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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如心惊,眉心紧蹙:“白沫先?”
男人耸耸肩,“你知道白先生的手段,要不要帮他,你自己决定。”
秦婉如沉默一阵,轻声道,“他想让我做什么?”
“白先生有多喜欢顾眉生,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男人轻笑,“只不过,他要的是顾眉生的心甘情愿。”
“这不可能。”
男人色眯眯地看了眼秦婉如极具女人味的好身材,“办不到,你不但会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还会像10年前那样,流入到三流俱乐部去跳脱衣舞了。”
秦婉如被他猛地提起那段不堪的往事,身体不可抑制地轻颤起来。
离开餐厅后,顾眉生载着秦婉如去了皇廷酒店。她的私人套房里,眉生给秦婉如倒了一杯烈酒,“看来,白沫先捏到了你的软肋。”
秦婉如接过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精强烈地刺激着她的口腔和感官,秦婉如终于得到短暂的平静。
顾眉生没有逼她。她将秦婉如一个人留在客厅里,自己走进了卧房,打开电脑处理公事。
大约过了有一两个小时,秦婉如站在房间门口,脸上眼妆似被许多的泪水冲刷过,黑色眼线晕染了她那双娇美的凤眼。
她走到顾眉生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垂眸紧盯着自己交握微颤的双手,“我曾经有过一段特别黑暗的往事。”
“我15岁的时候,父亲工伤去世,母亲带着我改嫁。我们搬到他家之后,才知道他原来是有老婆的。在一次冲突中,我妈妈不慎将一把剪刀插进了那个女人的心脏,她背叛入狱12年,我则被那家人赶出了家门。”
秦婉如,“15岁,我没有父母,没有钱,没有学历,我能做什么?我只能出卖自己了。”
“之后我就遇到了刚刚那个男人。”
顾眉生听懂了,“那是白沫先用来拉拢控制城中政要和商贾的手段之一。而你,则被他派到了鸿云集团,用我做幌子,把鸿云的许多内幕消息悄悄传给他。”
秦婉如点头,“是。”
顾眉生颔首,“他这次想让你做什么?”
秦婉如凝着她,说:“你。白沫先这次要的是你。”
顾眉生轻嗯了一声,随即便沉默了。片刻后,她才道,“你打算怎么办呢?”
秦婉如深吸一口气,对她说:“眉生,我都听你的。”
顾眉生看着秦婉如,笑若芙蓉,“好。”
*
周日一早,唐朦去秋波弄找顾眉生。张小曼笑着对她说:“怎么办呢,眉生还在房里睡懒觉呢。”
唐朦笑嘻嘻,“没关系,我去叫她。”她说完,就一路小跑出了前厅,往红酥阁走去。
谁料,她却在花圃旁遇到了顾子墨。
“唐小姐,来找眉生?”
唐朦看着他走近自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笑容淡去,“是啊。”
顾子墨面色平静地看着唐朦,“你好像不大喜欢我。”
唐朦看了他一眼,“偶尔见一面,实在谈不上喜或不喜欢的。我要去找眉生了,再见。”
顾子墨却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腕。唐朦反应迅速,抬起右腿,一个高脚踢,踢在了顾子墨的小腹处。
她踢完,也不去看顾子墨脸上的表情,嘴里只一个劲儿地道:“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
顾子墨面色有些尴尬,他放开唐朦,说:“前面是荷花池,你再往前走就掉下去了。”
唐朦这才看清楚自己原来站在池渠旁,再往前走一步就走到水里去了。她转头,看了眼顾子墨,干笑了两声,“不谢。没关系。再见。”
顾子墨一脸错愕。
唐朦走进顾眉生的房间,望着抱着被子睡得正香甜的人,忽然大叫一声,整个人压在了眉生的身上,“你还睡!你还睡!”
顾眉生被她吓一跳,一见是唐朦,翻了个身,把半张床空出来,迷迷糊糊道,“你也再睡一会儿。”
唐朦躺在她旁边,满脸懊恼地将刚才遇到顾子墨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眉生睁眼开,似是不相信,问她:“你刚刚把顾子墨打了?”
唐朦忙说:“误伤。纯属误伤嘛。”
顾眉生错愕过后,忍不住闷笑出声。她从床上起身,进盥洗室之前,朝着唐朦竖起了大拇指,“朦姐,神人啊。”
两人吃过早饭,顾眉生问唐朦:“咱们今天去哪?”
“咱们今天回荣大参加校园音乐节。”
说是音乐节,其实就是变相的大型野餐聚会。投缘的年轻人围坐在草地上,听乐队的现场演奏,跳舞,聊天,喝酒。
唐朦与几个朋友去准备表演去了,顾眉生一个人席地坐在草地上,和煦的风不时吹乱她柔软发丝,顾眉生轻挽起头发,想要随意编个发辫。
却在这时,有一双略显粗糙的大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头发。顾眉生意外转身,便看到了栾亦然穿一身休闲装,站在她身后,笑容似锦。
栾亦然在她身后坐下,不用他开口,眉生已经很自觉地将整个人倚进男人的怀里。
她将手中黑色发圈交到男人手中,问:“会吗?”
栾先生表示不会。他将眉生的柔美长发放在自己的双手之间,贪恋地闻着,随后又不时亲吻她的额头。
眉生嘴里问他:“早饭没吃吧?”手却已经将餐毯上的饼干,糕点一个个送到了他嘴巴里。
栾亦然吃着她亲手喂的东西,俊美的眉眼间有道不尽的情愫流转。这样主动,又这样体贴的顾眉生可是不多见的。
想想她不久前因为心中吃味而做的那些“恶劣”的坏事,再看看她这一刻眉眼柔顺,体贴温柔的样子。栾亦然心中轻啧,难道是因为有事瞒着他,所以她心中觉得愧疚了?
他拿起顾眉生面前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对于顾眉生,栾亦然有着格外多的耐心和宽容。有些事,只要她不愿意说,他绝不会主动去问。
就在前一天,殷实还曾经提醒过他:“老板,眉生小姐的身份特殊,顾鸿华和白沫先的心思,一个比一个难猜。您再想想栾倾待的下场,咱们总要防患于未然吧。为了一个女人,犯得着拿咱们整个公司去冒险吗?”
栾亦然却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说:“闭嘴。”
顾眉生倚在他怀里,四周很热闹,浮生很喧扰,但她却依然能清晰听得到男人沉稳而平缓的呼吸声。
片刻后,她转身看向他,说;“栾亦然,我们不能这样在一起了。”
栾亦然轻挑了眉,原本还温润如春的面色忽然间沉了下来,他望着顾眉生,“我刚才大概是耳聋了,你再说一次试试。”
“……”顾眉生知道自己居然用一句话把一向善于控制情绪的栾亦然给惹毛了。
她解释:“假的。我们这么地高调在一起,不是明摆着给别人当靶子用吗?”
栾亦然面色稍缓,“别人是谁?白沫先?还是你爸?”
顾眉生坐直了身体,面色认真地看着他:“这么跟你说吧。这个城北项目,到处都是陷阱。白沫先身后有着我目前连看都看不清楚的复杂关系网。现在鸿云集团已经在里面了,你不能再踩进去。”
“万一以后顾家出了事,张家出了事,或者我出了事,至少你还有能力可以救我,是不是?”
栾亦然蹙眉,“眉生?”
“你不是糊涂的人。”顾眉生对他说:“你知道的,秋波弄里,人心复杂。我父母的婚姻为什么充满了那么多的变故和痛苦?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互相欺骗,互相不信任。再看我妈妈和栾倾待,那么深浓的竹马感情,可中间夹了那么多的算计和阴谋,各怀心事,各自为营,以为是为了彼此好。结果呢?”
栾亦然轻轻颔首。心中不得不承认:他被顾眉生说服了,他拉着她起身,“走吧,回家。把你心里的打算好好说给我听听。”
投我以木,还之以刀枪()
眉生小时候很喜欢看动物世界,那时候是因为她喜欢人类以外那些看起来单纯可爱的动物们。
15岁之后,眉生每周若有时间,也会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物世界。
她见过一群河马血肉淋漓地厮杀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小河马。小河马尸骨无存,它的母亲寡不敌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活生生撕成碎片。
张小曼有时见她看这样血腥的节目,总会轻斥她,“怎么看这个?”
顾眉生则多半会笑着说:“学习。”
华庭一号里,栾亦然回房间换衣服。顾眉生打开电视,又将遥控拨到了自然频道。
这一次,是雌雄相争。
“黑寡妇”在与雄蜘蛛交配之后,直接将自己的另外一半当成了食物吞下肚子。
身旁,栾亦然坐下来,将一盘切好的苹果放到她面前,“为什么看这个?”
顾眉生接过苹果,慢条斯理地放进口中,“我在想,它是不是将自己的爱人当成了一块苹果。因为动物无心,没有爱,所以一切变得简单许多。”
栾亦然将她脸颊旁垂下的发丝轻轻勾到耳后,然后用自己的左手蒙住了女孩的眼睛:“不许再看了。要不然,以后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敢靠近你啊。”
眉生轻咧嘴,笑出了声。她顺势将头倚在栾亦然肩上,温暖的灯光照在两人交缠着的手指上,眉生轻轻开口,对栾亦然说:“我又不要别的男人。”
女孩面颊不染自红,落在栾亦然眼中,是这世上最蛊惑人心的酒红深醉。
他知道顾眉生有多优秀。
光是顾鸿华独生女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令她头顶镶上皇冠。
他在荣城从商数载,不知有多少商贾明着向栾亦然介绍过自己家里的千金或者名媛。
她们衣着华丽,妆容精致,谈吐优雅,娇矜贵胄。
她们总爱攀比,彼此间明褒暗贬,喜欢的人与事从不曾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过。得到是应该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