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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棠花微垂螓首,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话也不是这么说,想要让一个人永远的闭嘴,除了想要抢他的东西以外,还有可能是希望他保守住一个秘密呢,所谓‘狡兔死,走狗烹’,众位不会真的不明白吧?”
这时候,凤谨乐的侄孙凤修文站起身来:“说了这么多,这些还不是你们的一面之词?绕来绕去,你们还是避开了那个问题,远山大哥得罪了什么人,会被人杀害?南诏王族又怎会做出处处留痕的事情来?”
叶棠花翩然一笑,一双明眸看定了凤修文:“我刚才说过了,杀一个人,可不一定是因为这个人得罪了什么人,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反倒是掌握了不少秘密,当一个人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反倒是随时有可能坏你的事的时候,你会不会想除掉他?”
“所以呢?王妃觉得远山大哥是被灭口了?”这时候,凤久期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便接过了叶棠花的话头,两个人开始一唱一和,诱导着屋中众人的思绪。
叶棠花颔首:“正是如此。”
“可方才大家也都提出了异议,设若事情真是南诏大王子所为,他会不谨慎到处处留痕吗?”凤久期追问道。
叶棠花冷笑:“我只是说人是南诏王族杀的,什么时候有说过下手的人是南诏大王子了?南诏大王子就是再蠢,也不至于做这种引火烧身的蠢事吧!”
“那依王妃的意思,事情的真相又是如何?”凤久期扬首问出了一个屋中众人皆关心的问题。
“用过的东西就该丢掉,否则留在手里就是一件碍眼的废物,而且在丢掉这件废物的同时,还能给竞争对手抹抹黑,何乐而不为呢?”叶棠花轻笑,淡然道:“当初受害的人很有可能是南诏二王子安插在南燕的奸细,在南诏王子出使南燕之后,随着南诏对南燕对策的改变,这些人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既然如此,那还留着这些人做什么?南诏二王子自然得想个好办法除掉这些人,但若是以自己的名义动手,势必会招来卸磨杀驴的恶名,南诏二王子又不是傻子,自然会想个别的办法,还有什么办法,比冒充自己的竞争对手,也就是南诏的大王子来得合适呢?既除去了眼中钉,又给敌人抹了黑,一举两得!”
叶棠花的话无意间暗合了凤谨乐的心病,让他在心里暗暗称是,虽然那个人说凤远山是死在长平王府手下,但却拿不出任何的证据来,逼得他只得自己出手逼问凤九歌,可如今听了这小丫头的话,他才恍然大悟,觉得自己所有的疑问都解决了。
凤远山为什么会死?因为南诏二王子不需要他了,所以才派人来灭口!先送来毒药让凤家放松警惕,继而让自己手下的杀手假扮大王子的手下来杀人,最后再在现场留下证据……
设若没有长平王府的暗卫调查此事,又有谁能想到,在南燕各地都发生了极其相似的凶案?最起码凤家是绝对不会的,他们只会将帐算在大王子身上,反倒正中了二王子的计谋!
想通了的凤谨乐禁不住咬牙切齿:“南诏王族,老夫跟你们势不两立!”
叶棠花回过头,跟凤九歌对视一笑,复又看向凤谨乐:“好说歹说,伯父总算是明白了。”
凤谨乐不住地点头,恨恨道:“我知道了,南诏的那个兔崽子,老夫定要让他给远山陪葬!”
“俗话说人死已矣,况且我好歹也是凤家人,没理由对自家亲眷赶尽杀绝的道理,凤远山既然已死,我也不再追究他从前做过什么了,但仇却是不能不算的,南诏王族自己勾心斗角,拿着凤家当傻子,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凤九歌冷冷一笑,故作震怒:“边境太平太久了,竟让南诏的几个跳梁小丑自以为得意,对着凤家动手了!”
叶棠花在一边劝说:“妾知道夫君心中动怒,不过两国之间,总不是凭一己私欲便可摆布的,横竖咱们要的是南诏垮台,又何必自己亲自动手呢?既然南诏大王子和二王子有仇,咱们挑拨他们内斗,自己坐山观虎斗不好吗?”
凤九歌沉吟一会儿,装着渐渐冷静下来的模样点了点头:“王妃说的有理,是本王考虑不周了,不过事情绝不能这么结了,凤家一代一代传到如今,没有个让边陲小国欺负的道理!”
他话音刚落,立时有人又紧张起来,开始偷眼瞧着叶棠花。
叶棠花倒也不闪不避,垂眸轻笑:“凤家谈笑间翻覆天下,区区南诏,又何至于夫君动怒?”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进一步推理()
此话一出,屋子中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不由得都变了脸色,一齐怒瞪凤九歌,但当他们发现凤九歌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家妻子的时候,这些人才开始有些慌乱。
叶棠花抬起头朝众人微微一笑:“方才不便明说,只是因为妾还没有想透,怕说错了徒惹众位叔伯发笑,如今过了这许些时候,妾也想得差不多了,有意出言试探一番,没想到还真让妾说着了呢。”
她说罢,朝着众人笑了笑,偏眸望向凤九歌:“仓促行事,怕是吓着夫君了吧?”
凤九歌回过神来,苦笑着摇摇头:“我早知你兰心蕙志,却不料你聪敏至此……”
凤韵仪率先回过神来,讶然地望着凤九歌:“你、你把凤家的秘密告诉她了?”
凤家的秘密一向是只有凤家人才能知道,就算是家主的妻子,也必须视作外人看待,不得露出一句话来,可是如今叶棠花这小丫头片子竟这般有口无心地说了出来?凤九歌是抽了什么风,把凤家的秘密告诉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叶棠花莞尔一笑:“姑娘误会了,非是夫君所言,乃是妾从诸位叔伯言行里私心揣度着罢了。”
“你、你胡说!就算老子刚才险些说漏了嘴,那你也不至于凭刚才的话就猜到这许些吧!”凤开山愣了一下,继而老脸开始发白,方才他们这些人之中,只有他偶然之间提到了一点跟凤家秘密有关的事情,但他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最多是提了一下祁家两个字罢了,难道这小丫头从两个字就能猜到凤家的秘密?开什么玩笑?
叶棠花无奈,也只得将自己的推论重新说了一遍:“方才这位伯伯说话时曾经提到过天家,常人提及此处谁不敬一声天潢贵胄,偏伯伯开口便是祁家,言语之间毫不相让,妾私心想着,若非两家能分庭抗礼,凤家人断不会有如此傲气,但凤家除了夫君之外无人出仕,是以凤家人傲气的资本不在朝堂,而在自身,凤家既然能有这样的资本,南燕尚且不惧,何况小小的南诏?”
凤断水愕然片刻,方才冷笑道:“说的倒是有理有据,我倒不信这是你这么个小丫头猜得出的!贤侄说了便是说了,又何必将自家娘子推出来扛着!”
凤九歌无语,睨了风断水一眼:“凤家的规矩本王好歹还记得,有些话便是连母亲都不曾告诉,伯父自己说漏了嘴却来怪本王,也未免忒小觑拙荆了吧?”
凤开山挠了挠头,怀疑的目光在凤九歌和叶棠花之中逡巡片刻,咋舌不已:“你说这些是你推测出来的?我怎么不信呢!你若真有本事,便将那秘宝推论出来!”
他此话一出,凤家几个有头脸的人物不由得都对他怒目而视,方才叶棠花说出自己的推论之时,凤家还只是诧异,但并没有明说叶棠花的推论到底对了多少,但凤开山此话一出,便是将叶棠花的推论全都坐实了。
叶棠花也没想到自己一语中的,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当真在众人面前推理起来:“提及逐鹿天下,所需无非兵马、粮草、财宝等物,然而凤家在此避世已有数十年,兵马粮草岂能数十年不老不朽?是以凤家的依仗绝非是易损之物,而是质地坚硬数十年不腐的东西,抑或是无形而流传千古之物。寻常人家建宅邸,就算建在山上,也多寻平坦之处,或是夷山为平地,但凤家宅邸却依山势而建,高低起伏,实在是有些奇怪,就好像是不敢毁坏这山,却又不想要离开这山顶一样,妾私心想着,只怕是这山中有些东西,凤家暂时用不到,但又不想便宜了别人……恕妾冒昧,咱们如今脚底下踩着的,是金矿吧?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凤家倚仗的不是有形的宝物,而是无形的东西,看各位叔伯的样子,似乎都身手不凡……也许凤家倚仗的是一本天下无敌的武功秘籍?”
叶棠花说罢,扫视了屋中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神色复杂的凤九歌脸上:“妾不过随口一说,众位也就随便听听吧,当不得真的。”
凤九歌呆了半晌,方才叹了口气:“看来日后在你面前我还是小心点好,世上所谓的秘密在你眼前好像都是瞒不住的?”
叶棠花歪了歪头,微讶:“不过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还真对了……如此甚好,横竖我也已经知道了,众位叔伯往后在我面前也可不必遮掩,有话照直说就是了。”
凤昆仑硬生生捻断了几根胡子,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有此灵心蕙志之王妃,长平王府真是有福啊!”
凤久吟挑眉看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偷偷笑出声来,凤久期在席下不着痕迹地捏了捏他的手,但见凤久吟毫无克制之意,也只得随他去了。
另一边,凤天齐摇摇头,看向凤韵仪:“还说人家不配……你且瞧一瞧,就凭人家的脑子,你有几条命去跟人家斗?”
凤韵仪抿着唇怔了半天,还是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输掉:“我……我比她年长,比她更加成熟!你瞧她那单薄样子……”
“所以等你人老珠黄的时候,人家还风华正茂!你就算是得到了想要的,又能守得住几年!到头来还不是白白的在那人身边虚掷青春?”凤天齐怒极反笑,瞪了凤韵仪一眼:“你若一门心思求死,谁也帮不了你,那姑娘比你差的无非是年纪而已,但人家十三四岁已是这等姿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