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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喜欢她的美,也心心念着,以她的健康肯定可以为白家承继香火。
就在白泽心里打如意算盘的时间,那名女子已经和一伙姑娘,忙完手中的活,说说笑笑地离开了。
白泽沿着妫水畔,打听一天,也没打听到,她是哪家的姑娘。
后来因为要事缠身,白泽行色匆匆地离开陈国旧地。
回到卫国后,白泽心里一直惦念那位姑娘。
第二年开春,白泽奔赴妫水畔,希望还能跟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子,不期而遇。
白泽一面派人四处打听那名女子的下落,他整日徘徊在妫水河畔,想着守株待兔。
终究事与愿违,一连半个月下来,他没有守到兔,下人也没有打听到关于那位女子的蛛丝马迹。
白泽失望极了。正当他准备放弃时,却突然在集市上,与那位女子触不及防地邂逅,就在那擦肩而过的一刹那,白泽感觉心跳都要停止了。
尾随她一路,得知她是旧陈国一个破落贵族家的女儿。老爷子,虽然已经没有了锦衣玉食,钟鸣鼎食的富贵生活,可是那份贵族的傲气,却一直秉着。一听白泽是个商人,怎么都不肯把爱女嫁给他。白泽把祖上当过魏国宰相的白圭都搬出来,说明自己不单单是个商人,家族也有高贵的血统。
可是,好说歹说,老爷子就是不点头。
白泽没办法,就承诺说:“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谋得官位爵位。到时驷马高车,迎娶你的女儿。”
老爷子,想了半天,抬了一下眼皮,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从席子上起身,端着贵族的架势走开了。
从陈国旧地回来后,白泽积极结交权贵。凭着祖上的赫赫威名,凭着白家殷实的家业。有道是,仕路难行,钱铺路!白泽很快就成为卫国的大夫,获得上卿爵位。
白泽高头大马把梅姨从陈国迎娶回来,白夫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的那份不痛快自然不必说。她再怎么贤惠,也不能对自己的丈夫这样对一个女子用情,视若无睹。她没有撒泼,闹上吊自杀,已经不错了,心里存在芥蒂,自然难免。
还好,梅姨倒是个省心的人,虽然得到白泽的格外宠爱,却也没有半点张狂焦躁,看来她那老贵族父亲,对她还是管教有方。
梅姨刚进门的第二年,就怀孕生下嫣然。之后梅姨再没有妊娠。白泽又娶一房妾室――柳姨,未有子嗣。
白泽感叹,看来自己命中注定无子,既然这样,就认了吧。
于是,白泽转而悉心栽培几个女儿,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
三
欣然沿着回廊没走几步,迎面碰见了二姐嫣然。
嫣然一袭曳地青碧罗衫,垂云髻,鬓角随意别着一朵栀子花,气质超然,透着一股积雪红梅般的清冽。
她冲欣然,淡淡一笑,招呼道:“四妹!”
“二姐!”欣然难掩内心的欢愉,娇嗔地唤道。
“欣然,我们正要找你来呢!嫣然也在,刚好凑一块了。”大姐和三姐,从假山后转出来,兴匆匆地向她们走来,说话的是若然。
“大姐,三姐,你们怎么来了?”欣然见到若然、怡然,心中欢喜。
“爹回来了!我们四姐妹相邀一起去给爹和娘请安去!”三姐怡然,眉眼含笑道。
“我看你是惦记着爹会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吧。”大姐若然打趣道。
“大姐,看你说得,让人感觉我多俗气!”怡然一嘟嘴,假嗔道。
“你不俗气,谁信?你要是个男的,肯定是个整天提着一杆秤称金币的主。”大姐边说边比划,逗得连欣然都破口而笑。
“哈哈,有人马上就要出嫁了,嫁得远远的,看你以后再怎么欺负我!”怡然冲着若然做鬼脸,揶揄道。
“你再胡说,我撕你的嘴!”若然害臊,一脸羞红。怡然跑开,若然追她,两人绕着假山东躲西藏。两姐妹,你追我赶,笑声不断。
嫣然牵拉着嘴角,笑得婉约而细致。
“大清早的,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两姐妹闹得正欢,响起白夫人嗔怪地声音。原来是白上卿惦念小女儿,携着夫人,过来了。
上卿大人,不惑之年,你看他一袭藏青色深衣,青玉束冠,依然俊朗英挺,气势昂藏。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若然和怡然一看见父母,停止了打闹,像蝴蝶般翩飞到双亲身边,拽着胳膊,一左一右,气喘吁吁,脸上荡漾着一脸甜笑。
嫣然趋上前,道了个万福,说道:“爹,大娘,早!”
欣然见了,也依葫芦画瓢道:“爹,娘,早!”
“嗯!”白上卿,噙着笑意,点头。
白夫人见一向机敏乖巧的小女儿,出事以后,总是迷离而茫然,内心凄恻,她伸手将欣然拉到跟前,以示宽慰。
“你看嫣然多懂礼数,哪像你们两姐妹,咋咋呼呼地。”白夫人用手指点了一下怡然的鼻子,不忘鼓励欣然,“你看,现在欣然跟着二姐,也乖巧多了!”
“爹娘,我们都是一家人,这样才亲切吗!爹,您说是不是?”怡然睁大眼睛,眼神流光溢彩!
“讲礼仪,这一点,你们可得跟嫣然学习。孔子说:不懂礼,不足以立。礼仪可是立身处世的根本。”白上卿不忘时时教诲女儿。
“是!”怡然走到父母跟前,恭恭敬敬地道个万福,正儿八经地拉长声应道。惹得大家一阵笑。
“爹,娘,你们这么早过来干嘛?”笑完之后,若然问道。
“我们在中堂等你们来请安,半天不见动静,还当你们又睡懒觉了。想着过来把你们好生一顿敲醒。你们爹大老远回来,许久没见,亏你们也不惦记。”白夫人看着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满心幸福,丰腴的脸上,笑意融融,连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多了,她假意懊恼道。
“爹娘,你可冤枉我们了,我们正是来邀四妹一起去给你们请安,你们急不可耐,自己先巴巴地跑来讨了。”怡然笑着说。
“欣然,你怎样啦!”白上卿见小女儿,神态与往常大不相同,拉到跟前,关切地问。
欣然摇头,目光陡然黯淡而凄迷,她嗫嚅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没事,孩子,你一定会好的!”见到女儿眼中的黯然,白上卿有些揪心,“爹与世名医扁鹊有交情,爹已经打听到,他现客居邯郸。爹明天就带你去邯郸,让他给你诊治。”
“
第5章 怪人()
【一
天下着雨,是那种滂沱大雨!稀里哗啦,仿佛老天在宣泄极度的愤怒。
黄土的车道上,泥泞不堪,马车在泥里摇摇晃晃地走,大半天也赶不了多少路。
从卫国赶往邯郸的马车里,坐着欣然和她的侍女香仪。
长途奔波,疲倦不消说,更令人恼火的就是这天气。
俗话说:懒人不出门,出门天不肯。
她欣然虽不是懒人,但真的极少出门,一出门就碰上雨水淅沥沥,也够霉气!
好在有香仪陪着,聊聊天,还能解解闷。
香仪一路上,跟欣然讲了许多关于欣然失忆前,白府发生的事,在香仪的描述里,欣然对白府,对自己的认识变得形象,立体起来了。
从香仪的勾勒中,欣然认识到以前的自己一直是聪慧、可爱的四小姐。当然也不排除,那是香仪有意在讨好她。
“进入赵国,就开始下雨,一下起来,还没完没了。”欣然掀开马车的帘子一角,往外探了探头,有些不耐烦地说。
“就是,要不是下雨,看看外面的赵地锦绣风光,时间过得就快多了。”香仪掀开马车另一边的帘子,瞅着窗外,吁了一口气,附和道。她单薄的身子,随着马车颠簸而左右地摇晃,“四小姐,你累不累?累了躺一会儿。”
马车里面宽敞得很,临行前考虑到女儿旅途劳苦,白夫人在里面添了一张卧榻,坐累了可以躺着歇歇。
“我还是坐着吧,那卧榻虽然母亲铺着厚实的毛毯,可是躺着还是颠得很。坐着不过臀部受点罪,躺着整个身子都在摇晃,估计摇晃久了,身子都散架了。”欣然冲着香仪笑着说道。
“也是,小姐那么爱美,躺在卧榻上,一摇晃,保不定就鬓发蓬乱,衣衫不整了。”香仪一笑,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看着可心。
欣然掀着帘子,眺望雨中的赵国。
入秋时节,一场秋雨一场凉!欣然情不自禁地掖紧身上的风氅。
离邯郸还有一些距离,慢慢熬吧!
帘外雨幕遮蔽了天地,辽阔的平原上一片苍茫,麦子已经收割了!耕田上依然有穿着蓑衣忙碌的农民。就在车道上边,一块耕地上,两个老农扶着锄具,隔着老远在闲聊,农夫中气十足,声音响亮。
“长平之战后,赵国的阴雨天气,一年比一年多!”一个老人感叹道。
“可不是,这都是赵国家家户户妻儿老小的眼泪,四十万男儿呀,那是赵国的根基呀!”对面的老人,附和道。
“秦人狠呐!”老人愤恨地啐了一口痰,撩起铁锹,用力地铲土,仿佛脚下的地,就是可恨的秦人,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另一个老人呆愣了良久,抹了一把脸,不知道是抹汗水、雨水,还是眼泪。或许这四十万里就有他的亲人。
四十万这庞大的数据,几乎占了赵国全国总人口的十分之一。
秦人活埋赵军四十万将士,这事在列国传扬,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二
马车唧唧歪歪地往前挪。
父亲白泽打着油伞,突然来到欣然做的马车跟前,唤道:“欣然!怎么样?还好吧!”
欣然看见父亲,喜形于色,“爹,我挺好的。雨下得大,您快进来!”
白上卿掀开帘子,跳上马车。欣然急忙往里挪挪,想着给父亲腾出地,谁知香仪一见老爷过来,早就站起来,微微躬着身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