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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珮便给他顺着脊背:“那这会有没有哪不舒服?”
“都不舒服,你亲亲就好了!”他说着竟咧嘴笑。
权珮也被逗笑,给他按揉了一会太阳穴:“去洗个澡吧。”
“你也要一起。”
“您知道我不方便的。”
到底连哄带骗让丫头服侍着胤禛去了净房,权珮才清净了不少,只是也染上了一身的酒气,又让丫头侍候着换了一身衣裳。
亮红的小炕几上摆着好几样点心干果,纳兰明月偎依在姐姐纯郡王侧福晋纳兰氏的身边咳着瓜子,捏起姐姐银丝绣芍药的袖子看的羡慕:“您说怎么就是个阿哥呢?”
纳兰氏知道妹妹说的什么,笑着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胡思乱想什么?”
纳兰明月坐直了身子:“我也想跟姐姐一样,做个风光的侧福晋!”
纯郡王福晋无子又不得宠,纳兰氏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已经五岁一个三岁,又得纯郡王的喜欢,说是正室福晋也不为过。
纳兰氏揽着妹妹耐心的道:“听你说,四福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是她挑进府的,可见她这个人有度量也有权势,以后四阿哥保不齐也是郡王亲王的,不可能只是有一个福晋,你若也能早日生下阿哥又让四阿哥欢喜给你求一个侧福晋也是可以的,但你千万记着,刚进宫,一定要会忍耐会伏低做小!”
纳兰氏大抵想到了她刚进纯郡王府时的日子,眼里的阴霾一闪而过。
纳兰明月是很信服姐姐的,乖巧的点头,只是片刻又犯了愁:“可我已经得罪了武若曦了,怎么办?”
纳兰氏的眼里闪着狠历的光芒:“你放心,有姐姐在,保管叫武若曦有苦说不出!”
第二日胤禛起来见自己在权珮跟前的小榻上睡着,隐约想起夜里自己的作态,又是害羞又是窘迫,等着权珮醒来,早早的就不见了人影。
后宫妃嫔赏赐了不少布料,堆积在库房里迟早也是个坏,权珮自来对妾室丫头都大方,她自己歪在炕上看书,叫晓月领着宋氏和李氏去挑料子做衣裳。
宋氏低调只捡了匹不大起眼的青色暗纹缎子,便就不肯多要,李氏往常都喜欢桃红色菊纹的缎子,恰好有一批,也就理所当然的挑了出来。
晓月进屋见权珮正在看书,站在一旁略等了一会,闻见香炉里的香气淡了不少,轻手轻脚的捡了一块香片点燃放了进去。
从浅绿色纱窗里透进来的光,照着小炕几上的青瓷笔搁闪着润泽的光亮,权珮修长的手指微微弹动,半响停了下来,晓月忙上前接过权珮手里的书,将红叶书签夹在里面,放在了书架显眼的位置,见权珮将目光给了她,才忙道:“宋格格是一批青色暗纹缎子,李格格是桃红色菊纹缎子。”
权珮用手指撑着额头,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是在闲适的欣赏欣赏窗台绽放的小叶海棠花,鲜艳的海棠花堆成团开放,仿佛是在朝着主人撒娇邀宠。
明明知道有事要发生,福晋却还是如此的漫不经心,是因为一切都在掌握中,还是因为根本就不在乎?
福晋慵懒柔和的声音用头顶传了过来:“院子里的下人敞开了要他们走动,盯住该盯住的人,我们只瞧着谁忠谁奸吧。。。。。。。”
“奴婢明白了!”瞧着无事,便跪在权珮脚下,替权珮捏腿。
权珮靠着满底的芍药花纹引枕微闭着眼,听着晓月轻声道:“。。。。。。。大福晋原来竟是生过一个小阿哥的,只是生下两天就没了,因没有过过洗三,外人知道的也不多,但毕竟是有过的事情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的。”
权珮便想起了那个长命锁,难道这锁子是旧年里给这位夭折了的小阿哥准备的,甚至那上头的痕迹是大福晋因为愤怒摔出来的?是想这充满了晦气的东西让她乱了心神?
里间传来宝哥儿响亮的哭声,片刻又安静了下去,小丫头出来回了一句:“小阿哥刚才是饿了。”
见福晋并没有睁眼,晓月在一旁朝她摆手,她忙悄悄退了下去。
晓蓉从外头端了新做好的樱桃毕罗进来,权珮才睁开眼,晓月觉得跟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相比,福晋对眼前的吃食更感兴趣。
云右曾带着她去吃过长安城有名的韩约樱桃毕罗,那时候为什么不能品出这里头轻微的酸涩,看不出云右眼里的哀伤和期待?对云右她真的不曾一丝关怀和善心吧。。。。。。
☆、第二十章
王姨娘从外头进来,站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顿了顿才进了里间,拔步床上的如意直挺挺的躺着,闭着嘴一口饭都不吃,王姨娘在如意的床边怔怔的坐了半响就落了泪:“你从宫里回来就不吃不喝,姨娘知道你心里苦,你怨姨娘,可这都是命!”
年轻的时候以为爬上老爷的床做了姨娘就富贵了,可是现在回头在看还不如嫁个体面的管事做个正房娘子,女儿也就不至于被人看不起。
如意忽的坐了起来,耳朵上的丁香耳坠猛力的晃动:“姨娘我只是不甘心!都是阿玛的女儿,没道理我就一定要比姐姐差!”
如意的眼里闪着骇人亮光,看的王姨娘甚至有些瑟缩:“你。。。你这是。。。。。。”
如意垂了眼,不再看王姨娘,跟她姨娘说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帮到她?她又躺了下去:“您别管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孩子大了,越发不肯多看她,大抵也是怨恨的吧,可她又还能做些什么?
上头赏赐的料子就是不一样,李氏抚摸着缎子,听着雁姑娘在一旁道:“这个颜色最衬您的肤色,若做了梨花底的衣裳穿,更是多了一层风韵!”
李氏仿佛听得很高兴:“是啊,我也觉得好,等做好了我便穿上。”
雁姑娘笑意更加真切:“也是主子长的好看,别人就穿不出这颜色的好来!”
惠妃细细端详着宫女给她新涂抹的指甲油,只觉得还是不大平整,不满意的略微皱眉,宫人在她耳边低语:“衣裳已经穿上了,果真瞧着好看呢。”
惠妃仿佛是听到了个好听的笑话,展颜而笑:“上一次凑巧,难道这一次能让她跑了?去跟大福晋说一声,注意着点,可别在坏了事。”
说起大福晋惠妃的语气永远好不了,宫人心想,主子大抵是恨着大福晋的。
层层叠叠的影子在权珮脑中咆哮呼喊,被她亲自砍去头颅的大行台尚书令提着脑袋来找她,她冷笑着又是一刀劈死,鲜血漫天都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等醒来就见着晓月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一碗温热的红豆汤,西洋钟响了起来,没想到睡了近一个时辰。
外头传来了温和的说话声,权珮慵懒的眉眼之间才有了几丝笑意,这就来了。。。。。。。。
大福晋梳着小两把,头上簪着一根赤金扁方,鬓边是一朵堆纱宫花,身上是家常柳绿色的旗袍,看起来亲切随和,她温和浅笑,带着长者的关怀:“。。。。。。这么热的时间做月子,你越发要小心,不能沾冷水,不能吹冷风,别图一时的痛快做下了月子病,那以后可有的你受。”
权珮的头发只松松挽起,有一缕垂在耳边,仿佛一朵慵懒的睡莲花,妩媚清新,又有些深不可测:“您说的是。”
大福晋见权珮认同自己的说法,脸上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又悄悄跟她说些体己话:“。。。。。。。李氏不过是个格格,你别往心里去,你已经有个阿哥了,就是她在能耐也翻不过天去。”
仿佛妯娌两个极其亲近一般,权珮垂了眼,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雁姑娘从外头急匆匆的赶进来:“福晋不好了!格格她肚子疼,还见红了!”
大福晋眼里阴冷的光芒一闪而过,转眸去看权珮,面上就露出了惊讶:“这好好的是。。。。。。”
权珮抬手掩着嘴轻咳,手腕上的赤金红宝石手镯折射着耀眼的光芒,大福晋微眯了眯眼,高深的站起来:“我就先走了,不便打搅!”仿佛是个极其识趣的人一般。
外头恰好来了贵妃宫中的嬷嬷,朝着大福晋道:“可找见您了,惠妃娘娘要您过去!”
晓月已经进了李氏的屋子,厢房里忽的传出一阵惊恐的声音:“是福晋跟前的晓蓉姑娘往主子的药里放了东西,不关奴婢的事!”
这几样便就这样凑巧的发生在了一起,仿佛是在遮掩不得了,权珮倚在榻上朝外头道:“奴才太可憎了!”
外人听起来似乎气急败坏声音,晓月却从主子的眉眼之间看到的还是漫不经心和几丝无聊。
事情顺理成章的惊动了新晋升的贵妃,大福晋站在贵妃下首欲言又止,半响才道:“听说是这么个事,但。。。。。。。。也还只是听说,不知道实情。”
佟贵妃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惠妃,见惠妃的注意力似乎只在那一副双面暗绣的十二幅花鸟屏风上,眼神一闪,惠妃看似不在意但今天的事情这么巧,恰好是她宫中的嬷嬷去替惠妃寻大福晋,不难说跟惠妃没有关系,只是越有关系她越要打起精神来处置,免得被惠妃抓住了把柄。
李氏房里熬药的小丫头一口咬定看见晓蓉下药,她只是出于惧怕才不敢开口。
晓蓉被带到了跟前又一口咬定自己根本没有碰那些东西:“奴婢从哪来的药暗害李格格,这分明就是诬陷!”
小丫头张口就道:“福晋喜欢调香,跟前根本就不缺麝香,你能寻不出点可用的东西?!”
事情已经很明显的指向了权珮,不管到底是真是假,这事情即便是个查不清楚,权珮的名声也坏了,以后还怎么抬头做福晋?
贵妃思来想去:“去请四福晋过来吧。”
权珮还有几天出月子,但她有自己的法子保养,身体和身材几乎都恢复了。
传话的太监到了时候,权珮刚药浴完,换上干净的衣裳,丫头正在侍候她梳妆,传话的太监等的鼻子眼睛都不是地方,都这个时候了还有闲情收拾!
都是从月子里过来的以为会见到一个仪容不整的四福晋,却没想到这女子会这样惊艳的出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