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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皇后放下筷子,取来一块丝帕擦拭了一下唇角,又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茶水漱口之后,方才笑道:“今日除旧迎新,乃是喜事一件,既有喜事,不可无庆祝之礼,本宫知道众位小姐俱是多才多艺,今日何不比试一番,评个魁首出来?能夺魁者,本宫重重有赏。”
皇后话说得冠冕,众夫人也乐得装糊涂,这“赏”是什么,众人心里也大多有数,大不过是太子妃之位罢了。
叶棠花微微蹙起了眉,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心里琢磨着这两个人是不是算计着要让她在才艺上出丑呢?
她心里正不安着,就见她的二表姐,威远侯府二小姐沐千蓝站起身来,朝着皇后一躬身:“皇后娘娘,千蓝愿做这献艺第一人,给娘娘献上一段歌舞,抛砖引玉,留待众位小姐后来居上。”
皇后淡淡点了点头,并不多言,沐千蓝淡然下去准备,不多时就穿了一件天蓝色轻纱羽衣袅袅婷婷地走上前来。
叶棠花瞧着瞧着,脸色猛地变了。
这么短的时间,沐千蓝不可能这么快就挑选好一件舞衣,更别说告诉乐师她要跳什么曲子了,而且看沐千蓝的样子毫无局促,必定是有所准备的,这献艺并非是皇后临时起意,而是早就安排好的,而且绝非什么隐秘之事!
她看了看其它小姐的脸色,果然她们脸上只有兴奋和深思,却没有人露出一丝一毫的焦急和局促不安来,这也更证实了她的猜想,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就连叶芸香和叶昙幽也是一脸淡然,看得出胸有成竹。
叶棠花眉头蹙了起来,问题是,她一直都没有收到过这种消息,也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八章 反弹琵琶()
这边叶棠花还在心里暗暗盘算着,那头沐千蓝已经开始表演自己的舞蹈了,她跳的舞叶棠花并没见过,只是身姿时常盘旋,舞衣宽袖飘摇,看着甚是飒爽,却又不失灵动,那曲子也怪,只管铮铮作响,却并无寻常的琴曲清幽俊逸之感。
叶棠花无心看歌舞,只是暗暗观察着身边人的神态,想看出究竟是谁这般害她,但心里却也明白,能够安排出这种事情的人,必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怎么可能让她单凭察言观色就揪出来?
叶棠花的手指暗自绞紧了袖口,眉间蹙得愈发紧了,今天这亏算是吃大了,在这么多夫人小姐和皇后面前出丑,那几乎就是在京城的贵女圈儿里丢脸了,莫说什么名声了,将来婚配只怕都成问题,这个跟头要是跌下去,她叶棠花还想翻身吗?
究竟是谁?能够这么不声不响的给她下这样的狠手?
叶棠花扫过对面夫人里端坐的西宁侯夫人,见她气定神闲地看着沐千蓝的舞蹈,毫无担忧之态,心里觉得她有些可疑,毕竟西宁侯年龄最合适又最美貌的宋之瑶已经在威远侯府自取灭亡了,而西宁侯夫人又和李姨娘关系匪浅……
这个想法只在叶棠花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瞬就被她自己给否定了,西宁侯夫人气定神闲自有她的道理,毕竟宋之瑶是三小姐,就算折了一个,她前头还有两个女儿,有什么好着急的?更何况西宁侯夫人也没有那么长的手,能在叶府后院为所欲为,最多能给李姨娘报个信罢了。
叶棠花这么想着,愈发觉得事情奇怪,这么一想,不仅西宁侯夫人的嫌疑被解除了,就连叶芸香和叶昙幽得知献艺的消息也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如果西宁侯夫人以为献艺这个消息是秘密传出的,会给李姨娘传一份并不让人意外。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消息根本不是秘密的,倒不如说大部分的小姐都是知道的!既然如此,叶家不知道就显得格外的奇怪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会没人通知她吗?
人就怕多想,这一会儿的功夫,叶棠花已经列出了不少可怀疑的人,皇后、威远侯夫人、太子……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仍旧没什么头绪,眼看着沐千蓝一舞已经跳完,皇后也赏下了节礼,叶棠花默默紧了紧拳头。
揪出罪魁祸首什么的倒还不急,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想出应付这个献艺的方法才是,她虽然跟着四绿学了一些东西,但远没到能拿到人前展示的地步,况且这里又有不少小姐都精心准备了歌舞什么的,她贸贸然上去和人争彩,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叶棠花额头都渗出些细密的汗珠儿来,她焦急的神色映在路云眼里,让路云得意极了,原本路云还担心叶棠花会抢了她的风头,如今看叶棠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就差团团转了,路云心里不由得偷笑起来。
叶棠花恨恨瞪了路云一眼,心里愈发茫然无措起来,再怎么准备只怕也不是别人的对手,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心里七上八下的脑子也愈发不清醒,也没看前面到谁表演了,直到那女子表演完说了话才让叶棠花回神:“素闻叶尚书家大小姐歌舞精湛,如何今日这般沉默起来?灵阳不才,愿请一战!”
一语惊醒梦中人,叶棠花恍然地看着宴会中间刚跳完一舞的那位傅小姐,这才想起来,这个颇为面熟的女子,正是三表哥沐明诚的未婚妻傅灵阳!
前一世她在和傅灵阳打过那一架之后就不肯再见她,后来嫁与许天涯之后就更没了见她的机会,是以这一世傅灵阳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好几回,她都没认出来。
可是这一世她和傅灵阳并无什么怨怼,为什么傅灵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表面上听着是小女孩年轻气盛,以才艺互相较量,实际上傅灵阳的话正戳在她的痛脚上,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献舞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她既没有吩咐乐师准备曲子,又没有准备舞衣,难道要她在众人面前穿着狐裘,在没有配乐的条件下翩然起舞吗?
可傅灵阳的话说到这儿了,她能说不吗?如果她说不能比,没有准备,只怕不到宴会结束就成了贵女圈儿里的笑柄了,就是为了名声,她也不能推脱啊!
叶棠花抿了抿唇,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然和嫣然的笑意:“既然傅小姐约战,棠花却之不恭!”
说罢,叶棠花褪去了身上的狐裘,露出身上红艳的宫装来,看得皇后一阵奇怪:“叶姑娘为何这般举动?不去后头换舞衣么?”
叶棠花朝着皇后躬身一礼:“启禀娘娘,臣女认为歌舞乃是愉悦性情之物,欣赏的应该是舞姿和曲调,而非艳丽的舞衣,真正美丽的舞蹈,又怎么会在乎舞者穿什么衣服呢?臣女不曾准备舞衣,就是希望娘娘和夫人们在看这段舞蹈的时候,注意力放在舞上,而非外在的装饰上,请皇后娘娘恕臣女准备不周之罪。”
皇后淡笑着点点头:“叶姑娘说的也有理,便这么着吧。叶姑娘舞什么曲子,且奏了来。”
一旁的乐师愣了一下,顿时有些为难的看向叶棠花,这位姓叶的小姐并没有吩咐他们奏什么曲子呀。
叶棠花抿了抿唇,挑了挑眉:“回皇后娘娘,棠花没有吩咐人准备曲子,因为棠花的舞不需外人插手,请皇后娘娘见赐一把琵琶。”
皇后愣了一下,继而有些好奇:“依叶姑娘所言,竟是既要献舞又要弹琵琶了?这人只有一个,怎么能同时做两件事呢?”
叶棠花笑弯了眼,看着甚是从容,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的心已经跳得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娘娘的疑惑,棠花会在等下的舞里一并解答的,这也正是棠花今日精心准备的。”
傅灵阳此时已经回到了座位上,在座位上微微笑了起来,眸间一片嗤笑之意。
精心准备?也不过是个说辞罢了,叶棠花今日根本没有什么准备,这话说的也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一个人又要跳舞又要弹琵琶?怎么可能呢?琵琶已经占去了两只手,难道她要抱着琵琶在地上蹦来跳去吗?简直是个笑话!
皇后见叶棠花这般说,也来了兴趣,便令人将自己最爱的琵琶取来给叶棠花用,叶棠花接过琵琶谢恩之后,打量了一番琵琶,见琵琶周身墨色,上面用金漆绘就了一对儿金凤,凤身点翠,凤眼嵌宝,看着华丽而又贵气,旁人不知就里,只知羡慕叶棠花好运,能用上皇后最爱的琵琶,却不知叶棠花心里暗暗叫苦,她已经够为难了,皇后还嫌她不够惨一样给她脚下的火又添了一把油,这琵琶又是漆金又是嵌宝的,虽然看着好看,可是太重了!
叶棠花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她也没有逃避的可能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傅灵阳勾起唇角,似看戏一般看着叶棠花,只等她出丑的那一刻,好好出出自己这么多年来因她而受的恶气!
不独傅灵阳,有不少大家闺秀都存心等着看叶棠花出丑,毕竟叶棠花那些说辞算不得高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叶棠花左右推脱不是真因为她说的那些借口,而是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准备,是被皇后话赶话逼到这个份上的!
然而,当叶棠花一手托琴将琵琶横放着背到身后,淡然试了几下音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就连叶沐氏都满脸的讶异,叶棠花这个架势,该不会是……
“叶姑娘莫不是想要表演反弹琵琶吧?”皇后也是满脸的讶然之色,这反弹琵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就是宫中有名的琵琶师也只有一两个能够这样的,叶棠花区区一个小丫头,能会反弹琵琶?
叶棠花顶着众人的目光,抬起头朝着皇后一笑,以敦煌飞天舞一般的姿态向皇后福了一福,继而背后拨着琵琶弦的手指就轻轻动了起来,转轴拨弦,清音了了,是为定弦泛音。
随着叶棠花纤指轻拨丝弦,略有沉郁的细碎小调响起,虽是散散落落,却格外让人静心凝神,此时已有些熟悉琵琶的人认了出来,叶棠花所奏竟是一首琵琶古曲——汉宫秋月。在那些喜好琵琶的人眼里,叶棠花也愈发显得稳重大气,才华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