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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刘姐没什么毛病,就喜欢背后聊人家家里的八卦,冯山想着到底不是什么好事,随口打哈哈敷衍道:“刘姐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别跟我装糊涂。”刘姐翻了个白眼,“我看见他进你屋了。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是不是他奶奶出了事儿了?”
冯山一惊,没想到真叫刘姐一下子猜出来了。
刘姐一排毛线织到了头,看也不看线条,直接将针一摆,挑了线熟练地从头开始织,十分彪悍地说:“他家儿子那德行,老太太肯定有怨气,我就觉着死后不安宁,都这样了,还要走丧的时候吹喜乐,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别胡说。”男主人闻言,喝了一声女人,女人白了男人一眼,倒是真没继续说什么。
周通问道:“老太太的儿子怎么了?”
女人说:“你问冯山。”
周通看向冯山,冯山不好糊弄周通,但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又求助刘姐:“要不,刘姐你说吧?”
刘姐扬着嗓门对她老公喊道:“是小冯让我说的,可不是我嘴碎。”
冯山:“……”
周通:“……”
刘姐听见老公无奈的叹息,得意地哼了一声,搬了凳子往他们那儿坐了坐,毛线也不打了就丢在篮子里,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可能不知道,那老太太其实是被她儿子许飞阳给逼死的!听说过算命的吗?就是那些自称什么半仙的臭道士,给老太太算命说老太太要是在八十八岁的时候死了,就能庇护他们许家后代,再加上,许飞阳一直挺膈应他妈的,一直觉着人老太太活到快九十岁了还整天在家里拖后腿,巴不得老太太赶紧死。呸,什么东西,就他这德行,等他老了,看有没有人愿意给他收拾,人在做天在看,他怎么对他妈的,他后代就怎么对他!”越骂越来劲,刘姐说话的嗓门都大了不少。
这些事情冯山也略有耳闻,但是从明面上看来,还真不太能看出来许飞阳对他妈有多不好,可能是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没注意这些细节,像是刘姐这样的女人看得更仔细一点。
冯山尴尬地笑了笑,正要跟周通说点什么缓一下这尴尬,却见周通低着头在沉思些什么,冯山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把电话一接,是许海的。
许海问道:“你们在哪儿呢?我……!”话还没说话,许海的电话就被抢了过去,冯山听见许飞阳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喂,小山啊,是许伯伯,我能见见你说的那位大师吗?”
许海看向周通,询问道:“周大师,许飞阳想见你,行吗?”
“行。”周通点了点头,叮嘱道,“想办法,尽快拿到了老太太珍爱的东西。”
冯山连连点头,结果没想到,刚跟许飞阳约好了见面的事情,许飞阳就把电话挂了,他再拨回去没人接,最后干脆关机了。
十几分钟后,许飞阳跟许海父子俩一块儿来了,身后跟了个穿着厚实道袍的老先生,看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但是瞥见周通的那眼神满是挤兑的意思,一看就是个刺儿头。
第九十九张符()
许飞阳一看面馆里的大姐就知道这儿不是个说话的地儿,跟周通那儿又说不上话,就拉了冯山说:“咱们去外面说,这儿人多嘴杂,不好说话。”
冯山转头看向周通的意思,周通点了点头,冯山就回许飞阳:“行。”
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刘姐原本见了许飞阳带了个老道士进店里来还妆模作样地又开始织起了毛衣,这会儿见对方出门了,把毛衣一放就想去外头凑热闹,被自己老公一下子抓回来了。
她老公不满地说:“这个热闹你别去瞎凑,你不知道后头那道士是谁吗?”
“谁啊?”这个刘姐真不知道。
男人说:“是陈半仙,我亲眼看着他让一个疯婆子变好了的!”
刘姐瞪了瞪眼睛,“他就是陈正信陈半仙啊?”
这个陈正信在冯家村有些名气。
据说村里白事红事需要算日子的都会找他,家里有些不干净不好报警的事情也基本是他在处理,但是为人挺神秘的,一直不怎么露头,即便露了头也没多少人知道他就是陈正信,有些小本事。
陈正信自从见了周通起就一直在打量周通,判定周通是不是真是道上的人,看了一圈后肯定周通有点小手段,但手段高低就说不准了。
不过他也没做什么亏心事,那老太太的命格也的确就是那样,只不过就是许家的人不地道,听了老太太八十八岁死能荫蔽祖孙的命格之后,就把人家老太太给逼死了。
所以许飞阳再把陈正信叫过来的时候,陈正信虽然有些对不起老太太的小心虚,但到底没太当回事。
几人找了个小茶楼,特地挑了个僻静的地方,许飞阳是长辈,自然是许飞阳做东。
几人坐的位置就有明显的泾渭,周总跟冯山坐在一起,许家父子俩和陈正信坐在一起,服务员把茶水上了之后,许飞阳瞥见门关严了,才咳了咳,问道:“今天特地把两位大师叫过来是为了我妈那坟的事情……”
顿了顿,许飞阳一想起来就头皮发麻,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妈坟被盗了的事情……”
“噗。”陈正信一下子把水给喷出来了,缓了缓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老太太的坟被盗了?”
“不是被盗。”周通纠正道,“是老太太的尸体自己跑了,坟是由内向外翻出来的。”
“胡说八道!”陈正信一瞪眼,立马否决了周通的说辞,“她死之后我特地念了超度的咒诀了,怨气早就清除了,怎么可能诈尸?”
“怨气?”周通挑了眉看陈正信,“我听说老太太是八十八岁寿终正寝,怎么会有怨气?”
“……”陈正信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也闭口不言。
许飞阳见状,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说道:“两位大师,事已至此,您二位看看要怎么处理?”
周通把自己的要求又重申了一遍,许飞阳一脸为难,好像根本找不到老太太生前珍视的东西一样。
冯山看不过去了,问道:“你们就拿不出一件老太太看重的东西?”
“我妈她、她确实没什么……她珍视的就她孙子啊。”许飞阳瞥了瞥一旁坐着不吭声的许海,许海立马一后背的汗毛全起来了,他奶奶生前疼他他孝敬奶奶那也是建立在奶奶是个人的基础上,现在他奶奶死了,都变成僵尸了,再疼他他也不敢主动把自己送到僵尸的面前啊。
许海欲哭无泪,看着许飞阳:“爸……”
“活物不行。”周通摇了摇头,“活物本身有气,会掩盖老太太留下的气,招不回来。”
“等等。”陈正信抬了抬手,“你是要把老太太的尸体招回来?”
周通:“嗯。”
陈正信一脸夸张地看着周通,满是不相信:“这不可能做到的啊……尸体跟魂魄不一样,尸体死后诈尸变成僵尸就是没有意识的,你拿再珍贵的东西召它都不可能回来。”
“可如果说魂魄还在呢?”周通反问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陈正信又是立刻否定了周通,也不隐瞒他跟许飞阳那些事情了,“我怕老太太的魂魄心有不甘,直接把她给超度了,现在早进地府轮回去了。”
周通冷笑一声:“故作聪明。”
他从口袋里拿出几枚铜锭,摆在桌子上,陈正信看着那几枚钉子,疑惑不解:“这是什么?”
“这是老太太的棺材钉。”周通说道,“你以为自己清除干净了,其实并没有,因为这个狗头钉,将老太太的魂魄跟**钉在了一起,现在那老太太的魂魄在操纵着一具死尸行走。魂魄刚苏醒的时候可能没有意识,在循着什么而动,但一旦她恢复了意识,就会去找该找的人!”
周通看向听完这句话脸上刷的变白的许飞阳:“如果许先生拿不出什么老太太生前珍贵的东西的话也无妨,老太太自然会来找你。”
“啊!”许飞阳惨叫一声,手一抖,半杯茶都被他洒了出来,许飞阳忙哆哆嗦嗦地掏手机,颤抖着手指拨电话:“有,有,我马上就给你拿来!”
电话接通,许飞阳跟那边说了几句什么,几人又在房间内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就见服务员拿了布袋子走了进来,对许飞阳说:“这是外面一位女士给你的。”
许飞阳接过之后,将布袋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金镯子,他刚拿到金镯子就感觉一阵烫手,好像拿在手里头的不是金镯子而是什么烙铁一样,烫得他一哆嗦直接把桌子抛在桌面上。
叮叮当当几声脆响,镯子在桌面上滚了滚才停了下来。
几人看过去,那对金镯子颜色很正,但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上头雕刻着凤凰的图案,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一左一右两个镯子像是在相对嗥鸣一样。
一直闷声不吭的许海一见这镯子就喊了出来:“爸?这不是奶奶的镯子吗?你不是说丢了吗?!!”
许飞阳白了儿子一眼:“别乱说话!”他想把镯子推给周通,站起来犹豫了下才敢再去碰,结果这一下,又跟触电了一样,那股烫人的感觉里还带着些微的电流,刺激得他立马就将手收了回去,跟见了鬼似的看着这对镯子。
许飞阳哭丧着脸看向陈正信:“大、大师……”
陈正信觉着有些古怪,站起来去摸那镯子,结果跟许飞阳一样,手指上的皮都快被烫掉了。
周通看着他俩的反应,讽刺地勾唇一笑。
这上面都是老太太留下来的浓郁煞气,这俩人心中有愧当然会摸起来发烫。
许飞阳不敢再碰镯子,只说:“周大师,这个给您,这是我妈生前最喜欢的首饰,是她的嫁妆。”
周通点了点头,将镯子从桌面上捡起,那镯子又变成了普通的镯子,在周通手中半点异样都没有,许飞阳跟陈正信看得大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