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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侯夫人心里这个堵啊,好好地一场除旧宴,竟把自己的一个儿媳妇给吃没了!虽然傅灵阳是自己投湖,但在威远侯夫人心里,傅灵阳是自己的儿媳,叶棠花那就相当于儿子的侧室,这场风波在她眼里,就像儿子的侧室把儿子的正妻斗倒了一样,别提多别扭了。
但别扭归别扭,威远侯夫人还是挤出一脸笑来,如今儿子未来的正妻没了,可儿子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不能总这么打着光棍啊,威远侯夫人这一合计,就盯上了叶棠花了,反正他叶家弄没了沐家的一个儿媳,再让他们赔一个总不过分吧!
想到这儿,威远侯夫人笑着迎了上去:“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今天的事儿,虽说皇后娘娘说要圣裁,可咱们两家总还得有个交代吧?”
此话一出,叶沐氏心里也有些明白了,但她并不觉得会委屈了叶棠花,相反反倒还挺高兴,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侄儿,那就是亲上加亲,将来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思及此处,叶沐氏满面逢春地开口道:“是啊,是该……”
“其实棠花本想息事宁人的,但既然大舅母有心给个交待,那棠花也却之不恭!”蓦地,叶棠花转过身来,一张脸如冰般冷冽,眸间是隐隐的寒光。
她趁着叶沐氏和威远侯夫人愣神的机会,走到威远侯夫人面前淡然道:“今日傅大小姐所言,能否请大舅母解惑呢?我与三表哥一向清白,怎么就传出什么男女私情的传言来?往日我住在威远侯府,一应衣食起居都有大舅母安排,身边的下人,每日的行程从不敢自专,一举一动但求合乎规矩,饶是如此还传出这种谣言,简直可恶了!大舅母,您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如今出了这种传言,也的确是该给叶家一个交待吧!”
叶沐氏和威远侯夫人都没想到叶棠花一句话把两个人的计划都打断了,叶沐氏连忙拉着将叶棠花的手想将她拉回来:“啊呀棠儿,你这说的什么话……”
“棠儿这话说的倒是好笑,这什么男女私情的话我倒还想问你呢!传出这种话自然是因为你们叶家家风不整,这怎么倒问起我来了!传出这种名声来,我儿以后还如何定亲?棠儿闹出的事儿,毁了我家明诚的亲事,如今倒向我要交待?我看是你们该给我个交待吧?”威远侯夫人显然也一向高高在上惯了,没想到还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脸色登时就难看起来,说的话也不那么客气了。
“原来大舅母还记得棠儿姓叶啊!那我叶家家风如何与大舅母何干?三表哥的婚事又与我叶家何干?三表哥未来的岳家找我们家的麻烦,叶家不迁怒大舅母似乎已经是念在亲戚的情分上了,如今大舅母还向叶家要交待?叶家有什么好交待的?交待一下傅大小姐是怎么说三表哥跟我有私情的?”叶棠花根本没理叶沐氏,兀自冷笑着。
叶沐氏看着自己的女儿跟大嫂吵了起来,知道这婚事已经无望,劝又两头不讨好,不劝又不是那么回事,心里憋得直冒火,却又不知道该跟谁发,看了看自己的大嫂,最终还是去扯自己的女儿:“棠儿!怎么能这么说话!”
“哦?这个时候倒是知道讲什么亲戚情分了?还知道把叶家和沐家掰扯开了?当初你和你母亲住在侯府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当初恨不得把整个侯府当自己家,如今搬出去了就开始亲兄弟明算账了?想的倒是美!哪儿这么容易啊?要不是你不知检点,灵阳会去害你吗?要不是为了你,灵阳会死吗?灵阳为你而死,你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威远侯夫人也没了到叶棠花这般犀利且不客气,要不是顾忌着时常有路过的夫人小姐,几乎就要喊起来了。
“哦,合着大舅母这个时候又不想把叶家和侯府撕扯开来啦?终于想起来当初我和母亲住在侯府啦?既然如此,那我要问问大舅母了,我和母亲当初住在侯府的时候,大舅母是怎么管家的?傅大小姐是从哪里听到那些流言的?大舅母身为侯府当家主母,就是这么管家的?由着下人传主子的瞎话?”叶棠花淡淡笑了笑,言辞愈发凌厉起来,一时间让威远侯夫人不知如何反驳。
见威远侯夫人词穷,叶棠花也并不打算就这么罢手:“大舅母口口声声说傅大小姐是为棠花而死,那我想请问大舅母,要是没有这种私情的流言传出,傅大小姐会想着来害我吗?要是大舅母持家有道,会有这种流言传出来吗?大舅母不知道反思自己,却只知道找棠花的麻烦,这又是谁教的本事,谁立的规矩!大舅母若是真的不服,大不了找皇上问上一问,看看这件事棠花到底有没有责任,于情于理需不需要还侯府一个公道!”
威远侯夫人已经被叶棠花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了,叶沐氏则更是尴尬恼怒,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
蓦地,不远处传来一个低低的笑声:“呵呵,这倒有趣了。”
三人俱惊,一齐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竟发现是个十四五岁,面容俊朗的少年,身着一身暗绣白蟒织金锦袍,头戴束发金冠,立在不远处的一棵梅树下,正带着笑看着她们三个。
威远侯夫人先回过神来,忙福身施礼:“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叶沐氏和叶棠花这才知道,面前的少年就是大祁的太子祁毓,忙一同施礼问安。
祁毓淡然走了过来,见叶棠花在此也不避讳,微抬了抬手:“都起来吧。”
三个人讪讪地站起来,脸上心里都有些不自在,威远侯夫人现在恨不得把叶棠花的皮给扒了,把她的嘴给缝上,省得她再胡说八道给自己惹祸。
叶棠花倒是很快就释然了,看见就看见了呗,听见就听见了呗,就是让太子听见又能如何?横竖她也不觉得自己没理,傅灵阳害人不成终害己,难道是她这个被害者的责任吗?威远侯夫人这种说辞未免太可笑了!
祁毓带着笑扫了叶棠花一眼,又看向威远侯夫人,很和气的说:“方才事情的经过,本殿下都听到了。”
威远侯夫人脸色更加尴尬,恨恨扫了叶棠花一眼,又转向太子:“这个……哎呀,殿下,都是棠儿这孩子不懂事,说话没轻没重的不知道道理,让殿下见笑了。”
威远侯夫人本来想保住自己的脸面,谁知祁毓根本不买账,话里虽然和气,眼里却带着一丝冷意:“是吗?其实本殿下觉得叶姑娘的话并没有什么错处,倒是威远侯夫人的话让本殿下大开眼界。”
“这、这、太子殿下,您……”威远侯夫人愣了一下,继而脸色更加尴尬,这太子殿下是糊涂了吗?她是太后的侄媳妇,是太子的表叔母,怎么也比这个姓叶的小丫头亲近啊,更何况皇后又钦点了沐千蓝的魁首,那不就是变相选沐千蓝为太子妃的意思吗?太子根本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得罪沐家啊,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叶沐氏也是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怎么也想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有叶棠花笑得一脸坦然,安之若素。
威远侯夫人大概是傻了吧,才会觉得太子需要亲近威远侯府,威远侯府现在是个什么地位?太后的沐家,皇上的亲戚,几个能做主的都是人中之龙,小辈儿里头又大多是青年俊杰,窈窕淑女,几乎是鼎盛之际了,难道就没一个人知道盛极必衰的道理吗?
皇上或许需要亲近太后的母家,因为那是夺权固位所必须的,可是太子也要这么做吗?威远侯府已经扶持了一个皇帝,获得了泼天的富贵,现在还要再扶持第二个?威远侯府还想要到达一个怎样的顶点?一个皇帝不够还要两个,将来如果还不满足于只辅佐皇帝,会不会干脆从家里派个人出来做皇帝了?
功高震主,往往是皇帝最忌惮的!
再者说了,太子没有自己的势力吗?没有自己的母家吗?太子需要放着一定会扶持自己的皇后母家不理,去巴结一个立场并不坚定的亲戚吗?要知道,皇后的母家一定会支持太子,可对于威远侯府来说,支持哪一个皇子并无差别,哪个皇子不是太后的孙子?
而且对于威远侯府来说,与其去支持一个自己有母家的太子,将来和皇后家并分富贵,还不如选择一个母族势力低微的皇子支持,成功了能够独享富贵,失败了碍着太后的面子也没人能拿他们怎么样。
在这种情况下,太子不打击威远侯府已经算是不错了!指望太子能够亲近威远侯府?侯夫人真是做得好梦啊!
话说回来,也只有皇后那种刚愎自用的人,才会毫无顾忌地点了威远侯府出身的沐千蓝做魁首吧?
第四十四章 化险为夷()
祁毓显然正是打得和叶棠花一样的主意,根本不搭理威远侯夫人,而是转向了叶棠花:“这位便是今日受惊的叶大小姐了吧?事情本殿下方才听琉儿说过了,叶姑娘今日实在是受委屈了,还平白的惹了一身晦气。”
叶棠花叹了口气,俯身施礼道:“谢殿下挂心,其实受惊什么的,棠花倒不放在心上,毕竟逝者已矣,棠花也不想和傅大小姐再计较了,只可惜有人偏偏手辣心黑,连死人都不让消停。”
“棠儿,你这怎么说话的!”威远侯夫人头上都快冒火了,瞪着眼睛朝叶棠花喊道。
“叶姑娘说得有理,逝者已矣,可恨的是那些拿着死人做筏子,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人,威远侯夫人不觉得如此么?”祁毓淡然一笑,锐利的目光投向威远侯夫人。
威远侯夫人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了祁毓是有意偏帮叶棠花,心里气苦的同时也不愿意再多做纠缠:“是啊是啊,太子殿下您的话怎么会有错呢!”
祁毓勾了勾唇角:“侯夫人能明白这个道理,真是可喜可贺。”
听着祁毓的话,叶棠花心里暗笑不已,倒是叶沐氏和威远侯夫人心里脸上都有些讪讪的,不知道太子这是怎么个意思。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本殿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