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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一澜思索了一下道：“再加点派人手。”
秦洛费解，“留着萧轼在大邑兴风作浪不好吗？太上皇若知道您扔下国事擅自离京——”
“行了，你不说没人会告诉他。至于萧轼……我怕会养虎为患。”卓一澜没有元帝的乐观，以为萧轼是去折腾别人了。萧轼打下一片江山又如何？等萧轼羽翼丰满，最想杀的人恐怕就是他。
秦洛也想起了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微臣会加大力度去追查。”
“你下去安排。”卓一澜说出这话的时候，目光还是望着坐在凉亭中的人儿。借着月色，也借着凉亭中挂起的灯笼，卓一澜才看清她的样子。
今日之事她冲动之下应允了，想必此刻正在懊恼吧。
凉亭中的楚兰歌。
冷静下来了，确实正在懊恼当中。
但是，她又明白自己可以懊悔，却没有了后悔的机会。
事实上她既然已经答应，也就没有想过要反悔。
楚兰歌背靠着栏杆，手中还把玩着一方帕子。
不久前她就是用这张手帕给他擦拭眼泪。她不由捏着一角举了起来，借着灯笼透出的光亮，仔细打量帕子，上面绣着一朵兰花，异常精美。
这张手帕是她很早前，在卓府拿到的。
一阵风吹过来，帕子脱手。
恰好落到了她的脸上……
随即有一只大手将她脸上的手帕拿走。
“阿楚，一个人挺孤单的，我陪你好不好？”男子特有的嗓音在寂静的凉亭中响起。
楚兰歌徐徐睁开眼，即看到一张俊美的脸庞，那双桃花眼仿佛盛满了柔和的光芒，正含笑又专注地望着自己。他明明这段感情没有希望，却依旧飞蛾扑火，不屈不挠。
世上若真有一个人能爱自己成痴，爱得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她成全他一次又何妨？
她望着他，一阵失神。
而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
楚兰歌最先挪开了眸光，接着目光又落到他的手里。
他以为她是看着自己的手帕。
“阿楚，这手帕送我如何？”卓一澜嘴里这样问着，却飞快要将手帕收了起来，“这手帕可是你拿来给我擦过眼泪的，我要把它收藏好。”
楚兰歌：“……”
不，刚才她不是看手帕，是看他的手！
卓一澜坐到了她身边，挨得特别近。
两个人的肩膀都碰在一起了。
楚兰歌沉默地牵起了他一只手，这个简单的举动让他呼吸慢了半拍。然后他看到她慢慢地低下了头，仿佛要亲向他的手掌心，这个亲密的想法让他心，简直兴奋激动得要飞快，耳朵迅速红了一片。
结果，良久了。
她仅是凑到了他的掌心，闻了一下。
他，“……”
第672章 全都随你6（）
“有辣椒的气味。”楚兰歌突然出声，还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卓一澜笑了笑，“过来之前，在院子里看到一株。我一时好奇摘了一条，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大概是那个时候沾上的。”
“哦，一会去看一看。”
楚兰歌状似随意说着。
卓一澜含笑地点点头，一点不怕戳穿。
在她看不见的方向，他却给隐身角落的暗卫使了使眼色。
那个暗卫快速离去。
不一会儿。
院子里就多出了一株辣椒，正长得很是茂盛。
还有一些用盆栽种植，摆在了一些不算显眼的角落里。至于为什么不摆在显眼的地方，因为从一开始显眼的地方就没有，一下子多出来，就刻意了。
卓一澜很懂得转移她的注意力，“阿楚，我让秦洛去查萧轼的行踪了。等有消息了，我让他立即告诉你。”
“他以前的线人，不是都被拔光了吗？”
“最近几年他又培养了一些。”
“他去查，确实比我容易一些。”楚兰歌就事论事。
卓一澜见她没有再固执地一点要去大邑，还是很高兴的，“是啊，我们只要在这里等消息就成。”
楚兰歌这话没有接他的。
卓一澜又道：“闲着没事的话，你可以到军营里走一走。”。。
“我——”
楚兰歌有点意动，军中的生活她很怀念。怕只怕熟悉的环境，剩下的只会是触景伤情，“……算了，彭阳关是军事重地，外人不好走动。”
“你是皇后，身上有天子令，不是外人。”卓一澜郑重地提醒。
楚兰歌侧目，“在这里除了姜霆，估计没人知道我是皇后。”
我是皇后……
她这算是承认了吗？
卓一澜嘴角微翘，“我带你去。”
“等我想去了再说。”
楚兰歌站了起来，“时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她是想到了他的身体，还没有养好。
卓一澜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好，咱们回去歇息。”
夜色下携手漫步。
一对璧人，身上仿佛披着月光，非常让人注目。
当然这一路上楚兰歌真的看到了院中有一株辣椒。长势喜人，小辣椒挂满了枝头。以前院中是否有这么一株辣椒，楚兰歌心底还没个谱。事实上这个院子，楚兰歌也是刚住了没两天，以前心里想着其他的事，自然没有仔细逛过院子，更别说留意到一株小小的辣椒。
回去的时候房间已经收拾干净。
一些摔坏的家具，换上了新的。
楚兰歌有点累了，最先爬上床榻休息。
卓一澜沐浴了过后，换上了一件熏过兰花香味的里衫，见到她很自觉地留了一半床位给自己，心里格外高兴，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她身边。
这一夜，他没敢造次。
楚兰歌难得地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醒来，他已经起床了。
有丫鬟端来了洗漱的清水。
楚兰歌洗漱过后，穿戴整齐，才不紧不慢地踏出了屋子。
院内的守卫，还是很严。
楚兰歌不想去试探今日能不能出去，她直接招来了阿五问：“陛下呢？”
第673章 全都随你7（）
“陛下半个时辰前出去了。”阿五恭敬地回答。
具体去做什么，阿五也不清楚。
楚兰歌望着院子的门，神色莫测。
阿五打了一个寒颤，“楚公子，陛下今日没有禁止您出门了。”
楚兰歌反问：“那昨日禁止了？”
“……”阿五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让你嘴贱，让你贱嘴！
这个事情若让陛下知道，他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楚兰歌就算不问也猜到了，现在只不过是印证了一下，“你不用懊恼，我不会告诉陛下的。不过以后有什么事，记得要如实跟我说，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是。”阿五笑着应是。
讨好皇后娘娘，可比讨好陛下稳当。
这时，院落大门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守门的士兵纷纷行礼。
姜霆的出现，让楚兰歌有点意外。
阿五见了，退到了楚兰歌身后站稳。
姜霆向楚兰歌行礼，正要说什么。
楚兰歌先一声道：“现在大家都叫我楚公子，姜大人不必客气。”
“楚公子。”姜霆举止依旧恭敬。
楚兰歌低声道：“陛下不在。”
“我是来找您的。”姜霆跟着小声说。
楚兰歌挑眉，“找我？这倒是稀奇。”
姜霆看向阿五，“我想单独跟楚公子聊一聊。”
阿五没有答应，先是看向楚兰歌，等她点头了，这才退了下去。
姜霆带着楚兰歌到了院中行走。
一边走一边聊。
姜霆隐约透露出的意思，是想让楚兰歌以大局为重，劝卓一澜早日回京。
按照姜霆的想法，大概是一国之君擅自离京，影响太大，朝中也易生变故。太上皇之前攻打了一些部落，扩大了疆土的举动，已经让天下的局势越发紧张。
倘若卓一澜在彭阳关的消息传出，更是会掀起轩然大波。
猜测纷纷，多生事端。
至少大邑会派兵过来边境，届时说不定又会有摩擦。
楚兰歌明白姜霆的担忧和顾忌。
只是，在姜霆离开之时，楚兰歌突然道：“姜霆，陛下是个有分寸的人。”。。
“嗯？”姜霆面容一肃。
“你揣测的圣意，不一定是事实。”楚兰歌不希望别人觉得卓一澜任性妄为不顾大局。
“这——”姜霆老脸微红。
楚兰歌淡漠地问道：“你认为陛下不顾大局，冲着我才来彭阳关？”
“……难道不是吗？”
“呵，你认识的陛下，是这种人吗？”
“……”姜霆一时语塞。
事实上卓一澜的脾性，姜霆还是有几分了解。在大事上从来不会含糊，小事上也处理得井井有条。唯独在“情”这一关上看不透，年少轻狂难免会做出错事。
姜霆不是不信任卓一澜。
是不希望卓一澜为了感情之事，耽误了国家大事。
姜霆眸光闪了闪，“娘娘，只要您回去的话，陛下应该会跟着回去。”
闻言，楚兰歌恍然大悟。
原来刚才是她会错意了。
姜霆含含糊糊暗示了这么久，居然是想劝她回京。
正如他所说的，只要她回去了，卓一澜还会人劝么？
第674章 全都随你8（）
姜霆离开后。
楚兰歌没有多久，便见到了卓一澜。
卓一澜坐在饭桌前，等着她一起用早饭。
楚兰歌坐下的时候就看到了桌面上摆着一小锅杂锦粥，还有几个卖相不佳的馒头，再配着一碟酸菜，再无其它的东西了。她拿起了一个空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粥，见他一直端坐着不动，神态很严肃。楚兰歌想了一想，就将本来给自己盛的粥摆放到他的面前。
再将他面前的空碗拿过来，又盛了一碗给自己。
楚兰歌安静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