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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眉生从琴间抬首,一眼便看到了他们四人。一双蓝眸间瞬间弥漫起一股浓郁戾气,手中的弦忽然拉得急凑而几近沸腾起来。
苏棠站在夜色深邃的长廊尽头望着她。
她动了杀机。
一曲拉完,顾眉生在众位宾客的掌声中悠扬起身,躬了躬身,转身准备离开。
“眉生。”她回身,望着朝着她渐渐走近的白锦恒。
斑驳夜色间,顾眉生的一身纱裙看起来显得格外妖娆,她不疾不徐站在背光朦胧处,身形瘦削得仿似一抹花魂。
美得令人不愿离开,却又凉得令人觉得隐隐发慌。
“眉生,为什么不用我送你的那把琴?”
顾眉生引着他不着痕迹地往人工池渠旁的晴雪阁走去,“我卖了。”
白锦恒闻言,停下脚步,伸手一把拉住她,“你说什么?”
两人站在通往晴雪阁的九曲桥上,顾眉生试图挪开他的手,“我说,我把琴卖了。”
“为什么?!”白锦恒死死盯着她,目光中有无法掩饰的怒意,“那是我花了很多心思才寻来的。”
顾眉生冷冷望着他,“那又怎样呢?我一点都不喜欢。”
“不喜欢你就卖了?”白锦恒看起来很生气,“顾眉生,你就是这样践踏我对你的心意的?”
他抓着她的手腕越来越紧,顾眉生开始觉得有些疼。
她忍住想要将他一把丢尽池里的想法,目光屡次望向白锦恒的身后。这个苏棠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出现?
白锦恒见她如此心不在焉,心中越发觉得挫败又气恼,“顾眉生,你到底有没有心?”
不远处,隐约传来苏棠与何美琪的说话声。
顾眉生唇角缓缓扬起,就在白锦恒失神的那一秒,身后忽然有人将他用力地推进了水中。
何美琪没想到苏棠会突然把白锦恒推进水池里,她不解地看着他。
就在她转头的一刹那,顾眉生手中的大提琴拉弦毫无偏差地插进了她的心房之中。
何美琪的瞳孔倏尔放大,她不敢相信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又望向顾眉生,“你……竟然这么……狠?”
顾眉生将拉弦从她的身体里重重地抽出。血,一滴滴地蔓延……
顾眉生望着何美琪的生命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地流逝,冷声道,“我得以从地狱归来,这还要感谢你曾经的‘恩赐’。”
晴雪阁离庭院中心极远,连秋波弄的工人都不曾在这里出现。
四周黑而深寂,仿若阴森荒凉的地府。
苏棠只觉遍体生凉,却又目不斜视,帮着顾眉生一起继续布置着现场。
他戴着手套,在何美琪的手机里快速地修改着账户信息。顾眉生则将一把男式用的瑞士军刀插进了何美琪的胸前。
“走吧。”苏棠对顾眉生道。
不远处仿佛有脚步声传来,苏棠只觉得自己心脏简直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似的。
顾眉生望着地上已经咽了气的何美琪,以及一旁池渠中昏迷过去的白锦恒。
她想起上一世,何美琪骗她去找史文云,害她名节尽丧,从此沉沦于地狱边缘,在拘留所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悲剧也因此而始。
她还想起白锦恒上一世的残忍和嗜血,想起自己在他的手中筋骨寸断,面容尽毁,死相凄惨。
恨。无与伦比的恨几乎将顾眉生吞噬。
她抬眸四望,冷冷开口对苏棠说,“还差一步。”
苏棠劝她,“眉生,白锦恒只是昏迷,他很快会醒的。”
顾眉生什么都没说,将早就藏在黑纱裙胸襟处的一颗蓝色小药丸喂进了白锦恒的口中,她掐着他的喉咙,逼他把药丸吞下去。
白锦恒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顾眉生这才起身与苏棠一起离开了晴雪阁。
若被发现,祸由我背()
来不及回到顾眉生的房间。苏棠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得先拉着顾眉生进了晴雪阁对面的惊鸿院。
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着。
“眉生……”苏棠眸色极其复杂地望着她。哪怕到了这一刻,哪怕是自己亲眼所见,他都依旧不愿相信顾眉生竟然真的杀了人。
顾眉生走到母亲的梳妆镜前坐下。夜,黑得仿佛藏了鬼。
她无言望着镜中的自己:黑裙,褐发,苍白的脸颊,染了血的双手。
这么的似曾相识。
只不过上一世她在狱中,身上留的从来都是自己的血,粘着肉,浸着那套深蓝色的囚服。血流得太多了,到后来她已经变得不再怕疼,亦不懂去与那些明着暗着伤害她的人计较。
她柔软一世,善良了二十二年,可最后回报她的又是什么呢?
深邃的黑暗中,她吁出一口气,声音飘渺得仿若丝线,“苏棠,我的心里住进了一只鬼。”一只不停吞噬着她的善良的鬼。
这时窗外照进一束光,苏棠吓得打了个冷颤,连忙上前捂住顾眉生的嘴,“嘘,他们该是已经发现了。”
顾眉生被他握住了唇,觉得脸颊有些疼。她从镜中凝着苏棠,对他说,“苏棠,你如果觉得过不了自己良心的那一关,你可以现在出去说明真相。”
“我不会怪你的。”
那双蓝眸因为深沉的夜而显得有些诡魅,黑纱裙穿在她身上仿佛浑然天成,好像顾眉生天生就属于这样地狱一般的颜色。
苏棠想起她刚才的话,“我从地狱归来……”
杀人嫁祸,这些曾对苏棠而言是多么泯灭人性的行为,可他望着眼前的顾眉生,只觉得满心的疼。
他与顾眉生相伴多年。
犹记得他少年时,顾眉生还是一个笑起来会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柔软的女孩。
在郑温娟的精心栽培下,她比同龄的女孩要礼貌懂事得多。她性子温软乖巧,最调皮也不过是偶尔瞒着大人偷吃一颗糖。可她每次偷吃完,却都会自己乖乖地跑到外婆的面前认错。
还有一次她在学校与同学起了矛盾,顾眉生一脸歉疚羞愧,对他说,“苏棠,都是我不好。她喜欢我的发卡,我送她就好了。我不该跟她争的。”
是,他很怀念过去那个柔软而良善的顾眉生。
可现在顾眉生变得越是嗜血寒凉,苏棠就越觉得心疼。
看着她,苏棠觉得这世上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四样:空气,水,食物,顾眉生。
胸口仿佛藏了一片波涛难平的海洋,苏棠将顾眉生轻轻揽在胸前,“若被发现,祸由我背。”
若顾眉生真是地狱,他愿此生再不往天堂。
屋外这时响起了一声极短促的惊叫声。
顾希颜双眸因为恐惧而睁得极大,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倒在地上咽了气的何美琪,刚叫了一声,就被一旁突然窜出来的白锦恒拖着往一旁的树丛而去。
白锦恒被迫吞了迷情之药,他是被身体里不断涌起的燥热生生折磨醒的。
他将因为恐惧而不停挣扎着的顾希颜压在身下,手已经粗鲁地撕开了她身上的粉色连衣裙。
唇碾压着她娇软的脸颊和五官,毫无章法,毫不疼惜。
顾希颜被他弄得极痛,拼了命地挣扎。
白锦恒咬牙,一记耳光扇在她脸上,看到她眼中屈辱又愤怒的目光,他才稍稍恢复了些理智,“希颜,乖。你不是喜欢我的吗?”
“你……你杀了……”我妈妈!顾希颜啜泣着,哽咽难语,句难成句。
“我没有,我不是。”白锦恒掀开了她的裙摆,身体涨得快要炸开。“希颜,帮帮我。嗯?”
顾希颜泪眼迷蒙望着他,“你杀了我妈妈!”
“不是,不是我。”他吻着她的唇,残留的理智令他尽量对她温柔。
“真的?”顾希颜感觉到他的动作温柔了不少,终于不再如之前那样害怕,在白锦恒的怀里渐渐柔软了下来。
“真的。”他的唇黏着顾希颜的锁骨,“希颜,我骗过你吗?”
顾希颜低哼了一声,“没……没有。”
“那么,给我好不好?”白锦恒说着,开始急急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不!”顾希颜试图推他,“我妈妈……”
“希颜!”娇软如玉的女孩拥在怀里,白锦恒如何还能克制,他再顾不得去分辨顾希颜究竟是真不愿意还是半推半就,毫不客气地要了她。
顾希颜只觉得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眼泪顺着面颊不由自主地滴落。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锦哥哥,打雷了吗?
锦哥哥,我妈妈死了,真的不是你杀的吗?
锦哥哥,你看得清我是谁吗?
身体摇曳如草,就在顾希颜心伤成灾的一刻,她听到白锦恒在她耳边呢喃,“眉生,眉生……”
屈辱,怨恨,绝望,伤痛。
顾希颜突然仰起头,长久地尖叫不停。
当众人终于发现他们的时候,晴雪阁里的情况简直惨不忍睹。
何美琪死了。
白锦恒衣衫不整,倒在顾希颜的身上。
顾希颜的浑身上下几乎都是伤,有被白锦恒吻的,有被他掐的,更有被他捏的。
“天哪!”人群中有人实在不忍看,伸手捂住了眼。
有人上前将顾希颜拉起来,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沫先和蒋梨连忙上前将失去意识的儿子拉起来。白沫先气得脸都黑了,却不得不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遮在儿子身上。
他转头看向顾希颜,“孩子,别怕。若这畜生真的对你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顾希颜眼神呆滞,毫无焦点。
在一片议论嘈杂声中,她声音极轻,道,“白锦恒。杀了我妈妈。毁了我。”
她对他,从没爱过()
顾鸿华陪着顾云礼回来的时候,其余的宾客已经各自散了,白沫先和蒋梨还未离开。
庭院里,还有一队警察正在取证勘查何美琪死亡的现场。
这个