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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想办法。”欣然简洁地宽慰道。
白夫人也随后来了,她倒是比怡然持重多了,白夫人一见怡然,就怕她不帮忙,反倒多事,就不悦地想支开:“怡然,你先回屋,这回你就别添乱了!”
“娘,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关心爹,怎么叫添乱了。欣然是爹的女儿,我也是爹的女儿,也是白家的一员,怎么非得硬生生地把我撇开。”怡然眼睛一转,绷直脊梁,懊恼顶嘴道。
“你个死妮子,你能把自己的事情理清楚,不让我们操心,就足够了。”白夫人心急,愤愤道。
“娘,你这就不对了。我让你操心啥了?难不成我在婆家受了委屈,回来哭诉一下都不行了。”怡然强词夺理道。
“好了,怡然!别吵吵嚷嚷了,让下人看了笑话!”
“怎么笑话?谁敢!”怡然怡然双眼一瞪,目光愤愤地扫视跟随的仆隶,大家见了纷纷低下头。
“怡然,事情紧急,我马上备车去咸阳,我没时间跟你斗嘴。”怡然胡搅蛮缠,实在让人头大。
“喂!欣然,你这是什么话,怎么感觉我是故意跟你找茬似的。爹出事,你着急,我也着急。你怎么处处一副别人不能插手的咄人气势?”
“我现在需要冷静下来想对策,你逞口舌之辩,能解决问题吗?”欣然目光森然,喝止道。
欣然的气势,让怡然有些畏怯,但是她还是满腹牢骚地,嘀咕道:“哼,现在就给我摆掌事的架子了!”
“青禾,扶三小姐回房休息。”欣然吩咐道,回头和悦地对白夫人说:“娘,你也回去休息吧!爹的事,我来操心。”
欣然突然想起什么,对怡然说:“姊夫可能娶不到那名舞姬了!”
“你说什么?你别糊弄我!”怡然不信。
“你瞧着吧!”欣然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回枕辉阁,收拾行装。
作者有话要说:1杵臼之交:交友不分贫富,不嫌贵贱。
2印绶:古代不同官职,佩戴不一样的印绶,相国,金印,紫绶。
3假弟:秦国称同母异父弟弟。
4影壁:大户人家,进门挡在眼前的一座墙
第60章 雾霾()
【一
已是入夏时节;函谷关外,高阳如火;而关中八百里;竟雾霾笼罩,不时细雨淅沥沥!
欣然坐在马车上;一脸的冷峻。秦法严苛,父亲年事已高;遭此劫难,身心势必受到巨大打击。
她在心里祈望父亲平安。
失去吕不韦的强势庇护;以后白家在秦国的商业势力;可能遭受致命打击。
列国都在秦国铁蹄蹂躏下;苟延残存;以后白家的商业利益是寻找新的地域开拓;还是守住先辈们辛苦开辟的商业天下,也将摆在欣然面前的一个重要的抉择。
白家的目光是不是应该瞄向巴蜀,以及江淮流域广大的土地?
掀起车帘,一阵凉风席过,欣然竟然打了个战栗。
马不并辔的函谷关,两边山峰耸峙掩映在重重的雾霾中,压得人心里也沉甸甸的。
一辆马车迎面驶来,车上坐着一个方巾褐色玄端1的中年士子。为了让它可以通过,欣然的车队向路边靠了靠,错道。
那人冲欣然抱拳,感谢,“多谢兄弟礼让!”
欣然跟他搭讪道:“ 兄台不用客气,兄台打咸阳来?”
“嗯!”
“关外都已经入夏,关中地区一直这么冷吗?”
“可不是,今年异常呀,天冷得像漫长的冬天过不完似的。”那人一郁郁不得志的样子,突然,冷不丁地斥责道:“真是造孽呀!”
“兄台何出此言?”
“秦王无道!杀弟囚母,虐杀谏士,咸阳宫峨峨翼阙之下,陈尸累累。房间皆传:秦王违反天理,天不展颜呀!”那名山东士子摇头晃脑,叹息,“咸阳,血腥之地,是非之地呀!不宜久留!”
那人愤愤不平地发完牢骚,冲欣然行个稽礼,错车背驰而去。
欣然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有一时的愣神!
无道,暴戾,这不是她认识的政。
难道他变了,因为握住王者的斧钺,就随心所欲了。欣然摇头,满心费解!
马车又晃荡着往前行走,欣然愁眉锁眼,凝思默虑。
陪侍一旁的芸香,几次偷眼瞄欣然,嗫嚅道:“小姐!”
“嗯?”欣然转身凝视着芸香,面色冰苟,芸香明显感到畏怯,嘴唇噏动一下,没支吾出声。
“叮咛过你,在外面要称我世子!”欣然看见芸香怯怯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唬吓她了,牵拉一下嘴角,笑了笑,把芸香的衣领掖紧,柔声说道:“怎么啦?”
“世子,你在为老爷的事忧闷?”芸香眨巴着小声地探问道。
“嗯!”欣然点头。
“世子你别担心,老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欣然嘘一口气,蚊呐道,忽而又郑重其事地说:“芸香,要是我不在爹娘身边,你能像照顾自己亲生父母一样照顾他们吗?”
“照顾好夫人老爷,那是我做仆隶的本分,世子,你何出此言?我们一定会有办法救出老爷的。”
“为了爹,我自然会勉力斡旋,可是秦法峻刻,祸福难料!”欣然沉重地叹气道,芸香听到欣然语气中的苍凉和无奈。
“小姐,要不我们绕道,找找相国吕不韦,说不定他有办法。”芸香建议道。
“吕相国已经挂冠潜居,不说自身难保,起码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了。”
“吕相国执掌秦国朝政十几年,肯定有庞大的关系网,他即使被免职,他的势力依旧在,让他的亲信为老爷在秦王面前说说情,还是有分量的。”芸香说道。
“世子,我们几个家臣私下商量,也是这么认为。要不我们去找找吕相国,他虽然人走却茶未凉,听说六国的使者,还经常到封地拜谒吕相国。吕相国手下豢养着三千宾客,说不定他可以倚仗他们的智慧,像孟尝君一样,不久就会官复原职。总比我们一行人到咸阳,没门没路,没有头绪乱窜门道要来的好!”坐在前面驾车的齐成,情不自禁地插话道。
“你们糊涂,吕相国独霸朝纲多年,秦王要亲政,首先就得铲除吕不韦的势力,这个时候,我们再去找吕相国,对于营救父亲,无异于南辕北辙,雪上加霜?”欣然不以为然地轻斥道。
欣然清楚地记得在清芷园昧旦小苑的那次争执,从秦王政对吕氏春秋这本书,对吕不韦这人的愤激,可以知道政骨子里,是排斥吕不韦的,以政的强势和心胸,他是绝对不愿意吕氏再染指秦国王权这块禁脔。
一
两年后,再踏上咸阳街衢,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大道笔直,四通八达,商铺林立,店幡迎风招展。比起邯郸街头莺歌燕舞,美人缭绕的活色生香场面,咸阳显得井然有序,淡定而沉稳。
马车碾过熙来攘往的街市,回到清芷园。
没了主心骨的清芷园,似乎也失去了昂昂气势,整个大院连花草树木看起来都像是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
白泽被扭送廷尉查办后,清芷园的家臣们都惊慌失措,就等着欣然来拿主意。
欣然迎着大家期盼的目光,神色凝重,一挥袍袖,吩咐道:“各自忙去吧!”
昧旦小苑,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层层轻纱帷幔用曲琼拢着,屏风,案几,卧榻还是按老样子摆着,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只是,欣然始终找不到两年前在昧旦小苑里居住的那种豁亮,轩敞的感觉。
或许是心境变了,或者是今天天气阴沉。
一定是这样。
欣然从书架上抽出那套吕氏春秋的帛书,依稀觉得上面还有政留下的淡淡松香味。
只是!
若再见,一个是王,一个是民。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匍匐在下。
千沟万壑的距离,无法逾越的天堑。
父亲的事迫在眉睫,欣然没有时间感伤。
她迅速梳洗一下,换上一套新衣裳,就让齐成备车,带上厚礼,准备去拜访李斯。
李斯才华出众,要不是因为晚节不保,司马迁称其对大秦帝国的功勋可比召公、周公。
西行一路,欣然都在谋划从哪里作为切入口,为父亲的事周旋。
古人有言:大道难行钱铺路!白家有钱铺路,就看往哪儿铺,能救出父亲。
欣然想来想去,想到李斯!
李斯,楚国上蔡人,闾巷黔首,却身负凌云之志。权势**很强,却势力单薄,这种人最渴望通过手中的权力,编织巨大的关系网,更需要有厚实的财力,向上攀爬。
李斯初来秦国,投在吕不韦门下,担任舍人。后经吕不韦荐举,被任命为郎官,进入宫廷。他借机和年轻的秦王纵论天下大事,分析政治格局,提出一套剪灭诸侯,并吞六国,创建帝业的谋略。秦王对他甚是赏识,将他擢升为长史,后为廷尉,很是倚重。
李斯和吕不韦,颇有渊源,现在又不依附吕不韦,欣然觉得找他最合适。
三
李斯的府第并不大,在咸阳西市的一隅。欣然拿着拜帖,叩开了府门。欣然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璧,笑容可掬地对开门的家臣说:“卫国上卿白泽的少子白子欣,特来拜谒廷尉大人,烦劳家老通禀!”
家老见欣然出手阔绰,热情地招呼,让他们进门,引至正堂。
正堂里席案整齐,引人注目的是正中间,挂着一幅秦篆的匾额:“日日新”
就在欣然打量的时候,正当而立之年的李斯,神采奕奕,一身燕服,长冠,在家仆的随从下,进到内堂,稽礼道:“贵客来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哪里哪里,廷尉大人,公务繁忙,在下叨扰了!”欣然站着恭敬地还礼客套道。
“来,请坐,请坐!不知公子怎么称呼?”李斯眼眸晶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