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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轻而易举便解决了一个杀手,他足下一旋,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落下,他再伸手,又是“咔嚓”一声,硬生生便捏碎了对方的脖子,然后扔垃圾一样的将尸体扔到一旁。
接着,整片山林如同是他的表演专场一样,他身形飘忽不定,赤红衣衫映衬得血色发寒,每每出现,便是直截了当的捏碎杀手脖子,杀人动作干脆利落。
这样的他,让银面杀手们皆是感到胆寒。
这人,简直比他们这些杀手,还要更像杀手!
完完全全的杀戮机器!
可在杀手们眼中直如杀神般的花雉,却是不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杀着人,眉宇间满是不耐烦。
那个暗卫依旧不如何多言。
可这么一会儿,暗卫已然是看了出来,花雉似乎有些不高兴——
若是以往,他杀人的时候,绝对不会让血溅到自己的身上,他会嫌脏。
会小脾气似的将身上的衣服都给脱掉,然后跑去泡澡,让自己的身上变得香喷喷的才会罢手。
可今日他身上不仅染了血,竟还亲自的动手,以他最不喜欢、最觉得有失他气质的方法,来进行杀人。
几乎是一步杀一人,赤红的液体顺着手腕渗进那人的衣服,将那一身红衣染得更加艳红的同时,他的脸上也是不知何时,溅了两滴血珠。
血珠挂在他左边眉角,摇摇欲坠,却偏生不随着他的动作滴落,在透过山林照射下来的光斑的映射下,那血珠闪烁着点点绯色华光,他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让他本就豔丽的容颜,变得更加摄人心魄。
但暗卫还是不说话。
只身法诡异得如同鬼魅,每一次出现,都能收割一条人命,杀人速度比起花雉来,竟是有些不相上下。
大白也是率领着临时狼队在不停的咬杀着。
因为这些杀手是银面,比上回遇到的铜面更厉害一些,大白便指挥着狼队分成了几支小队,每支小队里分别都有两三头狼。然后身为暂时头狼的大白一声令下,每支小队化整为零,专找落单的杀手,一个接一个的扑上去咬,差不多一轮便能将杀手给咬死。
人兽难得合作一回,正杀得尽兴,陡然一声“希律律”的嘶鸣声响起,有着什么快速奔跑了过来,扬蹄一踹,直接将一个正准备偷袭花雉的杀手踹飞了出去。
杀手“砰”的一下撞到树上,竟将一棵海碗口粗的树,给拦腰撞断。
等那杀手落地,果然是被撞得吐出血来,然后头一歪,死了。
在场所有人兽都立即将目光转向了大憨。
就见这匹马又是骄傲又是羞涩的甩了甩尾巴,然后咧嘴一笑,牙齿白亮白亮的,耀得人眼花。
花雉看着,终于是没忍住一笑,笑靥绝豔,倾国倾城。
“马居然也会杀人,真是罕见。”
暗卫闻言看了他一眼。
察觉到暗卫正在看自己,花雉立即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的继续出手,一个接一个在血狱堂里拥有着不低地位的银面杀手丧命在他手上,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杀人的恶心和快感。
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想,这家伙是怎么了,不过几日不见,他居然就不理他了?
难不成是移情别恋了?
呸!
有他这般天下少有的绝世好男人,他怎么就敢背着他去偷人?
可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本正慢条斯理杀人的妖孽,立时就有些控制不住脾气了,变得杀气腾腾,出手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有余。
他马不停蹄的在杀手间穿梭,几乎这最后一小半杀手,全被他给解决了。
直等最后两个杀手依旧是在拼力和狼群进行着搏斗,其余的杀手已经死光了,花雉身形一掠,便要过去将这最后两个也给解决了,便被暗卫一把按住肩膀,言简意赅的道:“留活口。”
花雉听了,回过神来,哼了一声,果然没动。
暗卫松开手,上前点了那两人的穴道,顺带卸了下巴,这才一手提着一个,从花雉身旁经过:“走吧。”
花雉撇撇嘴,却是没再耍脾气,有些不情不愿的跟上去。
边走边在心中暗暗地腹诽。
人一对儿分开一段时日,都说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感情会比以前要更加深厚。
可他俩呢?
妖孽心中很是忿忿,他敢说,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他肯定是在惩罚自己前两日去了妓院!
可自己去妓院也是有原因的啊,又没有真的找那些个下作女人,他干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淡?
吃错药了还是怎么?
妖孽埋头思索着,没注意到走在前面的暗卫,像是诧异花雉怎么还没跟过来,不由回头看了磨磨蹭蹭的妖孽一眼,目光……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的冰冷了。
可惜花雉根本不知道这么个细节。
大白则也是将临时狼队给遣散了后,才跟大憨并肩着跑下山。
就在他们领着两个“战利品”下山的时候——
花雉慢悠悠的晃荡过来,正准备来个“殉情跳崖”,却是看到了什么,当即瞳孔一缩:“小心!”
说着,身形如炽热烈火燃烧大地,他速度奇快,瞬间直逼过去。
暗卫也是在同一时间发现了危险,扔下手中的银面杀手,爆发出了自己的巅峰速度,猛然朝着下方的马车扑下。
可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们速度再快,也还是快不过越发接近楚云裳的危险!
原来,就在花雉他们上山入林,去解决那些射箭的杀手的时候,马车所在的道路上,其实老早就潜伏了一个杀手。
这杀手显然比起射箭的那些要厉害许多,一手卓绝的隐匿功夫,竟让谁都没有察觉。
就算是拥有着黑眸金芒,比起在场的任何人都要对危险感知更加敏锐的楚喻,因为心系之前山林里的事情,也是没有过多的查探马车周边的地域。
而没有查探到这个杀手的后果……
“哗!”
便在正要跳崖的花雉出声时,那隐匿在了重重秋冬落叶之下的杀手,已然是从原地暴射而起,掀起漫天落叶飞舞,直朝距离最近的楚云裳,一刀劈去。
他速度太快,快到在场除了练过功夫的几人,其他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包括楚云裳!
可即便如此,察觉到突如其来的危险,楚云裳脑中分明还未有什么想法,可她的身体,却已是下意识的做出了避让的动作。
原本正背对着那杀手站立,在察觉到身后危险的时候,按理说人下意识都是先要回头,看看袭击自己的人是谁,再来才会进行避让;因为是背对着的,所以不知道对方是要以怎样的方法来袭击自己,也便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式来进行躲避。
楚云裳是没学过功夫的,凭她千金小姐的身份,她也该如常人别无一二的这样反应。
但此时的她,竟是生生一个卧倒,往前扑去,正是面对这等从后袭击所要做出的最正确的躲避方式!
便在扑倒的那一瞬,一蓬刺亮的刀光逼来,贴着她的背后,飞快划下。
“刺啦——”
楚云裳穿在外面用来挡风的褙子,直接被划成了两半。
褙子里面的上衫,也是被刀风给擦过,不用看也知道,这件衣服同样的毁了。
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刀尖上的寒意,饶是心理强大如楚云裳,也是不禁条件反射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成功躲过了这一刀,她身体还正朝前倒着,眼看着下一瞬就会脸朝地结结实实的摔个狗啃泥,就感到眼前人影一晃,有谁过来一把扶住她,不让她真的摔倒在地。
然后就势一搂,力道一带,她跌跌撞撞的倒进来人怀中,几乎要跟楚喻一样被人给搂抱着。接着便感到他的手从自己腰畔掠过,匆忙间,她转头一看,雪色的袍袖堪堪没能遮住她的视线,那手已然伸向了自己身后,手指洁白如玉,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可便是这样的一只手,竟是空手接下了那重新逼来的短刀!
刹那间,原本素白的色泽,被层层血色渲染,晕开一抹豔丽的嫣红,染透了眸中最深处的一潭静水。
“!”
楚云裳下意识的睁大了眼。
正朝着这边飞速而来的花雉和暗卫,也是陡然愣住。
显然谁都没想到,为了拦下那把短刀,向来冷心冷肺的慕玖越,竟会不惜自己受伤。
手掌牢牢制住那把短刀,有彻骨的疼痛猛然泛滥开来。他面具下的眉微微蹙了蹙,但旋即就又松开了,因这痛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连他心口上那个伤的半分痛楚都比不上。
于是,他看起来很是云淡风轻的握着那把短刀,手腕一个巧妙的旋转,就让短刀转了个方向,被他血淋淋的手带向杀手的胸口。
那个杀手也是没想到堂堂越王竟会这样对付自己,但良好的心理素质并未让他有所愣神。他异常冷静的松开短刀,步法展开来,便想要避开慕玖越的反击。
一边退还一边想,一起来的人都死了,就剩自己一个,现下有越王在,看来这次任务是铁定失败了的。
不过失败也好,好歹他们能卖给雇主一个消息,越王是帮着楚云裳的。
杀手开始撤退。
但慕玖越显然不会让他从自己手中逃离。
怀中还在抱着楚喻,楚云裳也是窝在了怀中,这样一大一小的负荷让慕玖越很难施展开身手。可即便如此,那杀手不过才后退了半步,他就以眨眼都不及的速度,飞快将短刀捅进了杀手的胸膛。
便听“噗嗤”一声,短刀入肉,杀手眼珠子忍不住凸了凸。
等慕玖越松开手来,杀手朝后退了两步,旋即仰天栽倒,死得不能再死。
有人微微松了口气,可算死了。
这个血狱堂的金面杀手,当真比起银面铜面要厉害了太多。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