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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千古艰难唯一死,死又谈何容易?
卫元君护送她入秦的时候,派了五百甲士,五十名如她一般年纪的宫女随行,出行前,卫元君当着她的面说,她以公主的身份,西入函谷关,结秦晋之好,如果她有半点闪失,随行人员都得为她殉葬。
一路上,围绕在身边的都是小心翼翼的,胆怯中甚至带着祈求的眼眸。
她想,死是一时的坚强,却是对命运的懦弱。
于是,她活着,挣扎着活着。
外面冰天雪地,寝室内温暖如春。
嫣然支起身子,宽大的素色睡袍下瘦骨嶙峋,她微凸的小腹,格外扎眼。
对,嫣然已经怀孕了!
女人就是一块地,男人只要播种,就会生根发芽,不管这种播种的方式,是野蛮的侵占,还是两情相悦的瞬间**。
总之,一个新的生命在嫣然的腹中孕育。
她和庆卿,两人情到浓时,水到渠成的交融,没有结出果实。这小生命是长安君成蟜攻城略地的胜利成果。
几个月前,嫣然被长安君半路截获,带到雍地。
嫣然冷冷地打量着身边站着的那个人——七尺有余,身材厚实,朱条暗地田猎纹样的窄袖深衣,披着豹纹风氅,长得倒也清俊,唯独那目光,看什么都肆无忌惮,一如他的为人。
来到雍地,侍女们伺候她沐浴更衣。
当晚,她被带到成蟜的寝宫,室内明烛兰膏,光线迷离,暧昧。
成蟜在席上,箕踞而坐,撒拉着衣衫,敞着厚实的胸膛,一把长剑横亘在他的大腿上,手中摩挲着玉珌(bi)1,“过来!”他抬起头,一脸傲慢地冲嫣然招手。
嫣然看他一眼,没有搭理。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不屑于被这种嗟来的招手。
曳地的飞凤花卉裙裾,像翻卷的波浪一般,铺展在她身后,长发盘绕如虿(chài)2尾,颈部以下,几乎半裸着,她细长的腰肢被大带紧紧地束着,将峭立的双峰,拱得高高的。 嫣然觉得呼吸有些不畅,胸部不自觉地起伏。
这是长安君专门给蔚阳宫里,他的女人,定制的衣衫,要的就是这种风情摇曳。
长安君见嫣然不理会,森然一笑,拄着长剑站了起来,踱到欣然跟前,目光肆无忌惮地梭巡在嫣然雪白的酥胸上,放荡地凑上前,嗅闻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
嫣然鄙夷地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成蟜嘴角一挑,神色一凛,冰冷的剑鞘,瞬即横亘在嫣然的后背,长臂一用力,嫣然就撞到成蟜怀里。
嫣然绷直身子,全身颤抖,怎么用力都推不开,死死箍紧她的成蟜,她俯下身,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伤口溢出了血,嫣然满嘴的血腥味,她瞪视着成蟜,一心想激怒他,让他一剑刺死了事。
谁知,成蟜抬起头,眉头微皱,并不发怒,用手托住她的下颌,用温热的嘴唇,将她唇上的血舔舐干净,肆意挑逗。
嫣然用手掐他,掐的他全身青紫,他还是那样肆无忌惮地霸占,用肆无忌惮的目光,看着她在他面前一点一点的缴械,直到嫣然已经全身瘫软,他还在无止境地索。
嫣然在健硕的成蟜面前,真的没有反抗的余地。
成蟜迷恋上这温香软玉的身体。那种近乎野蛮的掠取,让他如此酣畅淋漓,那是以前任他摆布的女人身上,得不到的那种巅峰感觉。
事后,嫣然咬牙切齿地对他说:“我想杀了你!”
成蟜竟然轻轻一笑,把剑递给她。
嫣然接过长剑,唰地一声,拔出,剑锋寒光凛凛,直抵成蟜的咽喉。
谁知成蟜丝毫不惧,双指夹住长剑,猥亵一笑,“非也,欺孥者非它也!”
嫣然“当”地一声,丢掉长剑,转过身,默然对墙。
侍女进来,侍候嫣然用水。
成蟜走了,把偌大的寝宫留给她,还有乌压压的一片侍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二
螃蟹全身甲壳,横行霸道,可是它的天敌,却是全身柔软近乎无骨的章鱼,因为章鱼的腹部有一个利器,可以直捣螃蟹的肺腑。
长安君成蟜就是一只横行霸道的螃蟹,而嫣然就是他的天敌章鱼。嫣然对他冷若冰霜,对他不言苟笑,可是他却对嫣然,痴爱不能自拔。
成蟜就像所有登徒子一样,见到嫣然的一刻,只是为她的美貌倾心,也像所有纨绔子弟一样,通过享用女人的身体,来达到占有。他甚至觉得嫣然会像所有女人一样,在他身下承欢,匍匐在她脚下,笑靥谄媚,即便那笑容是强装出来的。
可是嫣然,却始终冰冰冷冷,淡然如幽灵一般,让成蟜搂在怀里,狂风暴雨似的侵袭,都感觉不到嫣然的真实存在,想抓住她的渴望,想侵占她的心的迫切,让他如坠沼泽般越陷越深,他不知道爱是什么?但是他是那样渴望得到她的心,哪怕嫣然会对他轻轻一笑,他都愿意像周幽王一样,为她烽火戏诸侯。
成蟜祈求母亲以夫人,到太后跟前,求赐婚。
他天真地觉得,朝奉宫云集天下美女,王兄视若无睹,他成蟜宗亲贵胄,一个卫国美人之于秦王,一般般,可是成蟜却把她当做至爱,他觉得王兄会成全他,何况,他已经把生米煮成熟饭。
嫣然手擎高脚玉杯,里面是一杯色彩浓艳的酒,那是将各种果酒,按照一定比例配置出来的。她把她取名为“血色残阳”。这是欣然教她的,欣然还说,这叫“鸡尾酒”,以清酒配以各种果汁、果浆、果酒、糖等其他辅助材料,加以搅拌或摇晃,再添加冰块,制成的一种色彩斑斓的饮料。
那次事故后,欣然总是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调制这些缤纷色彩的酒,比如她会为她誊写一些她闻所未闻的古琴曲,什么阳关三叠、平沙落雁等,只可惜她们再相处的时间太短。
欣然小的时候,像男孩子一样淘气,喜欢跟在庆卿后面舞枪弄棒,父亲虽然喜欢男孩,但却不希望欣然一个女孩家,一副男孩脾气,因此督促她诵诗弹琴,让她雅静。欣然虽天资聪慧,但在曲艺方面的造诣,始终不及嫣然。嫣然母亲对她的耳熏目染,让她从小就对音律,有过人的领悟。
像平沙落雁、阳关三叠这样的曲目,嫣然知道欣然,绝对是谱写不出来的。
有时候嫣然会觉得,说不定,那次巨雷轰顶,那是神灵给欣然醍醐灌顶。
第44章 高贵()
【一
日头已经爬到了中天,蔚阳宫今天却格外沉静。要在平时,斗鸡博戏蹴鞠,长安君总是领着一帮人把阖府上下,弄得沸反盈天。
今天大早,他就骑着高头大马,率领卫队,去围猎了。
华阳太后摆着浩大的仪仗驾临长安君府,此时正端坐在暖榻上。
华阳太后是楚人,楚人向来有九头凤的华彩,桀骜。她锦衣华裘,峨峨高髻,纹丝不乱,珠饰玳瑁的金钗步摇,熠熠生辉,描眉画眼,扑粉晕染,已经徐老半娘,还要争奇斗艳,不甘雌伏。
当华阳夫人听以夫人说,她去咸阳为成蟜私自截获卫国敬献的美人请罪的事之后,眼角一挑,就冲着以姬呵斥道:“糊涂!你这不是自个伸脖子往绳子里套吗?”
以姬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华阳夫人长吁一口,强压怒气。以姬端庄美丽,可是性情太弱,就像一根藤条一样,依附惯了,总是一副顺势顺从的样子。
但凡,当初她有能一些手段,在赵姬还流落在邯郸的时候,就搞定子楚,让他立成蟜为太子,她们现在也不至于被赵姬母子,挤兑到雍地,吹冷风!
真是恨铁不成钢!
“这事你们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成蟜她怕您不同意!”
“不同意?一个女人就那么重要,他想把自己毁了呀!这事真要追究起来,多大的罪,你们顶得住?还不是得仰仗本宫!”
“那是,那是!”以姬唯唯诺诺地,赔笑道。
“那女人怎么说的?”华阳夫人愤恨赵姬,平素里私下就是以“那女人”称呼。
“赵太后听了,沉吟了半晌,就说,知道了!”
“就这三个字!”华阳夫人拔高声调,喝道。
“嗯!”
“哼,好大的架势!”华阳夫人将手中的一盏参茶,啪地砸到案几上,郁愤难抑。
“太王太后,成蟜这孩子糊涂,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以姬搓手,不知所措,声如蚊呐道。
“走着看吧!”华阳夫人思量半天,无奈地低吟道,“哎,听说,成蟜被那小狐狸,迷惑得神魂颠倒,可有这事?”
“哎,那姑娘肚子都鼓起来了,每天郁郁寡欢,瘦骨嶙峋的,怪可怜的。”善良的以姬感叹道。
“走,看看去,保不定就是妹喜妲己那样,装出一副妖媚样,专门是迷惑男人的。”华阳太后蹭地跳起来,拖曳着华丽的长裙,就往蔚阳宫来。
华阳太后突然到访,让嫣然猝不及防,她喝了点酒,全身飘乎乎的,倚着廊檐,低低地吹奏着玉埙。埙声低回婉转,如泣如诉,像离人呜咽。
嫣然有瞬间的愕然,随即肃拜1行礼。
华阳夫人上下打量了嫣然一番,不置一词,出去了,半道上,低声对以姬说:“这种女子,天生就是追男人魂摄男人魄的,留着,对成蟜,迟早是个祸害!”
“太王太后,这”
二
长安君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有资格骄傲的,他的高贵是与生俱来的。
华阳太后甚至在私下里跟他说,他才配是大秦真正的王!他从出生就在钟鸣鼎食的王宫里,被所有人捧着长大,那时嬴政还流落在赵国的里巷里,东躲西藏,在赵人仇恨和鄙夷中,苟且偷生。
子楚在吕不韦的帮助下,九死一生逃回秦国后,一直把自己装扮成谦和孝顺的儿子。华阳太后也俨然以慈母自居,亲自张罗,从楚国王室,为子楚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