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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敏之脸色一冷,还没等陈娇抱住自己就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暗暗使了内劲在上头,陈娇又没防备,竟直直被踹到一旁的桌子腿上,吐了一口血出来。这下陈娇算是被吓到了,一边咳嗽一边瑟缩着往后退,不敢再靠近祁敏之。
方老太太啊了一声,愤愤地望向祁敏之:“王爷,就算您位高权重,也不能这么对待娇儿啊!娇儿这般的年纪,又是如花似玉的,你怎么下得去手草菅人命啊,王爷,您伤了娇儿、就得对娇儿负责啊!”
这一番话吓得叶远志后背都冒汗了:“老夫人切不可胡言乱语!王爷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娇儿是个什么身份,哪里配得上王爷?懿旨说得这般犀利,您还不知道收敛吗?”
祁敏之淡然看了方老太太一眼:“她这么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本王觉得她意欲行刺!没交侍卫杀了她已经是给叶公面子了,如今你又说出这样的话来败坏本王的名声,是不是要本王当场杀了她,把她刺客的名声坐实了才肯罢手?”
方老太太老脸涨的通红:“娇儿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意图行刺呢?这分明是王爷狡辩,再者刚才娇儿的话王爷没有听见吗?娇儿是在为陈家鸣不平啊!”
祁敏之挑眉一笑,脸上全是讽刺:“本王当然听了,就是因为听了,所以才说陈氏女是刺客呢!照她刚才的说法,叶家拿不出没有谋害陈方氏和陈旭的证据,说明叶家害了陈方氏和陈旭,那如果陈氏女拿不出没有行刺本王的证据,那她就是刺客!怎么,本王说的不对?还是说陈氏女要承认刚才诬陷当朝二品尚书和二品县主?这罪一旦坐实了,怎么着也得判个当堂发卖吧?”
陈娇一听这话,吓得心都要停了,要真照祁敏之这么说,她不论怎么说都是死路一条啊,如果她说自己不是刺客,那就是承认自己诬陷叶远志和叶棠花,如果她说自己是刺客,那祁敏之岂会饶了她呢?
思及此处,陈娇拼命挣扎着爬起来抱住不肯罢休的方老太太:“外婆,不要再说了,是咱们陈家式微,咱们没有说话的余地啊!”
说罢,陈娇转向祁敏之,拼命地磕着头:“王爷,求您饶了陈家,饶了奴家吧,奴家没有行刺您,也不敢再说叶家的不是了,奴家知错了!求王爷您开恩哪!”
祁敏之冷眼看着她,勾了勾唇角:“既然你认错了,那本王也就告诉你一件事。你母亲的下落我不知道,但你哥哥是本王着人抓进宫里的,这旨也是本王求来的,本王既然能求这样一道旨意,就是对你们陈家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了如指掌,若你们还不知悔改,本王有的是办法惩罚你们,可清楚了?”
“什么?我、我哥哥是王爷您……”陈娇一愣,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
“哼,正是本王!本王昨日闲来无事路过叶府后墙,忽然听见墙里头传出来男子的污言秽语,就着人将那男子抓了出来,谁知道一问竟是你们家的人?本王心想着陈家毕竟是叶家的亲眷,怎么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吧,就着人去查了查,谁知竟查出你们家斑斑劣迹来?叶家好歹也算是皇家亲眷,是你们能肆意侮辱的吗?”祁敏之瞥了她一眼,冷冷一笑。
此话一出,陈娇心惊的同时,叶远志心头也是一顿,他家后院的事他是有意压着的,可即使是如此,祁敏之只要随意着人一查还是能查得一清二楚?皇家手段果然难测啊……
第九十九章 又要进宫()
祁敏之见陈家祖孙终于消停了下来,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叶远志:“说起来,本王昨日着人打听事儿的时候,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啊。据说叶公那个爱妾,从家庙里回来了?”
叶远志浑身一抖,终于想起来在祁敏之的眼里,李姨娘还背着人命官司呢!他忙不迭的把叶棠花拉出来:“王爷,这都是小女无知,请您恕她的罪吧!小女只是想着家中有客,要让一家人团聚,这才接了李氏回来,臣也是一时心软,求殿下恕臣不察之罪!”
祁敏之显然没料到叶远志竟将叶棠花推出来挡罪,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叶棠花倒是安之若素,甚至还朝祁敏之勾了勾唇角。
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啊!永远只会想着她两个妹妹的父亲!前一世默许叶芸香和叶昙幽一步步把她害到万劫不复,这一世又将她拿出来当挡箭牌,道貌岸然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偏到称里的心!
“叶公这话说的好笑了,若是您不同意,难道是清商县主死皮赖脸亲自去把人接回来的不成?您这是当本王糊涂呢!”祁敏之心里暗叹,这叶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叶远志偏疼庶出一房,对正妻和嫡女反而冷酷无情,而叶夫人又顽固偏执,庶出一房还对叶棠花虎视眈眈,如今又来了一群极品亲戚……住在这样的家庭,亏叶棠花还能保持自己的本心,没被这些人给污染了!
叶远志让祁敏之这般一说,脸上禁不住有些泛红,连忙拱手道:“这……是下官失言,是下官失言,只是当初确是小女十分思念姨娘,力逼着臣接她回来的,臣也是爱女心切,还望王爷明察!”
叶远志说罢,还扯了扯叶棠花的袖子,示意她赶紧帮着说说话。
叶棠花脸上的笑容又冷了几分:“王爷,父亲说的没有错,是清商十分思念在家庙里为了手上的人命悔过的姨娘,力逼着父亲将身上背着人命官司的姨娘接回来的,都是清商一时心软铸就的大错,请王爷惩处于清商,莫要为难父亲!此间真相便是如此,还望王爷明察!”
叶远志听着叶棠花的话,脸上抽搐了半天,骂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尴尬地低声附和着:“这……啊,是、是,正是棠儿说的这般……”
“原来是这样,清商县主真是宅心仁厚,本王佩服佩服。不过县主可要记得,对这样心狠手辣之徒万不可随意可怜,若不然只怕给了她得寸进尺的机会!”祁敏之看着冷冷笑着的叶棠花,心里不由得心疼起来,籍着说话的机会,话里有话地提醒她。
“谢王爷教诲,清商记下了,以后绝不会再做出这样养虎为患的事情。清商要是再干这样蠢事,就是瞎了眼睛!”叶棠花低下头无声地冷笑着,为前世受过的屈辱,为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都快忘了,在她的仇人之中,还有一个叶远志呢!她在叶家一直只盯着李姨娘这一房,却忘了自己这个爹!
是叶远志对她一味娇宠毫不管束,由着叶沐氏和沐家把她捧杀了;也是叶远志前世狠心地和她断绝一切关系,把叶沐氏的嫁妆分给了两个妹妹;是叶远志带叶柏坚外出又对他不管不问致使叶柏坚意外而亡……最后,也是在叶远志的纵容和默许下,叶芸香和叶昙幽一步一步,让她坠入她们的陷坑,死不瞑目!
叶棠花抬眸看着偷偷怒视着她的叶远志,粲然一笑:“爹爹怎么这样看着棠儿?难道棠儿说错什么了么!”
“什么养虎为患?你放尊重些,那是你姨娘!”叶远志气得直咬牙,这个女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该说的话不说,不该说的话瞎说?平日里那么伶牙俐齿的,怎么在永安王面前就这么不会说话?他是她的父亲,女子未嫁从父,他要她帮忙说几句话还不是天经地义的?再者说了,她是朝廷二品县主,又入得太后的眼,祁敏之肯定不会怎么罚她,就是替他顶个罪又能如何呢?叶棠花身为他的女儿,连这点事都不能为父亲做吗?
“本王觉得叶公才该放尊重些,清商县主好歹也是朝廷二品,是圣上钦赐的爵位,和叶公一样的品阶,叶公但凡有一点敬重皇家,也不该这样叱骂清商县主,何况还当着本王的面!再者说,清商县主的话又有何不妥?身为一个妇人,竟能够草菅人命,把这样的女人比作老虎又有何不可?难道这样的女人还算不得害人之虎?那本王倒真是好奇了,在叶公眼里究竟什么样的女人才算得上恶人!”祁敏之冷冷开口,把叶远志吓得一抖,闭上嘴不敢再开口了。
见状,叶棠花微微朝祁敏之笑了笑:“多谢王爷体谅。”
“好说好说。对了,本王从慈宁宫出来的时候,太后又下了口谕,说是几天没见清商了,怪想念的,要本王接县主入宫一叙,不知县主此时可方便么?”祁敏之微微一笑,又给叶家甩出一记重磅炸弹。
“啊?太后、太后怎么又想起来小女了……啊、这个,方便,自然方便。棠儿,你这就跟王爷进宫去吧。”叶远志惊讶归惊讶,但他现在对叶棠花是眼不见心不烦,是以直接就允了祁敏之的话。
祁敏之满意地笑笑,又看向叶棠花:“县主请吧。”
此时在慈宁宫里,太子祁毓正坐在太后下首,有些忐忑地品着自己面前的茶。
今天他本来是要跟着太子太傅读书的,但读到一半慈宁宫来人宣他,太后不是经常做这样打断他学习的事,偶尔的一次两次太子太傅也不是不能通融,就很痛快地放了行。
但祁毓还是很奇怪,因为太后不经常在这个时间传召他,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问了引路的夏长寿,只知道在宣召他之前祁敏之来过,领了一道懿旨走了,而后太后就派人召见了他。
祁毓就这么云里雾里地来到了慈宁宫,拜见过太后之后就稀里糊涂地坐在一边喝茶吃点心,太后也不急着说话,就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祁毓,像寻常人家的奶奶看孙儿一般,把祁毓看得浑身不自在。
他和太后的确是祖孙关系,按理说太后这么看着他也很正常。但问题是,太后是一般的女人么?有的人不明白后宫争斗,只当是坐上了凤位就高枕无忧了,可皇后不能废吗?只要皇上高兴,三千佳丽随便挑出来一个就可以让皇后形同虚设。
后宫中真正的胜利者,不仅要坐上凤位,还要坐稳,坐到皇上没了,儿子继位,自己成了太后,才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