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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擦肩而过的刹那,政确证,她真的就是欣然。
他来不及细想,跳下马车,一把夺过身边卫士的骏马,挥动长鞭,一路追去。
身边的武士,愕然不知所以。
王戊急忙率领七八个精壮的扈从,快马加鞭,护佑安全。
政骑在马上扬声呼啸,前方的马,渐渐慢了下来。
她真的是欣然!
娇嫩的脸冻得绯红,杏眼红肿,哭得厉害!
“大冷天的,纵马狂奔,跟亡命之徒似的,谁撵你了!”政把她从马背上拉下来,解下自己的裘氅,把欣然裹个严实,嗔怪道。
“嗯!”欣然嘴唇抖动,嗫嚅,踌躇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才妥当。
“怎么啦?冻得打牙颤,话都不会说了。”政打趣道。
欣然甩头,其实姑且装作不知,何妨?
“政,你去哪?”
“雍地!你不是去雍地找你二姐了吗?见到了吗?这么迅疾,你要赶去哪里?”
提到二姐,欣然的泪水夺眶而出。
“听说长安君专宠你二姐,已经求太后赐婚,择吉日她就是长安君的嫡夫人了。你这般难过又是为何?”
欣然的脑子,在急切地纠结,她该求政让二姐脱离长安君府吗?可是政说,太后都要赐婚了,政是长安君的兄长,他们是一家人。对于他来说,二姐是敬献给秦国的贡品,他似乎不在意,或者根本就是他把二姐赐给长安君的。她求政有用吗?或许她赶回咸阳,让爹想办法把二姐救出来,更为妥帖。
“一言难尽!”欣然拭去眼泪,勉强一笑,长吁道:“政,我要赶回咸阳,你忙你的吧!”欣然说着就要上马启程。
“等等!何必这般追魂夺命!走,大冷天的带你喝口热水再说。” 政一把揪住欣然,指着前面路边的一家客栈,说道。
这家祁阳客栈,是雍地通衢上的一家官方客栈,供南来北往使者斥候信差歇脚打烊。
政拽着欣然进去,找了一个雅静的地方,坐好。
王戊随同扈从一路追来,侍卫左右。
欣然在得知政的身份后,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森森的敬畏感。
王戊吩咐客栈的伙计忙前忙后,政把欣然拉着,围着暖暖的火炉坐着。
欣然低头,枯坐着,手中摩挲二姐给她的那块鸡血石,不语。
刚才的发生一切,又浮上心头
欣然没想到长安君会那么爽快地答应她带二姐出来。事后想想,其实那不过是他的阴谋——用她们姐妹俩钓鱼。
欣然没想到姐妹俩会成为鱼饵,更想不到长安君利用他们二人钓鱼,掉得竟然是庆卿这条鱼。
那日,蔚阳宫突然加强警备,欣然一心以为不过是长安君掩人耳目,找得籍口。
没想到
姐妹俩穿着厚实的袍服,裹着宽大的皮裘,脚蹬皮靴,皮毛的抹额护住头帘,将手拢在袖里,姊妹俩,依偎着坐在马车里,缓步驰行在雍地的大街上,雍地是秦国经营上百年的旧都,又是旧贵族盘踞的地方,商铺酒肆林立,大街上行人散步,马车缓辔,井然有序,一副慵懒奢华的样子。
欣然偷眼看见随行的几名护卫,算计着怎么摆脱他们,遁逃。马车里两姐妹嘀嘀咕咕。
两人以购物为由,弃车走步,在街角里弄转悠,尽可能往白家在雍地的基地靠近。
就在闾巷的拐角,一个黑影一闪,一把将二姐嫣然环住,欣然正要惊呼。
只听“嘘”地一声,耳熟,细眼一瞧,竟是在咸阳不露踪迹的庆卿。
欣然还来不及惊喜!就见前后左右“呼啦啦”声响。蔚阳宫的卫士,似乎从天而降,将她们三人重重包围。
庆卿仗剑对峙!
蔚阳宫卫尉冷笑,“你就是昨天闯入封君府的刺客,量你武功非凡,我看你这回再往哪里逃?”
昨天竟然真有刺客,而且这刺客竟是庆卿,怎么这么凑巧,庆卿也知道二姐被流落长安君府。
庆卿的出现,是她们姐妹始料未及的。
二姐见到庆卿的那一刻,欣然感觉到她浑身震颤,目光中期盼、焦灼、缱绻、依恋、心碎 、纠结百般感觉杂糅在一弯秋水,近乎痴狂。
庆卿揽着嫣然销骨立的身子,眼眸中,那种焦渴,疼惜,那种欲语还休,无以言表。
这对有情人,那一刻目光交织,如烈火灼灼,如浪潮奔涌。
欣然环视四周,长戟利剑,寒光逼人。刚才跟在马车后面的不过三五人,突然间,四周森然林立
他们一脸的志得意满,显然早有图谋。
“庆卿,怎么办?”欣然低语道。
庆卿一个尖啸,凭空多了好几个手拿利器的剑客,“这些是我结交的燕赵侠士,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全身而退。”庆卿胸有成竹地说。
欣然看到多了几个帮手,心里踏实了一点。
可是事态发展却并不乐观,蔚阳宫的卫士,个个身手不凡,又仗着人多势众。
姐妹俩立在犄角,旁观一场恶斗,双方相持不下。
不一会儿,长安君亲自驰驹驰援。
事态急转直下。
就在情况万分紧急的时候,二姐嫣然突然拔出靴中藏匿的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威吓道:“你们都住手!”
干戈静廖!
“庆卿快带欣然走,快!”二姐把欣然推开,语气坚决。
“二姐!”欣然惊呼。
“快走呀!”锋利的匕首寒光闪闪印着嫣然白得毫无血色的蝤蛴。
“欣然!欣然!”政侧首低唤。
“嗯!”半天欣然才回过神。
作者有话要说:1畤:祭祀天地以及古代帝王的处所。
2厉鬼:受枭兽以及分解肢体酷刑者的鬼魂
3禳3(ang)解:想鬼神祈祷消除灾殃。
4奉常:九卿之一,主管宗庙祭祀。
第53章 中毒()
【一
欣然侧脸;政的目光热切,满眼都是问询。政那熟悉的面容突然变成龙犀1的时候;欣然微微眯起杏眼;敛起水一般清亮的秋眸,有刹那间的恍惚;只觉得一时间仿佛有了万丈沟壑阻隔的疏远。
她长吁一口气,别过脸;装作打量起这家客栈,――二层青瓦木楼,许是天气寒冷,堂内人不多,熙熙攘攘的几位;分散在几个不相邻的席案上,政的扈从,已经到门外警卫,只有王戊在政身后不到一丈之地,静默侍立。
“酒保,来两坛百末旨酒2”欣然忽然想把自己灌醉。
酒保颠颠地过来,躬身道:“抱歉姑娘,本客栈没有姑娘要的酒。”
“那有什么?”欣然眼角一挑,但觉得胸口有一股无名火在窜动,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气味十足。
“西风烈酒!姑娘要来一坛吗?”酒保的语气带些挑衅。
“西风烈酒!那是酒徒们的品味,我是喝酒不是找罪受。”欣然蹭地站起来,娇斥道。欣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瞄眼见政眯眼,一脸揶揄地看着她,顿时觉得狼狈。
欣然想抬脚走人。
“你非要这么任性吗?”政挥手让酒保退下,脸色微愠,语气有些冰冷地说。
欣然用力咬了一下樱唇,一股钻心的痛,让她冷静了下来,悻悻地坐下,在袖兜里摩挲着手中的冻地鸡血石,心头泛着酸,好想哭,但还是硬生生地憋住了。
政指尖轻点着案几,发出细微而有节奏的声响,像击磬一般,他的抿嘴,一脸肃色,在等欣然细说原由。欣然却始终不开口,一时间连空气都变得凝重。
二
剑气凛冽,在光照下寒光闪闪。
“庆卿,你快带欣然走!”二姐语气坚决地祈求道。
“嫣然,要走我们一起走!” 庆卿挥舞着长剑,与身边的几名武士周旋,他回头,从容不迫地说。
二姐回头,看见长安君带着增援的人马已经迫近,再一次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已经是个半死不活的人了,你们还要为我殉葬吗?欣然你快走,帮我照顾好我母亲!”
嫣然见庆卿在拼命,眼见自己最亲爱的两个人,为她深陷险境,心中一时决绝。她腕上一用力,锋利的匕首划破她皓白的脖颈,鲜血汩汩而出。
“不要!”欣然和庆卿同时绝望呐喊。
欣然她被二姐推开后,二姐和她之间早被长安君的武士隔绝开,她根本无法制止。
“嫣然!”长安君目睹这凛烈的一幕,甩鞭呼啸狂飙过来。
“庆卿快带欣然走,你们想让我死不瞑目吗?”嫣然已经气力羸弱。
欣然直觉得大脑一阵轰鸣,周遭的一切突然没了声响,只剩下凌乱而苍白的画面,在眼前晃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上马的,当马的冲出闾巷的那一刻,长安君的彪悍的白马横亘住她的视线,她在马鬃毛飘飞腾出的空隙瞬间,看到二姐倒在长安君的怀里,她的胸前,一片猩红,仿佛她手中的那块鸡血石。
三
“你真的打算就这么和我一直干坐,不想说点什么?”政用手指弹了弹衣袖上的粉尘,目光凛凛地看着她,嘴角不知不觉向上勾起,那弧线柔美的像一弯弦月。
欣然抬起眼眸,满眶都是泪!她扬起下颌,吸了一下鼻子,目光灼灼,声音哽咽道:“是秦王把二姐赐给长安君的吗?”
欣然突然这么一问,政有些措手不及,他沉吟半晌,不语,只是摇头!
政的摇头模棱两可。
“是不知道,还是不是?”欣然逼问道。
“你二姐怎么啦?”政不回答反问道。
“生死未卜!”欣然艰难地说。
“你们见面了!”
“嗯!”
“那生死未卜作何解释?”政疑惑。
欣然在踌躇是不是要对政细说事情的原由。
如果他仅是政,她会毫不犹豫,可是他是秦王,是长安君的兄长。
欣然因此迟疑不决!
欣然站了起来,恹恹地走到客栈的乌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