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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若平日里留意,想来能注意到,但凡用朱砂的方子,不是丸药便是散剂,哪里有煎药汤子放朱砂的?这就是道理了,朱砂平日里确实是药,但一旦过了火,可就成了毒了。”
鲁秀儿用手搓捻了一下龙团茶散下来的叶子:“从叶夫人的状况来看,这茶里的朱砂并不多的,况且龙团茶一向会往里头放各种香料,有人别出心裁放进些药材也不稀奇。只恐怕有人不通茶艺却偏要取巧,希望让茶叶多一分安神定志的效用,就往团茶里头加了朱砂吧?心思虽巧,只可惜弄巧成拙了。朱砂却有安神的功效,可他偏偏要制成团茶,团茶饮用之前势必要先烤茶,这一烤,没毒的东西可就有了毒了。”
叶棠花听到这里,才稍微安下了一点心,又笑道:“既然如此,那可有什么解救的办法么?”
鲁秀儿笑着自腰间的荷包里翻拣出一张纸来递给叶棠花:“也真是巧了,姑娘的忙我偏偏能帮得上。我那时候让那老观主的模样给唬住了,生怕自己哪天吃药吃错了,也中朱砂的毒,央着街坊邻居中的一位老郎中给我开了这解毒的方子,到现在还时时带在身上呢,叶夫人只要时时服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叶棠花此时才算彻底放下来这颗悬着的心,不管怎么说,叶沐氏中的不是没救的毒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至于这朱砂究竟是制茶的人弄巧成拙,还是有心之人从中作梗,都可以慢慢追究。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于那些敢害她的人,她有得是时间和耐心,慢慢找到那个幕后黑手,慢慢收拾。
知道了毒药,又知道了解毒的方子,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然跟叶沐氏相信她的话了,这却比任何事情都难,叶沐氏本就拿她当小孩子看待,如今又被这朱砂闹得焦躁易怒,三句话说不对怒火就上来了,她倒不在乎叶沐氏拿她当小孩子,只是怕叶沐氏一意孤行,再伤了身子。
叶棠花想了想,还是觉得事情应该托付给鲁秀儿,叶沐氏不拿她的话当一回事,总不能不考虑鲁秀儿这个行家的话吧?
思及此处,叶棠花不由得带了点恳求地望向鲁秀儿:“秀儿姑娘,你的功劳我记下了,他日必当相报,但如今我娘并不拿我的话当真,只怕这茶里有毒一事,还要通过你来告诉她才可以。”
鲁秀儿连毒药都猜出来了,还会在意这点小事么?况且她现在帮叶棠花坐的事越多,将来托叶棠花办事时才越好办,因此坦然点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姑娘不必忧心,事情包在我身上就是了。”
说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鲁秀儿早早地打扮好了,跟在叶棠花的身边去了明光苑。
叶沐氏往常看惯了叶棠花身边的丫鬟的,如今乍见了鲁秀儿这个生面孔不免多看了几眼:“棠儿,你身边这位是……”
叶棠花知道叶沐氏注意到了鲁秀儿,便笑着示意鲁秀儿过去:“这位就是棠儿昨日跟您提起的那位懂茶的茶师。”
鲁秀儿大大方方走过去,屈膝施礼:“民女鲁秀儿见过夫人。”
叶沐氏见鲁秀儿生得干净清秀,举止又稳重得体,倒也存了几分好感:“起来吧,你是棠儿的茶师,就是府内的西席,很不必这么多礼的,坐吧。”
鲁秀儿笑着应了,坐在了叶棠花的下首,叶棠花笑道:“母亲,孩儿昨日拿了您的茶叶回去,晚间开了一包您惯喝的云雾茶,味道真是不错,今天不如就上那茶吧?”
叶沐氏笑着点点头,示意雨霞去泡茶:“那茶是庐山云雾制的龙团茶,里头加了不少的香料,自然比寻常茶叶喝着好,你若喜欢,再拿些回去就是了。”
叶棠花不置可否,只是和鲁秀儿换了个眼色,鲁秀儿回以一笑,示意她放心。
雨霞很快端着三盏茶走了过来,因为这次三盏茶都有毒,所以试毒玉也格外亮些,险些透出领口来,好在雨霞并没主意别的,匆匆放下茶盏就走了。
鲁秀儿拿起茶盏先是掀开了杯盖看了两眼,继而嗅了嗅香气,眼角瞥见叶沐氏正要喝茶,连忙放下茶盏:“夫人且慢,这茶喝不得!”
叶沐氏茶都送到嘴边了,见鲁秀儿这般说,不由得满脸疑惑:“鲁姑娘这是怎么了?”
鲁秀儿起身走到叶沐氏身边,先将叶沐氏的茶端起来嗅嗅,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叶沐氏:“叶夫人最近是不是常常感觉身体不适?”
叶沐氏一怔:“这……鲁姑娘如何知道?”
“夫人近日里常常激动、喜怒无常、烦躁、抑郁、猜疑、健忘……可有此事么?”鲁秀儿一脸正色地说。
叶沐氏勉强笑了笑:“是这样不假。不过我如今年纪也有些大了,这样也算是正常吧?”
“这并不正常,夫人您是因为中了毒,才会这样的。”鲁秀儿叹了口气。
叶沐氏愣了一下,继而脸色有些不善:“我每日的食物都是用银针试过的,哪里有毒?姑娘莫不是和棠儿串通好了来寻我开心吧?棠儿那丫头年纪小顽劣不懂事,姑娘可不能随着她一起淘气!”
鲁秀儿乍一听叶沐氏的话,心里也为叶棠花可惜,这当娘的也太糊涂了,好赖话都听不懂呢!叶棠花为了她忙里忙外,她倒好,还编排叶棠花的不是!
可话虽这么说,鲁秀儿还是不能不继续演下去,笑了笑说道:“夫人,有些毒药并不是银针能试出来的,旁的不说,您平日里喝的茶也会用银针试过吗?”
叶沐氏摇摇头,但神色间还是不赞同:“姑娘又胡说,这茶哪有用针试过再喝的?讲究也讲究不到那份儿上。姑娘若是随着棠儿淘气,还是趁早息了心思吧,棠儿这丫头一贯桀骜,我断不能再这么随顺她了!若你再胡说,我是不管谁的心思,定要撵出去的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说服叶沐氏()
鲁秀儿真正是无言以对了,她连叶沐氏的症状都说对了,叶沐氏还当她是和叶棠花一起淘气?也不知这到底是朱砂的原因,还是叶沐氏自己糊涂了。
她只得叹了口气:“夫人误会了,民女哪里会这般没有分寸?只是这茶委实有毒的,夫人不信,不妨细想看看,是不是从喝上这茶之后就慢慢的有些身上不爽利?”
叶沐氏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这样不假,可也不能说就是这茶有问题吧?你又不知道这茶的来处,怎么就好胡说!”
鲁秀儿轻声道:“民女不知茶是什么来处,但是民女知茶。”
叶沐氏看了看手中的茶叶,又犹豫了一下:“这么说,这茶真喝不得?”
“母亲就信了秀儿姑娘的话吧,左不过换一种茶喝罢了,总好过天天难受吧?”叶棠花也在一边帮腔。
叶沐氏点点头,叹了口气:“也罢,就依你们吧,雨霞把这茶换了雨前龙井去。”
雨霞在一旁听得都愣了,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走上前将三盏茶都撤了下去。
鲁秀儿又笑道:“夫人能不喝这茶自是极好的,但夫人身上尚有余毒,待民女给夫人写个方子,夫人照着方子日日煎服,喝上一阵子定然见效。”
叶沐氏皱眉看向鲁秀儿:“姑娘不是茶师么?怎的又会开方子?”
鲁秀儿面不改色地开始胡诌:“回夫人的话,秀儿家里有不少亲朋都是当大夫的,平日里身上也常备着几个调养的方子,这方子也是他们给的。”
说着便将方子递了过去,叶沐氏见方子陈旧,边缘破损,知道这方子也有年头了,不像是随手写来糊弄人的,心里先信了三分,展开来看时,只见上头写着:
陈皮三钱、木香一钱半、党参四钱、茯苓四钱、白术三钱、当归四钱、白芍三钱、甘草六钱,煎水服。
叶沐氏不通药理,但也知道像是陈皮是理气健脾,燥湿化痰的,党参是治神疲倦怠的,茯苓是健脾宁心的,甘草也是治脾胃气虚倦怠乏力的,剩下的药材虽不识药性,倒也常在药方子里见着,想来定也不是害人的药材。
先不说这方子是不是解毒的,至少药材对了她的症候,想来喝着也能对她的身子有助益,便也不去追究什么毒不毒的,只是随手交付了身边的桐阴:“拿去照着方子抓药来煎了,再取五十两银子来给鲁姑娘。”
叶沐氏说罢看着鲁秀儿笑了笑:“方才对秀儿姑娘真是失礼了,我这女儿平日里实在让人不大省心,我倒有些草木皆兵的了,这五十两银子半是赔罪,半当一个月的束脩吧。”
鲁秀儿笑了笑应下了,却在心内暗叹,不管叶沐氏心里怎么想叶棠花,她对叶棠花的教育倒真是半点不松心的,二十五两银子够一个乡下人家一年的用度,她却拿来给女儿的一个茶师当一个月的束脩,又怕自己得罪了女儿的茶师,额外再赏下二十五两来……
不过这也能看得出叶家家底丰厚,昨晚她和那些婢女们聊天时得知叶老爷又是当朝尚书,叶夫人又是侯府嫡女,叶小姐身上更有着县主的封号……这叶家真可称得上是荣华富贵了。有叶家相助,鲁家出头之日也指日可待了。
叶棠花见叶沐氏好歹是应下不再喝那茶,又肯吃药,心里也算放心了,只要叶沐氏不再继续糊涂下去就好,横竖她的谋划也不涉及叶沐氏,复仇之类的事情还是她来做就好,前一世不管叶沐氏糊不糊涂,都是她这个做女儿的错的多,这一世重活,她对叶家纵然有怨,对叶沐氏却还是愧疚得多。
叶沐氏只要安安稳稳地生活,享自己的一世荣华就够了,至于那些烦心的事狠心的人,就由她一一除去吧!
叶棠花想到这里,不由得抬起头冲叶沐氏笑笑,袖子里的手却紧握成拳。
此时在皇宫中,祁毓也踌躇着,昨日跟皇后说清楚之后,皇后也有些中意叶棠花了,祁毓就趁着这个机会跟皇后说了他想送些东西笼络叶棠花的心。
皇后心里自然是不以为然的,毕竟祁毓是太子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