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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破罐子破摔,实话实说起来。
祁敬之瞧了他半晌,蓦地眯起眼睛笑了笑,看得欧阳中天如芒刺在背,周身不自在起来。
另外一边,南弭扫了眼手足无措的欧阳中天,弯着唇角笑了笑,扭过头伏在扎古耳边轻声低语:“不知死活。”
扎古恭敬地垂了垂身子以示对南弭屈尊降贵跟他耳语的感谢,复又笑开了去,用西辽语低声说道:“这欧阳中天是个心里极没有谱的人,他自己把南燕皇帝得罪了,却还指望南燕皇帝给他丰厚的赏赐,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美事?他的美梦也做得太美了!”
果然,祁敬之唇畔的笑意愈发深了起来,他挑眉淡然道来:“朕这么做自然有朕的道理,往年朕看东越使节团颇有些寒酸之意,心里只当东越土地贫瘠,生活困苦,这才假借赏赐之名行接济之实,但经过了今年东越才女的表演,朕才恍然觉得,不知不觉东越的生活早已不像朕想象之中一般,设若东越还是十几年前那食不果腹的日子,又如何能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培养出一个才女来?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朕对东越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十年前,实在是太坐井观天了。”
欧阳中天“啊”了一声,继而拼命地摇着头:“不不不,皇帝陛下,这是您误会了,东越并没有过得如何好,这些才女都是家里很有钱的人家出身的,这才会各种才艺,并非是东越人人都有这样的本事……”
“欧阳大人就不要谦虚了,当初朕在上头听得可是真真儿的,贵国金澜公主的引蝶香可是及其珍贵的,既然东越的皇族都能够用上无比珍贵的引蝶香,那贵国的财力自然可想而知了,倒是朕从前一直赏赐颇多,倒是有些画蛇添足之嫌,还请欧阳大人回去之后多跟东越国君解释,朕并非有意冒犯,今后也定然不会冒昧为此。”祁敬之眨了眨眼睛,笑得格外地诚恳。
南里在一旁看着祁敬之跟欧阳中天虚与委蛇,忍不住凑过去跟南弭耳语道:“这个南燕皇帝真是一个伪君子,老狐狸!”
南弭微微弯起唇角来,挑眉,也以西辽语答道:“这个南燕皇帝很有趣,不过你还是不要惹他的好,伪君子毕竟不是君子,他在人前虽然能够勉强保持君子的形象,但倘若四下无人的时候,他会干出什么来就不一定了,君子慎独,伪君子却未必呢……”
南里愣了一下,有点失落地回了一句:“是吗?那真是怪可惜的,我还觉得他很有趣,想逗逗他呢。”
“世上有趣的人很多,但你却不能每一个都去招惹,就像这个南燕皇帝,咱们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就得听人家的话,等有朝一日回到了咱们自己的国土,哪怕你把天掀了呢,万事有我们罩着你也不妨事的。”
南里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复又看向大殿正中,支吾着说不出话来的欧阳中天,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蓦地笑道:“我大概是有点明白了,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抬了头,头破又血流,是不是这个意思?”
南弭笑着点点头,又看向南里:“凡事总得小心一点,就算你功夫不弱,这时候也还是示软的好,别为了一时的痛快把自己推进无底深渊,你瞧这欧阳中天,他就是个活例子,像他这样自作聪明,弄出一大堆东越的才女来跟南燕比试,以一个附属国的身份公然地跟南越叫板,换了谁做南燕皇帝不生气?若不是欧阳中天自己犯浑,南燕皇帝会因为闲着无聊就克扣给他的赏赐吗?”
第二百三十三章 姽婳贵妃()
欧阳中天此时正是傻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祁敬之也懒得理他,转头又去问西辽使臣扎古:“说起来,西辽这几个月也频频进贡,而且所进贡的东西又十分新奇,这又是为了什么?朕记得无论是茶叶还是香料,都不是西辽国的土产吧?”
扎古黝黑的眉微微一挑,从他们开始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就知道有可能会被祁敬之识破,是以他们也早就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回答,如今见祁敬之骤然问出这个问题,心中一惊的同时也有些释然,虽然祁敬之已经对他们起了疑心,不过问出这个问题的话,就说明他还仅仅只是起疑而已,并没有看透这其中的机关。
他朝着祁敬之笑笑,躬身一礼:“回陛下的话,西辽对于香料和茶叶的兴趣也是近些日子才开始的,这些年西辽一直在不断向西开拓土地,有一些头脑精明的勇士带着牛羊马匹走得很远,走到了一个风俗很不一样的国家,他们国家有许多香料和茶叶,还有独特的加工工艺,那个国家的人用他们的香料和茶叶换我们的牛羊马匹,一不小心让我们的人将加工工艺学来了,这时候正好有一个富商周转不开,以大批上好香木和茶叶抵税,我们就开始研究对香料和茶叶的加工,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西辽终于造出了别致的香料和茶叶,因为我国国君实在仰慕南燕大国风范,所以一旦研制出了新茶和新香料,就会要臣子火速进贡给南燕的皇帝。”
祁敬之点了点头,垂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唇畔笑意渐深:“原来是这样,这也真算是无巧不成书了,若非是世上种种巧合,朕今儿又如何尝得到这样好茶,用得到这样好香呢?只是香料茶叶到底不是西辽所产,若为进贡而强行征敛反而劳民伤财,绝非朕所欲见,香料茶叶等物,就送到这里为止吧,下一次西辽若再有使团带这些东西来,朕是绝不会收下的。”
扎古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祁敬之并没有对西辽进贡的物品产生过多的怀疑,却反而着眼于西辽进贡香料茶叶等物会不会劳民伤财,从百姓的角度出发,拒绝了西辽的进贡,反倒保全了自身。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善有善报?
话虽如此说,他却不能真的接受祁敬之的话,现在萧嫔在南燕终于能够成功控制他人,这时候正需要更多的毒药,原本他们可以通过进贡来神不知鬼不觉地为萧嫔提供毒药,可现在祁敬之直接把这方面的进贡给蠲了,这不是断了他们的路吗?
“陛下,西辽并不觉得这些进贡劳民伤财,香料茶叶虽然珍贵,但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当然要配这种珍贵的东西了,陛下以为呢?况且西辽虽然不敢逞强,但些许香料茶叶还是负担得起。”
祁敬之摇了摇头,微笑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朕何尝是用不起区区香料茶叶?只是想到这每一杯茶里头不知道藏着多少百姓的血汗,朕就未免觉得难以下咽,扎古卿家要是不觉得如此,那朕就赐你一杯好了,让你也尝尝,百姓的血汗是个什么滋味!”
他说罢,朝身后一挥手,离了约莫有几步远的小太监立时迎了上来,端起祁敬之面前的茶盏,恭恭敬敬地端到扎古面前:“扎古大人,请吧!”
扎古无奈地咧了咧嘴,心里头真是别扭至极,这茶水里有什么东西他再清楚不过,他可不想喝这东西!万一他喝过之后中了毒,迷迷糊糊地在这大殿上把他们所有的计划都说个精光又该如何是好?就算他没有中迷心之毒,这朱砂中了也是很不好受的啊!万一他暴躁易怒健忘起来,还怎么展开他们的计划,怎么跟南燕皇帝斗智斗勇?要知道,现在他们的计划可正是在关键的时刻,半点差错都不能出啊!
他这一点犹豫落在祁敬之眼里便成了心虚,但祁敬之心里有数,自然也不会戳破扎古的脸皮,只是冷笑道:“扎古大人不是也喝不下去这满载西辽百姓血汗的东西?既然如此,朕又如何喝得下去!这茶叶和香料往后还是不要再进贡了,若西辽皇帝当真如此喜爱这些东西,就留着他自己受用吧!”
到此地步,扎古也无可奈何,他只能装着为难的样子勉强应下了。
南里瞧着祁敬之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由得用指尖搓了搓袖口,低声用西辽语笑道:“阿姐,这个南燕皇帝真是有意思的很呢!他居然会心疼咱们西辽的百姓诶。”
“君主么,大多是沽名钓誉之辈,他当着咱们的面儿自然要表现的贤明一点儿,不然岂不是把人丢到西辽来了?我倒不相信,他南燕就没有比咱们的香料和茶叶更费心费力的东西!他们夏日有冰敬冬日有炭敬,这炭还罢了,冰这东西难道就不是逆天而为吗?南燕地大物博,盛世繁华,只怕南燕人残忍起来,比西辽更甚吧!”南弭微微垂下长睫,勾唇。
“说到底,其实也就是一个伪君子罢了。”南里扁了扁嘴不说话了。
这时候,祁敬之又去看向了南诏:“说起来,宝珠公主的事情,朕还没有考虑好,不知道南诏这边有没有什么期望呢?”
阁龙伽起身微微一笑,躬身道:“陛下乃是明察秋毫之人,我等不敢放肆,更不敢有所遮隐,宝珠来时,父王曾有言:‘若宝珠能为后妃最好,为太子妻妾其次,为王侯妻妾再次,王侯之下,不在眼中矣。’宝珠是王叔的心头宝,也是父王的掌上明珠,臣等不敢指摘陛下所为,只求陛下顾念父王和宝珠老父之心,给她一个好归宿,莫辱没了她公主的身份就是了。”
祁敬之点了点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微微地有些失神:“好,朕答应你们了就是。”
阁龙伽笑语宴宴,唇畔虽常带笑意,但其中几分真几分假谁也说不清楚,反倒是阁龙颇依旧是昨天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着看向祁敬之:“其实平心而论,宝珠长得真的很漂亮,虽然她年纪有一点小,但已经有南诏第一美人的名号了……”
祁敬之微一挑眉,略略犹豫了一下,继而笑道:“是吗?看来朕还真是有福气……”
“多谢陛下天恩,陛下隆恩浩荡,臣等不胜诚惶诚恐。”阁龙伽一怔,继而立时明白过来,带着笑谢了恩。
能把宝珠留在祁敬之身边,他们的计划也更容易展开一点了,宫里有人好办事嘛。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