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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流水儿一般的过,眨眼间便是正月十四了。
这一天,京中有适龄贵女或公子的人家都忙得热火朝天的,发信简、回首饰……满大街都是各府的小厮们跑来跑去的。
威远侯府的小厮沐金走在路上,看了看手中泥金角花的浣花笺,由不得撇了撇嘴,几位少爷真是的,总拿明诚少爷打趣儿!明诚少爷也真是的,几位少爷拿他和叶姑娘打趣儿也不是一两天了,怎么他这回就着了道儿呢?
沐金是自幼服侍沐明诚的小厮,对叶棠花喜欢沐明诚的事情也略知一二,可他也看得清楚,沐明诚对叶棠花根本没有半点意思,因此未免对叶棠花有几分轻慢,他家少爷都不喜欢这叶姑娘了,叶姑娘还巴巴的往上凑?
可自打这叶姑娘回了家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沐金听着人闲磕牙,说起这叶府小姐的时候,谁都得竖个大拇指,不为别的,进宫一次就封个县主,谁家小姐能有这份儿本事?京里头贵女不少,可有几个身上有封号的?
可自从他家少爷去了一趟叶府之后,就跟魔障了一般,没事儿喜欢看着窗前的那颗棣棠树发呆,看得沐金一阵儿奇怪,大冬天的,棣棠树就剩光杆子了,少爷看个什么劲儿呢?
后来他家少爷不魔怔了,每日拿着书看,一看便是一两个时辰。沐金一开始还挺高兴,觉得少爷正常了,可后来发现少爷总拿着一本诗经在看,还总看同一页,沐金心里就泛起嘀咕来了。
趁着有一次沐明诚不在,沐金偷偷看了一眼自家少爷平日里总看的那一页,题目采薇他看不懂,往下瞄到一句“彼尔维何,维常之华”,立马闭了嘴满脸无语。
沐金比沐明诚年岁大些,自小儿在沐家服侍,也自然知道这叶家小姐出生时原起了名叫叶常华,后来不知怎么的改做棠花了,如今沐明诚日日跟犯了相思病一样盯着采薇篇看个没完,沐金才不信没有什么猫腻儿……
可沐明诚魔怔归魔怔,平日里倒也没做些什么,可昨天晚上几位少爷打趣儿的时候,苏景少爷起哄说要让明诚少爷送上元信笺给叶姑娘,羽轩少爷和苏熙少爷也跟着附和,就连少爷的亲哥哥明达少爷和明聪少爷也劝他送,少爷也不知怎的,竟就真写了信让他送过来!
沐金撇撇嘴,心道横竖这叶姑娘今年也才交十三,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有几个人知道她的?谁耐烦跟个十三岁小丫头逛一整天?他家少爷肯定是因为担心叶小姐收不到信笺,第二天宴会上丢人,这才好心写的信!
眼瞧着前头就是叶府大门,沐金也没傻到往人家大门里闯,绕到不远处的角门一看,果然见几个小厮婆子在那里开着门闲磕牙,沐金迎了上去笑道:“几位,劳驾一下,我是威远侯府上明诚少爷的小厮,来给叶大小姐送信笺来了。”
看门的小厮看了沐金怀里的信笺,笑道:“又是一个?”
又?
那婆子点点头,接过沐金怀里的信笺看了看:“啧啧,今天都几个了?咱们家小姐才十三就有这造化,将来可了不得啊!”
看门小厮笑了笑:“说不得再麻烦妈妈辛苦一趟了,不知道这回大小姐能给几个赏钱?”
“几个?你不知道大小姐赏人银子是论两的?”那婆子说笑了几句,接了信笺往院子里头走了。
“哥们儿,能不能透漏一下,我们家少爷这是第几个啊?”沐金觉得有点儿不妙,原来想着沐明诚肯定是十拿九稳能约到人的,如今看来可是未必啊!
那小厮笑了笑:“一大早儿刚开门就来了两封,刚才又有一封,算你这已经是第四封了,不知道一会儿还有没有呢!”
沐金愣了半天,陪着笑道:“叶大小姐真是……叫我不知赞什么好了,不知道那另外三家是什么门第?我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那小厮瞥了沐金一眼,笑了笑:“这个没小姐的示意我可说不得,不过我倒是能告诉你,你们威远侯府现在是门第最低的一个。”
沐金脸都快绿了,什么叫威远侯府门第最低?威远侯府已经是公侯之家,却只算个门第最低……
这时候那婆子已经出了来,笑着拿了一个十两的银锭子塞在沐金手里:“这是小姐赏的,留着买果子吧。”
沐金知道这上元信笺历来的规矩是送信在黄昏前,回礼在黄昏后,暗合古人诗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意思,便点了点头道了别回威远侯府了。
此时威远侯府内,几个少爷俱都聚在一处等着沐金回来,此刻见沐金终于出现,不由得都兴奋起来了。
沐苏景率先跳了起来:“棠妹给的回礼呢?快拿来瞧瞧,是什么稀罕物什?”
“都说了回礼必是家常带的首饰,你巴巴的凑过去干什么?没见过女子钗环不成?”沐苏熙白了沐苏景一眼,淡淡道。
沐明达笑道:“好了,都别闹了,沐金你说吧,棠儿是如何回复的?”
沐金勉强笑了笑:“回明达少爷的话,叶大小姐还没回呢,想来是要到黄昏后才回的。”
“棠妹不至于这般拿乔吧?横竖也只有明诚一个人送她信笺,当场回了又怎的?她不是一贯……那什么么。”沐羽轩皱了皱眉,轻声道。
沐明诚淡然一笑:“其实早了晚了并无妨碍的。”
沐苏世看着沐金脸色尴尬,想了想道:“沐金,你可问了送信笺的一共几家么?”
“是,把门儿的小厮跟小的说了,连咱们在内一共四家。”沐金尴尬地点了点头。
沐苏景一向是个嘴快的,此时不由得笑将开了:“是吗?看来棠妹虽才十三岁,也不似咱们想的那般可怜么。不过细想也是,棠妹如今毕竟二品县主之位,想着往上攀附的人不知多少呢,沐金你可问了那其余几家的门第么……其实不必问也知道,定是小门小户不成材的,想着沾棠妹的光呢。”
沐明聪也笑了笑:“棠妹也是个有见识的,断不至于放着骨肉至亲的约不回,回那小门小户的约吧?”
沐金脸上愈发的尴尬,小声地回了一句:“门第小的问了来着,把门的说不能告诉咱们具体是哪家,但说是数咱们家门第……最低。”
在场的人顿时全都愣住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到底回了谁()
临近黄昏,叶棠花默默坐在窗前,隔着窗子望窗外的夕阳,冬日里天黑得早,此时时辰并不太晚,是以叶棠花也不大着急回复。
在她身侧的桌案上,一边儿放着一支她寻常惯用的玉簪,另一边儿叠放着五张上元信笺,叶家刚开门时送来的两封信笺一是祁毓的一是祁敏之的,随后送来的第三封则是凤九歌的,第四封是沐明诚的,第五封居然是西平侯夫人的长子,她的表姐夫宋之博送来的。
前四封好歹还靠谱一点,这第五封简直有些可笑了,上元灯会一贯是未婚男女参与的盛事,已经婚配的男女自然是夫妻俩相伴,这宋之博过节不陪沐千红,给她下什么信笺呢?放着正妻不配,倒去找别家姑娘?
宋之博此人,前世今生她也略有耳闻,还算是个稳重的,本不该这么糊涂,这封信笺恐怕未必是他的手笔……难道西平侯夫人还没息了让她做妾的心思?
这也未免太好笑了点儿,且不说如今她已经有了二品县主的封号,难道西平侯夫人还指望让她当妾不成?便是真有这指望,拿上元信笺来试探又算怎么回事呢?若她真回了这信笺,难不成大过节的让沐千红一个人孤苦伶仃?西平侯夫人脑子真是不知怎么长的。
叶棠花叹了口气,将那西平侯府送来的信笺随手丢在一处,看着桌子上其余四张信笺发呆。
沐明诚的约她断不会赴,前世郎无情妾有意的时候她虽然做梦都想要这么一张信笺,但此世重生,她早息了不该有的心思,对沐明诚也不过是普通的亲戚情分罢了,况且沐明诚一贯也对她无意,送这信笺想必也只是帮她撑撑场面罢了,情面上的事儿,意思一下就完了。
再看另外三封,叶棠花是真真犯了愁。祁敏之自不必说,幼时的玩伴总该会帮她这个忙,好歹是撑一下场面,毕竟明天会比收到信笺的数量与至于凤九歌……
叶棠花脸红了一下,扣住这张信笺不看,且先琢磨祁毓这张信笺的意思。
这位大祁的太子殿下,居然给她送了一封上元信笺……脑子让驴踢了不成?
上次她在宫里应该说的很明白了,她不会碍祁毓的路,但与之相对的,祁毓必须也付出一些代价,最起码她想要的祁毓不能拦着。她认为这应该不算过分,祁毓看起来也并不抵触,再加上她又将萧嫔的事情透露给了祁毓,照理说两个人应该算是相安无事,各取所需。关系不算远,但绝对算不上亲近,尤其祁毓还有韩依柔这么一个太子妃预备军,看皇后的意思,应该是中意韩依柔的。
可祁毓居然给她发了这种东西……旁的人不说,皇后能答应?还是说,祁毓不想陪着韩依柔,拿她做筏子堵皇后的嘴?
叶棠花脸色一冷,祁毓这么想虽然合理,但她可不想当皇后的眼中钉,要是为了这事儿在后宫里闹得鸡犬不宁,追究起来算谁的?再者说,韩依柔就是再碍眼,她也有个当右相的爹,叶远志是六部尚书,名义上总在丞相之下。
前朝之事她虽不甚通,但也知道勾心斗角未必在后院之下,她对叶远志固然没了半点情分,可只要她一天不出阁,就一天是叶家小姐,叶远志一旦在朝上吃了瘪,她也捞不着什么好处,尤其当叶远志发现是因为她才在朝廷上受过的时候……旁人眼里看着到底是父女,尊卑摆在那里,叶远志对她虽不能说一不二,却也能教训一二。
这时候太阳眼瞧着便要落山,黄昏近在眼前,叶棠花马上就可以回首饰了,原本在外屋伺候的姑姑和丫鬟都一个两个结伴溜了进来,凑到叶棠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