手:“将他们带回去,该杀的杀,该关的关,等明年乌子盛会开启,那个时候,想来最好的处置老太爷的方案,也能出来了。”她看向此刻真正如一条丧家之犬的羽老太爷,“老太爷,您年纪大了,关押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我会安排人多照看您一点,免得盛会未开,你就已经死了,那多无趣。”
墨夷无常说不了话,只能睁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楚云裳,眼里杀气四溢,将将要凝成实质,一刀斩了她的脑袋才好。
楚云裳低头看他:“墨夷少主,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于是很快,墨夷无常同羽老太爷一样,四肢被牢牢绑缚住,连穴道也给点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半分都动弹不得,更不要提自裁。
在场不少人本就十分畏惧楚云裳的,经此一晚,对她更是敬畏不已,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充斥着十足十的敬佩。
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
难怪楚云裳能动用安丘家这么多嫡系,原来她早在不知不觉中拿下了安丘少主的位置,一手掌握着安丘家的未来,更一手掌控着凤鸣城的走向!
闻言,众人禁不住瞪大眼睛。
“是,少主。”
众人正看着一旁安丘家的人,根据他们的站位和衣着,来分析谁会是安丘家的少主,就听楚云裳淡淡开口:“先抓起来,回城再说。”
喊谁少主?
少主?
然后有人道:“少主,下一步如何,请指示。”
一柄柄弯月般的刀刃从人体内抽出,殷红的血液沿着刃口缓缓滴落,将路边积雪给晕染开大片大片的血红。这几个伪装成了墨夷人的杀手缓缓移动着步伐,以包围之势,将墨夷无常给围在其中。
血流成河。
直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他的脸上,恍惚被那温热给惊醒了一般,空气中满是浓郁的血腥味,他猛地回过头去,就见刚刚还是活着站在他身后的墨夷家的人,此时,包括墨夷青鬼在内,所有人,竟都是在刹那间,被不知何时混进了其中的安丘家的杀手,给一应屠了个干净。
紧接着,噗嗤噗嗤噗嗤,接连不断的钝器入肉声响起,仿佛死亡之乐般,听得人后背都要发凉。墨夷无常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听着那一声接一声的死亡之音,整个人好像变成了傀儡一样,一动也不动。
钝器入肉声毫无预兆地响起,墨夷无常一下子便瞪大眼。
噗嗤!
语毕。
最终,莫青凉在距离墨夷无常不过一丈远的地方停下,以一种看待尸体般的目光看着他,冷冰冰道:“当代城主墨夷无常,背叛凤鸣,出卖乌子,与罪人羽老太爷狼狈为奸,实在罪无可赦。依照我凤鸣律法,理当火焚,挫骨扬灰而死,墨夷家其余人等,格杀勿论,鸡犬不留。”
而他的前方,莫青凉不行礼,只慢慢地退后了,本就挺直的脊背,也愈发挺直,是永远都不会弯曲的硕古松柏。
她这样做,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要将他墨夷家给逼上绝路吗?!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楚云裳。
其中,楚云裳以一种几乎是看笑话般的神态看着这一幕,那眉眼间所蕴含着的深意,分明是眼下发生的一切,都在其算计之中,看得墨夷无常下意识的,感到了心惊。
她不行礼,在场的所有凤鸣人,也都没有行礼。
嘴上这样说着,莫青凉却根本没有行礼。
“城主令在手,凤鸣城所属,同我一起拜见城主。”
莫青凉站起身来,先是极为郑重地行了凤鸣大礼,这才双手取出那雕刻着凤凰的东凰珠来,然后缓步走到墨夷无常的面前,在后者震惊的目光之中,将这象征着凤鸣城城主的东凰珠,交到了他的手中。
说着,安丘家的人递来一个黑金匣子,匣子里装着一枚东凰珠,上头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通体赤红,犹如身处烈烈赤焰,十分逼真。
她说完,果然莫青凉道:“千代家和墨夷家也退出。那么此代城主之位,当属墨夷家。”
“我们的确是在耍诈。”楚云裳十分坦诚地应了,“可是事到如今,你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城主的位置,只能你们墨夷家来坐,否则,我们三家关系这么好,谁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枪打出头鸟,末了还要殃及自身呢?损己利人的事我们向来是不做的,我们不做,那就只好委屈你了。”
见状,墨夷无常更加警惕了:“不好。”他咬字有些生硬,“你们在耍诈,诱我墨夷家入套。”
楚云裳笑得意味深长。
那么这条路,你墨夷家,是走,还是不走呢?
不过现下,羽老太爷已经没有用处了,楚家的根基,也已经彻底毁了。他墨夷家手中已经没有任何有用的棋子,唯一还能走的路子,只有城主这么一条路。
想想看,墨夷家在凤鸣城里本就地位极高,完全能和九方、千代相提并论,稳压安丘等其余家族一头。这样强的一个家族,己方实力强大,城外又有羽老太爷这么个强有力的伙伴,手中更掌握着楚家这么一个十分有用的棋子,想要搅乱凤鸣城的水,岂不也是很简单?
羽老太爷能得到如此大的利益,凤鸣城里的墨夷家,也是不遑多让。
那死路,死到只要楚家踏上去一步,那么他们墨夷家就能和羽老太爷联手,将楚家直接逼上绝路,半分退路都没有。这样一来,楚家倒了,那楚家研究出来的秘药,就能落入羽老太爷之手,羽老太爷完全能够借此机会,利用楚家这么个凤鸣城遗留在外的血脉,来将大周朝的统治给推翻,甚至就此改变整个九州的格局,也是极有可能的。
他们墨夷家这么多年来,都在暗中和羽家老太爷搭线,依照着羽老太爷所说,明着是给楚家提供各种有利于研究秘药的东西,实则背地里根本是在为楚家铺路,死路。
这样,不好吗,不正是他们墨夷家这么多年来最想要的吗?
不仅能坐上城主的位置,还能在明年的乌子盛会上得到足够多的利益,从今往后任何行事,都无需再看其余三个家族的眼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真正正的一人独大。
“你看到的是什么意思,我们三家就是什么意思。”楚云裳淡然道,“现在凤鸣城内局势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安丘家近来势弱,根本不足以担当城主之位,为何还要争这个烫手山芋?千代家和九方家也都明说,是天机不让他们参与竞争,他们自然也就退出。这样,不好吗?没人和你墨夷家竞争,你墨夷家连处置方案都不用拿出来,就能直接坐上城主之位,掌控整个凤鸣城——”她抬手,轻轻掩唇一笑,姿态优雅至极,“多好。”
这么浅显的东西,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全部退出竞选,让他们墨夷家成为众矢之的?
但墨夷无常却没有城主之位即将到手的那种满足与畅快之感。相反的,他微微眯起眼,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的脸上,有着浓浓的警惕之意浮现了出来:“你们三家,什么意思?”
三家全部退出,此代城主之位将属墨夷家,似乎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实。
由此,安丘家出于姻亲须得避嫌的考虑,退出了城主之位的竞选,千代家和九方家也退出,那就只剩下墨夷家了。
“那好。”九方长渊点点头,毫不拖泥带水,转头就对莫青凉道,“我们九方家也退出。”
“不怎么讲,反正叔叔就是这样说的,你听叔叔的话就好。”
“哦?此话怎讲。”
千代石南一本正经地说完了,还不忘晃晃九方长渊的胳膊,又恢复了之前那撒娇的天真口吻:“长渊哥哥,叔叔让我跟你说,你也不要参加这次竞选,不然会倒血霉的。”
“我来前有演算过天机。”还是个少年人的千代少主如此说道,“天机表明,此代城主之位,不属于我千代,强行竞选,有违天机。所以此次竞选,我谨代表千代家,退出。”
于是,接下来,展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不过如今恰逢特殊时期,墨夷家到底能不能竞选成功,却不只是要看九方家的反应了。
其中九方和千代关系亲密,如今有着楚云裳这么个存在,那自然,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