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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萼也颔首道:“奴婢当初学的是琴曲,师从当初李翩翩的专用乐师仇飞。”
深绿色衣裙的女人低头回答道:“回大小姐,奴婢绿草,当年学的是调香,请了京城朝云阁的一等香师宜君亲自教的奴婢。”
土黄色衣裙的女人也道:“奴婢绿柳,当时学的是厨艺,请了宫里专门做点心的老御厨来教的。”
叶棠花点点头,淡然道:“我要学你们几个的手艺,而且要你们保证,不告诉别人你们的手艺,就算有人知道了想来学,也不许教,可能做到么?”
四绿对视一眼,齐声道:“奴婢能做到。”
她们自从到了江南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展露自己的手艺,到如今也有六七年了,如今只怕早没有人记得她们还有什么手艺了,就算不教叶棠花,她们也没有机会再在人前炫耀了,既然如此,何不各取所需呢?
叶棠花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眼绿竹:“你们今日回去暗中准备一下,明天晚上我会安排绿柳守我的屋门,我就在那个时间学,可记住了?”
绿柳躬身施礼:“奴婢记住了。”
叶棠花又点点头,起身吩咐道:“好了,在这儿守着吧。”
说罢,她出了门房,示意门边守着的周妈妈和雨歌跟上,返回了自己的屋子。
若是今天不见到这四个女人,她还真的就忘了她们了。
绿竹、绿萼、绿柳、绿草,这四个身怀绝技却被埋没的女人曾经在她身边被掩盖了近五年,直到她们被李姨娘发现,讨了去,她当初以为李姨娘缺服侍的人,禀报过母亲之后就很大方的把人送了她,于是在一年后的花朝节上,叶芸香和叶昙幽的琴舞名震天下……
也直到那个时候,叶沐氏才无比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李姨娘要去的四个人,每一个都曾经师从天下技艺最精湛的人,她们每个人都身怀绝技,只是无人知晓罢了!
前一世叶棠花当然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但重活一世,要是还把这几个女人送出去,那她真的就是白活了!
叶棠花默默攥紧了拳头,就算殚精竭虑,就算每时每刻都在算计,就算每天都活在疑惧之中,她也不后悔自己走上这条路,她选择了复仇,就是选择踏刃而行!
待叶棠花进了屋子之后,屋外一棵大树上,一个一袭杏色衣衫的男子微微地笑了笑,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一个纵身便踏在了不远处的屋顶上,稍一借力便飞出很远,几个起落间便不见了。
而这个时候,就在方才那棵树对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一袭黑衣的男子轻嗤了一声,微微眯了眯眼睛,也转身极快地离开了。
第三十五章 宫宴()
当天晚上,叶棠花将守屋子的几个丫鬟全都打发到外间守着,把里间空了出来,虽然夜已深了,她却全无睡意,见外间渐渐安静下来,知道几个丫鬟应是睡着了,就偷偷起身推开了窗子。
窗外除一轮残月外别无其他,一阵冷风吹的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蓦地一个男声淡淡传来:“怎么不披件衣裳,当心着凉。”
叶棠花心中一惊,抬头正瞧见长平王凤九歌自房顶上翻了下来,衣摆随风翻覆,动作潇洒至极,却偏偏没发出半点声响。
叶棠花抿了抿唇,她的心跳的快极了,一半是因为尴尬和害羞,另一半却是因为兴奋,重生到如今,她终于有一件事抢在了李姨娘的前面!知道了李姨娘和西宁侯夫人的关系,就相当于抓住了李姨娘一条狐狸尾巴,早晚有一天,这条狐狸尾巴会被她揪住,扯得李姨娘变回原形!
凤九歌看了明显心绪不宁得叶棠花,微微笑了笑,直接翻身跳进了窗户,一只手捂住叶棠花的嘴,另一只手的食指竖到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别叫!你也不想被人看到大半夜的和男子在窗前私会吧?”
叶棠花浑身僵硬着点了点头,但又有些纠结,她的确不想被人发现和凤九歌大半夜的月下窗前,可那也不代表她希望放一个未婚男子大半夜的进她的闺房啊,虽说是暮夜无知者,可她还是迈不过自己心里那个坎儿啊。
凤九歌见叶棠花冷静了下来,这才撒了手,望着叶棠花有些为难又有些发呆的小脸轻轻一笑,伸手在叶棠花脸上一掐:“跟个豆包似的。”
“王爷休得放肆。”叶棠花心中一惊,忙退后了一步逃开凤九歌的手,眼中有些怒色,脸颊也有些微红,在并不甚明亮的月光下,反而有些近乎冷艳的美感。
凤九歌一怔,有些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背到了身后,他心虚地左右看了看,心道自己真是有些太胡思乱想了,对着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也能想些有的没的,这丫头虽然漂亮,但还只是个纯粹的小孩儿,根本不该牵扯到什么男女之情啊。
这般想着,凤九歌的拳头紧了紧,感觉到手中握着的纸团,他才想起来今晚来的目的,便轻咳一声,将手中的纸团抛给叶棠花:“看看吧,你想要知道的都在上面了。”
叶棠花展开手中的纸团,走到窗前藉着月光看了一遍,登时就愣住了:“这、这是……”
凤九歌轻笑:“我可真是没想到,居然会发现这种秘密啊。”
叶棠花将纸重新团成一团,脸色有些微冷:“真没想到,在南燕居然会发生这种事,简直是……耸人听闻!”
凤九歌眨了眨眼睛,眼中有些不解:“诶,怎么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至少会有点谱儿的。”
叶棠花摇摇头,白了凤九歌一眼:“我只是知道她们之间该是会有些关系的,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关系!”
凤九歌笑笑:“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怪道西宁侯夫人生的出宋之瑶那样不着调的女儿,原来是因为她有个不着调的娘。”
叶棠花眸色一凛,唇角微勾,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是啊,她们家的人,全都是一路货色。”
“你打算怎么办?揭发这件事吗?”凤九歌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叶棠花的话,但也不太在意,直接换了个话题。
“我揭发她做什么?她们家内院的事儿,我跟着瞎操什么心?我可不似那西平侯夫人,成天惦记着别人家内务!她又算得什么?”叶棠花冷哼一声,脸色也更难看了。
“小小年纪的,总沉着个脸儿做什么?”凤九歌耸耸肩,决定也不去管那么多了,西平侯夫人是死是活,与他何干呢?更何况这西平侯夫人的母家……也忒不着调了一些。
“这个好像跟王爷也没有关系吧。”叶棠花淡淡看了凤九歌一眼,转过了头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就不想再跟凤九歌扯上关系了,刚才为了消息不得不和凤九歌同室相处,现在消息说破了之后,她看着凤九歌就怎么看怎么碍眼了。
“叶小姐怎么这般无情?本王为你忙前忙后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叶小姐不说一个谢字,也总该让本王歇歇吧?”凤九歌看着眨眼间变得冷淡的叶棠花,心里顿时觉得憋屈极了,他虽然知道凭他和叶棠花的关系,叶棠花这样的表现才算正常,但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憋着一股气,这个小丫头也太绝情了吧?
想他堂堂长平王,青年俊才一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不说才高八斗也有学富五车,家世又显赫,想要巴结他的大家闺秀成群结队的他还懒得理会,怎么这个小丫头居然对他毫无感觉?
肯定是因为她太小了,小得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情感!不然以他的魅力,会打动不了区区一个尚书的女儿吗?
得出了这个结论,凤九歌心里舒坦了不少,也就懒得再和叶棠花纠缠,只是走到了窗前,朝着身后唯一颔首:“主人不留客,自有留客处,本王告辞了!”
说罢,凤九歌一如昨天一般自窗户离去了。
叶棠花看了眼不停灌入北风的窗户,淡然走了过去关上窗子,随手将纸团扔到香炉里,待亲眼看着那张纸化为灰烬之后,才心满意足地上床歇息了。
知道了李姨娘和西宁侯夫人的关系之后,她不仅掌握了先机,更知晓了许多从前不曾发现的危险,从明天开始,她不仅要提防李姨娘,还要时刻关注这个西宁侯夫人,决不能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
自这日之后,叶棠花每晚落锁之后就将雨歌等大丫鬟留在外间,却令四绿其中一个给她守门,趁着晚上的时间学习四绿的才艺。叶棠花上一世出嫁前其实也学习过这些技艺,但并没有四绿的技艺精湛,是以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四绿也在暗暗心惊叶棠花的天资和进步的速度,不自觉的上了心。她们在白天也会籍着看门的机会互相聊一聊,根据叶棠花前一日所学的课程来调整自己的教学,以期让叶棠花获得更大的进步
腊月的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就是小年了,腊月二十六皇帝封笔,皇宫里开始筹备过年的仪式,此时整个南燕都呈现着一种过年的氛围。
腊月二十六皇帝趁着封笔之前颁下了这一年的最后一道旨意,腊月二十八在皇宫中举行除旧宴,皇帝在前朝宴饮各位大臣,而皇后则在后宫中举行宴会,宴请各府夫人和未嫁小姐。
这场宴会虽然来得突然,但并没有大臣提出什么意见,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皇后所出的太子明年正好一十四岁,该到了大婚的时候了,但皇宫今年刚刚进行过秀女采选,不可能在第二年再为太子进行一次,可若等到三年后再为太子选太子妃,那就太不像话了,要知道,在当今皇上十五岁的时候,太子已经出生了。
所以这场宴会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除旧宴,而是皇上和皇后借着宴请各府小姐的机会,为太子举办的一场相亲宴,知道这个消息,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大臣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去跟皇帝和自己过不去呢?
叶棠花其实根本不想去这个宴会,因为她早已知道了宴会的结果,就算她去了只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